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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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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曲江文会,佳作甚多,看来陛下是要以诗下饭,哈哈哈哈……”

    正当外面大臣拿老板开涮的时候,李二黑着脸指着其中一篇说道:“这是诗?”

    皇后一向端庄,凑过来瞄了一眼,然后皇后就失态了。

    “来人!”

    想起什么来的李董喝了一声,“事出蹊跷,必有妖孽!哼!”

第三十一章 谁是张小乙(求推荐票)() 
艺术是高雅的,当然了,张德回忆上辈子的时候,觉得有些艺术很废纸巾,而且比较伤身。主要还是因为工作,东南吹海风,西北吃沙子,有一阵子跟领导“海上生明月”的时候有一条海豚游过,工友们纷纷猜测这条海豚是不是母的,要是母的……

    后来领导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国家圈养了起来,老张就再也没见过母海豚,母骆驼倒是见了不少。

    所以,当老头儿指着案几上的长条状物体,解说琴棋书画为什么琴排第一的时候,张德有点失神。

    “先生,这就是瑶琴?”

    陆元朗其实已经很清楚,眼前这小子绝对毫无艺术细胞,但对于连琴长什么模样还要靠问才能确认,吴县男很想打死梁丰县男。

    “金石丝竹中的丝,就是琴瑟。”

    “原来金石丝竹说的是乐器?”

    陆元朗抄起拐杖就砸了过去。

    过了一会让,张德摸着脑袋上的包问老头儿:“先生,那么今天我要学点什么呢?”

    “关于瑶琴,你知道点什么?诗赋传奇,都可以。”

    “诗余算么?”

    陆元朗忍了忍,还是点头咳嗽了一声,“说说看。”

    “欲将心事付瑶琴……”

    张德低声吟道,这梅园春梅绽放,配着这妙句,倒是很有一点翩跹少年郎一展文采的气氛。

    “嗯,不错,可是残句?”

    “好像下面还有一句什么来着?我想想,知音少,毛断鸟抽筋……”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

    陆飞白扶着陆学士,赶紧回房休息去了。

    老张一愣,然后在后面喊道:“错了,是弦断有谁听,不是毛断鸟抽筋!”

    “竖子!你……你给老夫个……你明天卯时就来学琴!”

    “是,先生。”

    张德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在外面马车上休息的坦叔一看自家郎君出来了,眉头微皱,上前问道:“郎君,学士不愿教你?”

    “哪有,先生已经收我为弟子,还让我明天卯时就来学习。”

    “甚好,甚好!”坦叔眼睛一闭,然后感慨一声后睁开,冲张德道,“郎君,江阴张氏将以郎君为荣。”

    有这么重要?

    张德理解不了。

    “四郎,送郎君回去。”

    “是,坦叔。”

    张德一愣:“坦叔,你不和我一起?”

    “还要将束脩补上。”

    说罢,坦叔招招手,冲四大保镖另外两个说道,“把箱子抬上,跟我进去。”

    “是,坦叔。”

    关于张礼红张礼青张礼海张礼寿四人为何对坦叔这么服帖,这就涉及到装逼不成反被操的经典戏码,四大保镖以为自己是四大金刚,然后坦叔告诉他们不过是四条金毛。

    “郎君,路上慢行。”

    “哦,好的。”

    张德愣了愣,上了马车还在琢磨,“那箱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阿郎连自己的钱箱都不认得了?”

    薛招奴手里捧着馒头片,吃的满嘴都是料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有钱……卧槽!”

    老张跳了起来,“那是我的老婆本!四郎,赶紧回过去,那钱不能动!我有大用处,钱生钱的大用处!”

    以往很听话的张礼寿吸了吸鼻子,然后生硬地回道:“大郎,束脩岂能少了?不给不合礼法。”

    “那也不能直接搬钱箱子啊,我看别人直接给猪肉条就行了,凭什么我要给钱箱子。而且先生是十八学士之一,岂能沾染铜臭味,你们这样做,会让先生厌恶我的。简直是好心办坏事!”

    张礼寿不为所动,继续生硬回道:“郎君何必如此吝啬,给了束脩,还剩下不少,够大郎花销的。”

    我特么吝啬?我特么不吝啬怎么让苹果砸脑袋?

    老张还想再抢救一下,但一看张礼寿王八吃秤砣的样子,决定放弃治疗。

    他的内心现在是崩溃的,只能指望陆元朗一定要有风骨啊,千万别沾染铜臭味,污染了纯洁的学术环境啊。

    第二天,陆元朗虽然还咳嗽,但笑呵呵地领着张德到了春梅园,然后指着一架琴:“大郎随便抚琴,感受一下丝竹玄妙变化。”

    我擦……先生你和昨天完全不一样啊先生。

    我现在不想感受丝竹,只想听金石之音,最好是开元通宝和银饼子碰撞出来的铃儿响叮当。

    黑着脸的老张坐案几上,看了看陆老头的琴,再看看自己的:“先生,为什么弟子的琴和先生的不一样?这里少了两个角。”

    张德指了指琴头,心说老头儿连好一点的琴都不舍得,简直了!

