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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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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李渊上台虽然不久,但也规定了商户人家的子孙不允许当兵吃饷。
这个道理很简单,你特么都有钱了,你特么还想有势?去你妈的。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李皇帝的核心力量,除了自己的亲戚小弟老婆孩子,就是那帮在家里领着几十亩几百亩地,然后“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统军府府兵。
当然玄武门之后,大家都不怎么叫统军府了,而是叫折冲府。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董觉得地方上幺蛾子多了,有点遮挡自己的视线,仿佛有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
他不想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他和洛阳常三郎一样,不会武功天生神力,所以,他要看看公司高管们的屁股,是不是还坐在他这个董事长这里。
“重农抑商,根本也。长安远离东北,尚且遍见新罗婢。大河南北富庶之地,更是临近东海,必是数倍于长安。长此以往,焉知未有遍大唐见新罗婢?”
中书令是个有思想有追求的人,他立刻表了态:老板,您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忠心耿耿……
只是大家都不是傻逼,坐在这里拍马屁,并不算丢人的事情。不过长孙无忌拍马屁,那是因为他社会闲散人员,全靠吃朝廷的低保过活,拍老板马屁,是为了获得一份薪水不低的工作。
可是,你堂堂中书令,公司的顶级高管,配车都比别人多两匹马,你怎么就……怎么就这样毫无节操地拍老板马屁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大天王的荣耀需要有人维护,此时此刻,不得不站出来的杜天王一脸正色:“陛下,中国今日之风气,臣……惭愧。臣以为,百姓攀比成风,非百姓之责也。有云:上行下效。臣以为,此等根本,当剿灭源头。西市富商遮掩耳目,私下炫耀新罗女,罪也;西城上户之家,驱策突厥贱民为奴,亦罪也;长安显贵,出行游街豪奴呼喝,突厥男子牵马坠镫,新罗女子捧香执花,罪大恶极也!”
顿了顿,杜天王目光沉着:“商人投机,自寻显贵豪门,臣以为,当震慑名望,以杀攀比之风!”
“……”
“……”
“……”
你要反腐倡廉,我就扩大化。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差不多一个意思。
李董当下没琢磨出味道来,当然也可能琢磨出味道来,但还是觉得“克明是个好同志”。
然而像长孙无忌这种眼下就靠儿子找张操之讨饭的人来说,这特么就是憋着坏啊。
一个坏人,他要想法设法做好事,其实是很难的。但一个好人,鼓起勇气做坏事,往往破坏力还是可以的。
座谈会的讨论核心其实不是“重农抑商”或者“本末之论”,而是革命队伍到底还纯不纯洁……
不过对死过一回的杜天王来说,只要大方向上屁股坐皇帝这里,剩下的基本都可以考虑。
毕竟,到了天王级的地位,只要不是裴寂那种上代渣渣,皇帝是不敢随便动的。没瞧见李靖都还好好的么?别说李靖,李绩这个浑水摸鱼高手,如今也不过是在长安陇右两头跑,争取贞观九年之后,就在家里办喜酒等着抱孙子带孩子……
温彦博瞄了一眼杜如晦,曾经他想挑战一下四大天王,但房玄龄一通老拳,把他打了个半身不遂,差点温氏子弟出不了太原。后来他觉得长孙无忌这种卖妹妹的下台人物可以隐晦地调戏一下,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长孙无忌直接开新闻发布会表示自己退役。然后皇帝大老板感动的赏了一套京城大宅子,没有二三十万贯下不来的那种……
再后来,感觉杜天王可能是要死,挺不过大前年前年或者去年。于是等啊等啊,杜天王休息了两年,虎躯一震重出江湖,然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河南道跟房玄龄一起玩双打,登莱水军一跃成为最大的物流单位。杜天王的儿子数钱数到手抽筋。
王珪一看火没烧到太子徒弟,心中暗道:杜克明竟是这等胆色,真是令人钦佩。
然而杜如晦自己心知肚明,皇帝这个人就是爱面子,更爱里子。要杀攀比之风是假,通过“重农抑商”这个国策,来敲打在江南划水的李承乾,才是目的。
所以,大方向上,杜如晦无所谓的。但内里的好处,他是半点都不会让。
万一皇帝要拿东北的商圈作为筹码直接搞残李承乾的助力,岂不是自己也赔了?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第六十四章 南郊直道()
♂,
荆州水道的主要民间栈桥,都开始修建私人码头。官面上,这个政策是不允许的。不过地方土豪当然可以绕过这个政策,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一般而言,地方乡贤的政治权力,占据了州县府城的六成。
皇权不下乡,从来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情。
“那华润号的江阴子,畜***贼!锱铢必较的小人!”
