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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危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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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时间里，人类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凛冬，整整五十年，他们的反抗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五十年，那是整整两代人的时光，所以可以说，在神皇出现之前，人类基本是绝望的，真正的绝望，这场滔天的大雨永远不会停，他们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但这些人在绝望之中，依然坚持着反抗。
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态？在这样的心态之下，他们会爆发出多么强烈的情绪？谢庚无法想象。
“所以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你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让你觉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是你死都不愿意失去的？在失去这种东西的时候，你会真正的绝望，在失去的时候，你会跟人玩命？”莫问循循善诱。
“好像……并没有啊……”谢庚咧了咧嘴。
回想一下，似乎他的一生过得还蛮苍白的，他倒是经常说要跟人玩命这种话，比如老板敢扣他工资他就跟老板玩命，敢不准他的假他就跟老板玩命，敢逼他加班，他就跟老板玩命。但事实证明，那要么是在朋友面前吹牛逼，要么是在心里发发狠，老板扣了他无数工资，驳了他无数请假，逼他加了无数班，可是他从来也没跟老板玩过命……
况且这种理由，也真不值得他跟老板玩命然后被警察叔叔抓去毙掉不是？但似乎其他高大上一点的理由，跟他也搭不上边，思来想去，还真是没有什么事会让他豁出性命去的。
他其实是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对什么事情都没有真正的上过心，吊儿郎当地活着，上辈子那二十多年，他就是浑浑噩噩地过的。他虽然想干成点事情，但其实也没有个明确的目的到底要做成什么，因此从来没有真正全心全意地坚持过什么事情，所以到最后什么也没干成。这么想一下，还真是挺悲哀的，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连个能豁出性命的理由都没有，这样如果他平平安安地活到八十岁，也还是一事无成吧？
谢庚自嘲地笑了笑，笑得很诡异，把莫问吓了一跳，老头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想到个屁啊……”谢庚摇了摇头，但他在摇头的那一瞬间，却忽然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儿，按理说，如果没有个让他豁出性命的理由，他应该会作为一个怂蛋，窝窝囊囊地活到八十岁后死于年轻时攒下的各种病根才对，但他却并没有活到八十岁，他在二十八岁那年，就死了，而且不是飞来横祸，是他自己找死的……
那一瞬间，一张属于一个女孩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个面孔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她一经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那是他的初恋。
他是个怂货，碰上任何事第一反应都是当缩头乌龟，就算别人都骑到他头上拉屎了，他也是想着得过且过，反正拉完就走了，洗洗头泡泡澡又是一条好汉不是？按理说，这么怂的人，见义勇为这种事情，和他应该有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就算事情再怎么恶劣，他也应该装作没看见一样悄悄溜走，顶破天了事后在心里谴责一下。
但在那天晚上，怂了半辈子的他却站出来了，他怒发冲冠，怒不可遏，义正言辞，凛然无畏，他还一拳揍在了歹徒脸上，好像根本看不见那歹徒手里捏着明晃晃的刀子。
只是因为他看到那个女孩的瞬间，觉得她长得像是自己的初恋，然后他整个人就疯了，从一米零八长到一米八零了，从郭敬明变成姚明了，那一瞬间他简直像是奥特曼附体，什么妖魔鬼怪，飞机导弹都不可怕了，他暴虎冯河，他死不旋踵。
他猛然意识到，他这二十年的光阴，并不都是如孤魂野鬼一样浑浑噩噩的，有那么一段日子，他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活着的，活得有血有肉，脚踏实地，活得有奔头，有希望，那是他和自己初恋共度的时光。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任何人、任何事情、任何信念的，他，在意过那个女孩，在那段记忆里，那个女孩，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就是他生命的意义，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他可以给这个女孩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愿意努力给她她要的，但自己还没有的一切，他愿意陪她走完这一生，也可以……为她豁出这条命去……
是的，他有过一个自己可以为之豁出性命的理由，只是他们分开地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在那次天崩地裂的伤害里学会了保护自己，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的，久到他已经忘记了，他是，可以为了这个女孩去玩命的！
