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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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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旱两灾还不是要紧的,水旱两灾之后,还有过一次蝗灾。好在薛大鼎见多识广,居然让人家禽往田里赶,尤其是鸭子,南皮和饶安的鸭子乃是有名的,结果倒是救了不少田地,当年亩产也就七八十斤。放往年,早特么死球了。可备不住田多啊,于是乎还真是撑了下来。算是老天保佑。
结果今年冬天来的有点早,一下雪,三州刺史脸都白了,这特么要是冻死了契丹人。那帮蛮子肯定要南下抢劫。到时候幽州肯定要开打,北边又是定襄都督府,张公谨干契丹人那是老手,熟门熟路。
可甭管赢不赢吧,钱粮总归是要摊派的。到时候上哪儿送粮食?
如果张公谨和幽州都不要粮草,那还则罢了。倘若三州供给不上,挨个儿被贬去吧。倘若战事再有小错,那真是皆大欢喜,边军无能的黑锅,就由三州刺史去背吧。
河东薛氏可不会为了这个黑锅,就得罪张公谨,这特么能得罪吗?所以薛大鼎弄不好就会被自家人给卖了。
于是乎,权贵圈子有口皆碑的散财童子张操之路过沧州,那真是感情好。感情特么太好了。
为了让张德拉老哥仨一把,薛大鼎连三角裤都脱了。浮水码头的木料仓,那可是肥缺,原本琢磨的,是给河东薛氏有个东进的口实。
如今,白白便宜还在洛阳吃喝嫖赌的屈突诠去了。
“操之啊,乐陵和无棣同僚,也想请操之吃个饭,你看……”
“世叔何须问询,既是朋友。赶紧叫来一起相识一番,也好将来有个照应。”
薛大鼎讪讪然笑了一声,心说你特么得了便宜卖乖,老夫还真拿你没办法。本来想摆一下刺史威严的。结果有求于人,牛皮被扎爆,薛大鼎就被张德惨无人道地吊打。薛家在河北道囤积的那点木料,打了个六折,落在华润号手里。
“对了操之,听闻汝与黑水蛮商。颇有往来?”
“此乃长安旧事,彼时‘松下听风’欺辱三星洞洞主索尼,便顺手拔刀相助了一回。只是那洞主倒也会做人,东珠不曾少了成色给我。”
听到张德没提太子殿下,薛大鼎内心微微惊讶:传言果然真切,这竖子与太子殿下莫逆,若是同他结交深厚,将来河东薛氏若要在中枢有一席之地,吾必有机遇也。
和郑穗本贾敦颐不同,河东薛氏好歹也是世家豪门,虽然比不上五姓七望,不过却也是温家堡的水平。唯一差距就是拼演技没拼过,好在儿孙还算给力,薛礼别的不敢说,和张大象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人生三大铁,目前也就李渊和裴寂能比拟。
“操之啊,若是老夫将浮水河口的河口两千亩地送给你,不知道愿不愿意收下啊?”
