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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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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脸色一红,然后冲程处弼抱拳道:“三郎,适才……适才是我口无遮拦,还望三郎见谅。”
程处弼哪儿见过有人向他这小王八蛋道歉的,竟然手足无措,有些拘谨地羞赧道:“我其实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特么听了想吐。
老张斜了他们一眼:“老实说,我叔父不在,曲江文会,也只能靠我自己去谋划。巧的很,我师父江阴香帅,文韬武略不说天下无双,但也是雄霸江东。他有一好友,乃是平康坊菩萨寺智空法师的师弟,云游八方人送诨号‘百世经纶’的智障大师。”
“噢?不知这位大师有何妙法?”
李震连忙追问。
“妙法是没有,妙诗倒是有个三五百首,且前无古人,保证没人听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五十来号熊孩子彻底沸腾了。
“哥哥,智障大师真乃万家生佛也!”
“哥哥恩师,果然交友甚广。”
“这些诗文,哥哥看过了?”
老张呵呵一笑:“看过?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陆学士要收我为徒,而且是关门弟子吧?”
“啊?此事原来是真的?”
“陆学士要收哥哥为徒,此事家中长辈说起过,但却一直没见哥哥肯定,如今便是知晓,哥哥是有满腹才华的人。”
张德一脸飘飘然:“才华?在下是没有的。不过是从三五百首诗文中,挑了一首边塞诗,上呈陆学士过目罢了。”
“啊?!一首诗,竟然如此厉害?”
“哥哥,这等机遇,何不早和兄弟们说?”
老张顿时道:“那时岂能知晓有曲江文会之事?况且,智障大师号称‘百世经纶’我这润笔费,一字可是一贯。整整二十八贯,几个月例钱,就这么没了。”
“啊?!这么贵!”
“贵什么贵!肯定是智障大师碍于情面,才收的如此之少。城南客舍那些穷酸措大,一首酸诗少说也有一两百文,倘若有人叫好,那便是一贯起。但那些措大,能和智障大师比吗?”
“说的是,说的是呢。”
“哥哥,我要一首七言,二十八贯润笔费是么?”
“我要一首五言。”
老张内心开始愉悦了,但是他还是肃然道:“尔等先看过诗,再说润笔之事,且诗拿走之后,绝对不能提到智障大师,更不能提到我。否则,陆学士定要将我逐出府门,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他五指伸开,缓缓地捏成了拳头,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响。
“哥哥放心,我们回去,只说是问城南措大买的!”
“就是,就说做梦梦到的!”
“北里捡到一两首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咸阳客舍墙壁上看来的。”
张德见状,顿时满意点头,心中暗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第二十四章 都是好诗啊(第二更求推荐票)()
“这首好,这首好,这首更深月色半人家我要了。哥哥,这诗甚名?”
张德呵呵一笑:“此诗乃智障大师过扬州所作,名曰《月夜》。三郎,尚可?”
“嗯嗯嗯嗯……”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尉迟环眼睛放光,“哥哥,我先赊着,回去问大兄二兄讨了钱再来。这诗留给我,留给我啊。”
“去吧。”
老张和蔼可亲,挥挥手,冲周围道:“诸位,这首《月夜》是尉迟三郎的了,兄弟们成人之美吧啊。”
“好说好说,哥哥请了。”
“三郎,快去快回,怎地聚会都不带钱的。”
“我走的匆忙,忘了。”
尉迟环赶紧撒丫子回家,草料场外边,小跟班连忙跟上问他:“郎君,别走的这么急,小心摔着。”
“小心小心,小心你的脑袋!人命关天的大事!”
说罢,尉迟环内心激动:哥哥果然厉害,这等好诗都有!
“好句啊好句,白雪却嫌春色晚,如此佳句,好的很,好的很。可惜无酒,否则当满饮一樽。”
李震抚掌大笑:“哥哥,此诗甚名?”
“《春雪》。”
“切题切题,月中才又下了一场小雪,正好正好。”
言罢,李震走出院子,冲外面亲随道:“八郎,拿三十贯来。”
亲随赶紧从兜囊里摸出三只银饼子递了过去:“郎君,这是作甚,要这等开销?”
“你懂个甚?别东张西望,里面是你能看的吗?今日之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问也不准提起!”顿了顿,李震眼神斜看了亲随一眼,“知道了吗?”
“那国公……”
“我说的是谁也不准!”
“是,小的明白了。”
李震进去后,双手一抄,赶紧从薛招奴那里,把写了诗的贡纸卷起来,塞到了衣袖里。
“阿奴,三十贯,不用找了。”
薛招奴鄙夷地看着他:“如此构思新巧之诗,竟是用来还钱,俗不可耐!哼!”
