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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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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征说不吃东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神仙没见过,皇帝见过,要是不吃不喝能当皇帝,我宁可吃吃喝喝当个叫花子。
梅虹用手一指斛律征:
“快了快了,你快猜到了!”
斛律征一头雾水:
“什么快了快了?”
梅虹说你刚才说到皇帝,谜底就和皇帝有关系。说完这句话,突然暗伤发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佯装揉眼睛,低下头去。
陈嵩一下子明白过来,乐得一拍手:
“玉玺!谜底是玉玺!”
谜底一说破,大家焕然大悟。玉玺这东西,方方正正,岂不就是皇帝一人轻轻举起,而天下臣民碰都碰不得嘛。
徐之浩啧啧赞叹,说梅姑娘这个谜语富贵,寻常老百姓猜不出来。
梅虹已经快速转换神情,也瞬间想到怎样不留痕迹,轻轻笑了笑,说我当初住在长安的时候,上门的客商三教九流都有。这个谜语,是宫里来的一个采办太监讲给我丈夫的。
说到丈夫这个词,迅速向陈嵩瞥了一眼,好像他会介怀。
陈嵩看到了她的这个眼神,知道她在乎自己,心里一热,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倒了一小碗野果汤递给梅虹,冲着郭旭一扬下巴:
“别光顾着亲热,该你出个谜语了”。
郭旭把手从小俏肩头撤下来,略带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脸,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挖出小时候听爷爷说过的一个谜语:
无木委顿,
有木超卓。
无风单薄,
有风肥硕。
无水忧愁,
有水欢乐。
无火太平,
有火难活。
这个谜语风木水火一起上,看上去很神秘,确实把众人绕进去了。其实他们对此物至为熟悉,只是身处关中,用不着这东西,既然不在情境,也就难入心窍。众人抓耳挠腮好半天,郭旭得意至极。一堆人里最笨的一个人,出个谜语,难死所有人。最后小俏最先回过神来:
“是不是帆?”
帆这个东西,没有木头做的桅杆悬不起来,没风的时候干瘪耷拉,有风的时候鼓胀圆满,没有水就没有用武之地,且为了防虫防水,都要浸油,最怕的就是火。
郭旭捧着小俏的猛亲好几口,引得旁人一片声起哄。
小俏猜出了谜语,也勾起了心事,想到帆樯虽扬,水势虽顺,江东却遥不可及,父母连个像样的墓地都没有,自己连去哪扫墓都不知道。一时神伤,说我困了,想早点睡。而后蹒跚起身。扶着腰到帐篷里去了。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息所熏染,大家突然都觉得意兴索然,草草喝了剩下的酒,都躺下睡了。
长洲两侧,渭河静静地流。它无从知道洲上人们的悲欢。
月亮俯视这块枣核状的河中净土,忍不住惊叹于尘世的瓜葛。人们造谜语猜谜语,却未必知道自己就身在谜局中。
这片小小的土地上,睡着姚秦末代皇帝的秘密情人和他的遗腹子,边上还有另一个知道真相的宫女;睡着晋朝前高官的女儿;皇帝宫女被皇帝的死敌解救并爱上了他,而后者对心上人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他虽然对前高官女儿的来头隐约生疑。却因为她是他生死兄弟的妻子而没法深究;前高官女儿虽然身负破家之恨,却无力也无心去血债血偿,只能紧紧抱住命运的破船随波逐流。上苍啊,你穿越乱世,千里引线。把这么多缘债捏在一起,以情仇为经,以恩怨为纬,是要编一个筐来装满善果,还是要攒一根鞭子,用来猛抽红尘间有意无意的罪孽?
且慢!
这还不够。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沉,第二天斛律征醒得最早,他在渭河边洗脸时。听到上游不远处也有哗哗声,他抬脸看时,发现对岸也有个人也正在洗脸。那个人也抬起头来看。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愣了。
姚灭豹!