暴怒的地方土豪在那里砸着桌子,桌上那瓷茶杯差点震下来,吓的仆役一阵心惊肉跳。
华润号的档头掌柜主事,基本上都是张德的同族乡党。河北道河南道主要是江水张氏北宗的人,张公谨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不过钱不过手,张德也不可能让这帮人掌握钱流,基本上这些人还只是负责具体事务的档头,然后掌握一部分人事权。
财权张德从在长安站稳根基开始,就没扔出去过,即便是张公谨,面对杂七杂八的账目,也是一头雾水。别说张公谨,就是让全长安出挑的老掌柜来查账,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懂。
“宗长,这话也就只能在家中说,切不能在外失言。”荆州本地的豪族蔡家,山南道颇有人脉,又跟皇族宗亲沾关系。统军府中,也有蔡氏子弟任职,便是皇帝那里,也能说得上话,毕竟,皇帝的“飞骑”中,就有蔡氏。
“武士彟那老犬在荆州,保利营造修路顶天不过七百方的水泥两里路。这老犬还没离开荆州呢,蔡家码头的那段路,居然一里路就用了六百方的水泥?这水泥是银做的?”
暴怒的蔡氏宗长恨不得将保利营造和华润商号的荆州大掌柜咬死,不过他这也是气话,京中权贵,他一个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京中权贵都得罪不起的华润号。
别人不清楚,作为宗长,他还是知道华润号这次南下的靠山中,就有房谋杜断外加李靖这等重臣。不仅如此,李孝恭这样的特殊亲王,其左右亲眷子弟,也是在风波诡谲之中,冒出了脑袋,在保利营造的州城大本营露了个面。
李孝恭基本就是只能**至死了,他的大腿可能还不如魏征的粗,照理说不用怕他。不过蔡氏宗长很清楚,皇帝防着王爷那是皇帝的事情,你自己拿王爷当****,那就对不住了。
辱及皇家,除非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的行情,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江阴人朝中有人。”
宗族老人不急不慢,浅饮了一口茶,“这水泥,又是长安先出的,自然是他们京城的人说了算。”
“实在是可恶啊……”蔡氏宗长也是纠结,自然知道这不是他能左右的。只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没武士彟大,多少有些憋屈。
不过不憋屈也不行,如今南方入京的指路明灯,就是华润系的商号。除开保利营造帮忙“利其器”然后“善其事”,还有顺丰号作保转运物产。
而且长安南郊的新修直道,名义上是琅琊公主府捐献给朝廷的。地权当然还在琅琊公主李蔻手中,但这条直道,所有权给了朝廷,约定用到琅琊公主的儿子成年。临时性的所有权看上去是鸡肋,但试运营两个月之后,民部工部礼部就三部堂拜访琅琊公主府。
华润号自然是也在里面收钱,不过这个收钱是朝廷通过华润号来从市场操作。简单点说,就是政府拥有了二十年的所有权,然后承包给了华润号运作。
利润上来说,所有人都可以从政府承包。
当然了,现实很残酷,“忠义社”的小伙伴们到了长安令那里参加了南郊直道的关扑,一群银枪小霸王在侧,哪有人干叫价?
拿到手之后,华润号每年交给朝廷固定的钱。至于华润号能不能从南郊直道上赚出利润来,是他们的事情。
于是整件事情就很清楚了,琅琊公主府通过很低的价格,将南郊的大片田地拿到手,然后李蔻公主殿下没有种地,她良心发现悲天悯人,出钱让保利营造修了一条联通南山关隘的直道。
直道修通之后,琅琊公主以开府的江湖地位,上表朝廷,表示要捐献这条路为了便民。当然便民的时间很短,二十年。也就是他儿子成年的日子,也就是说,朝廷免费拿这条路玩个二十年,赚上一笔也不亏心,但得盼着他儿子成年。
一开始民部的下层废物们都觉得这是鸡肋,虽然没有说不盼着琅琊公主的儿子成年,但至少在这群废物们看来,这路还能玩出花来不成?秦修直道,不也嗝屁了吗?
