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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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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幕僚都是笑了起来,互相接触了解都一二年了,加上李德胜时期的后遗症也被张德大力出奇迹平复了下来,现在双方关系很融洽。
和气生财嘛,再说了,梁丰县男的靠山很硬,关系很铁。
在做的几十个老中青刺史幕僚,明年有一多半还要去进京赶考,行卷的门路落实,下州刺史说话没用,还得有京中势力。梁丰县男和皇家关系据说也有模有样的,这要是找哪个亲王行卷,不比外朝的划水臣子强的多?
“没错,诸君中有人打听的消息是真的。华润在扶桑现了大银矿,预估年产两百万两……”
老张给唐俭写的信,说的是但马国铜银混合矿年产一百四十万两,实际上王安岁那边的人在那旮旯转了转,对比丰州银矿,估的是年产十四万两。
十四万两哪里能吸引人,对不对?于是老张加了个零,给长安的老前辈们来一针强心剂,说什么也得让他们全部心脏病犯了或者死而复生啊。
至于河北道的这些个当道豺狼,你让他们为民做主,他们也做;你让他们两袖清风,完全可以;你让他们祸害乡里,毫无压力。全都看上边的需要,官僚主义其实也有照章办事的属性。
这两年老张给河北道的官僚同志产生了一种错觉,人梁丰县男说出来的话,能是放屁?那必须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石城钢铁厂,瞒报的产量,都能把定襄军连内裤都用精钢来打造,还能加个锁!
于是老张说北扶桑有个银矿,年产两百万两的时候,大家完全没有不相信,反而是一脸兴奋浑身燥热。
一年就两百万两!操,大唐一年财政收入是多少来着的?两千万贯?十分之一的大唐财政收入?然而官僚们比老百姓清楚,白银因为产量低,银价隐形附加值比市面上高的高的高。
只是大唐没有拿金银做货币罢了。
“咕。”
会议厅很安静,有人吞口水还是茶水的声音,居然都听的一清二楚。
老张神在在的,一副区区小钱不值一哂的样子。然而这些明年打算去科举的刺史幕僚们,突然想留在河北道好好干。
为事业献身,区区功名,算得了什么?!
“操、操、操、操、操……操之公!”
“……”
老张脸一黑,你结巴没问题,你结巴的效果让人很难受啊。
“操之公!两、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啊——”
“操之公!操之公,若是船船船船……船厂新新新造大船,增订一艘,不,两艘,三艘!”
“操之公!清崔大房这里也是有些门路的,若是能够……”
七嘴八舌,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窝蜂地扔了风度翩翩。人性的原始本能,让这群儒雅士人,竟是躁狂眼红起来。养气的功夫,士大夫里头,也得是温彦博这种档次,才能有啊。
这笔账很好算,一年两百万两产出,十年就是两千万两,按照大唐这边的购买力,一两白银,成色不用太好的,能换一千两百到一千五百个开元通宝。而因为钱荒的缘故,很多地方一贯不是一千个铜板,而是七百。
利差之大,惊人而恐怖。这光景,莫说什么礼法,就是人伦来的都没用。
老张却依然神在在的,将茶杯缓缓放下,他正了正撲头,斜靠着说道:“诸公何必这般动静,除开银矿,还有金铜两矿,各有产出。上月浮水码头,共有黄金三万两。”
会议厅又安静了下来。
“咕。”
“操之公!”
不等众人再度狂,老张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双手抬起,朝下压了压:“我说的黄金,是指贡金这等成色。”
有年长的刺史幕僚心脏有点扛不住,一屁股坐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茶。
贡金是皇帝专用,成色九成五以上,长孙皇后有一套装备,用了十几年,可那是老董事长称帝时候赏的,九成九的成色。
会议厅再次安静了,这一次,只有喝茶的声音,大家都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张德,没办法,不渴望也不行啊。
三万两,三万两极品成色的黄金,这让临时行军总管去策反手下的忠君副官都够了。三万两黄金摆出来,统军府的府兵们立刻就能忘了皇帝特么姓李。
当然了,老张是吹牛逼,就像是白银年产量他能吹成两百万两,筑紫岛哪有三万两黄金给他当年就送过来?大部分,都是和本岛诸国国主贸易来的金子罢了。
只是老张迂回了一下,让人以为这特么是从筑紫岛金矿开采出来的。实际上,筑紫岛金矿现在不过是刚刚搭好了架子,弄好了工地。表层金矿虽然已经可以开采,但大部分还得挖洞,而且保守估计得五十丈的矿洞深度。
跟皇帝玩默契,明年回京之后,重要的职位别想了,所以能不能让环渤海经济圈继续扬光大,这得看地方上人民公仆的胃口如何。
老张要是不给胡萝卜栓前头,都是犟毛驴儿,谁鸟你?
