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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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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是一个“你愁啥”“瞅你咋地”,然后血流成河的地方。

    啪!

    “杠!”

    牙雕的麻将,改进的颜料让麻将子鲜艳了许多。有些陶瓷麻将都是搓麻比较斯文的女子在用,而且形制也非常不稳定,凑一副麻将子大小没太大误差的陶瓷麻将,在贞观九年,不比弄一套毛瓷水点桃花简单。

    “柴二郎又去了洛阳,操之,朝廷新增衙署,可是真的?”

    张德不玩牌,屈突诠和长孙涣爱玩这个,偶尔杜荷会过来玩两把。老张就是个端茶递水然后送瓜果干货的角色,然后跟小伙伴们胡扯。

    一旁暖榻上,长孙冲正捧着一本史记,宣纸雕版印刷,无错修正版史记。

    作为哥哥,带着弟弟长孙涣出来搓麻将,这是很合理也很符合社会常识的事情。当然了,大表哥这个人有一个好,站这里就能把二代关系调整好。

    杜荷这个王八蛋现在乖乖顺顺,除开老张在他爸爸那里是有份量有地位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长孙冲乃是一等一的大佬。杜天王能跟长孙天王互殴,但不代表大表哥一巴掌呼杜老二脸上,杜荷就有种还手……

    “柴令武那夯货。”

    杜老二很是嚣张,啪的一声,碰了一张屈突诠的二条,然后手指捻着一张牌打了出去。

    “碰。”

    咔。

    长孙涣收了张牌,然后看了一眼长孙冲:“兄长,前日在春明楼,温二郎摆宴,大约是要去洛阳了。”

    “噢?”

    张德愣了一下,长孙涣所说的温二郎,就是温彦博的二儿子温挺。这是一个当年他爹成为宰相,然后被程处弼堵在道观里勒索的倒霉孩子。当然了,程处弼不仅在道观勒索过他,还在寺庙里勒索过。

    总之,程处弼薅羊毛一向只盯着一只羊薅。

    想当年,为了卖点白糖,跟太子玩过家家,也是蛮拼的。

    “温挺不是还在国子监中么?”

    长孙冲显然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和张德一样,愣了一下。

    要知道这涉及到太原系官僚和元谋功臣子弟之间的微妙关系,往上那就是以太原几个大族为首的河东士族,和贞观新贵们之间的争权夺利。

    侍中王珪、中书令温彦博、左右尚书仆射房乔和杜如晦……政策的起草、批准、执行,就是这么分派的蛋糕。

    再往下,才是南方士族和山东士族的口粮。然而虞世南陆德明这种根本没办法在权力漩涡中生存,只能彻底依附在皇权上。

    其实认真点讲,张德的老师陆德明,为了南方士族的生存延续,做了和阿史那思摩一样的事情。

    不同的是,阿史那思摩变成了李思摩,突厥也成为了历史名次或者社会谈资。而陆德明还能看着手工业的发达而从江南调动资源来勾引长安中的顶级权贵。

    “这几年,营造技艺日新月异,官道远胜前朝,槽渠码头更是畅通繁盛。如今往来交通之运力,乃前隋数倍有余。新增衙署,亦是迫不得已。”

    长孙冲将史记扔到一旁,然后坐了起来,在暖榻上剥了一只桔子,二月的桔子。

    “往来交通,调动物力人力,以今时关洛寻常所见,已是前隋三征高丽之盛。倘使朝廷集结民夫、商号、府兵及各地官府,其势力之大,不可想象。”

