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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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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老张正安排人手安装滑轮组,坦叔驾着牛车到了河坝上,然后把信给他。

    “谁的”

    “公主殿下的。”

    “哪个公主殿下的”

    站一旁等着看怎么把巨石弄起来的怀远郡王李思摩,听到这话之后,虎躯一震,差点震黄河里去。

    “安平殿下。”

    “啧,还回信啊。”

    说罢,抖开了信一看,满纸的酸意扑面而来。

    “塞上牛羊空许约这妞不会是小名叫阿朱吧”

    老张愣了一会儿,“忒文青了。”

    “哎呀真起来了”

    突然李思摩大叫一声,看到滑轮组居然真把几千斤的巨石给提了起来,然后转移到了河中。

    张德看了一眼李思摩,然后道:“郡王,还有一组力工,什么时候到”

    “张公勿虑,最多五日,不,三日,一定帮你抓捕完成。”

    说完,他突然扬起鞭子,一鞭子抽在一个力工的背脊上,“给本王快点不中用的契丹打铁奴”

    秃着脑袋的契丹苦力敢怒不敢言,低着头,默默地背着装了沙土的草袋。

    。。。

第六十六章 良心(良心票!)() 
怀远城还没有后世那么大,贺兰山西边还不是半流动的沙丘,而是大块大块的原,光秃秃的原,偶有几棵像样的草,不是黄羊吃了就是滩羊吃了。反正长不起来,也看不见盎然的绿色。

    然而比起居延海以东那些鬼地方,这儿真的是“塞上江南”,当然了,把突厥人鲜卑人匈奴人都打包算上,见识过江南的屈指可数。

    “哥哥,你收买这么多汉麻作甚?这种东西,又不值当。”

    程处弼一脸奇怪,站工地上问着张德。

    老张的真的神烦这牲口,妈的,老子都跑来塞上喝西北风了,特么还追过来。

    “你管得着吗?”

    张德白了他一眼,然后眉头一皱,冲张礼青喊道:“大哥,让人快点把麻丝并线,绕线机不是昨天就做好了吗?”

    从长安城普宁坊四大金刚沦落到包工头这个地位,出身左骁卫的猛男还没有适应。当然了,工钱没少给,一个月十二贯,可比在长安爽多了。而且还能攒钱,方圆百里就找不到符合他审美的姑娘。

    有心祸害突厥娘们儿,一看那胖的跟肉球似的,再一闻那羊骚味,四大金刚差点终生不举。

    张礼青不无恶意地琢磨跟着李天王北上的那些哥们儿,到底是怎么在草原解决生理需要的,莫非真的是当日了狗?闭着眼睛操个突厥娘们儿算数?

    一想起突厥娘们儿,张礼青觉得宁肯日狗,哪怕是日个突厥勇士,也可以接受。

    “大郎,麻绳还不够用吗?”

    “废话,标号不同,用途不同,上吊用的麻绳能和吊石头的一样吗?”

    因为做了滑轮组,光靠一指的粗糙麻绳是不够耐操的。因此张德不得不设计了绕绳机分线器并线机,光分线器,从四股到三十六股,纯粹是木工加钳工活。

    他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孩子……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四股并线挂四号标号,你这样不弄,别人怎么分得清是六股还是四股?”

    工地上热火朝天,加固河堤的都是李思摩抓来的契丹人和奚人,还有一些突厥杂部,还有杂胡,还有偷鸡摸狗的北地马匪。

    这些穷疯了或者凶残无比的人物,此刻已经被李思摩手下走狗的鞭子抽的半点脾气没有。

    老张不是修阿房宫,更不是修骊山,而这帮苦力也没有叫陈胜和吴广的。

    虽说不忍心,但自从怀远郡王李思摩跟他说契丹人只要一贯一个之后,老张就彻底变成极为合格的权贵资本家。

    死人?关我鸟事。

    分不清标号的张礼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自打郎君来了塞上,一下子画风好像就变了。从翩跹美少年,越来越有刀头舔血江湖人的气质,而且更多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神韵。

    总的来说,这让四大金刚很受伤,觉得从公爷那里出走,简直是最傻逼的决定,没有之一。

    张叔叔升任邹国公这事儿,让四大金刚听了之后,顿时觉得要是没离开,说不定自个儿也能跟着公爷滚去定襄都督府,混个一官半职……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转轮入水要慢,注意榫头”

    转轮做了六十个挡板,以黄河的水力,就算只有六片挡板,照样能够带起来。但为了有稳定的动力输出,挡板数量还是多一点好。

    “哥哥,这是何物?”

    “你给我滚一边呆着去。”

    “哦。”

    程处弼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围观,然后就看到临时的工棚里,已经有粗加工的毛线锭放在落地卡榫上。

    “先上十二支,让安谷丽过来,你们这帮废物,连织机都不会用,活该穷死在草原上。”

    已经彻底化为疯狗的张德,让李思摩把一个安国胡女叫了过来。这胡女是阿史那家族里的一个婢女,她的母亲是劼利的战利品,然后生下了她,结果长的不像阔脸突厥人,和她母亲很像,胡女的地位一下子就砸地上了。

    于是明明是突厥种,却不得不沦落到胡女的地位上,最后只能做婢女。

    实际上,阿史那思摩也因为被可汗吐槽长的像胡人,所以一向不喜欢他。结果嘛,后遗症就来了。

    改名李思摩的大牲口现在凶残的很,一听说羊毛都能卖钱,他恨不得把族人的体毛都剃光了拿过来。

    老张从神经病的角度来判断,估摸着怀远郡王应该就跟那些报复社会的疯子差不多,哪有这样操自己族人?

