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旁观-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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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秀英很激动，整个身体都产生了波动，白琼不得已又张口喷了口气，林秀英那差点涣散的身影，才恢复了半透明状。

　　　　“幺儿”林秀英颤抖着伸出手，却怎么也不敢放到自己儿子脸上。

　　　　言疏空洞的眼渐渐凝聚，突然，他‘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母亲的魂魄面前“妈！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儿子。。。。。。”

　　　　林秀英想要扶他起来，却穿过了他身体，焦急的安抚道“妈不怪你，妈没有怪你，快起来，起来啊”

　　　　林秀英走的急，言疏根本就没见到自己母亲的活面，他对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你烦不烦？我告诉你，就算你死，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妈。。。妈啊，我那天是气话，不是咒你，不是。。。。。。”言疏泣不成声，崩溃的哭嚎。

　　　　“妈知道，都是妈的错，妈不该把你留给那个酒鬼老爸，妈的错。。。。。。”林秀英同样泣不成声，但她却永远都不会流泪了。

　　　　白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对这对母子的经历，表现的索然无趣。

　　　　“你从小就比哥哥懂事，所以我才会把哥哥带走，我以为你懂事，日子就会好过些，没想到，妈错了，你恨妈，妈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妈自作自受，幺儿没错，不要自责，妈的死也是命运使然，妈只希望幺儿能幸福的活下去，幺儿能做到的，对吗？”林秀英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手虚扶着跪在她面前的言疏的肩头，伸手想要帮他抹去泪痕，却无奈直接穿透了他的脑袋。

　　　　“丫头，谢谢你！”杨礼苍白且满是皱纹的脸，裂开了嘴，笑的渗人“秀英的事，我也知道个大概，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从小缺失母爱的小儿子，她当初带走了双胞胎哥哥，留下了老实听话的弟弟，却不想，有生之年竟永远失去了这个儿子，言疏这孩子也是命苦，他那个酒鬼老爸平常都好好的，就是嗜酒如命，喝醉了就发酒疯打人，秀英和他离婚后，带走了性子拔尖，又任性的哥哥，把言疏留给了他父亲，本希望嘴甜心善的言疏，能让他父亲对他好点，可没想到。。。他竟将秀英的离开算到了言疏身上，以后的事，就可想而知了，秀英说：这孩子该恨她。现如今他们能相见，解开心结，实在是太好了，我能看得出，言疏的心还是念着秀英这个母，这孩子还是心善啊，和秀英一样”

　　　　“双胞胎。。。哥哥”我喃喃笑道“好巧，我也有个双胞胎妹妹呢”

　　　　“瞿离航哥哥，花儿见过的，比言疏哥哥漂亮，但是心肠坏，在医院还和阿姨吵架，不让阿姨去找言疏哥哥”花儿呐呐的道，她当时被瞿离航的样子吓坏了，直到阿姨成为了和她一样的存在，她才敢去接近这个给她温暖感觉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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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别人的人生悲剧，我突然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觉得很有趣，既然都活的那么辛苦，干嘛还要相互折磨？就一如我面前的这一人一魂，活着的时候恨透了，等人死了才来后悔，哎。。。还真不愧为最为矛盾的人类啊！

　　　　“他们还要哭多久？”白琼懒懒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

　　　　我看了看门外，我知道，仅一门之隔的另一边，凌想芸正趴在门上，伸长了耳朵听这边的动静，轻声道“不知道”

　　　　哭哑了嗓子的言疏终于平定了情绪，他不想母亲着急，便踉跄着站了起来，眼睛却一直在林秀英身上打转。

　　　　“幺儿，听妈的话，好好活着，你活着才是对我最大的宽慰，你哥哥。。。。。。”林秀英想起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大儿子，长叹了口气“不要去找他，他被我宠坏了，你就当没这个哥哥，幺儿。。。。。。”林秀英再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半透明的身体动荡起来。

　　　　“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踢了踢白琼，白琼不甘愿的张嘴喷了口气，眼神怨怼的看着我。

　　　　“幺儿。。。。。。”千言万语在此时，都化作了一声声不舍的呼唤，林秀英不想说离别的话，只得一声声叫着言疏小时候的昵称。

　　　　在母亲的声声呼唤中，言疏很快冷静下来，他虽然不能接受自己母亲的死，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看过一些类似的书，说人死之后变成鬼留恋人间是最坏的结果，他不由心中抽疼“妈，您是为了我才留下的？”

　　　　“不关你的事，是妈的命”林秀英愣了愣，来自儿子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言疏看懂了母亲眼中的苦涩，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没等我挪开身体，给他的目光让道，他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又是“噗通”一声，掷地有声的跪了下来。

　　　　“。。。。。。”

　　　　“你能使我见到我妈的魂魄，也一定有本事帮她吧，她的一生实在是太苦了，求你，帮帮她，她已经够苦了”言疏说着，竟低下了头，悔恨的泪水滑落，湿润了地板。

　　　　“。。。。。。”

　　　　林秀英上前，抚着言疏不断抖动的脊背，言疏不但感觉不到，她的手反而穿了过去，林秀英默默叹了口气“幺儿，你不恨妈，妈已经知足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意跪拜？”