    既然大表哥开了头,张德也稍稍地把事情讲的直白点。都是权贵子弟,再蠢也知道这里面的干系。

    其实不仅仅是明白,有的人还体会过的。长孙冲比另外几个人知道的更深刻,那是因为他在辽东装过逼。

    除开槽渠轨道以及新式官道,还有恐怖的海运。

    高句丽不是死在什么尔虞我诈兵不厌诈阴险狡诈,而是碾压,一巴掌扇过去,连唐军自己都没明白过来,高句丽就倒下了。

    人的认知跟不上社会的变化,这种不断冲击世界观的事情,对长安那些泡在太子糖罐子里的小鸡们而言,是非常不能理解的。

    但大表哥知道,他能在辽东装逼装的那么清丽脱俗,纯碎是因为……特么的我的国家真是太牛逼了。

    “新增衙署之前,朝廷公推还有一事,乃是正式拟定洛阳东都之地位。”

    张德说完,除了长孙冲和杜荷,其余的人都没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深意。但如果把史书往麻将桌上一翻,这就很明了了。

    为啥杨坚杨广都琢磨着东迁,因为太阳从东边升起,他们喜欢美好的生活。

    “哥哥,莫非山东大族愿意出仕唐朝?”

    有个脑子转的不算慢的,突然有点回过味来,问道。

    “早晚的事情,又何苦磨蹭?”

    杜荷伸手摸了一张牌,大拇指用力地搓了一下,看也不看牌面,啪的一声拍在麻将桌上:“自摸清一色!”(。)

第九十四章 抵达() 
♂,

    三月,新修的黄帝陵巨碑,详细记述了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是什么时候来的,然后又供奉了什么,以及秉承祖先的光荣传统,为全国人民谋了什么样的福祉。

    反正虞世南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但总体来说,给老板拍马屁然后告诉祖先现在的伟大事业,精神上还是很愉悦的。

    愉悦完之后,太子在南方发了个快递过来。

    快递用的是顺丰号加急,木制插秧机二点零版本上线,侍中王珪屁颠屁颠地在大朝会上跟皇帝吹:“储君体恤民力,乃陛下之德也。古之圣君,未有此佳话也。”

    李董的微笑,那是用两根食指支着嘴角弄出来的。

    遇到这种事情吧,其实就跟老张当年和女神级网友聊天差不多。

    呵呵。

    包涵了无数的深意,以及无数种解读,还有无数个颠来倒去。

    不过王珪现在既然是太子的老师,那么为了储君将来顺利上位,他“谄媚”的同时还得有“风骨”,所以皇帝冷冷的目光没吓到他,也必须得挺住啊。他要是垮了,中枢大佬死撑太子的,那就真一个都没有了。

    指着房玄龄杜克明?省省吧,两位天王是皇帝的金牌合伙人,李承乾这个暖男没有表现出特别卖点之前,他们屁反应都不会有。

    好听点这叫“坚决拥护帝国中央,谁在中央拥护谁”,不好听,那就是“老夫从不赌明天”……

    有的人活在当下,有的人活在裆下,全看个人需求主观意愿客观环境以及有没有特殊的小动物出没。

    嗒、嗒、嗒……

    李世民手指敲着座椅扶手,其实这不是座椅,而是八年新款沙发。蜀锦做底,棉花天鹅绒为填充料,包边用的是牛皮,抛光的边缘跟上了蜡一样。

    “太子如今还在淮南?”

    “正试行贾氏秧田法,比较旧时稻田亩产,以期增产。”

    厅内,匍匐在地的锦袍巨汉老老实实地回道,只看他劲装马靴的做工料子,便知晓须是近卫将佐方有的用度。

    “新式插秧机,是谁投献?”

    “江南来人,自称麦铁杖后人……”

    “哼。”

    李世民冷笑一声,懒得再多说什么。

    “下去吧。”

    “臣告退。”

    巨汉离开之后,除了北门宫墙,这是几个汉子上前,有人牵马,有人捧刀,有人递来行囊,有人拿来令牌,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李头,可要再下山南?”

    “不必了。”

    “呼……太好了。这几月,实在是累坏了兄弟们。”

    “都回去吧,多出来的华润飞票,兄弟们都分了,也该贴补一下家用。”

    “多谢李头。”

    巨汉摇摇头:“不要谢我,要谢陛下。”

    “陛下圣明!”

