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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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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吴王李恪而言,多一些“污名”反而有利于生活调剂,“贤王”这个头衔,扔给李泰就行了。“礼贤下士”这种套路,跟他一个非长孙皇后所出的亲王还是不搭界的好。
不出意外,张操之殴打熊氏土豪这件事情,会上报到长安;不出意外,吴王李恪失礼于荆襄群贤这件事情,也会上报长安;不出意外,有人会拿吴王李恪拉着沔州长史张德一起开车这件事情当谈资,并且会上报长安……
不过没关系,李恪和张德一样,不靠这些人吃饭。
“张操之,本王是真有事求你。”
“嗯,殿下不若说说看是什么事,下官尽力为殿下分忧。”
“钱,本王缺钱。如今到了安州,远不如吴越之地繁华,长久下去,哪里受得。如今新任王府长史权万纪又是个……那样的人,本王要是有些动静,只怕要担个害民骂名。不过你不一样啊,只要你指点指点本王,本王总不至于让权万纪拿捏。”
“殿下的想法……可以理解。”
老张点点头,首先认可李恪需要钱的现实,毕竟,作为都督安陆诸州的亲王,靠皇家俸禄还不如靠“爱的供养”,想要活的和李泰一样潇洒滋润,可能性为零。其次老张也同意李恪对权万纪的评价,此人确实是个“直臣”,但如果一个人拿“正直”作为标签,然后专门打小报告,那这就不是“直臣”,而是“卖直邀名”。
在权万纪的眼中,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用“直言”来狂喷的,如果有,那就喷的更正直一些!
李恪年纪轻不假,李恪是长于皇族也不假,但李恪不是弱智。
“张操之,本王比不得魏王,也比不得太子。不过一句话,本王这里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你只管提。本王也不要求‘太子糖’那般的产业,只需能呼朋唤友有个开销,便是满足。”
很直接,很粗暴,很简单粗暴。老张看得出来,这货是真的想要人生无风全靠浪,做个让人无力吐槽的闲王那是最爽的。
“此事还需合计,一时间,下官也不好答复殿下。”张德想了想,觉得也不需要和这个神经病玩什么打哑谜的套路,直接道,“来去不过三五日,下官就会给殿下一些参考,成或不成,一句话的事情。”
“好!痛快!”
李恪击掌道,“偏是你张操之聪明过人,无须千般废话万般碎语,本王能与你相交,真是运道来了。”
出身问题导致的一系列问题,跟他的血统其实没太大关系,本子上还是因为不是长孙皇后所出。不过既然定下“闲王”而不是“贤王”的人生目标,那么现阶段的小目标肯定就是先挣他一个亿,然后吃喝玩乐**等死。
只不过有些聪明人年纪大了,不会跟他这个十七八岁的废柴玩过家家;而有能力带他玩的,却又琢磨着“奇货可居”这种妄想;想要跟他玩的,却又多是蠢货……
像张德这种一眼看穿他是个废柴的聪明人,而且还愿意掏钱让他混吃等死爽两把的,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想到这里,李恪不由得激动起来,紧紧地握住张德的手,内心默默道:本王这是要发了啊。
老张正要把收再一次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却见李恪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来,然后搓着手笑道:“操之,本王也没甚谢礼,不过素知你癖好特殊,前日又听闻属僚言语徐王叔王府一事,本王修书一封,去了徐州,今日有回执矣。”
哈?老子有什么特殊癖好老子怎么不知道?
“还不知殿下所言是何事?”
“徐王叔府上崔公,乃崔氏徐州六房,贤才也。只是……嘿嘿,如今进退维谷,甚是可怜。听闻清河大房逼迫其嫁女,日子艰难,本王便求了徐王叔,让崔公遣女入安陆‘避难’,如今应该去了江夏,这几日便会来汉阳吧。操之,你放心,本王打听过来,这崔氏女乃是难得娇娘,包你满意。”
“……”
你他妈在逗我?