但当他误会了那个女孩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暴虎冯河，死不旋踵。
他只是忘了，不是没有。
往事历历浮现，像是昏黄的老照片一样，闪着金子一般的光芒，其实关于那个女孩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们太久没见过面了，他的大脑硬盘已经开始消磁，那个女孩的音容笑貌都已经不那么真切，但每一幕场景里的心情却如在昨日，纤毫毕见。
“谢庚？”莫问听完谢庚的上半句话，已经有些失望了，本来正等着谢庚的下文，但他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很温暖的笑容，然后就像是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莫问刚轻声喊了一句，智能电脑甜美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检测到元力波动”
“元力属性，火！”
“元力等级，初醒！”
“元力之道，未知！”
“元力阶级，未知！超越a级！”
第七章 元力·；光（）
“火属性，对么？”莫问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的推测果然是对的，谢庚的元力属性果然是和神皇一样的火，而他的元力之道和元力阶级不出意外的是未知。除了神皇那兼容一切的元力之外，就算是在三大元力之道——气道、武道、术道——之外的稀有少数的元力表现形式，在智能电脑那庞大的数据库中也不可能显示为未知，况且元力阶级虽然是未知的，但智能电脑也已经判断出了他的元力阶级在a级以上。
而且这么快，就激发出了元力，不是神皇的祖先还能有谁？不管是从正面印证还是侧证，都说明了莫问的选择是正确的。
而此时的谢庚完全听不到莫问的话，他的所有感官对外的感知似乎都被封闭了，进入到一种神奇的境界之中，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能看到光，那光并不是静止的，它像是一颗心脏那样在跳动着。
光做成的心脏每一次心跳，都将光芒送到谢庚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春雨洗过的大地一样，飘飘然如将要羽化登仙。
谢庚在这个状态中呆了很久的时间，才缓缓清醒过来。
“什么样的感觉？愤怒么？灼烧么？炙热么？”看到谢庚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焦距，莫问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刚醒过来的谢庚还没有完全从那个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思索着莫问所说的话，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莫问皱起了眉头，不管是任何一道，火焰元力的觉醒都应该会伴随着愤怒的情绪，以及炙热和灼烧的感觉，那感觉仿佛自己就是太阳。
“不是”谢庚再度摇了摇头，这一次摇头，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莫问皱着眉问道。
“温暖，充实，平静”谢庚眯着眼睛，仔细回味了一下自己的感觉，然后像是一个哲人那样淡淡地说道。
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火焰属性的元力为什么会感到温暖？平静？充实，土属性应该感觉到充实，平静，水属性应该感觉到平静，火属性应该是热，是爆裂，但谢庚却只感受到了温暖？难道说他的元力和神皇的并不完全一样么？可是智能电脑报告的元力属性确实是火并没有错啊！
莫问的眉头锁成了一个结，他最后决定直接证实一下：“你试试，使用你元力的力量”。
“好”谢庚点了点头，在他不拥有元力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一点，但当他激活了元力之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或者说，就像是呼吸那样，像是一种本能，就像心脏的跳动推动着血液在身体中流动，而身体便因此具有了力量一样，简单的像是与生俱来。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掌，然而并没有莫问想象中的火焰，而是一团温润的、洁白的光芒从他手掌中射了出来。
那团光芒并不刺眼，没有爆裂一样的威力，也没有君临一样的酷虐，从那团光芒上，莫问感觉不到愤怒，感觉不到那种绝望之中引爆的愤恨，它只是温暖而明亮，就像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新抽芽的枝叶上，恬静，似乎隐隐地还有一股哀伤，从那光芒之中，他仿佛还能看到沾衣欲湿的细雨。
“这是……光？”莫问轻声地说道。
为什么会是光？神皇的元力应该是火焰啊，智能电脑侦测出来的也是火焰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听说过光，这个元力的属性啊！而且这光芒……似乎看不到任何攻防或者别的能力，虽然在盯着这团光芒的时候，莫问产生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情绪……难道说谢庚的元力是非常罕见的幻术之道？
没理由吧！他可是本来世界的救世主啊，幻术对人类有用，但拿幻术怎么对付凛冬啊！
“这就是你的元力？”莫问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身为翰林院甲等学士，军事院掌院，但莫问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谢庚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是……你这个元力，你能察觉到任何的能力么？攻击？防御？治愈？让你移动的更快？感觉更敏锐？”莫问接二连三地问道，事态似乎有点超出他的掌控了，这种超出掌控非常严重，就算是谢庚接受了左良辰的挑战，都没有这么严重。
谢庚的元力超出了他的掌控，这一点的不同是没办法修正的，这将彻底打乱他之前定下的所有的对谢庚的培育计划，而且光属性这种元力，古往今来根本没有过，也没人知道该怎么培养他，莫问非常讨厌这种事态瞬间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力的感觉。