她小手儿压着一叠雪白贡纸,上面都是老张默写下来的诗。这每一张纸,简直就是一张张支票,炫的张德笑得合不拢嘴。
眉飞色舞地冲李震道:“大郎,哥哥代智障大师先行谢过。出家人布施行走,若是身上没点盘缠,只怕也要道一声行路难。谢了谢了。”
“哥哥说的哪里话!”李震一脸正色,“大师慈悲为怀,功德无量……”
而薛招奴嘴巴撅着,坚决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智障大师。这些诗,分明都是自家郎君昨晚上写出来的,可是……薛招奴又仔细琢磨着,自家郎君如此粗鄙,也不像是又这等才气的。
莫非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僧?
薛招奴的小圆脸,充满了疑惑。
然而老张收钱收到手软,银饼子好啊,一块银饼子能值十贯。虽然不能直接买东西,但携带方便用着趁手,要是哪天去打赏,银饼子剪成十块,一块银锞子就是一贯,砸人脑袋上多爽。
哈哈哈哈哈……
老张内心已经仰天长啸,这种敛财速度,果然无愧我大工科……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诗啊!好诗好诗!绝胜烟柳满皇都,这等妙句,是如何想到的?妙妙妙,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若是让崔莺莺舞箜篌而唱和,该是何等……”那人眼神一闪,然后赶紧咳嗽一声,轻声道,“会首,笑纳了。”
“好说好说,二郎,你还真是会挑。”
“屈突诠,你怎地将我看上的给挑了?”
程处弼眼睛一横,看着屈突通的小儿子屈突诠。
“三郎,何必如此,都有,都有,都是好诗。”张德呵呵一笑,“三郎乃是‘忠义社’的中流砥柱,我早为三郎备下上等佳作。绝不输给你看上的任何一首。”
“噢?哥哥,是何等佳作?”
“三郎请看,这首《春江花月夜》,一共三十六句,最为繁花似锦妙不可言。原本要二百五十二贯,哥哥做主,两贯帮你抹了。算二百五给你,三郎觉得二百五如何?”
“什么?!竟是这般精贵!”
程老三叫了起来,先头借给张德三百贯,已经跟挖心剖腹差不多。这会儿再掏二百五,这简直是精血都要放出来。
“三郎可是觉得贵?一看便知。”
说罢,张德伸手向薛招奴,“阿奴,诗卷拿来。”
“郎君,不要给他好么?”
不说还好,一说程处弼顿时大叫:“阿奴,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和哥哥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不过是一首诗,你何必如此抠搜。”
“哼,像你这等不学无术之辈,拿了这诗,简直是辱没……”
“住口!”
张德突然喝道,“三郎堂堂国公之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算现在不如十八学士满腹经纶,但阿奴,你须知道,欺老不欺少。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莫欺少年穷’这句话吗?”
啊呀!哥哥真乃知己也!
“哥哥……”程处弼顿时感动,极为动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拿去看吧,若是合适,便拿走。”
张德柔声道。
程处弼不学无术不假,但不代表他连诗文好坏都不能分辨。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好!好诗!开篇已经如此,值当值当,莫说二百五,三百贯也值当!”
程老三念出这里两句,周遭有点墨水的熊孩子顿时惊呼,更有甚者暗暗痛心:如此佳作,竟落这厮手中,唉,可恨吾囊中羞涩……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这简直就是神人手笔。”
程处弼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哥哥,不说了。小弟借给你的三百贯,一笔勾销吧。”
“这如何使得,五十贯可不是小数目!”
“嗳!哥哥,你我兄弟,彼此交心,莫要让铜臭伤了感情。”
我特么就喜欢铜臭,快点伤感情吧!
老张一脸慨然,然后抄着手,眼睛余光瞄了一下箱子中的开元通宝和银饼子,心里顿时狂喜:这买卖,哈哈,白捡的钱啊。
这一叠还没全部派出去,就进账一千多贯。这些小王八蛋们目前还没下狠心,都特么才买一首。等回去他们回过味儿来,老张可以保证,半夜也会敲他院门,偷偷摸摸过来多买几首。
无本万利,无本万利啊!
唉……特么的老子堂堂工科博士,居然靠这种伎俩赚钱,不丢人!
而此刻,尉迟三郎回了家,见到尉迟宝琳和尉迟宝琪,便嚷嚷道:“大兄二兄,快点给我钱!”
“三郎,你这火烧眉毛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儿?”
“十万火急,哥哥他正在……嗯,哥哥在南里找到了一个书生,作了好诗,他买了几首,还剩几首,我得过去赶紧买下。”
“真的假的?”
“他骗我作甚?”
“那一同去。”
“不行,那里是‘忠义社’的地盘,你们不行。”
“不让我们去,怎敢给钱与你。”
“哼!你们不给,可别怪我没照顾过你们,我去找阿娘。”
尉迟环撒开小短腿,赶紧溜后屋去,一边跑一边嚷:“阿娘,阿娘,曲江文会我要一鸣惊人啦!”