第八十二章 至西域()
♂
沙州边陲,且末城,城外大量十人一组用麻绳绑住手脚的奴隶像牛羊一样被赶到了圈栏中。这些奴隶有黑头突厥、黄发突厥、疏勒人、铁勒人、契骨人、天竺人、波斯人甚至还有羌塘原始人。
他们互相之间语言不通,身上没有致命伤,头发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只披着一条黄色麻布,上面掏了几个窟窿,用来遮蔽一下身体。
“墩儿!”
吭哧!吭哧……
打着响鼻的骏马站定之后,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匹骏马,马背上是战甲,除骑兵战甲之外,还有黑色的马甲。
“上国将军请看,这些都是在葱岭附近抓来的奸细,他们勾结突厥人,想要刺探我们且末城的消息……”
说罢,那深目高鼻的胡人,将头上的圆兜帽脱了下来,露出了卷曲的茶色头发。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斜眼看着那些一脸苦闷的于阗人,这胡人更是眼眸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身高体壮精赤上身的程处弼握着马鞭,鞭子卷成了一个圆圈握在手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圈栏中的奴隶,然后扭头看着那胡人:“怎么才这几个人圈?”
“将军容禀。”
一脸巴结的胡人低头哈腰,将手中的圆兜帽扣在胸口,弯着腰撅着屁股,然后谄媚地对程处弼解释道,“还有一批葛罗岭的奴隶三日后应该就到了,之前还有疏勒马贼抢了一些,小人是走的青岭山道,脚程远了些,可是太平一些。”
“疏勒人好大的胆子!”
胸前乌黑的胸毛在阳光下颤动,程处弼从腰间解下一只水囊,咕咚咕咚灌了一气后,指着那些奴隶道,“便溺都需集中,胆敢随地便溺,就地打死,剁碎了喂狗!”
汪!汪!汪汪汪汪——
仿佛是为了庆祝一般,听到了程处弼的话,那些从吐火罗弄来的白色獒犬,体型硕大不说,阔嘴宽肩,发达的胸肌跟骡马一般,只听它们咆哮,就让奴隶们恐惧万分。
“是,是,将军说怎么做,小人就怎么做……”
正说着,却见一骑从东边驰来,程处弼摸出望远镜一看,喃喃道:“不是开战,怎地这般急切。”
“校尉,书命我前来告知,‘黄冠子’真人率众已至蒲桃城,明日途径且末,休整之后前往勃律。书命校尉备好远行物资,以待‘黄冠子’真人。”
“我知道了。”
程处弼这才感慨一声,“李淳风好快,不过哥哥早有提醒,这道士要干大事,我须好好准备准备,日后也有从旁襄助之功。”
为李淳风队伍准备物资之余,程处弼又派人把此事告知且末城的华润号管事,当夜就有三十只飞鸽前往敦煌。
远在汉阳的张德收到消息后,和萧姝说起了李淳风的行程,萧二娘子好奇问道:“且末乃是旧时西域邦国,此去只怕有千里之遥。”
“千里?呵,七八千里路啊娘子。”
“吔!恁般远!”
“不行万里路,何来万户侯?”
老张笑了笑,转动桌子上的摇柄,然后就有咔咔咔咔的声音发出,不多时,就有一碗冰沙做了出来。
没错,老张给这几个小娘做了一台手动刨冰机。
加了蜂蜜和果干,口感还是相当不错的,用和公羊隔离开来的产后母羊之奶,没有腥膻味的羊奶比牛奶的还要入口。
“师尊还要封侯?”
