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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社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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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捡起一把长刀,双手紧握着,带着一丝本不属于他的狰狞对着胸口就扎了进去。
他不是要虐尸,而是恶汉之前爆发的一幕让他震惊,他害怕恶汉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如果这样都还弄不死他,那花恺也无话可说了。
之后又微露狰狞,将同样的手段在每一个山贼身上都使了一遍,因为先前放倒那几个的,不过是麻药而已。
他扔下刀,踉踉跄跄地向着张月兰倒下的地方走去。
张月兰躺在那里,鲜血在她身下流成了血泊,早已经不动了,恶汉的一刀,穿胸而过,极为狠辣,生机渺茫。
“张月兰,张月兰”
花恺低声叫唤着她的名字,想去摇醒她,伸出手却又不敢碰。
张月兰的眼睛是睁着的,虽然失去了光彩,可依旧透出一种懵懂和悲戚,似乎在说: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我都答应跟他走了,他还要杀人?我不要伯伯他们死
花恺的叫唤自然是在做无用功。
其实只不过是刚认识的人而已,说是悲伤,也难有太多。痛却是极痛,因为张月兰这样一个干净的小女孩,这么年轻,这么美好,就这么被人残忍杀害。
任何一个对于美好还有着向往的灵魂都会被刺痛。
他好羞愧,好恨,如果他没有这么脆弱不堪,一开始就能和他们联手对敌,张月兰也许不会这样。
只是他却没想过,他手段已经尽出,也只有那枚戒指能对恶汉有威胁,这次能击杀恶汉,不过是因为恶汉的大意,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毫无防备,竟然让花恺有机会接触到自己。
如果换了一个过程,那么花恺还有没有机会触碰到恶汉,还是未知之数。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这是我欠你的”
花恺有点无措地自语。
“对,救活你,玉液符”
花恺猛然醒悟,从身上出一张黄色符箓。
“天地无极,天心正法。玉液化生,阴阳逆从!敕!”
黄符化成一滴碧绿的玉液,悬在指尖,被花恺弹入张月兰眉心,无形的神力化作一道道涟漪。
张月兰胸口触目惊心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最终只留下淡淡的一道疤,只是,她并没有醒过来。
花恺跪倒在地上,怆惶地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种结果难以接受。
不是玉液符没有用,而是他道行太浅,还发挥不出玉液那能令阴阳逆转的伟力。
“伯伯,你快醒来,呜呜”
一阵稚嫩的哭声惊醒花恺,逃得大难的两个小女娃趴在中年旁边,银豆子似的眼泪漱漱掉落。
花恺吃力地爬起,来到中年旁边,对着他使用了身上仅剩的最后一张玉液符,眼看着中年胸口开始起伏,虽然没有能尽复,依旧显得很虚弱,却很平稳,花恺终归是松了口气,两眼有些迷糊起来,身躯微微摇晃了几下,吧嗒一下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
花恺眼皮子挣扎了几下,慢慢张了开来。
白亮却柔和的光芒照下,有点耀眼,下意识想抬起手来挡一挡,手刚一动,却传来一股疼痛,花恺不禁闷哼了一声。
抬眼看去,自己正赤裸着上身躺在一张木榻上,右肩用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还沁着些血色。
花恺转动着眼珠子,发现这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屋角用干草铺了厚厚一层,白怂正趴在这个草窝上安定地睡着,身上也缠着白布。
之前发生的一切,如同流水般回到脑子里,他呆愣愣地望着头上简陋的房梁,百味杂陈。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穿越之旅会这么的凶险,穿越没几天,他就接连遇险。
这一次,更是手段尽出,才侥幸保下了一条命,回想起被恶汉捏起的那一刻,他就浑身发冷,那时,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
现在即便逃过了一劫,却依然在心中留下了一道抚不平的痕迹。
这不禁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对自己原先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也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未知的世界,有太多未知的凶险,并不是可以供他予取予求的后花园。
哪怕这个认知他早就有过,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直接地感受到。真的是幸好,他没有完全毫无准备就贸贸然地闯了进来。
“吱呀——”
简陋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小的人影背着光出现在门口。
小人儿看见睁着眼呆呆看着门口的花恺,粉嫩的小脸上露出欢喜,露出几颗白白的小乳牙。
“咯咯,小哥哥,你醒了!”
第30章 破书()
小人儿手上还捧着一个木托,上面有个小碗,虽说是个小碗,对这小人儿来说还是略大了些,高高地捧在胸前,嗒嗒嗒地跑了进来,有些吃力地把木托放到榻旁的小案子上。
然后挪动着小身子,跪坐在榻旁,木榻虽矮,可她这小人一跪坐下来,几乎只能与榻板齐平,小手搭在木板床沿,小脑袋从两只小手中间冒了出来,眨巴着一双有小星星的大眼珠子,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圆嘟嘟的,真能把人萌酥了。
“小果冻?”