    别看李思摩用鞭子抽契丹苦力好像很凶残,这王八蛋抽自己族人的时候,直接鞭子泡盐水,偶尔上面还要挂着荆棘,你特么敢信这是人想出来的点子?

    “大人。”

    安谷丽长的还可以,可惜年纪大了点,二十多了。虽然还有几分姿色,奈何啊,奈何。只能让她做厂妹了。

    和中原不同,突厥奴仆对高等级人物称呼,除了可汗和可敦,都是大人。你是特勤也好,弘忽也罢,反正叫大人肯定没错。

    “哥哥,她喊你爹。”

    “把他给我绑起来”

    张德怒不可遏,直接叫四大金刚把程处弼摁住,然后刚做好的四号麻绳立刻派上用场,捆扎成粽子之后,一台滑轮组吊机也派上了用场。

    程三郎被倒吊在了黄河上……

    “安谷丽,先试制十二支的看看,之前教你怎么开机,会了吗?”

    其实这个设计有点像踩离合挂档……主要是为了改变毛布的张力韧性,需要不同的力道密度。

    虽然之前安谷丽一直都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毕竟一直在学习,而且还是为数不多懂汉语会操作的女工。就因为她脱颖而出,张德不但让她脱离了奴隶地位,还得了一个安姓,记录在了怀远城。

    她的户籍归属地,是关内道灵州怀远县华润商号甲字大河工坊。

    华润商号,听着就觉得牛逼,老张上辈子就觉得牛逼不解释。

    “是,大人。”

    安谷丽有点紧张,但为了自由……姑且是自由吧,如果一天四十文的工钱不算的话,她立刻推动木柄,卡榫落在传统轴上,然后开始转动。

    咣叽咣叽咣叽咣叽,虽然安装机器的时候已经做了固定加强,但是地表还是有些微动,这可能会影响布面的走线整齐度。

    不过整个工坊,就这么一台是水里织机,张德也没指望靠这破玩意儿发家致富。

    大头还是在人力织机上,脚踏式织机才是目前最合算的啊。没办法,想要立竿见影减少人工纯水里织布,可能性不大,能做到并线梳棉,张德就很满意了。

    再说了,在他把自己地里的最上等无烟煤挖出来炼钢之前,他没打算更进一步的改造织机。

    而且棉花还没有开始推广,靠木棉那些短纤维,有个屁用。

    “大人。”

    安谷丽要做的就是在线断了的时候迅速接线打结,速度要快,但因为实验的毛线并不长,所以很快就织完了。

    大概也就是一丈光景,张德低头仔细观察了走线,发现疏密不同,孔眼有大有小,布面平整度显然不如手工织机,只得叹了一声:“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

    他固然是不满意了,然而四大金刚外加一帮突厥头人,都是惊若天人。

    这特么也行?就考个转轮在那里转转,盏茶功夫就出来三尺布?

    “好布,好布啊……”

    李思摩双手摩挲着毛布,白中带黄的毛布,手感比之麻布要好,比丝绸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对于草原上的牲口们来说,这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羊毛他们没见过么?到处都是啊,毛布也不是没人织,粟特人的毯子,那不就是羊毛的吗?

    然而那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和眼前这又白又顺的毛布比起来,粟特人织的就是垃圾。

    “大郎,这一匹布,得多少钱?”

    张礼红也不是蠢货,只是一瞬间,他就眼睛放光了。这就是钱,这就是财富,这就是他兄弟四人的未来和前程呐。

    “你觉得五百文怎么样?”

    老张问他。

    “不行”

    不仅仅是张礼红,倒吊着的程处弼,摩挲着的李思摩,都是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然后面面相觑,接着一脸正色道:“最起码一贯”

    你们好有良心哦,老张黑着脸,竟然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

第六十七章 太谷县令(一更)() 
为了规避从商这条红线,华润商号对外一律称呼大河工坊,就算李世民再来找茬,甩他一脸羊毛内裤毫无压力。

    再说了,因为麻绳的需求量,张德让张礼红跑了一趟并州太谷县。太原城也没去,直接找了太谷那些苦哈哈的小地主,说是河套那边要麻绳,你们这边麻丝我们全包了。

    这地方田地产量有限,好田都在大地主手里,比如温家堡的人捞过界,从祁县捞到太谷县,那都是给太谷县人民群众面子。

    没办法,谁叫祁县出了个宰辅,太谷县只出兵头和泥脚子呢?

    一开始张礼红去了别人还不信,一脸你特么逗我的脸色。然后张礼红一看你们这帮农民居然敢瞧不起老子?哥哥家一个时辰几十万钱上下,还惦记你这点小铜板?