“死了肯定能封侯,他这一去,依托大唐军力,较之老子化胡传说,还要更胜一筹。”
崔珏也吃了一口,眼睛一亮,显然很和她的心思。
此刻闲聊,她也是颇有智慧,便道:“灭其国,绝其祀,方不至降而复叛。”
“明月说的有理,只是光如此,也不过是两汉之功。化西域为中国,而非夷狄胡虏之域,使中国之人愿为此地守土,则为成功。”
强汉控制西域三百年,但对中原的士大夫来说,那地方丢了不可惜,反正老子也不去那里地里刨食;对广大黔首而言,那地方离老家七八千里,关老子鸟事;对天子来说,匈奴都特么亡了,这破烂地方还有啥战略价值?
经营西域,一向是亏本生意,当然这个亏本,是指朝廷,是指国家。
对那些丝路上行走的商人们来说,和平的西域太爽了,一本万利。
原始的民族主义,到“华夷之辨”就算是到顶了,再发展也没有可能,社会的资源堆不出那么多脱产人口去受教育,然后去产生更进一步的民族主义。
李淳风是投石问路,只是和班超、张骞不同的是,唐军已经有了不需要搏命的底气。社会资源调动的效率,在飞凫箭想要造多少就能造多少的那一刻起,苍穹之下无敌手。
“此间事业,着实千古留名。”
崔珏脑海中,顿时想象着一个不惧万里黄沙的道人,追星赶月仗剑除魔,横扫西域一众妖魔鬼怪,于是称宗道祖,乃成一代陆地神仙。
只这念想,她便是觉得有趣,比那等传奇还要动魄。
她在那里琢磨着故事,张德却突然问道:“对了,这几日要办个学报,吴王和李楚子都有参与。这学报我是不看好,早晚沦为矫揉造作的深闺废纸。不过眼下草创,正要取些新奇事物,明月你素精诗书棋画,倒是可以做个女编修。”
“抛头露面哗众取众,我才不愿。”
瞪了一眼张德,刹那风情惹的老张心痒痒,于是起身将她搂住,轻声道,“你个傻女子,怎地不想个诨号?你看我,人称‘赛尉迟’、‘小张飞’、‘及时雨’、‘呼保义’、‘玉麒麟’……你怎地不能取个‘女诸葛’、‘雌谢玄’?”
“呸!你才‘雌谢玄’!”
不过老张这建议,倒是让她意动,有张德在,谁能知道她的本色?倒是不怕外人晓得自己的跟脚。
“若是诗赋之类,总计是要争个长短,我方才有个思量,兄长同我参谋?”
“说的甚么话,但有差遣,莫敢不从。你我‘管鲍之交’,不分彼此。”
一旁萧姝一头雾水:“崔姐姐怎么和张郎是‘管鲍之交’?”
老张嘿嘿一笑,在她耳边低语一会儿,只让萧二娘子面红耳赤,几欲滴水,半晌才偷瞄着张德:“呸。”
第八十三章 甜()
♂
叮、叮、叮……
伴随着驼铃的传播,大漠中听到的人都知道,这些驼铃,是唐人的驼队路过。每一支驼队,都会有奇特的旗帜招展,它们代表着驼队中敢战之士的出处。
“整队——”
哗!
齐整的披甲骑士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马枪,为首猛士更是黑马黑衣黑槊,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铜铃眼。
叮、叮、叮……
驼铃近了,骑士们注目行礼,这驼队的中央,马车上下来一个道人,手握拂尘仙风道骨。
“李真人,请!”
“好一个沙州程三郎,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李淳风一看是程处弼,眼睛一亮,竟是赞叹一声,给程处弼行了一礼。
“下马!”
左手成拳,猛地向下,一众披甲骑士一看手势,整齐地翻身下马,震的那些且末土著目瞪口呆。更有黄头突厥人脸皮不自主地抽了一下,这等纪律,闻所未闻。
“程三郎,此来道士我也备了一些薄礼,待驼队休整,你差人前来运走。”
“是甚么?”
“张操之让道士我捎带给你的。”李淳风笑了笑,“也罢,就算在道士我头上,是我劳军且末,如何?”
程处弼一听,顿时大喜:“哈哈,我家哥哥不曾忘了我!”