谢庚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这……这没有就是很大的问题啊！你到底见到了什么？回想起了什么？”莫问一拍脑袋，焦虑地追问。
“我见到了，一个女孩，我的初恋”谢庚微微一笑，坦然承认。
没来由的，在谢庚微微一笑的瞬间，莫问觉得这个年轻人很酷，那根本不像一个蜗居在三十平米的出租窝里，整日为着明天的房租和下个月的饭钱惶惶不可终日的**丝，在温润的白光照耀下，那个年轻人的侧脸仿佛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君王。
这份酷劲儿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说他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人生，爱过一些人，也恨过一些人，有过光辉夺目的时刻，也曾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样被无数人践踏，他去过很远的地方，看过壮丽的风景，也曾把自己困在囚笼里，他已阅尽千山，看遍万水，没什么遗憾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也可以去死一死了。
那种感觉让莫问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神皇陛下。
莫问没有见过神皇，他只是看过一份神皇的画像，画下那份画像的画师技艺精湛，完全临摹出了陛下的神采，那副画像上，神皇的神态就是如此的，那张画像画下的时刻，是神皇召唤出阳昊之井，摧毁了凛冬的中枢之后，也就是神皇陛下达到了万象归一的境界之后。
难道说，真正的神皇元力，就应该是这样的光么？神皇陛下的遗言中提到过，他的外祖父的元力应该比他的更加纯粹，所以说，那种更加纯粹的元力的表现形式，就是光么？
“你的初恋……似乎没有最终跟你在一起吧？”莫问问道。
“我说大爷，你了解的不少嘛！是啊，她离开我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谢庚嘿嘿一笑，感慨地靠了靠背后的沙发，但那种感慨看上去贱贱的，所以这一笑彻底破坏了前一刻还笼罩在他身上的那种气质。
“我曾经也不是这么个怂人啊，当年老子也是风云人物啊，没跟你说我也曾经拿板砖拍过别人的脑袋么？直到我后来遇见她呀，我就开始好好学习了，我大学可是上的211啊，成绩牛地一笔！”谢庚巴拉巴拉地开始扯他的光辉历史，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说得就好像谁还没个疯狂的日子一样。
“她离开我之后，我就没好好活过，然后一步步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丝啦！”谢庚拍了拍手。
“那你不恨她么？”莫问像是忘掉了元力的话题，好奇地问道，把一个光芒万丈的少年活生生变成一个**丝，那样的伤害究竟有多么巨大，莫问大概能猜得出来，就像凛冬之下的绝望一样吧？那个女孩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所以他的世界一直在下雨，永远不会有停息，他也逃不了，因为他逃不出自己的心。
“恨啊！”出乎意料的，谢庚摆出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咋能不恨呢！知道她要结婚的时候，老子恨不能扛着火箭炮把酒店给炸了！”。
“可是，当我觉得她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还是不要命地去救她了，老胳膊老腿，好几年没跟人动过手了，结果死在歹徒手上了”谢庚摇着头：“大爷，你说我要是没死，是不是也就没有今天这鬼事儿了？你复活出来的，得是一个牛逼哄哄的角色吧？而不是这个连元力怎么用都不知道的**丝”。
莫问耸耸肩。
“谢庚先生，莫枢密，你们该结束交谈了，元力班夜间训练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谢庚先生请在时间内到玉珑广场报到”。
第八章 体能拉练（）
祁阳学院元力班的夜间训练和地球时代军校中的夜间拉练一样，都属于体能训练，虽然对于元力班来说，体能实在不构成特别大的问题，所以对综合评级的影响也不大，但体能毕竟是军人的基础，所以该参加的还是逃不掉。
莫问又匆匆安排了几句之后，谢庚就马不停蹄地冲出宿舍，向上午看到的那个以汉白玉铺成的广场跑去。
因为玉珑广场的坐标实在非常醒目，中间又没什么十八弯的地形，谢庚这次终于没有迟到，不过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操场的时候，全班绝大部分人也都已经到齐了。
这座广场十分巨大，除了汉白玉铺出了广场的地面，连一周的立柱也都是用玉石雕刻而成，在琉璃盏温润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广场一周是苍翠连绵的树林，雕栏画栋在林木中若隐若现，远山起伏，仿佛盘旋的巨龙。
在巨大的白色广场上，元力班的方阵其实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块，就像烧饼上的芝麻那样不起眼，但整个广场已经被清空了，在元力班夜间拉练的时刻，不允许别的学生在广场上随意走动，但是山壁的回廊上，依然有不少人扒着栏杆眺望，对他们指指点点。
任谁都知道，各大都护府的元力班，就是华夏帝国的天之骄子们，这些人未来可能封侯拜将，名动一方。
谢庚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欣赏着玉珑广场如诗如画的美景，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从极速奔跑中缓过一口气儿，他留意到了围观着元力班的人群，知道自己就是他们围观的人中的一个，而不再是一个围观者，心底油然生出了一股得偿所愿的快感——他终于又一次站在这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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