忠君爱民座谈会结束后,老中青刺史幕僚们久久难以平静,只是看着梁丰县男给他们派的一人一枚华润金币,他们才知道,这特么不是梦。(。)
第七十六章 贵族气质()
“王经理,王经理……”
在清池县的县衙西边,有七八个院子,都连在了一起,有好些皂隶在县衙和这地界的顺丰号两头跑。皂隶民声不咋样,进项又少,更何况州治所又在清池,平白被刺史府的人拿住,全家饿死都不稀奇。
有些河南过来的做些帮闲,专门帮外来大户跑腿,衙门里的批条总归是要用上的。做买卖认地头,这不是必须的么。
顺丰号是大户中的大户,有些个没后台的,就干脆把县衙四六不靠的差事辞了。好些书吏那都是没编制的,是县令自己掏的腰包,养起来打下手的。
县衙混了几年,人脉有了,人情有了,到顺丰号做事,反而得心应手起来。加上商号里给的钱也是丰厚,年底若是得了大活,塞给自家族人,又是一笔进项。
顺丰号的经理,便是最底层的一级管理人员,全称是顺丰号经办对私诸事署理,简称经理。
死工资不高,一个月七百文实打实的开元通宝,可以挂账,年终一起提取。年终一起提取,多给二百文。
但提成高啊,因为浮水三州木料仓二期扩建完成,屈突诠自打来了这儿厮混,就没打算在回京城那泥沼一样的地界儿。
好些个吐谷浑鲜卑种,一想伏允还没死,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回吐谷浑做大王。索性就跟着慕容诺曷钵,一起出了长安讨生活。鸿胪寺那边还攒了一些例钱当本钱,在河北道像样一点的州治所跑运输。
不过沧州这边治所清池县。却是新的外来户掌了局面。也不是什么没名气的,操着雍州口音。报的家门却是琅邪王氏,门路走的是安平公主。保他们上位的,则是梁丰县男张德张操之。
“咦,崔世兄。”
“可担不起世兄,王经理,老朽前来问候一声。”
堆着笑,便是也不好冷眼冷语的。
再说了,能让王氏的人称呼一声崔世兄,那必然也不是什么没家底的。眼前的这个崔姓中年男子,祖上是清崔清阳房的。前几年。决计是看不到清崔的人出来厮混。但清崔又不都是耕读传家,总归会有败落的。
败落之后还想维持体面,一代人两代人还则罢了,这要是三四代都这么下去,这不是神经病么?
贞观三四年的时候,清崔在贝州哪怕是赶着牲口出去发卖,也能做个富家翁。这贞观四年过完年,整个河北道的行情,就变了样。
就说种地吧。原本河北道良田大部分都在清崔博崔范卢这些望族手中。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虽然不少县衙的丁口田亩数都是账面增加,可是很明显泥腿子们好些日子没来大户这里卖粮食买种子,甚至连借贷都少了。
更要命的是。贞观六年开始,清崔在贝州以外的农田,出现了不少泥腿子出逃。这出逃不是说真的是逃跑。而是不种清崔的地,反而是去什么华润农庄做工。
让清崔许多账房管事莫名其妙的是。那个什么华润农庄就像是傻子,居然给泥腿子工钱。实打实的开元通宝。
但这也不算什么,问题还是出在丁口田亩数上。永业田自然不好多说,但露田基本都被租了下来。有些胆子大的农户,甚至直接把永业田也拿出去给人种,自己就是收租子,只是红白双契是没了,只有白契。
华润农庄直接把田亩联合在一起广种,八牛犁效率极高,又开沟挖渠,配合水利设施,加上贾氏农学家的掺和,光粮食产量,一年就压倒了五姓七望中最强的清河崔氏。
有些命硬的农户,几十年动荡都保了男丁传了下来,祖坟都在田地之间,华润农庄要规模种植,遇上这种就麻烦了。可也不是没办法,华润农庄就能从京城请来有名的道士做法,道士不行还有和尚,和尚不行还有景教的西域和尚,这要是还不行,还有天竺的和尚,你要是这些个都不信,巫婆神汉都有,而且都是铁杖庙里拿铜钱的。
于是河北道自贞观五年开始,就莫名其妙多了不少风水宝地,这些风水宝地,全特么在鸟不拉屎的山窟窿里头。扎堆民间祖坟都往那儿迁,遇上有些不信风水道法的,那就没办法的,得看大唐的老皇帝面子够不够大了。
太皇的脸面是什么?开元通宝。
一般来说,大唐的百姓都挺给太皇面子的,动迁工作就是这么的好做。
农业规模化虽然在贞观年并没有什么特别犀利的飞跃,但它有一个人力迁移的效应。虽然不能够放在表面上让官方承认,但人力资源向经济中心集中,这是结果。
农户付出了人头户口田亩,收到租金的同时,还能够通过“乡贤”作保,去清池、南皮、盐山做工。而且为了让这些青壮安心,做工也主要是围绕着浮水流域来做文章,大头就是将物料通过浮水运送出去。
河北道中央州县的粮食,要通过浮水,但一般的小船运力有限,船工也不是那么好培养的。于是很多时候,纤夫、脚力、车夫就又派上了用场。
加上顺着浮水大堤,板轨工程一直没有停止修建,清池要一直修到浮水码头的板轨轨道,起码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彻底完工,虽说已经用了几个月。
保守点估计,力工、脚力、车夫、船工、纤夫这种重体力劳力缺口,沧州一地就得二十万保底。然而华润号坑蒙拐骗都用上了,五万出头吧,这都是见得了光的。
见不得光的那就多了,不过多是契丹、突厥、奚人甚至还有扶余人。
华润号的折腾,在清崔这种级别的高层,可能还不觉得什么,权贵们又有几个在意物价变化菜市场锱铢必较的?
