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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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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不得罪人,指的是同僚。
可眼下皇帝一手要推行成立的“警察卫”,分明就是要江淮的“同僚”们开刀。作为刑部侍郎,当世某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不能说门儿清,起码是有清醒认识的。
江淮那些商帮,比如……比如随便一个盐商吧。你能说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商贩?搞不好背后是姓李名元景的在做老板呢?再比如……比如说随便一个船老大,你能说他就是个毫无跟脚的船夫?说不定这条船就是挂在“厘金大使”门下的呢。
所以,“警察卫”听着给力,把摆明就是要得罪人啊。
“孙公,行成得孙公照拂,自是感激。只是,行成才能鄙陋,恐难当此任啊。”
张行成惴惴不安,跑去大理寺卿府上拜访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然而孙师兄笑呵呵地拍着张行成的肩膀,然后说,不要紧张嘛老同志,大家都是法律系统里面混,本官不照顾自己人,还能偏向外人?
“德立兄,稍安勿躁。”孙师兄一脸的笑意,“德立兄会错意了。旁人都以为,是某推举德立兄执掌‘警察卫’。然则此间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说着,孙师兄想起了一个神棍,竖起一根手指,朝天指了指。
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张行成是聪明的,然后他就“领会”了精神,连忙道:“这……这怎可能。行成早年曾为伪郑……”
“嗳!话不能这么说!”
孙伏伽连忙安慰,“德立兄须知陛下雄才大略,又岂能计较些许旧事?陛下用人唯贤,是看重德立兄的才能和德行啊。难道德立兄秉公执法忠于任事也有错不成?倘若这样的人不重用,难道重用许敬宗这种阿谀小人么?”
嘴炮开起来,那是定点打击,许敬宗遭人恨也不是一天两天,反正连豳州大混混和帅哥张叔叔都讨厌,也是没谁了。
孙状头又不是智障,他带着许敬宗狂喷,一点压力都没有。满朝都在喷,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还能“卖直邀名”,反正他辞职也不准,还不许喷一把过过嘴瘾啊。
一见大理寺卿这样的高官都这样的正直,张行成先是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正义的伙伴”,接着又感动不已,自己跟大理寺卿非亲非故的,别人凭啥害自己?那必须是本着良心为朝廷推荐人才啊。
“行成承蒙孙公举荐,铭记五内,他日当不负孙公所荐,更不负陛下所期!”
“好!朝廷就是需要德立兄这样的正直栋梁,方能还天下一片清明!来,伏伽略备薄酒,愿同德立兄共饮!”
爽快!
太特么爽快了!
洛阳宫里,知道孙状头摆平了张行成,李董也觉得纳闷:以前孙伏伽仿佛行事多半直来直去,没曾想如今却也会耍个心眼了。
隔着好远的武汉,某条土狗收到洛阳朝局变化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都是搞什么啊,警察卫?!我特么还克格勃、契卡呢!”
虽然自己很想让江淮早点结束这种无秩序的市场混乱,但显然不是这种情况。李董分明就是看魏徵把江淮收拾的有点小钱了,钱谷这条恶狗虽然打猎效果不错,但比不上直接下场盯着市场变化啊。
而且,“警察卫”作为大理寺的下属机构,李董想要调动“警察卫”,分分钟的事情,别人还能放个屁反对不成?
更蛋疼的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说是要在京畿地区先试行,特么的直接上了一个刑部侍郎。试行需要刑部侍郎?而且还是从底层升迁上来的刑部侍郎。
这种在地方任过职,在中央当过官的人,基本没可能蒙蔽他们,什么套路没见过?更何况张行成是什么人?当年在王世充底下,那是做过度支尚书的,这人连算账都是有一套的。
然后老张就郁闷了,什么时候孙师兄眼光这么独到了?而且角度太刁钻了吧。
办完事单位看报纸喝茶的孙师兄则是美滋滋地琢磨着是不是晚上吃个烤牛肉,然后看着一旁放着的张行成履历,不无恶意地嘟囔了一声:“谁叫你姓张呢。”
第三十六章 是熟人()
裁撤合并的地方府兵经过遴选,重新整合之后,调派“万骑”中的锐士,委任为地方诸县“县尉”。
但又因为新法试行,所以大部分又都是兼任“县尉”,倘若当地没有县尉,则置县尉;当地有了县尉,县尉转调别处任用,多半赏个下县县令,也算是公道。
这些“县尉”都是朝廷强行“高配”,实际上的本职本官,乃是警察卫序列下的卫士长。
卫士长的主要工作,就是带着兄弟们跟有活力社会团体作斗争。业务量集中在打击暴力犯罪以及恶性犯罪上,一般民事纠纷,则是另有佐官调解,是以县衙为主,警察卫为辅。
“这就是朝廷新设‘卫士长’?”