二人说的并非是洛下音,而是关中话,有些通晓中国之语的胡人,一时间竟然没听懂。好半晌,有几个党项人收了几枚银元,这才小声地和打听的胡人解释刚才李淳风和程处弼的话。
“这个魔鬼竟然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兄长?”
“他已经这么残酷,难道他的兄长是魔王吗?”
“伏阇信这个无能之辈,他毁了我们于阗人……”
胡人们在那里窃窃私语,不过程处弼却不以为意,扫了一眼,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李淳风同行几步,程处弼突然道:“真人,听闻你此行要去勃律,倘使到了娑夷水,还望帮忙打听一下乌仗那、健陀罗、箇失蜜的消息。”
“此乃北天竺以北三国?”
“正是,吐火罗至此,多是杂胡;勃律以南,却是大月氏旧地,有神骏之种。去年作战,得二十匹宝马,侯书将宝马运至敦煌,竟是一匹未瘦。较之青海骢,强之甚多。陛下特赐‘龙种马’,如今马场就在河套。”
“是要寻得三国‘龙种马’的马场所在?”
“正是。”
程处弼目光森然,狞笑道,“去年玄奘法师派遣门徒穿越勃律抵达于阗,没曾想,竟然被人劫杀。这笔账,早晚是要算的!”
西域的风险,充满着不确定,这里的道德秩序并不完善。想要用成熟的中原文明来揣摩混乱的西域,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事情。
若非在安北都护府做了几年苦力,程处弼兴许来到此地,会相当的天真。但此时此刻,他原本懂却不会说的道理,却从之前出使西域的长孙冲口中得到了结论。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李淳风应下了程处弼的托付,此行西域,他所图甚大。宝马、金珠、玉石等名产,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
安顿好了驼队,很快发生了一件事情。
“太尉!太尉!这是什么?我拿这颗珠子跟太尉换!”
诃达罗支来的商人和天竺高种姓不一样,他们虽然也有类杂胡,可黑发黑瞳宽额仿佛羌人。这些商人从来都是自称月氏之后,喜欢说月氏和汉朝的融洽关系,在且末城内算是相当有灵活性的商人。
因为相貌和自称的“祖先”缘故,这些商人在且末城和驻军关系还可以,偶有交易,往往唐军更喜欢从他们这里消费,或者发卖一些个人的战利品。
“这……”一头雾水的唐军士兵也是不懂,转头看着火长。
火长是个河套人,皱着眉头道:“俺在漠北,倒是见过相仿的物事,不过那都是鱼肉之类,却没见过这等的。”
这是一个罐头,开罐之后,里面竟然有糖水,糖水里面有果肉。主要是桃肉,杂之樱桃一类,还有枇杷。
“火长,这不会是剥了皮的枇杷吧?”
吞了一口口水,士兵有些好奇地问火长。
“俺也不知啊,瞧着像。”摸了摸脑袋,年长的火长咂咂嘴,“这东西是‘黄冠子’真人劳军的,想来……想来是能吃的吧。”
“火长,要不俺来尝尝?”
“去去去,由得你?俺试试这桃肉真假!”
捻起一块桃肉,塞到嘴里,只觉得汁水横流,更是甜到了心坎里,比那蒲桃城的一串串葡萄还要甜。
咕噜……
一火的大兵都是咽着口水,年轻一些连忙问道:“火长,咋?”
“咕……”火长吞下去好久,才瞪圆了眼珠子,“甜。入娘的甜!”
安静了好一会儿。
“入娘的,人人都有,抢甚!抢甚!”
“枇杷!真是枇杷!”
“呸!还有个酸味的,这是甚个东西?!”
“败家的畜生,这是青瓜!滚一边去!”
只这片刻,胡人都是围观着唐军大兵在那里争食,陡然有些错愕,毕竟,从未见过唐军有这等丑态。
“这里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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