这种吐槽只能在心里,嘴上自然是把琅琊公主夸成了一朵花。
试运营两个月之后,华润号展现了惊人的实力,平均每个行脚商身上,一个来回,大概能赚二十文,这就已经很惊人了。但南山的土老财,尤其是那帮贩卖鲜笋的,入长安一趟,就得掏差不多三百文。
而按照华润号和朝廷的红白契,大概也就是一个人两文钱,也就是吃一碗醪糟的行情。
行脚商可以不走直道,但不走直道,他就得走老路。老路不是说远,而是难走,即便是官道,也就是能跑马,走人走车,都是受罪。
李奉诫原先负责的宣纸作坊,也是从南山出发,现在宣纸作坊发车,双马四轮一截车厢,精钢轮辐外加杜仲胶内衬外包牛皮。走直道的话,马车的速度比官道快一倍都不止。
一般来说,哪怕是单枪匹马的行脚商,其本体当然是农户或者城市手工业者,但既然要出来买卖交易,肯定是追求利润的。按照长安南郊的行情,同样是住三十里外,不管是发卖绢布麻布还是鱼线的,都得赶早市。
如果是原先的路,除非是连夜出发,然后等开城门就入城,可这一番夜路脚程下来,费心费力,做生意叫卖的气力,自然比不得别家。而如果走南郊直道,当然前提是家南郊直道附近的,只要走直道,赶路就省了一半以上的时间,倘使再有个独轮车,那就是更加的轻松省力,到了长安,就算不进城,在外集叫卖,也有七八分的气力。
这笔账很好算,所以哪怕是行脚商,咬咬牙扔了十文钱,也就那样了。
更何况南郊直道有个特点,除开五里一亭之外,亭子还设有煤石灯。虽然只是个架高了的煤炉,可对于赶路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安心到了极点。
至于如何确认谁走没走直道,这很方便。这条路,至少这二十年,还是朝廷所有的。所以,抽税的那些税丁,分摊到南郊直道的,就要兼职巡视的差事。
朝廷当然没有双份薪水发给他们,不过华润号很体贴,发明了一种东西叫做“补贴”。按照华润号对外的意思,就是见这些税丁大公无私,十分的钦佩,所以补贴一些给这些税丁贴补家用……
很科学,很合理。(。)
第六十五章 修路的心()
♂,
梁丰县男府上女子多娇,时人皆心生羡慕,偶有投献书生,便在墙外唱诗,以示心迹。不过终究是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捆绑起来,扔万年县去了。
“操之,为兄在署内得了个差使。”
之前长孙无忌玩腹黑,为了后面几代人的生存压力,偷偷地给了张德一点便利。长孙冲当然也得了些许好处,不过却是杜如晦给自己家族铺路,捎带上的。
“伯舒兄。”
给大表哥沏了一壶茶,长孙冲四处瞄了一眼,然后冲张德竖起大拇指,“啧啧,操之家中女子,当真绝色。想那阿奴,竟是能和太皇能攀扯上干系。”
老张嘴角一抽,心说这特么和你有个卵的干系?老子没惦记你表妹,你特么还偷瞄我家里的女眷?
“伯舒兄的署内差使,是去哪里?”
“本来部堂内的好去处,为兄这点品级,还是不够的。再者,大人终究是皇后亲族,为陛下分忧,自然是要避嫌。”浅饮一杯淡茶,长孙冲拿起一只罐子,大约是白糖,往茶杯里撒糖……看的张德眼角都在抽搐。
滋……
又喝了一口,大表哥才眯着眼睛,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小声道:“说来和操之也有些干系的,那南郊直道,得了陕州人的青睐,荆州襄州的也自然不甘于人后。前头工部去了商州,已经拟定条陈。”
“甚么条陈?”
“修路啊。”
长孙冲眼睛顿时放光,“我跟你说。”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张德连忙让新罗婢下去忙活,这才两人咬耳交谈。
“工部是去丈量里程的?”
“正是。”
“这条路,是过商州,然后平行丹水,再转渝水?”张德脑子里过了一遍,“不对,是淅水和淯水。大概是要在南阳停当。”
“是不是要过淅水,为兄是不知道的。”长孙冲嘿嘿一笑,“不过工部这点当口,我看,也就保利营造能牵头拿下,朝廷的意思,是比照南郊直道来修。”
老张眉头微挑:“造价不菲啊。”
“朝廷现在有钱啊。”大表哥怕表妹夫不知道行情,连忙提醒道,“东海之事,杜公是嘱咐过杜大郎的。国朝抑商是不假,却还有个不取商税的说法。不过东海海贸,非国朝之民也,何如国内?”
国家收商税,有一个道德问题。按照道德夫子们的理论,商人就是坑人的,商人要是搂了钱,然后给国家交保护费,那国家岂不是就是商人们的坚实后盾?那就岂不是商人的帮凶?
所以,收商税按照道德夫子们看来,这是万万不行的。再一个,还有个“与民争利”呢。李董这么狂霸酷拽的人,杀哥宰弟且为乐的后遗症刚刚通过拳打突厥脚踢铁勒的战绩平复,不能太快跟地方上的“乡贤”们撕破脸。
这就是为什么是抑商而不是禁商,也是为什么胡商之前风光,汉商反而有些坚信的缘故。没办法,权贵们根据道德体系来运作自己的物质收益,所以胡商做白手套,实在是爽到爆。胡商没用了,随便一个罪名,就可以送他们见他们自己信的神去。
在贞观五年之前,胡商绝对是最好用的擦屁股纸,没有之一。
但现在不同了,高句丽被打爆,东海爆发出来的收益,最少还能吃个二十年。这个收益指的是吃东海诸邦国百姓的尸体……讲白了就是强大的唐朝给东海大族站台,然后这帮人去抢劫,抢到了再分一点给站台的唐朝。
至于最后落实到长安太极宫主人那里有什么好处,这就得看是鸿胪寺还是民部在那里吹这件事情。
如果是前者,那不过是天可汗2。0增强补丁,最多就是个天可汗2pls。如果是后者,那么说明东海个世家豪门忽悠的不到位,还有民部的人没打点好,基本上就宣告皇帝要赤膊下场一起抢钱。
不过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房谋杜断默契非常好,两大天王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押上去了,皇帝真要是赤膊上阵,了不起大家一起穿三角裤游泳。反正死的都是倭人三韩人高句丽人……
大表哥一句“何如国内”,就是道尽了一个问题的根本。那就是在东海之上抽税,理论上抽的是番邦的税,戕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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