    “为师的是仲尼琴,大郎习琴所用的是列子琴。”

    昨天他辗转反侧,一想到几千贯就扔给陆老头儿爽,他就很不爽。特么的搞什么啊,上辈子艺术生花几十万学艺术他一向觉得这得多脑抽才干这事儿?结果特么唐朝的艺术生也是这尿性?

    因为睡不着,薛招奴就钻榻上贴着老张说话,于是就谈到了唐朝艺术形式有几种特点,以及唐朝艺术生态和社会主体的变化。然后老张就发现,姑母给李渊做小老婆的薛招奴还真是挺有艺术深度的,连瑶琴的几种制式都门儿清。

    什么连珠式,什么仲尼式,什么列子式,什么风雷式……

    听的老张一愣一愣的,至于最后有没有三十六式他也没数,不过今天跑过来学习高雅艺术,老师说他眼前这台是列子琴,张德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琴……怎么瞧着跟神雕侠侣里面杨过的那把大剑?

    “大郎观汝琴像何物?”

    “像剑,大剑。”

    “不错。”

    陆德明微微点头,抚须道,“文士左琴右书,多抚仲尼琴。然大郎非是文士,更有少年侠气,所以为师将这‘表里山河’送与大郎,算是为师的一份心意。”

    操,几千贯就换一台这个?

    还有,什么叫做我非文士?更有少年侠气?老头儿你当我真听不懂?你这就是在说老子没文化,就是个小流氓。

    再有,“表里山河”是什么鬼?这分明就是李皇帝老家山西的总称,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可是走过很多地方的,见多识广。

    陆德明肯定想不到这小子能脑补那么多,和蔼地对张德道:“这是减字谱,我让飞白教你。”

    说完,老头儿就走了。他就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张德眼珠瞪圆了心中呐喊:老头儿你玩我!

    然后陆飞白同样面带微笑入座,对张德道:“小师弟,为兄教你认谱。”

    张德整个人像死狗一样坐那儿发呆,彻底放弃治疗。

    陆飞白正兴致勃勃和老张解释减字谱的几种使用方法,此时学士府外头来几条彪形大汉,身穿玄甲肩披红巾。

    “谁是张小乙!”

    来者一声大喝,震的瓦片都在颤。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学士府,你……”

    四大保镖立刻现身,跳出来要教来者做人,结果为首的那条彪形大汉非常的不屑,摸出一块银牌,上面刻着“飞骑”二字。

    四大保镖立刻变成四条金毛,都不用像坦叔靠武力值说话的。

    “谁是张小乙!”

    张德一惊,对方来头很大啊。张礼红他们出身左骁卫,根正苗红有后台,可特么遇上这些个,打都没打就怂了?

    “咳,大郎,他们是‘飞骑’,左右屯营的人。”

    张礼红赶紧解说。

    卧槽!

    张德牙齿发颤,很想逃走,但来的几条彪形大汉跟装了雷达一样,锁定了他根本没这个机会。

    “在下江阴张德,不知和几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带走!”

    说着,俩最少两米的巨汉走过来,一人架着一边,就这么把张德拎走了。

    “大郎,千万别闹,他们是陛下的人。”

    废话,看他们这副属螃蟹的模样,白痴也知道是李二的人啊。

    糟糕了啊,瞧这场面貌似没好事儿啊。

    而这光景,隆庆坊的龙池池畔,换了一身明黄便装的李二手里捧着鱼食,一边喂鱼一边看着几十个战战兢兢的熊孩子,好一会儿才说道:“朕想知道的,尔等都交代清楚了?”

    “回陛下,我等所言句句属实,都是那张大郎教唆,我等才走了歪门邪道,花钱买诗啊!”

    程处弼一脸正色,朗声说道。

    “陛下容禀,张大郎和我等关系素来不睦,他一个外乡人,正是想诱惑我等,好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屈突诠躬身说话。

    “正是如此啊陛下,我等都是信其妖言,这才中计不自知,如今细细想来,也是我等被前程迷了心窍,有负陛下的期望……”

    房遗爱冒了出来。

    李震李奉诫都是嘴角抽搐,半天没敢说话,因为皇帝的表情太过玩味,这时候说话容易说错话,还是不说的好。

    龙池边上,“忠义社”的儿郎们表示他们绝对的“忠义”,为了陛下,为了大唐,出卖社长会首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第三十二章 蠢货() 
如果说张公谨对尉迟恭的评价是择友不慎,张德觉得对这群没节操的熊孩子就想说俩字:友尽。

    卖队友的也卖的忒快了吧!

    皇帝不过是差遣几个内官挨家挨户送温暖,至于一个激灵就竹筒倒豆子?再一个,隆庆坊这么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要不要这么抖若筛糠?真是没骨气。

    “张德。”

    “臣在。”

    毕竟是男爵,老张在李世民面前,也是有资格称臣的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二大马金刀地坐胡凳上,双手放膝盖上,瞧着跟庙里的神佛也似。居高临下,从亭子里隔着二十四个台阶,就这么看着张德。

    老张当然威武不能屈了,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张德一脸正色,然后躬身道:“臣知罪,臣有负圣恩。”

    李世民笑了:“南朝素来礼佛,你是江东人,敬重僧人也属正常。”

    张德一愣:这啥意思?老子什么时候敬重僧人了?