朝廷在洛阳地区专门把“卫士长”的装备展览了一番,标配精钢横刀,胸甲有烫印花纹,乃是一个“警”字。兜帽也是金属的,但因为外面涂了一层漆,也不知道是青铜还是精铁的。
除此之外,标配“万骑”步弓、马弓、投矛、手弩、绳索……
总之,仅仅是展览了一下装备,洛阳地区的“大哥”们纷纷表示尿频尿急尿不尽,仿佛突然就得了关节炎老寒腿,还有冠心病和高血压。
之所以这么残暴,因为展览的这套装备,只是“卫士长”执行一般任务时候穿戴的。在执行更加危险任务的时候,是另外一套装备。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包裹全身的铁甲?”
一个洛阳“大哥”一脸懵逼地问自己的小弟。
麻麻好可怕,我要回家……
当换上这套装备的时候,“卫士长”还可以配一头体型硕大的骏马,那一身肌肉伴随着马嘶声,感觉这种牲口吃的不是草,而是肉。
“为什么‘卫士长’还会用马槊?”
说好的马槊只有名将才用得好呢?
洛阳“大哥”们纷纷表示这是开挂,这不科学,这不合理,这不符合常识。
然后朝廷有公示了一下,提高“卫士长”们专业技能的教头,是闲赋在家没事干的秦琼。
世界是如此的充满恶意,以至于连有活力的社会团体都不是那么好混了。
“叔宝,怎地要来掺合这等事体?”
程知节一脸的忧愁,如今整个洛阳权贵都知道,他和他儿子基本是闹翻了。程家的人到了敦煌,卖面子还不如卖屁股来得有用,惨无人道之处,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要不是乔师望给程知节三分薄面,真不知道程家的人如何在敦煌立足。
不过自己作的死,程知节也很清楚,董事长是不介意让他家里更混乱一些,比起“推恩令”,还是程处弼这种“逆子”更受欢迎啊。
“某来做个马槊教头,做不得?”
秦琼横了程知节一眼,程咬金脸皮一抖,小声道:“叔宝,你也是知道的,这警察卫若是太强,于我等无甚益处啊。”
听到他的话,秦琼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道:“某一介武夫,不知其它。义贞,你家世愈大,开销进出自然也大,某家小门小户,倒是无妨的。”
“你!”
见秦琼不以为意,依然要给警察卫的“卫士长”认真训练,程咬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也没什么办法,事实就是秦琼对敛财没什么兴趣,因为受伤之后不能重用的缘故,常年养伤倒是把秦琼的气度养了出来。
如今真正让秦琼在意的,无非是自己儿子秦怀道。
钱财之类的,秦琼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儿子有张德这个义兄在,别说是手指缝里漏一点,就是上门随便玩耍一次,也是骡马成群的回转。
秦怀道几次去武汉,便能自己在长安城东安置物业,更是在洛阳城北有了私产。少年人中,能这般“财务自由”的,并不多。
实际上此次出山,皇帝的因素很小,反而和张德关系大一些。当时警察卫在挑拣“卫士长”马槊教头的时候,原本是要在骑兵将军或是“左右屯营”老卒中挑选。只是老张通了关系,走到康德那里,于是康内监便在皇帝闲聊提问“孰能担当此任”的时候,用“灵光一现”的演技,跟皇帝不着痕迹地提了一茬“闲赋在家日渐康健”的秦琼秦叔宝。
老张别的不管,孙师兄既然玩的这么欢脱,那么这帮“卫士长”的授业恩师,总得拿下。
而凭老张跟秦琼的关系,这群“卫士长”遇上他张某人,难不成还要摆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子不成?
程知节只当秦琼是为了复出拼一把,却哪里想到内情其实千转百回。
而实际上,当世能在纯武力值上谦虚谦虚的,也只有秦琼一人。别人不是不能谦虚,而是真没有那实力去谦虚,把尉迟恭这个老魔头都算上,也只能说可以和秦琼过招。
“没曾想,竟然是秦叔宝出山?”
远在扬州的魏徵,有些诧异,他是个喜欢动脑筋的人,思量之后,隐隐觉得,可能是某条江南土狗在折腾。但又没有证据,只好眉头微皱:“也不知这是福是祸。”
他对未来是忧喜参半的,只是现在琢磨未来毫无意义,江淮的“乱象”搞得他堂堂宰辅级总督焦头烂额。官商勾结、兵匪一家、欺行霸市、藏匿乱党、瞒报田亩、偷税漏税……
每一项拿出来,都是万贯十万贯的来去。“厘金衙门”仅仅是查瞒报货物,就罚款入账三十余万贯,这笔钱入账之后,上缴到洛阳的,大概是六成左右。
剩下的四成,成为了“厘金衙门”的“办公费用”。
也就是说,在罚款的伟大事业上,是要用掉十几万贯的。
至于偷税漏税……那简直就是一场战争,魏徵每次都觉得自己几十年都活狗身上去了。他以往,哪怕是跟着李建成混的时候,都没见过这奇葩的世道。
而现在,又来一个什么“警察卫”,说是说只是在京畿试行,结果“王下七武海”的母港扬子县,直接就来了一个“卫士长”。
他妈的还是个熟人,姓侯,名文定。
第三十七章 王法追求()
勋贵子弟中,论及剑法马术,还真没有几人可以跟侯君集的儿子较量。只是有点让人不解的,侯文定和他爹,真的是超级不像。
“侯兄久在辽东任事,怎么想到回京的?”
