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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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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信背水一战击败。
显然姚和都不主张出关和晋军野战。
“你的想法,倒是和老师的想法一样。”
姚和都也曾在钟离轲门下读过书,一听老师和自己共鸣,略略有点兴奋。但再看姚泓的神情,似乎并不认同守势。他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又站在地图前打量了一阵,转过身来做了一个刀劈的手势:
“不,不能防御,要进攻!这一阵子,东南一线一直在溃败,军心士气已经落到了谷底。如果朕带着三万精锐,一来就缩在关城里不敢出去,那么三军会更加沮丧绝望,晋军也会更加嚣张。必须要打出去,必须在峣关下给晋军一个下马威,而后乘胜反攻,把这部南蛮赶出武关去。只有这样,才能拱卫关中,确保长安无虞。”
姚和都觉得皇帝所说有理,但他经过这一阵的观察,深觉晋军不好对付。
“陛下用心良苦,臣弟明白。只是关外敌情不明,还需要打探。就以人数来说,退下来的前方官兵都说晋军至少有五万人,甚至要有人说是八万。臣弟以为晋军至多不超过三万。现在臣弟手下有一万众,陛下有三万,四万人里,真正能冲锋陷阵的精锐老兵,也就勉强两万,武关一线退下来人或开小差,或躲在山里,现在能敛起来的也就五六千,而且已经胆破,不堪战阵。从今天羽林骑全部被歼来看,晋军战斗力上乘。这样的两三万,等于我们四五万。如此对比,则我军没有人数优势。在这种形势下,与其冒险出击,不如坚守险要;最好是。。。。。。”
姚泓正在把玩案几上的一块镇纸,听到姚和都突然欲言又止,抬起头来微笑着鼓励他说下去。
“臣弟以为最好是陛下在关内组织一次校阅,行一次赏罚,以此振奋士气。而后陛下悄然回长安,这里留下仪仗卤簿和一部分羽林骑,用来掩人耳目。待时机成熟,臣弟亲率精锐出击,如此堪称万全,不知陛下。。。。。。”
姚泓内心知道姚和都是为自己好,但罡气上涌,还是猛地把镇纸拍在了案几上。他从来没有刻意练过气力,一怒之下,不知道用了多少力,竟然把一条玉石镇纸拍成了两段。门外的羽林卫士警惕地跳进来,但一眼看清形势,不等姚泓示意,自己惶惶退出去了。
姚和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姚泓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姚泓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一个忠实的方面军主帅不是不能发火,但因为人家顾忌你的安危而发火,就显得非常无礼。可是身为皇帝,也不能立刻转舵。压了压火气,冲着姚和都一摆手:
“不碍事,你不要介意。朕知道你担心朕会有闪失。可是你想过没有,堂堂大秦皇帝,没有胆量亲冒矢石,摆出一个空架子欺骗三军,自己躲到安乐窝里去,连做壁上观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骗局,蒙得了一时,怎么蒙得了一世?纵然这一仗打胜了,背负这样一个欺世盗名、贪生怕死的污点,朕今后哪还有脸见列祖列宗,哪还有脸君临天下,哪还有脸赏罚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这样的锦囊妙计,以后不要再提,否则我不相信你居然是我那个堂堂正正的豹子兄弟!”