花恺下意识的把给人取的外号叫了出来,这不正是俩小萝莉中那个略清瘦的焦琪霏。
小东西习惯性地咬着根小手指:“小哥哥,什么是果冻呀?”
花恺尴尬了,正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可爱解释,门外传来了个清朗的声音:“小琪霏,你在做什么?可不要把药给打翻了。”
屋中多了一个,是那个中年,看见花恺,愣了一愣,随即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道:“你醒了。”
花恺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中年这样的神色是为什么。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
中年叹了口气:“勿须如此,世事无常,谁能尽知?若非恩人,我这条老命,还有焦大与月兰这三个女娃,又哪能免得这一死?”
花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张月兰没死?!”
张月兰真的没死。
交谈之下,花恺才知道自己已经躺了两天。
那天救起中年后,他因失血过多,又窒息过久,晕了过去,被带回了这里,一个叫平顶村的小村子。
六个年轻村民,死了五个,只剩下一个叫焦大的。
至于张月兰,他的那张玉液符终于还是把她救活了,确切地说,她当时根本还没死,一张玉液符将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只不过
中年搀扶着花恺来到另一间木屋,一张木榻前,张月兰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脸庞安宁、纯净,就像是在安睡。
她的确是在沉睡,只是这一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人虽然没有死,却无法清醒过来,成了个活死人。
在现世,这叫植物人。
这种情况,就算在现世也一样是束手无策。
什么时候醒来,还能不能醒来,全看天意。
花恺有着道门符术,玉液符本有逆转阴阳的威能,更别说人还没死了,但他的道行太浅薄,还做不到无不可医的程度。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人没死,总有希望,这个世界找不到治好她的方法,那就到别的世界找,甚至于给他时间,等他的能力足够,就算是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把人从轮回中拉回来。
花恺觉得这是自己欠她的,不止是张月兰,还有那几个死去的村民。
无关道德良知,只是他求的一个问心无愧。
是的,他现在的内心只有羞愧,如果劫祸刚发生时他不是那么没用,能从容应对,和村民们一起御敌,也话事情就是另一个结果。
回到初时醒来的那间屋里。
木榻上,花恺用着很不习惯的姿势,与中年人对面而坐,说道:“一直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山野村夫,不敢当恩人先生之称,鄙人姓张,张德顺,恩人叫我老张便是了。”
他说出了一个有点俗气的名字。
花恺从来不喜欢这些虚的,话说清就行,没必要在无谓的问题上纠缠。
摇摇头道:“我们怎么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交情,就不需要这么客气了吧,我叫你一声张大叔,你也叫我名字好了。”
但他小看了中年,也就是张德顺的固执,或者说,是这个时代人的固执。
张顺德摆摆手道:“诶,使不得,恩人便是恩人,礼数不可废,恩人若实在不愿,我依旧称您一声郎君便是。”
“郎君”这称呼在这里,就跟现代叫“先生”、“帅哥”之类,花恺也不想过多纠缠这种事情,虽然他一直觉得这“小郎君”的称呼怪怪的,但入乡随俗,何况这里还不止是异乡,还是异时空。
张德顺这时,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线装书来:“小郎君,这是从那贼首身上搜出来的物事,你拿着吧。”
又一本破书?
花恺疑惑地接过一看,书的纸张看起来有点奇怪,皮质,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裁剪的方方正正,上面的字体古旧,他倒是看得懂,上面写的也不是什么书名,而是某人的记录:
“偶得江湖流传拳经残页,遂整理成此册。得观先贤所遗武学,尽得化繁为简、返朴归真之妙,唯憾只余“回风扫叶”、“横扫千军”、“猛虎下山”三式,先贤遗泽难复,甚憾。——辛已年,风华散人”
看到“猛虎下山”这几个字,花恺不禁联想起恶汉后来那突然如同天神附体般的威势,漫天黄沙之中,有如实质的气劲隐约就是一头下山猛虎的形象,难不成就是这里面的武学?
这算什么?打boss掉秘籍?