这东光县中,酒楼也谈不上什么风雅,就是临河看得见白桥的地方,有个敞开的厢房。薛大鼎自饮自酌一杯,语气不动声色,却是看张德怎么应对。
老张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薛老头还真是有点意思啊,两千亩码头的地,说给就给?将来木料市场建立起来,寸土寸金那是必须的啊。
如今内河跑的船,都是平地方头的沙船,虽然载重也很可观,却不能走海路,随便一个浪头过来,就翻了船。
只是要造尖底福船,却是麻烦,船工不够且不去说,朝廷盯着就是没辙。
之前拼了老命,才算是在李董那里打了哈哈,但要是有人要掀老底,那就蛋疼了。
“世叔,都是自己人,小侄与仁贵兄素来亲善,世叔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薛大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正色道:“老夫想修渠,联通永济渠和浮水,引入无棣河。”
“叔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小侄感动肺腑,由衷钦佩。”
张德连忙假惺惺地露出敬仰的眼神,然而薛大鼎却不吃这一套,淡然道:“然则老夫手中无钱也无粮,若要征伐徭役,只怕要两年以后。两年后,老夫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不得而知。”
顿了顿,薛大鼎又喝了一口温酒:“朝廷只看田赋多寡,却不看田赋由谁所缴。户籍造册,亦只看人头增减,不看其人根脚。”
张德有些明白薛大鼎想干啥了,眼睛微微一眯:“世叔的意思是……”
“老夫知汝在幽州旧例,若华润号招募工匠,亦可添丁进口有犬羊奖赏,只怕本地做工之人,定是要生子多多益善。”
“可是叔父,这田亩耕作之人,却不好说项。”
“无妨,老夫听闻东宫有耕地利器八牛犁曲辕犁,一人胜百人。多余之辈,还是要多多做工,才能贴补家用。家中男子都在田中滚打,一年下来,也混不了几个温饱。操之,老夫说的可是正理?”
张德虎躯一震,被薛大鼎的厚颜无耻震惊了,顿时抱拳拱手:“世叔所言,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实乃至理名言。尔等黔首小民,若是不知世叔人心,简直不配做人,枉活于世。”
沧州刺史薛大鼎这一招,不新鲜,完全不新鲜。一千五百年后,地方上
搞城镇化也是这个尿性。明明还种着地,可纸面数据上一看,立马儿成了城里人。既应付了上官的命令,又避免了骚扰百姓,实乃一举多得的好方法。
再比如征地农民生产补助外加介绍外出劳务,那都是基层干部必须要做好的事情。
再比如主要粮食生产区,田地统一承包集中耕作,那都是小儿科。种粮大户怎么来的?不就是这么来的么。至于什么联产责任承包制,小门小户干死也发不了家,致不了富。
唐朝的厅级干部,业务水平还是不错的嘛。
至于操作过程中,属下官吏为了油水有没有搞上田换下田这种猫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至于地方土豪跟着刺史一起巧取豪夺,搞的怨声载道,这不是还没发生嘛。
再说了,朝廷只看数据,哪怕你做山贼抢来税赋,你都是一等一的好官。而如果只会收买人心搞名声,结果屁的成绩也没有,别说皇帝和宰辅了,光外朝那些拿了工资喷人的废物们,都要让这种官下台!
太可恶了,清流只有京官才能做,地方官怎么可以捞过界?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张德细细地听了一下沧州刺史薛大鼎的施政计划,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个地方主官,不仅明白招商引资的重要性,还明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更能理解统筹规划分区管理的科学性。
妈的,这种人投错胎了吧。
薛大鼎不仅仅是要发展造船业和伐木业,还要争取做好木材加工业。总之,沧州的第二产业,必须离不开木头,甭管产不产木头,关键问题木头要在这里加工。同时薛大鼎还要发展船工、河工、纤夫、脚力等服务业,提高壮劳力的单位工作效率。最后薛大鼎还要继续提升羊毛产业的升级,争取做到每一条从沧州出去的船,都要卖羊毛……
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薛大鼎很有卓越的眼光,然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农耕社会地方官僚,薛大鼎指出:只要水利设施帮老夫弄好,老夫保证三年之内单位亩产年年翻倍,解决粮食供应问题,提高土地产出收益。
并且,薛大鼎还表示,为了搞活黄河下游地区的区域经济,他们沧州可以多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麻料,比如桑树,比如无花果,比如葡萄……
争取让农民兄弟年收入达到河北河南地区平均水准。
原本对三州刺史很不屑的老张,差点以为眼前的不是薛刺史,而是薛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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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人老成精()
民部的人都是的。
这话是冯盎老东西的幕僚,破口大骂时候说的,原话是这样的:吔屎啊,民部。
后来被广而传播,加上很多非四大天王周围的人没办法进中枢,多少有点怨念。而且贞观一二三年那天灾来的,简直了。
然后就是赈灾,款项被卡在民部都不算个事儿,一个侍郎你要是不收个万儿八千的,你特么叫做官?这可是京官!