第二十五章 曲江文会(三更求推荐票)()
去年利州的李孝常发神经要造反,把长孙安业都脱下了水,搞的皇帝陛下的老婆里外不是人。
大舅哥长孙无忌直接说让他去死,但一向不干涉政事的长孙皇后,还是向她老公求了情。说是父亲就仨子女,若是处死长孙安业,便真的只能和兄长二人相依为命,更何况长孙安业素来嗜酒如命,他又哪里来的胆子要造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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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二来说,不要说你真的造反,你就是有点苗头,也是死路一条。然而因为这是小舅子,所以长孙安业没死成。
大臣们纷纷表示造反了也不死,还是很符合法律法规以及道德修养的。
其实重点不在长孙安业这万年废柴身上,而是利州都督的位置空出来,让武士彠带着他的女儿和续弦滚出长安。
谁叫他,是李渊的人呢。
正所谓要刷新气象,让广大人民群众感受一下新大唐的不同精神风貌。祭拜黄帝之后,曲江文会顿时让前年还差点饿死的普通百姓摩肩接踵地去看热闹。
一拨拨的人,都各自分了士农工商圈子。
对大唐首善之地的老百姓而言,整个大唐分两个地区,一是长安,二是长安以外。
总的来说,长安以外地区都是土鳖,没有文化和底蕴,没有历史和传承。
爱大唐,更爱长安。
会舞刀弄枪,会吟诗作赋。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长安人,我给自己代言。
然后操着各种蹩脚长安雅音的外来人口纷纷和长安土著对喷,主要就是关于曲江文会才子哪家强的大讨论。
长安百姓毫不犹豫地吼道:十八学士都在长安做官,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外来百姓顿时惊呼: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长安做官难道就算长安人吗?
但不管怎么说,一拨拨的学社,一家家的书院,那些荷尔蒙疯狂四溢的年轻人都要假装自己淡泊名利的同时,肚子里的才学实在是跟中午吃撑了的娇耳一样,因为人挤人,都特么快吐出来了。
“哇,这么多人,你们陛下在哪儿呢?”
“陛下当然在芙蓉园,难道和你一起挤长堤?”
“快看,那些勋贵子弟,好不威风。”
“威风又如何?曲江文会比的又不是家世,而是才学。才学,懂吗?”
程老三听到这些话,顿时不屑,眼神轻蔑,冷笑一声:“才学?哼。”
芙蓉园内,终于没人添堵,同时又给黄帝老祖表达了崇敬之情的李董享受着明媚的阳光,然后对左右道:“朕看这曲江文会,着实热闹啊。”
“陛下圣明,百姓尝闻天子驾临,皆是争先恐后。前年关中大旱,如今已是温饱有余,此乃陛下德行之功啊。”
坐案几后面喝茶的魏征眼神顿时一斜,心说特么老孔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给皇帝拍马屁,以前不是不待见的吗?
孔祭酒内心虚的很,他撺掇皇帝让勋贵子弟上曲江池丢脸,这事儿能让勋贵们知道?
且不说尉迟日天那条疯狗,也不说程咬金这个夯货,但说房谋杜断两大天王的冷刀子,不在乎多弄下去一个姓孔的。这两位这么些年为李董抽冷刀,拿下的人头足够绕曲江池一圈。
“陛下,还请出题。”
“不是早就说好,以春为题么?”
李世民笑了笑问孔学士。
老孔笑呵呵道:“再分的细致些,也好让人有的放矢。”
“也罢,朕观曲江池柳树抽芽,不如就先以‘柳’字为题吧。”
很快,曲江池各个圈子都得知了皇帝给的题目,心说皇帝果然对咱们读书人优待,要不然怎么给的题目这么对胃口呢?
谁不知道新春之时要多写点春天的诗句啊。写春天,还能离开柳叶飞花莺莺燕燕?
于是乎,一群准备月底行卷的读书人纷纷表示哥一个能打十个。
“伯舒,好好把握机会。”
长孙无忌嘱咐了一下儿子,然后就飘然离开,跑去皇帝驾前入座。
看到长孙无忌路过,尉迟恭哼了一声,然而长孙无忌看都没看他一眼,当尉迟日天就是一团空气。
“不要觉得你儿子就无人能敌了。”
“吾何曾如此说过?敬德,你未免太以小……也罢,由你说去吧。”
“哼!你方才是想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俺就不信了,今天定要瞧瞧,看你儿子怎么被比下去。”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比下去又如何?以文会友,不伤和气的。敬德,这不是比武。”
大家都是四大天王,尉迟日天表示碰上长孙斩仙有点小吃力。
当当当,随着水流钟响,便听到有人道:“已经有人出诗了。”
“写柳终是容易一些。”
长孙无忌笑呵呵地,看上去很享受这样的下午。
“有佳作再呈上来。”
各个圈子都有人唱和,还有妓子在那里弹唱,若是有佳作,不多时就能传唱过来。
此刻,长孙冲和弘文馆的同僚们都在那里悠然自得,并不急忙。那些个进京谋官的选人们,都围在他身旁,不住地吹捧。
“公子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今日曲江文会,只怕是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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