“这”
“小郎君不必介怀,你杀了那贼厮,又救了我等,自然该你所有。再说,这书册上所载武学,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学,实际上这几式功夫,江湖上多有流传,只是这书册上的更全、更精妙些,江湖上流传那些,原本也无人能追寻其源流,没想到,竟能从这贼首身上得到答案。”
张德顺略为感叹地说道。
花恺也不多说,因为他的确想要,哪怕这东西在老张嘴里只是个地摊货,可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武功呀。
看了那恶汉最后爆发的那种威势,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学早就是垂涎三尺。
相比于道术,他还是对武功比较感兴趣。
学得一身武功,一人一剑,一壶酒,纵横江湖,快意恩仇。这可是他从小的幻想,虽然现在长大了,可情怀依旧啊。
更何况,收集武学,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主要目标之一。
“还有小郎君你的行囊和兵器,我已经让焦大拿回来了。”
张德顺指了指靠在墙边的大号旅行包,还有放在案几上的匕首。
花恺目光从书上抬眼,看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张德顺,迟疑了一下道:“张大叔,你跟月兰姑娘是”
张德顺叹了口气:“月兰是我侄女,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爹没娘,现在又”
花恺眼皮低垂:“张大叔,你放心,我会让她醒过来的。”
张德顺看了他一眼:“我相信,要说这天底下,有谁能唤醒一个活死人,除了仙踪难觅的孙仙人,我想也只有小郎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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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用心()
张德顺又叹了口气道:“按理说,咱们在这之前素昧平生,你与这事也并无关系,实是不需如此。只是事关月兰,我也顾不得这许多,还求小郎君务必尽力”
他早目睹过花恺那些神奇的手段,这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要不是花恺真的太弱了,他都有可能把花恺当神仙,对于花恺那些手段,他其实是很好奇的,却一直没有提过一句,因为在他看来,这些神奇的手段,本就应该是秘而不传的,常人哪怕见上一见都是难得,他又怎会为满足一己私心,去冒犯了恩人。
他的心思花恺哪里知道,听了张德顺的话,他长舒了口气道:“张大叔,不瞒你说,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是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治好她,在这之前,我也会尽全力去找到你说的那个孙仙人,你放心。”
张德顺忽然振衣而起,又直直下拜,对花恺行了个顿首大礼。
“张大叔,你这是干什么?”
“小郎君,你的大恩大德,德顺无以为报,只有这微末之躯,小兄弟但有所需,只需吩咐一声,德顺无有不从!”
他这副模样,让花恺有点无语,难道说,古代的人都喜欢动不动就“以身相许”?。
头疼地捂着脸:“我说你们怎么都喜欢来这套?”
他想起了之前的霍胜国,可两人不止时代不同,连世界都不一样,怎么脑回路都一样样儿的?
他却没想过,无论对于霍胜国还是张德顺来说,都欠了他天大的恩情,两人都不是个忘恩负义之辈,这是基础。再加上,他表现出的能力超出他们的理解,让他们多了些遐想。
两人的本性不错是一回事,可好人不代表就没有私心。
不说别人,换作他自己,如果是在得到社区空间之前,他要遇上一个身怀武功的高人,还是只在里出现的那种武功,给他机会,别说磕个头,只要能学到手,叫声爹都行,要是能教他修仙,直接叫你祖宗
不是他没有节操,反正他没爹没娘,连他自己的姓都是自己取的,祖宗更别提了
对他来说,父母这种东西,跟路边的石头根本没什么两样。
对霍张两人来说,知恩图报是原则,趋吉避害是本性,别以为好人就不会有小心思。
对于厥着腚趴着的张德顺,花恺现在连扶都懒得去扶了,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个屁,放个屁而已,还上升不到尊不尊重的高度
“你们?”
张德顺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厥着腚,头从榻板上抬起。
“哦没什么,我说张大叔,你不怪我我已经很过不去了,你再这样,不是存心让我不好过吗?”
花恺还是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没办法,这姿势真的太醉人。
“既然小郎君不喜如此,那德顺以后注意就是。”
张德顺虽然这么说,可嘴里说话的证据,脸上的表情,都让人看得出来他的敷衍和坚持,还有,恭敬,俨然一副我就赖定你的样子。
花恺没想那么多,张德顺此时的心思却很复杂。
他知恩图报是发自内心没错,可是报恩有很多方式,谁又天生下贱,非喜欢对人卑躬屈膝?
他却上赶着去做,是因为他的确另有心思。
无论是初见之时,花恺的言行举止透露出来的东西,还是后来的神殿手段,都让张德顺笃定花恺的不凡,想要双方的关系更密切,把自己绑上他的大腿,不是为攀附什么,只是想着这样一来,花恺对于张月兰的事,总能多用些心思。
只为这么渺茫的一丝希望,这么荒唐的理由,就敢把自己卖了。
可见这是个果决的人,也是个用心良苦的人。
花恺不耐这些虚套,说一次,你不听就算了,爱咋咋。反正在他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套路来的,是相处来的。
张德顺的做法在他来看,可以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说:你敢死我就敢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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