他穿着本地人的衣服,脚边的地上卷着一块毡垫,旁边是一个包袱。
姚灭豹也认出了斛律征。这个人在池阳大战中带领骑兵,紧紧咬着夏兵,烧成灰姚灭豹也能认出来。
两个战场上的死敌隔着渭河。赤手空拳地对峙着。
忽然斛律征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姚灭豹本来想说我叫姚灭豹,可是一想起晋军已经抢走了灭豹营的旗子。说出这个名字只能自取其辱,便说我叫姚骥。
孰料斛律征知道掌故。一听便笑着说原来你就是姚灭豹啊,你的灭豹营很能打啊。
姚灭豹一看对方没有羞辱自己的意思,笑了笑说我从前叫姚骥,现在皇帝给改了名字叫姚灭豹。
稍稍顿了顿,说你们也很能打。
话说到这里,好像接不下去,彼此都觉得有点尴尬。姚灭豹俯身捡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转身离开。这时听到斛律征说你先别走。
姚灭豹的第一反应是想从包袱里抽出腰刀。如果对方试图扣押他,他就只能拼了。但手还没有伸到包袱里,就听到斛律征说既然来了,就见见我那几个兄弟。
姚灭豹背上包袱,有点犹豫。他昨晚后半夜睡在草丛里,没发现长洲上还有人。既然对方有弟兄,那自己就更难脱身。他和同来的弟兄约在渭桥一带碰头,此时没有人来帮他。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怕也是难以对付几个久经战阵的壮汉。但如果听到人多就转身跑掉,似乎又有辱大将风度,会被敌人耻笑,将来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怕都要矮人家一头。乃双手抱胸,分开双脚,稳扎在岸边,静候对方动作。
郭旭、陈嵩和徐之浩听说姚灭豹居然就在对岸,都吃惊不小。他们跟着斛律征到长洲边上一看,果然是开春时交过手的敌方悍将。
陈嵩飞快地转着心思:
看姚灭豹装束,显然是扮成平民来关中探查虚实。虽说晋夏双方现在不在交战状态,但彼此都知道终有一战。拿下敌方一个探子,折掉敌方一员猛将,这是军人职责所在,不容犹豫。
可姚灭豹此时只有一个人,如果仗着人多拿下他,胜之不武。再说此地毕竟不是战场,姚灭豹一无盔甲二无兵器,此时的身份就是一介平民,就这样让他陷入牢笼,做军人的感同身受,能体会到他无助和耻辱。
再看身边人,当官的没有动手的意思,倒是随后跟过来的亲兵跃跃欲试。
想了想,冲着姚灭豹一拱手:
“姚将军既然来了,就都认识一下。这位是北府兵军副郭旭,那天把你们引到池水河畔的就是他。”
姚灭豹和郭旭格杀过一阵,彼此惺惺相惜,此时再次隔水颔首。
“这位是北府兵幢主徐之浩,抢了你军旗的就是他。”
姚灭豹强压住怒火。冲着徐之浩一拱手,这个过去痛恨各种胡人、现在除了斛律征依然痛恨各种胡人的铁匠却抱着双臂,丝毫没有礼尚往来的意思。
“这位是北府兵军副斛律征,我叫陈嵩,也是军副。我和他那天一起对贵军发起侧击!”
姚灭豹长叹一声,那天摧毁夏军的几员干将,竟然阴差阳错地在这样一个地方遇齐,真不知上苍是何用意。莫非天不佑羌人,就连一个投奔他乡的秦军将领,也要这样孤掌难鸣地交到国仇手里?
正在暗自度量自己临死前能不能杀死其中任何一个。却听到陈嵩说:
“我知道你是来做探子的,身为大将能这样,我很佩服你。不过目下晋夏两军无战事,你我也不算敌人。你若是肯赏光,我叫人划船接你过来。我们一起喝杯酒,算是我们尽地主之谊;如果你不愿意,只管迈步走人,我们绝不阻拦,也绝不背后放冷箭!”