姚和都先是窝囊,后是羞臊,听到后来,反倒欣喜。人家都说这个皇帝哥哥柔弱乏力,今天看来,毕竟是昭武皇帝和文皇帝的嫡亲骨血,纵然满口汉人诗文的阴柔,但满身罩着羌人血火的刚健。姚和都出身宫廷,父辈出将入相,端的就是尔虞我诈、弄权整人的饭碗,他自小耳濡目染,见惯了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见惯了阳奉阴违的人,见惯了嘴上抹着蜜背后藏着刀的人,早就不把阴谋当做坏事。他本以为只要能打胜仗,做君主的欺骗一下臣下并无大碍,但明白了姚泓的心意,顿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天子胸襟。继而脑海里掠过一丝悲凉:
天不佑我大秦,这样的好皇帝,偏偏遇上这样一个凶险的时势。
又一转念:或许正因为天要佑我大秦,才会用这样一个时势,来考验这个皇帝哥哥,看他有没有回天之力。假如他能闯过这一关,那大秦万幸万福,一定会否极泰来,鼎盛繁荣,光大祖宗基业。而我姚和都,就是要在这样一个艰难时势中,辅佐他力挽狂澜,成就盖世武功。
想到这里,跪地顿首:
“臣弟失言,请陛下加罪。”
姚泓抒发完胸臆,心态已经略略平复,觉得屋子里有点闷,伸臂扩扩胸,俯身把姚和都扶起来:
“好啦,自家兄弟,直来直去,不必介怀。屋子里呆久了,你陪我到军营里走走吧。”
天边新月,闪出一钩,恍如一个隐身的武士,不小心暴露了长戈一角。
银河沛然,贯通长天,万仙车马或许就是在这条大道上往来,只是凡人为无尽烦恼所纠缠,看不见他们的行踪。
姚泓的行宫,其实是一座废弃的道观紧急修缮出来的。道观背后有一座小山,山脚下扎了很多帐篷。
兄弟俩缓步上山,卫兵远远地吊在后头。
姚红在山顶上解开腰带,让风吹开衣襟,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仰望星空,看着满天璀璨,想到无数**人物早已化作尘烟,而宇宙万寿无疆,大星似乎永不褪色,顿时觉得什么成败利钝都可以轻如鹅毛。要是江山社稷能打包放进一个担子里,他情愿立刻动手,把这个沉甸甸的担子放在山头,自己轻身一跃,像人们传说中那些摆脱了俗世的高人一样,从此生活在仙界中。如来前世是王子,自己也是王子,彼王子可以放下一切,此王子为何不可呢?
胸臆上涌,刚想口占一首小诗,转念一想,姚和都怕是要嫌我不务正业了。这一顿挫,兴致全无,轻叹一口,决定下山。
走到山脚下,突然有了尿意。
“和都,你等我一下,我在树丛里撒个尿。”
姚和都刚想说还是回宫去合适,姚泓已经掀起袍角朝树丛里走了。天子撒尿,野草雨露均沾,唯臣子不可以旁观,但姚和都又怕黑灯瞎火姚泓有个蹉跌,只好紧紧跟着。
姚泓顺着一棵树干无声地尿完,整好袍裤正要走,突然听到最近一个帐篷里有人在聊天,乃下意识地止住脚。
显然是两个睡不着的兵在议论战局:
“你觉得陛下亲征能打败南蛮么?”
“羽林骑都用上了,应该能吧。”
“你也别迷信什么羽林骑,潼关就是羽林骑丢的吧。”
“那是姚绍姚大将军轻敌了。”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南蛮挺厉害,从武关一路打过来,愣是没人拦得住。”
“你省省吧,那不是没人拦得住,是根本就没人拦!”
这时候一个更老成一点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两个狗头,深更半夜不睡,也不叫别人睡,赶紧闭上狗嘴挺尸去!”
先前说话的一个兵讨好地问:
“半仙大哥,你是我们的智多星,你倒是给说说,皇帝陛下亲征,我们能打垮晋军么?”
那个老兵呸了口痰:
“皇帝陛下亲征,那是皇帝陛下操心的事,你一年的兵饷,连皇帝陛下一顿饭都买不起,你闲得蛋疼,充什么忧国忧民,再不睡老子踹你!”