打突厥外加赈灾,兵部问民部伸手;然后求雨祷告上天,礼部问民部伸手;科举增加,官员数量增多,俸禄要给足,吏部问民部伸手……
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民部的人都是的。
河东河北两地被虐的比较惨,到最后居然发展成地方佐官带着人马去京城求民部可怜可怜我们吧。
嘿,还真让他们要到了钱。因为那会儿杜如晦说要死要死,皇帝那叫一个悲伤,都准备让戴胄检校吏部尚书了,毕竟杜天王就算**死亡,政治意志还是要有接班人的。结果老杜没死成,皇帝又要大发慈悲,给员工们一点点福利。
于是就有了河东河北赈灾粮秣,名义上来说,是给被突厥契丹等等蛮子们伤害的老百姓,一个交代。并且有了若干税赋减免规定,虽然最后那些规定,跟龟腚也差不多,没人鸟啊。
可是受灾的又不是只有河东河北,河南淮南江南山南的一看卧槽大家都在一个公司混,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李董。
而河东河北因为有大佬在朝中,“跑部钱进”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江南有啥?无非就是虞世南之流,毫无意义嘛。
于是大家齐聚平康坊,一边搂着飘扬美眉。一边讨论国家大事,周围还有同乡选人巴结谄媚上贡拍马屁,总之,气氛要搞好。
河北的官僚们说了:我们穷!
淮南的官僚们就不服了:你穷你有理?
河北人都懒得搭理,这不是明显的么。真的勇士,不需要回头看弱鸡。淮南道的官僚们跟霜打的茄子cstyle_txt;一样蔫了。然后突然发现,江对岸的同僚们都不在啊。一打听,原来江南道的同僚们都在厕所里面哭……
人生就是这样的艰难啊。
唯一的共识就是:民部的人都是的。
虽说因为避讳大家公开场合还是喊户部的,不过私底下交流感情,就没那么多顾忌,毕竟叫起来顺口。
“戴玄胤听说要升任民部尚书一职。”
“杜公保举,太极宫公推,因为鼓吹修建公仓义仓,以备饥荒。陛下更是允许其参预朝政。”
“什么?!参预朝政?”
“那不就是说……”
戴胄戴玄胤,成了宰相,总之,不是一般人。
平康坊某条花街小巷中,买醉的刘弘基回京述职,他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纠结,毕竟从易州回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心情更加扭曲了。
卢家的钱不好拿啊。
在卢家势力从幽州诸地收缩之前。刘弘基以易州刺史的名义,帮着卢家圈了不少地。其实永业田不永业田。那就是一纸公文的事情。他刘弘基东山再起,怎么可能潦倒过一辈子?
当时李道宗混上了刑部尚书,侯君集混上了兵部尚书,段纶拿到了工部尚书的位子,刘弘基一瞧,卧槽这不对啊。老夫当年也很牛叉的啊,怎么会越混差距越大呢?卧槽老夫要逆天。
刚决定逆天,卢家就被李董摁在地上大力摩擦,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刘弘基一个不小心,就掉坑里去了。
这次回京,一是要跟李董卖萌,二是要平了之前帮卢家操作的收尾,三是跪舔京中大牛,帮忙搞回长安,最不济也是太原或者洛阳。
没办法,李客师都被搞走了,他也怕啊。再说了,谁不知道张德带着一大帮人要去河北?他豁出老脸都没让张德高看他一眼,多伤人啊。
“郎君,再饮一爵。”
这小巷中也有几户正经人家,其中有个专做半掩门买卖的,却也算半个良家。丈夫死了之后,又无亲眷,膝下更是无儿女,又没有别的营生,只天生一副好皮肉。那肤色赛雪说不上,却是和白面有的一比;那红唇比不上朱砂,却是仿佛樱桃一颗;更是有自家男人知晓的妙处,一紧一缩,让人愉悦爽快。
也不知道哪家选人,将这妙处传扬了出去,顿时引来无数追捧之人。
刘弘基回京解闷,爽了一回“玉人吹箫”、“观音坐莲”、“金鸡**”等等之后,便是脑子灵光了起来,想事情也越发地连贯。
当下他突然琢磨起来:老夫找不上张操之,难道还不能找张弘慎么?