郭旭心里暗暗鼓掌,对陈嵩这番光风霁月的话佩服得要死,喜欢得要死。
徐之浩慢慢放下胳膊,他一时还不能接受请姚灭豹喝酒这件事。但也觉得陈嵩这个姿态好大气。
姚灭豹只略略迟疑,就点了点头。一来他本能地觉得这几员晋将不是那种玩暗算伎俩的人,不会把他诱骗到洲上捆绑起来;二来他也想借机掂量掂量他们的分量。这事单身事可以做。若是身边有人,反倒不敢做,因为保不齐有人会向赫连勃勃告密状,把这种接触说成他私通敌国。
小俏和梅虹都已经起来,看到一个陌生人,都觉得蹊跷。等得知来客身份,小俏倒没什么。梅虹却落下泪来。一则是她终于见到一个姓姚的人,而且是姚秦皇室远亲。不能不有亲切感,不能不因此想到姚泓,想到宫里那些日子。二则知道他现在是大夏的将领,想起在青泥的那些夏兵抢走了马车,钟离轲因此受惊沉疴,又禁不住生出一丝恨意。两个使女,见到姚姓人,也是暗暗垂泪。
几个男人围坐在一张毯子边,斟上酒,却不知该如何致辞。
斛律征先开腔。他说现在这里有三种人,大晋人、大魏人、大夏人,彼此都打过仗。第一杯,就敬给死在战场上的弟兄,尤其是刚刚阵亡在池阳的弟兄,无论他们是哪国人,死了就都没有胜负没有仇恨了。
姚灭豹点点头,对这个鲜卑人刮目相看。
陈嵩端起酒碗,说其实我们这里只有一种人,就是军人。天下军人,各为其主,但骨子里是一种人,都佩服忠诚报国、视死如归的,都喜欢堂堂正正。姚将军骁勇善战,若不是屈就在赫连璝手下,主帅无能,也不至于在池阳败到那种地步。虽然我们胜了,但不以成败论英雄,我们佩服姚将军!
这一番话,深深地说到了姚灭豹心坎里。
池阳之败,根子上的确是赫连璝带兵无方、指挥愚蠢所致。他无能,自然累死三军。最让姚灭豹心痛的,是他部下的羌人勇士,羌人在亡国之余保存下来的铁血种子,经此一战几乎损失殆尽,让他这个羌人将军在匈奴人堆里更加形单影只。虽然赫连勃勃重用他,但那些匈奴贵戚根本看不起他,依旧把他视为降虏。灭豹营丢了军旗的事情,更是他们津津乐道的笑谈。他内心苦衷,无处言说,不料今天在敌人这里,竟然收获了尊重。感慨之下,一饮而尽。而后斟满一碗端起来:
“承蒙各位高看,姚骥感激不尽。在我看来,这里也只有一种人,就是男人。大丈夫堂堂正正,不做鼠窃狗偷之事。按理说各位今天可以拿我去领赏报功,但各位不但不这样做,还请我喝酒,那么姚骥也就敞开说了。大夏皇帝对于关中是志在必得,现在天热,夏军担心暑气难敌,不会扬短避长,你们只管高枕无忧。但是到了冬天,一定会大举南下,届时必有大战,而且皇帝陛下必当亲征。姚骥此刻能够和各位并坐喝酒,将来就只能兵戎相见,战场上争胜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诸位不要记恨!”
陈嵩仰天大笑:
“痛快!姚将军不愧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我们请将军喝酒,也是公私分明,各不纠缠。男儿行天下,能坐在一起喝酒的,必是气味相投的。脱了盔甲,你我相知;披甲上马,生死在天。我陈嵩希望晋夏两国不要交恶,不要虚耗将士性命。但如果必有一战,那就坦然交锋,我们绝不记恨你。”
姚灭豹痛惜自己必将和这样心肺如明月,肝胆似铁石的军人交锋,壮气上涌,举起碗向众人示意:
“既如此,姚骥把话放在这里:两军交锋,无论用奇谋还是勇力,胜败都服气。但只要已经不再对阵,就誓不赶尽杀绝,更不落井下石。我这话难听,但一定要说在前头,以表明我心意:若晋军战败,各位中有人落难,我一定豁出身家全力维护,不容任何人加害,以报今日共饮之情!”
说完一口把酒喝干,将碗摔得粉碎,起身大步走到舟边,跳上小船,向众人一拱手:
“方才誓言,天地可鉴,告辞了!”