个别优秀的学员,很快就从秦琼手中毕业,然后拿着委任状,南下江淮。同行之人中,三十来岁弓马娴熟并且还识字能算的人,也就是侯文定。
再一个,他是国公之后,正儿八经的“公子”,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高句丽余孽虽有作乱,不过时至今日,些许乱党叛逆不足为虑。”侯文定给王孝通做过保镖,编制上因为他老子的缘故,早先是挂名宫中卫士的,占了一个“左右屯营”的位子,毕竟当初侯君集还是兵部尚书的时候,李董的贴身带刀护卫,必须是最有前途的基层武官。
只是时光荏苒,侯君集既不是兵部尚书,李董的贴身卫士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事情就算作罢。
侯文定自己也争气,在辽东先为石城尉,后专任平壤令,品秩上是高配,当时仅仅比五都县令低一级,一般上县县令还不如他。
实在是平壤城比较特殊,来这里做县令绝对不仅仅是搞点文化教育工作就拉倒的。侯文定腰间的剑,城内带人斩死的高句丽乱党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扔军方算人头,他这个功劳,累迁一个将军不成问题,尽管高句丽人的军功含金量远不如突厥、契丹以及铁勒。
“这倒也是,如今辽东及高句丽故地,粮秣尽数落入大唐之手。更何况……”同行之人中,有不少都是家族在做捕奴生意的,早年在长安城,大户就极度缺人手,到了洛阳,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以前是累赘,现在……呵呵。
封建帝国的帝都,必然是最腐败最富饶最具有吸血功能的城市,和武汉这个“地上魔都”不同,洛阳成为帝国核心之后,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把洛阳周边发达地区抽成了中下水平。
如荥阳之流,若是没有旧京洛板轨及西行商道,只怕城中富户,已经尽数被迁往洛阳。
和苏州扬州那种富户少平民多的情况不同,洛阳是典型的吸血权贵数量同样非常庞大,不产生任何价值,依附在权贵身上的脱产人口更是数量惊人。一年从十万暴涨到三十余万,可见一斑。
有鉴于此,帝国在针对辽东的政策,从旧时全面打击尽数剿灭,改为打击为辅,收买为主。
这种变化,同样也是因为聚集在洛阳这个帝国核心中小贵族及商户的无奈选择,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微妙的需求,引发一连串的变数,进而导致历朝历代的经验无法应对当代环境,也是贞观年间官僚们不断进化的因素。
“对了,侯兄,听闻新罗有国主,自号女王,如今也被困于辽东?”
“杜兄缘何问起这个?那女王倒也不是困于辽东,乃是为瀚海公主殿下庇护。如今便是在瀚海公主府掌管袍服之类,毕竟,朝廷是不可能接见她的。”
百济是有罪而亡,但新罗么……史官们怎么写,就是个技术问题。
而中国皇帝还稍带了一个“圣人可汗”的头衔,总归不能把小黑点儿放大放大再放大,于是新罗女王这件事情,从当年登莱杜构放逐她于渤海,又有华润号的船队监视,就已经注定了的。
“我打问这个,便是想在江淮的时候,买几个新罗婢。倘使有女王身边的女子,定是要乖顺一些。”
“价钱太高了,不好买。”
侯文定摇摇头,“我为石城尉之时,新罗婢价钱就一涨再涨。这几年民办牙行越发兴盛,哪有恁多乖顺的新罗婢调教出来。多是一些出挑的倭女,改头换面,再卖到大唐来。”
“这……这不是以次充好么?”
“奴婢罢了,何须计较恁多。”
对于伺候自己的奴仆,侯文定素来不太计较,这一点和他老子是判若两人。因为种种原因,受了某些不良影响的侯文定,心中是有大志向的。
那年回洛阳,拜访李奉诫,见其书房有“为天地立心”五字,更是心潮澎湃,有了无穷的信念。
“也就是侯兄能这般看得开。”
“我?”侯文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我有一旧年京中老友,才是真正看得开。”
“哦?”
“说来,他是甚么都能看得开。有个甚么执念,从未见过。”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物,便是长安平康坊,还有专门跑去嫖妓的菩萨寺秃驴呢。”
“自是有的,世上之人,千奇百怪,出个甚么样的,不稀奇。”
一群“卫士长”都觉得这不可能,如此超脱,那还算人么?
侯文定也不辩解,只是笑而不语。
“检校扬子县县尉?这……”忙了一天的老张从今年新建的蒲圻大堤工地上回来,就看到了江东来的信笺。
打开一看,就发现说是侯君集的儿子,特么跑去扬子县跟老李作伴。主要工作,就是维持社会稳定,打击暴力犯罪及恶性犯罪,和老李目前的工作,是相辅相成的。
反正,老李也从来没有说掏出意大利炮就给扬子县的流氓们来一炮,他没那个闲工夫,得紧抓经济建设工作,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扬子县新修江堤新建码头规划港区,就差三头六臂连轴转,已经超负荷工作的老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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