　　　　我往旁边让了让，却不料，言疏虽低着头，但他的眼睛也不是白长的，滴溜溜的跪着跟随我的脚步转圈。

　　　　“。。。。。。”

　　　　“求你！”言疏哑着嗓子，就差抱人大腿哭了。

　　　　“凝啊，你们关着门干嘛呢？”凌想芸焦急的拍起来门“我怎么听到有哭声？”

　　　　“没事”我扬声道“我在看电影”

　　　　“那个修门的师傅去哪了？”

　　　　“哦，我浴室的门也有点问题，让他帮忙看看”这一跪，躲不开，我索性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

　　　　“哦，那你快点，伯母把早餐做的很丰富，错过可就可惜了啊”凌想芸说完，竟真的下楼去了。

　　　　丰富？招待未来儿媳，不丰富才怪吧。只不过。。。沾她的光，我有些不想下去了呢。

　　　　“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是我唯一可以为母亲做的事了，求你！”言疏抬起脸，黝黑的脸上鼻涕眼泪糊了满面，狼狈至极。

　　　　我转开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但我会尽量做，你起来吧！”

　　　　“真的？”言疏激动的爬了两步。

　　　　我皱了皱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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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言疏感激的就要拜下去。

　　　　我的眉头皱的死紧，手微微上抬，言疏原本用力拜下去的身子一僵，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定在那里。

　　　　“咯咯咯咯。。。。。。”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响声，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尽是恐慌。

　　　　“我不喜欢被拜”那感觉像是与世长辞一样，恶心。

　　　　言疏想说什么，却也只能发出“呃呃呜呜”的声音。

　　　　“你们的事，我都听杨爷说了，你起来说话”

　　　　“。。。。。。”言疏没动。

　　　　“你得放手，他才起得来”白琼跳到我腿上，团了团身子，而它的声音却在脑海深处响起。

　　　　“。。。。。。”

　　　　“咕咚”一声，失去了莫名力量的钳制，言疏失重的身子顿时滚落地面。

　　　　“幺儿！”林秀英急飘过来，伸出的手却穿过了自己儿子的身体，她不满的看我“为什么摔我儿子！”

　　　　“。。。。。。”我本要扶人的手还停在半空，就被林秀英一巴掌拍了出去。

　　　　“。。。。。。”

　　　　林秀英和言疏都愣住了“碰。。。碰到了！”

　　　　我抖了抖有些冷，又有些发麻的手指，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很奇怪吗？”我抓着言疏的手，放到了林秀英手上“感觉怎么样？”

　　　　“碰。。。碰到了！”言疏激动的热泪盈眶“妈，我碰到你了”

　　　　“嗯，我感觉到了”林秀英却很快退了开去“不要太久接触”

　　　　“妈？”言疏还想追，但他手上的手却消失了“你。。。。。。”他焦急的想要把那只手抓回来，却无奈有些腼腆的他，这种事，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妈说的没错，长时间接触，对你没好处，既然你们的别也告了，我宣布，现在福利结束！”我对着白琼眨了眨眼，白琼懒懒的把头窝进了自己的腹部。

　　　　林秀英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她依然挂着慈爱的笑“幺儿，你要幸福的活下去。。。。。。”她在言疏眼前消失了，可她那抹虚影却依然在我眼前晃，因而，我也听到了那她未完的话语“妈妈希望你幸福，所以不要因我而愧疚，永别了，我的儿！”

　　　　“妈！”言疏猛的扑过去，却一头撞在了桌角上，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良久之后，等他的眩晕感下去，他才缓缓站起身“我妈她走了？”

　　　　“嗯”看到林秀英连连摆动的手，我淡淡应道。

　　　　言疏的情绪在沉淀，而沉淀之后。。。。。。

　　　　“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你难道还要重蹈我的覆辙？”言疏竟做起了说客。

　　　　“。。。。。。”

　　　　“我们不同，我的罪孽太深，深到不可原谅，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而且。。。太接近，我反而会害了他们”我淡淡笑着，手指轻轻抚着桌上的全家福，那里记录着我的罪恶。

　　　　“也就是说，错在你？那你道个歉不就得了？子女的错，向来是父母最容易原谅的，因为没有哪个父母会真的对自己的子女生气，道歉的话，很容易就会得到原谅，合家欢乐，不好？”言疏有些不懂，他爸虽然喝醉会变的不可理喻，但在清醒时，还是个尽责的父亲（虽然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这点他还是早就领会过了的，反之，子女记仇却是不可逆转的，就一如他对林秀英。

　　　　“道歉？”我仔细想了想，这个念头，我却真的不曾有过，为什么？大概是觉得自己没错吧。

　　　　“你难道不会道歉？”

　　　　“我只会针对自己的过失，而道歉，而且。。。我不觉得，我错”我的话音才落，门便被敲响了。

　　　　“凝，门弄好没有？早餐好了”