    “堂堂勋贵子弟,却被一僧人摆布,可见此等僧人,必是善于蒙蔽人心之流。”李二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张德,“此类妖僧,口出狂言,惑乱天下,罪不可恕。”

    啥?真要枪毙智障大师?皇帝这是认真的?

    老张一看这样好啊,这样有搞头啊,立刻露出一个萌萌哒的表情,准备给皇帝多来点动力,赶紧海捕文书满天下撒出去把智障大师抓捕归案。

    老子洗白啦!

    喜不自禁的张德觉得这特么简直苍天有眼……嗯?不对!

    偷瞄了一眼李二的眼神,老张一个激灵,差点吓尿。这眼神,简直特么是在看不同的物种啊。

    “臣受人一时蒙蔽,有辱斯文,有损勋贵体面,亦当受罚……”

    张德虽然不是政治动物,但当年他拍马的那位领导下台被国家圈养,好歹也是见识过不同人马粉墨登场的。

    这尼玛李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看样子的确不像是要干死我啊。

    张德心里有点惴惴不安,燃多少还是能感觉到,李董这不像是要杀他这样的小鸡仔来逗闷子。

    “前有妖僧诽谤宫闱,如今又有妖僧蛊惑勋贵少年,佛门清静之地,竟然藏污纳垢,真是令朕痛心。”

    你特么痛心倒是加点演技呢?要不要这副老子已经无敌了的架子?

    老张内心在默默吐槽的同时,还纳闷:老子杜撰的智障大师,还诽谤宫闱过?这也太胆大包……操!

    尾巴骨都直啦!

    张德牙齿都在打颤,怪不得,怪不得这群熊孩子一个个卖队友卖的这么快。这尼玛诽谤宫闱这种事情也能干?谁沾上谁提前享受地狱快车的驾驶乐趣啊。

    余光瞄了一眼程处弼,又看到了屈突诠,然后有个比程处弼高大威猛的少年正一脸惨白地趴着……这人他认识,四大天王之一的儿子,他姓房,名俊,字遗爱,是个活生生的逗逼。

    这些个国公之后,看来也不全是白痴啊。

    不过曲江文会买诗卖诗这事儿,估计李董定了性,老张仔细一琢磨:嘿,我特么也是受害者啊,都是智障大师这个妖僧害的!

    一想到这里,张德内心就平静了,只要不被删号,扒装备送金币随意。

    李二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德的神情,然后突然喊他:“张德。”

    “臣在。”

    萌萌哒的小脸儿抬起来,还世界一片阳光。

    “对于这样的妖僧,你作为一个少年郎,是怎么想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那当然是罪该万死万万死喽。

    内心浮现一片喜悦,张德连忙道:“回陛下,此等妖僧妖言惑众,乃是乱国乱法,为江山社稷,此等妖孽,当除恶务尽,以儆效尤!”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一个忠心爱国的好少年。

    “好!”

    李二猛地一拍大腿,“说的好啊!朕心甚慰,尔等少年有此拳拳之心,我大唐何愁不功盖两汉?”

    李董换上一副憧憬向往的表情,老张内心嘎登了一下:不是吧,这时候开始飙演技?老子难道被坑了?

    张德没敢继续偷看李二到底啥表情,李世民却是发了话:“尔等散去吧,将来勿要再轻信妖言,以致误入歧途……”

    没事儿啦!哈哈哈哈……

    “陛下宽宏,吾辈无以为报,唯有效死!”

    这事儿就算揭过去啦?

    张德顿时心里乐开了花,雷声大雨点小,老子阎王殿里走一遭,囫囵进去囫囵出来,真真是好汉!

    回家的路上,张德连程老三出卖他这种小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径自在回家的路上瞎浪,走半道上陆飞白驾着马车过来,车内传来一个声音:“上车。”

    “先生怎么来了?”

    张德上车之后,连忙笑道:“让先生担心了,弟子无碍。”

    “见过皇帝了?”

    “见了,陛下就带我过去问问事情。”

    “把陛下和你说的话,说给老夫听听。”

    老张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李二跟他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蠢货。”

    那是,李世民做梦都想不到智障大师这人不存在吧,哈哈。不过老师你这样骂皇帝是不对的。

    “先生,诽谤君上乃是……”

    “老夫说的是你!”

    “我?我怎么了?”

    张德眨巴着眼,粉嫩的小脸儿充满了迷茫。

    “去岁腊月,僧人法雅入宫讲经,之后诽谤宫闱入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这秃子。

    “上个月有人检举,法雅妖言曾在司空府上说过,但司空并未告之陛下。”

    司空?裴寂?这关我卵事。

    “欺君是什么罪?”

    对于自己这个关门弟子这么愚蠢,陆德明有点无奈。

    嘶……

    老张再怎么没脑子,这会儿也琢磨过来了。卧槽,李二这是要捅刀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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