    众人散了去,被称作李头的巨汉呼了口气,眼神也不由得松泛了下来,给皇帝当差,没有一颗大心脏是不行的。

    到了北门屯营,交班的校尉见了他,唤道:“正要寻你,河套军道的无头尸案,有了眉目。”

    “怎说?”

    李头正要解下横刀,听了这话,眉头一挑,“这差事与我们何干?”

    “怀远郡王有密报。”

    “这条不安生的突厥狗!”

    骂了一声,那校尉递了文书过来,李头接过来,扫了一遍之后,将文书扔在火盆里烧了干净,随后奇怪道:“这个李全忠,是跟着李思摩一起归顺唐朝的?”

    “是。”

    “他和大河工坊的人有仇?”

    “不知。”

    那校尉眉目平静,只是淡然道:“不过怀远郡王忠于陛下,想必手下,也是如此的。”

    体态雄壮的李头猛地一震,便道:“大雪封道,却还要北上,必是有蹊跷的。”

    贞观九年的三月,南方已经柳树黄绿迎春花开,但漠北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待到天暖之前,还要来几场白毛风,死上数万牛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啪!

    契骨大黑牛那颇为袖珍的犄角被一颗石子打中,随后健牛立刻老老实实地按照人类的意志行动。

    虽然叫大黑牛,然而契骨大黑牛实际上更多的是棕色驼色,和北天竺的两种野牛十分相似。

    “从浑义河来的匈奴人呢?”

    蓄须的青年骑着一匹金山追风,身上裹着红色大氅,兜帽上的红缨沾着雪花,目光炯炯有神,只是扫了一眼,那些契骨人还有铁勒人,立刻像奴仆一样小跑过来,然后跪下的跪下弯腰的弯腰。

    “副尉大人,呼延部的人在圈房,在圈房呢。”

    汉话顺溜的老铁勒嚷了一声,然后踩着羊皮靴子,赶紧给青年军官带路。

    “墩儿!”

    策马前行,青年军官微微抬手,后面一队骑士立刻停了马步,静静地立马雪地,任由微风拂面,雪花飘洒。

    哗啦!

    下马之后,甲叶发出的声响,让契骨少年们都是眼睛放光,羡慕地远远看着。只不过这些少年并不识货,真正值钱的,不是那些甲叶,而是青年军官胸口黑色的一块上漆铁板。

    拎着卷曲起来的马鞭,身材厚重的青年军官推门而入,然后看着那人问道:“匈奴儿,你是呼延家的哪个狼崽子?”

    “小人呼延飞电。”

    “嗯?!”

    青年军官一愣,旋即喝道:“你是什么人!”

    圈房内的契骨少年们一愣,见情况不对,立刻抽出骨刀,随时准备将来历不明的匈奴人捅死。

    不过很快,青年军官又喝道:“军机大事,都出去!”

    老铁勒见状,连忙招呼着契骨人铁勒人还有突厥人出了圈房。这房屋里面,充斥着牲口的难闻气味。

    “郎君有信交予程副尉。”

    自称呼延飞电的匈奴人,此时说话,哪里还有北地口音,而是夹杂着江南口音的下洛官话。程处弼虽然不认识张松昂,却也知道这人定然是张德派来的。

    当年程处弼输给张德的马,名叫“夜飞电”。

    程处弼面色狐疑,此时已经和张松昂拉开了一点距离,手腕压在横刀刀柄上,缓缓地抖开信封。

    半晌,他摸出一枚奇形银元,上方的孔洞对准了信封上的符号,严丝合缝之后,这才道:“出去。”

    “小人告退。”

    张松昂言罢,摸出一定匈奴圆兜帽,戴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开门,然后出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随后立定在门外,纹丝不动地在那里等着。

    把信看完之后,程处弼喃喃道:“朝廷竟欲新成四军?”(。)