张公谨和唐俭关系不错,唐俭和刘弘基都一起共事过,算老交情。这要是迂回一下,河北的事情,那不就成了吗?到时候,万一还能多捞点好处,说不定混个都督当当,也不是不可能嘛。
于是旁边丰腴白嫩的半掩门娘子劝着喝酒,老刘就喝了几杯,又玩了几个新奇的花样,抛了两块华润号的银饼子,面色红润无比春风地朝门外走去。
正要去巷口上马车,脚一迈,就有一骑士呼啸而过。
“咴缕缕——”
那马儿是战马,被骑士一扯缰绳,立刻扬起前蹄,半空踢腾了两下,才咚的一声,重重地落地。
“老王八,眼睛瞎了,会不会走路!”
卧槽,老夫差点被你撞死,结果还是老夫的不对?
刘弘基一瞧是战马,再一瞧那骑士行头不错,是安北都护府的披风和马靴,顿时冷笑一声:“这位小郎,你要这么说……老夫可就躺下了啊。”
想当年,老刘可是被十几个州府围追堵截的盗马贼,连吐谷浑和党项人都恨的牙痒痒,滚刀肉臭流氓,说的就是他刘弘基。
于是老刘带着不屑的眼神,就要朝地上一趟。
堂堂刺史,一般人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然而老刘干这种事情干了一辈子,区区之事,根本不值一哂。
“哎呀!这不是刘公嘛,小侄方才惊吓了刘公,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刘公恕罪,赎罪啊。”
那骑士将安北都护府的披风一扯,又揭下两汉风兜鹿皮帽,露出了真容,竟是程家的三郎,务本坊的霸王,张操之的狗腿。
新仇旧恨一起上,刘弘基老脸也不要了,就地一滚,然后猛地发力
力,大叫一声:“方才三郎驰骋甚爽,然则却撞了老夫,老夫跌了一跤也不打紧,可这祖传的玉佩……”
老刘从怀里摸出一枚刚刚摔坏的玉佩,摊开在掌心里,给程处弼看。
程老三脸都绿了,知道这老东西不要脸,可真心没想到啊,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刘公,是小侄不是,这玉佩作价几何?小侄愿意赔,愿意赔……”
程处弼本想一鞭子抽这老王八蛋脸上,但又想起这老货如今爵位恢复不说,还是易州刺史,不看四大天王候补天王,那真不算小官。
再说了,易州可是好地方,农林牧渔都可以,又有各种历史传说,还卡在河北道的西北关口,贸易也发达,东山再起的刘弘基在幽州混了几天就能坐上易州刺史的宝座,可见李董还是很信任他的。
再说了,长孙安业那下杂种闹事,他老刘是被牵连啊,躺着也中枪。
如今么,躺着未必能中枪,躺着能让程处弼中枪就行。
“这可是祖传的玉佩,老夫杀宋老生,破卫文升,全靠这祖传玉佩保佑……”
“刘公,开个价,小侄一定包您满意。”
“后来东山再起,仰赖陛下看重,老夫揣着这块祖传的玉佩,前往河北……”
“刘公,有话好好说,小侄只要能做到的,尽量做到。”
巷子里也没什么人,马车又挡着,加上战马在一旁打着响鼻,骑士又蹲在那里嘘寒问暖,画面多么温馨,路人也就没多想。
放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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