　　　　“是哥哥！”我将白琼轻轻放下，站起身“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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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疏看上去略显沉重“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那天”他不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鬼，甚至是帮他见鬼，亦或是触碰，但他就是无法将眼前的人，像电视里那些高人同等对待。

　　　　“问心无愧”对上言疏的质疑，我也就只有四字可以糊弄。

　　　　我回头笑了笑“你也还没吃早餐吧？”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个家庭氛围，确实是有些过于沉重了。

　　　　“嗯，啊”言疏是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的，脸都没顾得洗，就更别提吃饭了。

　　　　“一起吧，据说很丰富”我对他招了招手，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苦笑道“就当陪我”

　　　　言疏只是觉得这样未免太失礼，不过，在看到那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别扭微笑，就硬着头皮点头应下了。

　　　　早餐出奇的丰富，而气氛却是无比的僵硬，这一切看在言疏眼里，就是。。。这一家人竟都像是闹别扭的小孩，明明都知道自己有错，却谁也不肯先低头。

　　　　“小哥，不好意思，大清早的麻烦你，别客气，多吃点”哥哥将面前的小菜，拨了一半，放到言疏面前的盘子里。

　　　　“您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工作”更何况，他还有意外收获。

　　　　“我明天，会去爷爷那儿”我简单将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他们。

　　　　“什么时候回来？”爸爸咀嚼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噎住，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过，又或许是没这打算。

　　　　“凝，你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回来了”哥哥带着歉意“昨天是想芸不懂事，你别计较”

　　　　“留她做什么？明明是她错，还偏偏要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摸样，给谁看？不就是把破箫吗？你爸的收藏里，比那好的多的是。。。。。。”

　　　　“施语！”爸爸断然打断，他的妻子他最了解，多年的疏远，已经让她不懂如何靠近这个女儿了，越是怕失去，说出的话就越是伤人。

　　　　言疏有些尴尬，他曾想象过这家人的关系，但他却不曾想过，他们之间的信任竟如此的薄弱，甚至相处方式会是这样的极端。

　　　　食不言，寝不语，这项礼仪，在这家里就从没施行过，而现在更离谱，竟直接在餐桌上就差点吵起来，我闷头喝了两口米粥，索然无味。

　　　　“什么时候回来！”殷宇对这件事莫名执着，因为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诀别的意味。

　　　　已经填满的肚子，已经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我擦了擦嘴角，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虽然很想就此消失，但有些事，在未解决之前，和他们的羁绊却是断不了的，就比如嫣儿，又比如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大嫂，亦或是。。。远在另一个空间的殷静。

　　　　“不确定，那要看爷爷留我多久”我又看了被截断话语的妈妈“不过，如果真的那么讨厌我的话，我会在你的视线中消失”虽不能彻底消失，但身为旁观者，本就可以脱离世俗，在方外淡看世态沧桑，化身空气对有些事物，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毕竟，因对殷静的承诺，将自己锁在这里过久，对谁都不是好事。

　　　　“。。。。。。”

　　　　言疏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普通人这么说，他大多会以为那人要离开，或是躲进人群，让人无法找到而已，可不管怎样，他总也还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然而，这个人却不能用普通人的消失方式来理解，自他看到过她的神奇之后，他就更不能用那种思维方式了，她所说的消失绝不可能仅仅是‘消失’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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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疏心里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意见，却怎奈这家人是他初次相见，这又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又怎么能擅自发表意见呢？

　　　　“你胡说什么，哪个讨厌你了”哥哥瞪着我“早去早回！”

　　　　“对啊，都是一家人，不要竟说下吓人的话”一直沉默的凌想芸也帮腔道。

　　　　“你看你，让人言疏多尴尬？”爸爸虽奇怪言疏莫名其妙的紧张，但也只当是自家人让人不舒服了。

　　　　“。。。。。。”

　　　　“没有，我只是想，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再去后悔”就像我。

　　　　言疏想起了那一心为自己着想的母亲，眼眶不由湿润了。

　　　　我早已放下碗筷，右手支着下颚，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凌想芸。

　　　　“你看我做什么？”凌想芸的心，被看的突突直跳，不自然的撇开头。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算了，哥。。。。。。算了”连续叫了两个人，却怎奈，一个要求也说不出口。

　　　　“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哥哥皱眉道，他这个妹妹，可从来都没这么不干脆过。

　　　　“呵呵。。。我怕我说出来，大家心里都膈应”我苦笑道。

　　　　“那就不要说了”妈妈不悦道。

　　　　“。。。。。。”

　　　　“你和家人有隔阂？”言疏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

　　　　我点了点头，起身之前，不小心碰翻了手旁的牛奶，乳白色的液体，洒了凌想芸一身，她素紫色的衣裙，立刻被濡湿了一片。

　　　　“没事，没事，弄干就好了”凌想芸蹦起来，不在意的笑着往洗手间方向跑去。

　　　　“。。。。。。”言疏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因为。。。他言疏明明比凌想芸还要接近那杯奶，而他却丝毫未沾。

　　　　“我去帮她”我将杯子扶正，匆匆跟上了凌想芸的脚步。

　　　　洗手间里，凌想芸正费力的清理衣服上的污渍，本来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