可是对清崔底层人来说,就麻烦了。以前日子好过,优越感还能维持着。但是伴随着泥腿子居然也能拿工钱买白绢给婆娘做个纱衣包巾,这就尴尬了。过年的时候,居然还能弄两条腊肉几只咸鸡,甚至还有说不上是不是牛肉的玩意儿。
名气如果不能变现,那对谋生的人来说,那就是个屁。
就算大家都是种地泥腿子,被人羡慕清崔的名气,可羡慕的时候,吃穿用度比清崔的家生子还要好,这是两种体会。
贞观六年其实还好,等到贞观七年薛大鼎修无棣河,再到修浮水河堤,然后是黄河大堤,几个大工程下来,老张也是借着修桥铺路的路数,把闲散农户一股脑儿全攥在了自己手中。
然后贞观七年的华润农庄的职业农民,生活水平,已经超越了清崔等大族家生子田舍郎。
等到河北道各地都在传朝廷要打高句丽的时候,清崔那些底层人物,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和华润体系的人接触。
而这光景,想要占个好差事,就不容易了。清池县的顺丰号这边做运输的经理,就是琅邪王氏的一个小支同宗。李芷儿肯定是不认识的,但因为琅邪王氏的抬举,跑来沧州攥了个经理位置,一天签发的马车单子,就有百几十张。
其余州治所,远不如沧州治所这般繁盛,对清崔的人来说,吃饭也得在个像样的槽口才行。
因此也就有了清崔底层的种田老汉,跑来跟琅邪王氏的小支同宗讨甚么祖上的交情,世家的风范。
这等可笑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清池县县衙的隔壁发生了。然而这光景,谁也不会去提甚么五姓七望的荣耀,甚么江左第一世家的传承。
你阿谀我,我奉承你,一如别家小老百姓,总计是没有区别的。
“王经理,你看老朽前日问询的事体……”
老汉堆着笑,很是谦卑。
“崔世兄放心便是,四轮标准车,有的,有的。世兄挑个便当的日子,就来签个文书就是,红白双契,包了这车子,不会亏的,不会亏的……”
“择日不如撞日,老朽今日就叨唠一番王经理了。”
“好说好说,快请快请,里边请……”
贞观七年某日,沧州清池县,多了个赶大车的把式,姓崔。(。)
第七十几张 把李董吓尿的大新闻()
“长安的米价又跌了!”
郑穗本跑来弓高,跟薛大鼎碰了头,见面就愁眉苦脸。全国粮价看京城,这是这么一个行情。长安斗米五钱的时候,已经快要让种地的庄稼汉寻死了。就这么个价钱,缴税之后还剩个屁。
从河南运粮进京,损耗几乎就是照着一比一来的。
关洛自然是盛世的场面,就算不是盛世,当地的老百姓吹捧一声大治,那肯定是妥妥的没问题。千古一帝天可汗,能给皇帝老儿加上的都给他加上,爱咋咋,反正这日子舒坦。
然而天下大的很,江南道的泥腿子难道天生活该穷死?淮南道的天生就是命贱?没错,出了京畿,矮穷矬都是天意!谁叫你不投个好胎的?
老张当然知道,放一千五百年后,这肯定是政治不正确外加道德低下,要批判到祖宗三代为止。
然而这是贞观年,京畿就是牛逼,就是狂霸酷拽,就是有资格鄙视京畿之外的下等人民。
而且没有政治不正确,因为首善之地嘛,应该的。
大唐是个大公司,董事长每天办公,看到的也只是总部大楼里的员工生态。员工们精神面貌好,给李董的感觉就是,公司蒸蒸日上,给力啊。
就算有偏远地区的部门打了个报告过来,说俺们这里苦逼啊纠结啊残破啊,员工天天跟奥特曼似的,不但要和獠人怪兽打,还要拯救世界啊,董事长快点来点福利激励一下员工啊。
像李董这种千古一帝的大人物,也难免看到偏远地区报告并无感同身受的内心波动。
距离产生美,距离也产生陌生,这是人性使然,跟秦皇汉武都没干系。
“如何还能跌?!”
“如何不能跌!贾敦颐那里的冀州农户,运粮进京的,都有寻死的!”
郑穗本恨恨然地看着薛大鼎,“华润的那个农庄,一次运多少粮食你知道么?”
幺蛾子出这儿?
薛书记一脸的懵逼,因为这两年都忙着大建,农事一向稳定就成,而且各县的县库税收也是蒸蒸日上,没什么大问题,所以薛书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也有像王中的这种求上进的同志,提到民间暗租田亩的事情比较热烈,但因为还没有什么恶果,所以想问问看薛书记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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