众人目送小船划过渭河,眼看姚灭豹跳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之浩突然醒过神来:
“凭什么只有他全力维护我们,应该告诉他,他要是落难了,我们也全力维护。哼!好像真能打败我们似的!”
陈嵩在河边直直地站了片刻,幽幽地说:
“天下哪个军队敢说自己永远不败呢?”(未完待续)
下卷十八章 云破()
ps:一年中最热的天气即将来到时,前赌徒、曾经的大兵、北府兵常胜将军、晋朝权倾朝野的重臣刘裕,终于如日中天,爬上了位极人臣的高峰。
一年中最热的天气即将来到时,前赌徒、曾经的大兵、北府兵常胜将军、晋朝权倾朝野的重臣刘裕,终于如日中天,爬上了位极人臣的高峰。
六月,挟着击灭姚秦、新败大夏的赫赫战功,在扫干净朝廷任何有威胁能力的异己之后,在把自己人安插到朝堂中枢和境内各要害处之后,在好阖朝无人敢对刘记政令说一个不字后,刘裕终于放弃此前反复谦让的政治姿态,接受了相国职位和宋公爵禄,开始享受九锡之礼。整个朝廷,本来就操控在刘裕手中,现在,随着他登上这个新阶级,他的府衙中,一干文武心腹的官爵,也模拟大朝廷,或尚书令,或仆射,或侍中,或秘书郎,组成一个小朝廷,如麻雀般五脏俱全,只不过其威力绝非麻雀可比,只有猛禽可拟。这些人执掌国政,而大朝廷中同样职衔的那些人,反倒成了无所事事的稻草人。其实只要看看刘裕的继母萧夫人成为“太妃”,也就知道刘裕目下的能量所在了。
这是大晋朝的大事,不能不普天同庆。封地大赦,只要不是叛国谋逆盗窃皇陵等法定不赦的重刑犯,囚犯都重获自由。朝廷旨意传到关中,刘义真秉承刘裕意思,比照宋国,宣布关中大赦,同时在府中大宴三日。
刘义真特意派人告诉郭旭。要他务必带着小俏同来赴宴。小俏内心对刘裕升官毫无助兴之意,将其视为踩着人头上天梯,而父母的人头也在其中。本来就不想去,加之不想把梅虹撇在屋子里一人向隅,就没有从命。刘义真在酒宴上没有见到小俏。有点不快,不顾郭旭的解释,直接派疯子带人去接。疯子让车夫等在门外,自己跟着开门的青玉姑娘到了客厅。
他很惊讶地发现客厅里有两个大肚子女人。
一个比一个漂亮。
瞬间闪过很多关于郭旭的不堪念头。
小俏看穿他的心思,笑着说这位是梅虹梅姑娘,我新结识的妹妹。
梅虹赶紧说我落难到长安。是郭旭大哥和陈嵩大哥救了我,现在寄住在孙姑娘这里。
小俏不知道疯子和陈嵩之间微妙的纠葛,说陈大哥正在收拾房子,过些日子就要把梅姑娘接出去住了。
疯子是聪明人,已经大致听明白这中间的恩爱脉络。看了一眼梅虹的大肚子,知道这绝不是陈嵩的瓜,但自知千万不能多嘴,乃撇开这风流悬疑,开口说明来意:
“义真刺史交代过,要嫂子跟着郭大哥去赴宴,嫂子没去,刺史很不高兴。要我这就接嫂子过去,要不然就重罚郭大哥!”
小俏一惊,扶着肚子站了起来:
“怎么罚啊?”
疯子乐了:
“看把嫂子吓的。你放心。不是军令惩罚,是酒令。你要是不去,估计刺史大人会鼓动所有人给郭大哥灌酒!”
小俏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紧张起来:
“有多少人赴宴啊?”
“三百多人!”
小俏和梅虹同时惊呼一声。三百多人都来灌郭旭,纵然后者天生一口酒井,怕也是要被三江水灌死。
小俏伸手摸了摸梅虹的手背。说本想在家陪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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