俩兵却并不退却:
“你就给说说,说准了,下个月的兵饷下来,我请你喝酒吃狗肉。”
又有几个兵跟着起哄,那个老兵架不住,好像坐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
“你们这帮兔崽子,光知道看谁的兵多,谁的将厉害,就不懂看天意。”
兵们恭维说谁像大哥那样高深渊博啊。
“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犯地名?三国时的庞统,号称凤雏,结果死在益州落凤坡,这就叫犯地名。项羽名字里有羽,本来应该在天上飞,结果他遇到了垓下,垓下垓下,就是鸟儿应该落下,飞不了,结果项羽就在垓下彻底完蛋。苻坚的弟弟苻融,芙蓉一朵,应该呆在安安静静的池塘里,结果他去了淝水,淝水就是水很大很急啊,结果芙蓉就被冲走,苻融死在淝水之战的乱军之中。你们几个要是识字,去翻翻古书,这种事很多的。”
一个兵急猴猴地说这些跟我们有鸟瓜葛。
帐篷里传来巴掌落在脑门上的声音,而后是低低的哄笑:
“你小子急着想吃屎啊,老子今天偏偏还没有。你们想想,咱这关叫什么名字?”
几个人一片声地说峣关啊。
“咱大秦是谁家的呀?”
这还用说,当然是姚家的啦。
“这就对了嘛!峣关峣关,关峣关峣,就是把姚家关起来嘛!都关起来了,还能好到哪去?”
帐篷里突然一片寂静。
那个老兵似乎瞬间意识到自己触犯了最严厉的军纪之一,已经是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的魁首,话音里立刻带出一丝慌乱:
“哎哎哎,我这就是瞎说,闹着玩儿,当不得真。你们几个不许出去乱说,不许瞎传,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兵慌慌张张地说你啥也没说我们啥也没听到睡觉睡觉赶快睡觉。
一片岑寂。
姚泓用余光看到姚和都已经在拔剑。
没有哪个主将会饶恕这样的士兵。
他想说不必如此,难道我大秦的国运还真就能被一个兵油子的臭嘴给坏了,但另一个声音顽强地压住了宽恕的意愿。这一帐篷的人都必须死!否则明天这个犯地名的谣言就会不胫而走,很快传到整个军营中。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就不能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吗?他被这个内心的疑问吓住了。刚才他几乎是凝神屏气底听完了那个小兵的每句话,没有漏掉一个字。每句话都让他心惊肉跳。听到最后,他几乎要后悔自己为什么来这个一个听名字就不吉利的鬼地方。奇怪!这个糟糕的地名谐音,自己一直浑然不觉,最后居然被一个小兵说破了。
他被这个小兵打垮了。
背后全是冷汗。
默默地看着姚和都挥手向卫士发信号。卫士们赶过来,姚和都向他们附耳说了几句,一个卫兵匆匆走了,过一会儿带来了十几个卫兵。
姚和都再次悄声交代了几句。
卫兵们静静地等了半天,听到帐篷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乃抽出弯刀,悄悄地摸了进去。
应该是捂住嘴巴再动手,因为姚泓没有听到一声惨叫。
须臾,卫兵们都出来了,拎着七八颗脑袋,即便是在夜色中也能看到淋淋漓漓点点滴滴。
姚泓忍了忍没忍住,冲到一边,哇哇地吐到树丛里。
卫兵们默默地看着他。
陪着他回宫的路上,姚和都好像禀告又好像自言自语:
“明天把这些脑袋都挂起来示众,再贴出一个榜文,就说他们试图趁夜开小差,结果被羽林骑截杀,枭首示众,以儆效尤。不过私底下还是应该给家属多送点钱粮,就说是皇帝陛下的恩典。”
姚泓无声地挥挥手,意思是你想咋办就咋办吧。
他没想到出征以后,第一次杀人竟然是这样一种鸡鸣狗盗不明不白的样子。
他要昏睡一场。
逃离这个肮脏的夜晚。
中卷十八掌 生死决疑()
姚泓亲征,这块石头在晋军将领们的小池塘里激起了层层波澜。趣*讀/屋
沈田子在接受孤军进武关的任务时,就已经把自己当死人看了。他只有气如长虹地一直打下去,打出一支主力部队而非偏师的威风,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敌人的地盘上生存下去。这一路虚虚实实,连蒙带骗,居然兵不血刃拿下一连串要塞,勉强算得上战斗减员的,是几个兵掉下山涧摔死了。战果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损失之微,也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在姚秦侧后的这次出击,最初的动机,不过是拖住武关方向的秦军,让他们无法增援潼关一线,谁知不但这颗果子摘到了,还顺来了一个大甜瓜!