第九十五章 吃肉() 
♂,

    一年三次的公务员统考又开始了,帝国元首李世民又一次在朱雀大街感慨“天下英雄入彀中”,然后吏部那里忙的不可开交……

    吴县男爵陆德明听说又要快死了,于是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老张骑着一头小黑驴,屁颠屁颠跑去看看自己的老师死的怎么样了。开门一瞧,后花园内烟雾缭绕,仿佛是焚香祷告一般。

    张德心头嘎登了一下:老头子不会真不行了吧。

    “老夫……老夫力竭矣……”

    听到这脆弱的声音,张德心头一颤,双目瞬间一红,含泪冲了进去。却见一老头正抚摸着肚子,“暴饮暴食,非君子所……所为。”

    “……”

    梁丰县男站花园长廊前面无表情,看着一地的竹签,还有冒烟的柳木炭,他的内心比较复杂。

    你特么在逗我?!

    外面都在传你要死啊老东西!老子脚不沾地过来看你,你特么告诉我你在家里撸串儿?

    是真撸串儿!

    还是小牛肉的,陆飞白朋友送他的小牛肉。

    平时别说小牛肉了,老牛肉吃着都小心翼翼。但保不准这年头牛群里面的青少年容易抑郁,一抑郁就会自杀,这就便宜了那些饲养员。

    嫩牛撒点胡椒面,弄点小茴香,巴蜀来的弄点花椒,喜欢吃辣的,可以搞点吐蕃小米椒……那还不是美滋滋?

    然后叫上几个老朋友,三五瓶啊逼两拳,稳啊。

    唐俭撸串是老司机了,常年在外跟草原部落打交道,处理外交工作的时候,胡吃海喝是基本技能,所以陆德明才弄了半斤下肚,他已经三瓶黄酒一斤多小牛肉下去了。虞世南书法好,所以烤架上用刷子刷酱的活,就是这老头的。

    按理说,这事情得让仆人们伺候。

    然而这么有辱斯文有失体面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人知道?

    再说了,作为一个长者,回忆一下青春又怎么了?

    老张的眼泪水被几个老家伙一巴掌呼回了体内,然后嘴角抽搐地走了过去,行礼之后找了个团凳坐下。

    然后虞世南递过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刚烤好的。

    又那么一个恍惚瞬间,老张感觉虞世南就是曾经大学外面借口的烤串大爷。他差点就嘴秃噜一下:还有大腰子么?

    不过有一说一,小牛肉的味道……赞。

    赞你老母啊!

    “先生。”

    “吃不下了……”

    陆德明在那里摆摆手,然后一看是张德,才有些尴尬地说道,“操之来了啊。”

    我特么刚才行礼你就没看见?我这么大的个儿!

    “先生,可是有甚么事体吩咐?”

    十九岁的张德,显然不能当十二岁那年来玩耍。唐俭笑呵呵地在那里喝酒,然后道:“武德三年永安郡裁撤木兰县,如今黄州迁徙丁壮,人口丰满,已有一个上县缺额。”

    其实现在叫归叫黄州,然而还是州郡混着来,当官的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置州县之后,随着李皇帝儿子的增加,差不离又要塞个儿子在里吃大户。

    “黄州的上县?”

    张德一愣,“这与我何干?再者,我乃调入工部属司,检校工部司,协理水部司。不会入外州……嗯?!”

    正说着,张德反应过来:“可是师兄待选?”

    这说的不是别人,而是陆德明的小儿子陆飞白。之前是在京做佐官,理论上外调任上县县令是没问题的。

    起先陆飞白调任河南,混个三年,应该是非常不错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朝廷今年正式敲定洛阳的东都地位,周围的州县自然又是平白涨了半级。加上临时多出来的职位,陆飞白直接小步快跑就有了机会。

    当然光有机会是不行的,还得有人推,其中的交换就不是说靠面子就能解决的。再一个,老东西们混在一起,大多数都跟李渊有牵扯,如今虽说是贞观九年了,按理说皇帝也该放心了,可实际上像唐俭这种伺候过两代皇帝的很清楚:除非皇帝升天,否则这些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看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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