    然后这货干了一件很凶残的事情,在太谷窝了一个月,让人跟张德说这里就认铜钱别的不认。

    于是张德让张礼海从洛阳兑了两船铜钱,然后去太谷县。

    路远又不好走,走大河还差点翻了船,一路上张礼海恨不得宰了那帮太谷土鳖。

    但是到了太谷县,张礼红一瞧二话没说,让人把马车上的钱箱子全都打开。然后招呼着兄弟们吆喝开来,绕着县城就特么走了一圈。

    太谷令王中的本来也没啥前途,武德年把太州取消重归并州之后,本来就不咋样的太谷县一下子又回归到了历史的正常水平。而老对手祁县,因为有个温家堡,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总的来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没差,所以如果没有人,就得自己琢磨如何升官。至于发财,那是升官后的事情。

    现如今太谷县这么苦哈哈,身为一个有道德的小地主出身知识分子,怎么好意思伸开那罪恶之手?一年他也就捞个一百来贯,还是为数不多大户们给面子。

    “明府,喜事喜事至矣。”

    主薄去年才调过来,据说是去长安活动了的。不过去长安活动了之后,居然沦落到太谷县来当主薄,可见门路也不甚广。

    当然比起那些个在北里唱诗卖萌的选人,那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乔君,喜从何来?”

    王中的一脸讶异,这鬼地方,人口几万,田地几万亩。传说中的“土膺民贫”,说的就是他并州太谷。武德年因为有太州的缘故,还捞了一些好处,后来嘛,半点福利也没有,河东道的意思就是管他去死,反正没油水。

    而且县令更郁闷的是,这地方丰年时节的粮食,特么居然只够两个月吃的,你敢信?这叫丰年?别说江南淮南山东这些膏腴之地,就是突厥人在漠北种糜子,也够吃上三五月的。

    穷,非常的穷,穷的王中的想去死。这官不做也罢。

    然而今天,他的同僚,他的助手,县内为数不多的常委,主薄柳明传字乔君同志,喜出望外,连草鞋掉门槛外都没注意。

    “明府,大喜啊。”

    “乔君,喜从何来啊?”

    王中的死气沉沉地双手一摊,毫无动力。

    “城外有个豪商,车马辚辚,车上皆是樟木大箱,箱内皆是铜钱,怕不是数十万钱。明府,可是喜事?”

    “哎呀果是大喜,该如何将他们构陷拿下?”

    “……”

    柳明传嘴一抽,傻傻地看着王中的。

    县令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吃相太难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乔君,这豪商颇有来头?”

    “明府,这年头豪商有来头小的吗?不外是五门七望南朝旧族关陇世家,至于朝中新贵,不小多说,长孙尉迟门下,皆是奢遮人物。”

    然后王县令就放弃治疗,瘫席子上装死:“那还折腾个甚,吾不去看这热闹。”

    “哎呀,明府何其不智”

    一般来说下属不能这么喷上司,但这上司完全就是个扶不起的死狗,成天想着混点年终奖就算了。严格说起来,像王中的这种不去祸害普通老百姓的官僚,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毕竟这样能生存下去的平民能更多一些。

    “吾要是有智,焉能沦落至此?”

    毫无志气,毫无志气啊。今年并州考察,毫无疑问又是垫底,王中的早就放弃治疗,等明年彻底评为下下之后,他就卷铺盖回家种地。

    反正这些年一年捞个百来贯,也不少了。

    “哎,明府。太谷贫弱,人尽皆知,然而明府可知,那豪商欲够何物?”

    “何物?”

    “麻丝。”

    “他们是做衣服的?”

    “不是。”

    “那他们头脑有恙,巴蜀火麻不要,偏来买太谷的次等货?”

    没这样埋汰自己治下的领导吧?

    主薄捡起草鞋重新穿上,然后抖了抖衣襟,认真道:“先说豪商来头,吾已打听过,乃是邹国公府上。打头的是左骁卫出身,姓张名礼红,端的一条厮杀汉。这回欲购麻丝,西河套有个用场,虽不知什么,却也要的多。”

    “本地麻料,倒是也能有些产出,比之粮食,要高不少。听说长安那里一斤米都只要八文了,如今种地,真是越种越卖不出去。”

    “

    什么八文,这是三月的价,如今一斤四文钱。斗米二十文上下,前几年屯粮赚黑心钱的,全血本无归。”

    坐在门槛上,毫无风度的柳主薄抖了抖下摆,把撲头拿下来吹着灰尘,“那豪商说了,一束丝五文钱。咱们这里一亩地怎么也有三四百斤麻丝,比种粮食赚多了。”

    听到这个,县令虎躯一震,正色道:“为百姓谋出路,是吾辈义之所在。本县决定了,去见见这位豪商。”

    当然了,一般来说当官的见商人那肯定是给面子,算折节下交。然而这年头,关内道河东道,全特么世家横行,当官的除非御史那边有靠山,不然真不敢装刚正不阿的逼。

    “哎呀,明府”

    柳主薄一见上司这见钱眼开的样子就烦,“麻丝能产两季,三个月出一次麻,得先让百姓有个准备。否则,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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