足见我们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沈田子内心非常得意。
虽然王镇恶他们人多势众,但拿下潼关后就无所作为,被一个小小定城死死堵住去路。而我这边兵微将寡,却一路势如破竹。赌徒出身的太尉刘裕,能不欣赏这样以小博大的赌局么?就算全军都折在这里,后世兵家也会在兵书中津津乐道:自古以来,有几个这样偏师掀翻天的成例?而这个兵家绝唱的主角,是沈田子!
且慢,青史留名,还只是八字写完了一撇。剩下那一捺,因为姚泓的到来而陡增变数。
敌我对比太悬殊了。
俘虏说姚泓带来了三万羽林骑,是秦国王牌中的王牌,加上峣关守将姚和都手有一万人,这就是四万雄兵。皇帝亲征,会让这四万人血脉贲张,拼死去争君前效力、封妻荫子的荣耀。这样一来,敌人就要算作八万。
“八万”比三千。
还不够塞牙缝。
陈嵩走进帅帐的时候,沈田子和傅弘之已经先在那里争了半天,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看到队主们来了,尤其是斛律征来了,各自都住嘴。不能在部下面前显示不和,尤其不能在一个异族客卿面前显示不和。
等大家都坐定了,沈田子做了一个请傅弘之说话的手势,后者摇摇头,做了一个还是你先来的动作。
沈田子坐直身子,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剑柄上: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我在路上遭遇了秦国的羽林骑,审问俘虏得知秦国伪帝姚泓带着三万人来对付咱们啦。峣关守军本来就有一万多。我们有几颗枣,大家都清楚。请你们来,就是大家一起商量一个对策!”
队主们一进门就看出沈、傅二人有分歧,但又不知道分歧何在。在不清楚他俩底牌之前,最好还是别瞎说。
一屋子哑葫芦。
沈田子一看这阵势,冲着傅弘之一拱手:
“那就先请傅将军说说吧。”
傅弘之不好再推,庞大的身躯坐直了,整整高出沈田子一个脑袋:
“要我说就一个字:撤!不跟姚泓硬碰硬。我们本来就是疑兵造势,能把动静闹大就是胜利。太尉并没有说我们非得拿下武关,只要能让武关守军紧张,不敢分兵救援关中,我们就已经功劳不小啦,更何况我们还拿下了武关,推进到了这么远的地方。现在姚泓都被吸引来了,这个动静已经大得不能再大了。虽然我们只有几千人,但北府兵每个兵都值钱,决不能没来由地折在这里。我们先后退几步,等关中主力乘虚进兵,姚泓自然要回兵去救,到时候我们踩着他脚后跟,跟着他进关中,让他打又打不着,甩又甩不掉。”
就一支小部队而言,这的确是四两破千斤的打法,保全自己而不耽误杀敌。队主们频频点头。
沈田子面无表情地听完,慢悠悠地问:
“那么傅将军以为我们退到什么地方合适呢?”
傅弘之想了想,觉得沿途小要塞都经不住姚秦三四万大军的压力:
“我们进入武关,凭据坚城,坐等他退兵。”
沈田子脸上浮出近乎讥讽的笑:
“那和打下武关前有什么区别?既如此,当初在武关睡觉就好了,何必辛辛苦苦磨鞋底子来这里?退守武关,秦军只要派一万精兵卡在城门外,我们就动弹不得。别说追击姚泓,就是自由出入,怕都是问题。再说姚泓真要是下决心拿下武关,就凭我们这点人,都是野战种子,从来不善于守城,十个指头全铺开,也按不住几个虱子,怎么可能守住?要我看,只要姚泓一来,武关城内秦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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