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审判-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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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色脚踏虚空，微步近前：“自从神权贬废，我就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人，从来没有动过杀念，更别提杀人了，如今到了绝境，有些不想做的事，也逼不得已非做不可了。先生可以试着想想，如果你到了绝境，杀了人你就能活下来，你会杀吗？”殷立四肢颓废，躬着背显得好难受：“别问我，我不知道，你想杀人随便你，别在我面前杀。”无色脸色一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来这儿做什么来了？救庄小姐也没看见你有多少真心，你对得起她吗，你为她付出多少了？今天死的四名女子，你本来可以救她们，你也没救，反过来向我兴师问罪。”

　　　　殷立眼眶盛泪，喃喃凄叫：“子萱，子萱！”

　　　　闭目深深吸气，脑子里回放记忆，神经管瞬间把脑细胞碎片式的全息头像拼接在了一起，回放太快，大脑承受不住，他几乎能听见脑细胞发出的“吱吱”的闪电声响。过了好半晌，双目突睁，瞥以鹰视：“孩子留给你，子萱和露西我带走，你敢反悔，我就让你后悔！”话罢，飘身过檐，至宫堡门前落地。

　　　　到内宫把露西接出来，带她去吃了饭，随后就寝宫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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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总部救援　1（）　
一屋一桌，两把零件。

　　　　桌旁围着一帮兵士，齐口数数：“三，二，一。”

　　　　一男一女身着浅绿背心，腰系迷彩裤，手撑桌面虎目相对，待众人数数到一，两人急敛目光，快手组，动作之快难以用言语形容，所有步骤连贯有续，微妙无差。当众人从一又数到八，二人几乎同时撒手，完毕。

　　　　有兵士看表，口念：“琳达七秒三三。”

　　　　又有兵士也念：“欧阳括七秒九九。”时间报出，口哨响起，有人伸手讨要：“三局你输了两局，输了请客，钱拿来。”欧阳括倒也爽快，从裤袋里掏出一小叠美钞，搭在他手上，紧着冲琳达翻了个白眼：“你非要比，输给你输的就是真金白银。”琳达笑说：“有什么关系嘛，我家的钱多的是。”

　　　　士兵们起哄：“走了，喝小酒去，不妨碍你们说情话。”瞬间散了个干净。

　　　　欧阳括和琳达把插进裤袋也钻门出来，外面毒日高照，远处沙漠烟织，气温极高。其时人心懒软，外面几乎瞧不见人，只有虚洞口边零星几人顶着日头作业。两人来到极尽干枯的湖边小榭，站岗的士兵忙朝她们招手：“你们快进去，博士正找你们呢。”

　　　　两人相视一望，推门进屋。

　　　　屋内端坐两人，正是阿哈默德博士和巢笑天。

　　　　见她们进门，阿哈默德博士就说：“巢先生也不是外人，把面具摘了，戴久了对皮肤不好。”二人依言摘去面具，不是李楂和琳娜还能有谁。她们二人自平行空间外交使团离开之后，就随同阿哈默德博士来到了22区。博士是想躲个清闲，却把她们闷出了毛病，实在无聊就以斗狠比试为耍。博士处于半隐半休，但又舍不得朝夕相伴几十年的22区，故而清闲于此，不过这里的工作他都不予理会，还是由巢笑天全权负责。

　　　　巢笑天起身，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瞄了瞄。

　　　　阿哈默德博士说：“放心，外面站岗的士兵都是我的亲信。”琳娜鼓着一双疑目问李楂：“怎么了，楂哥哥？”李楂耸肩摊手：“我哪知道，问博士。”阿哈默德博士目光一凝，似有所思：“总部可能出了大事，李楂，你们俩得去一趟。”

　　　　李楂惊问：“出…出什么事了？”

　　　　阿哈默德博士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傻乎乎的，这几天22区陆续驻进来两批人马，都是总部派来的，这显然是个不好的信号。”李楂仍不解其意：“人事调动，属于正常工作范围，也看出什么稀奇的。”阿哈默德博士鼻子哼了两声：“问题是，这些人平时都不受重用，一到这儿就处处干涉巢先生的工作，大有取缔之意，如果安蒂夫人想派人接替巢先生的工作，大可以明明白白下达指令，根本用不着偷偷摸摸。”

　　　　李楂脸色愕变：“巢先生，真是这样吗？难道……？”

　　　　巢笑天神情凝重，点了点头：“嗯，很不寻常，这不是安蒂夫人处事的风格，我和博士都怀疑夫人可能遭难了。”李楂舌头打结：“遭…遭…遭难！”瞬间想到方雅伈，急问：“那雅伈呢，她…她是不是也遭了难？”巢笑天苦苦笑说：“她还好好的，这事八成就和她有关，两月前雅伈自动请缨回控制室工作，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孝顺，要帮夫人分担压力，现在细细想来，她可能有夺权之心啊！总部下达的指令向来都以安蒂夫人署名，但在十天前，署名突然变了，变成婆媳两人联名。”

　　　　李楂怔怔当场，脑子轰鸣，话也接不上了。

　　　　巢笑天皱眉叹气，续说：“还有一种可能，兆仪夫人和丘命堂或许从地牢逃了出来。”这话更如晴天霹雳，李楂心潮起伏，禁不住失声急问：“她们还活着！”巢笑天自顾发了声笑：“怎么，她们活着你还不情愿？安蒂夫人没有杀人，只是把她们关了起来。”李楂喜说：“没死就好，没死就太好了！”

　　　　琳达也随之欢喜：“楂哥哥，她们逃出来，不正好洗刷你的清白了。”

　　　　巢笑天只摇头：“现在不是洗刷清白的时候，和平协议期间，双鱼会不能发生****，否则殷立做的努力就白费了。如果兆仪夫人和丘命堂这个时候逃出来，联合雅伈掌控总部，一旦事情败露，人心涣散，是要出大事的。”李楂说：“巢先生说的对，还不还清白，我都活得好好的，也不急在一时。”阿哈默德博士沉吟了半晌，此时接口：“我认为不太可能，兆仪夫人掌控总部必定会对北派会员做人事调动，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李楂心境明朗：“我赞成博士的观念，兆仪夫人懂的顾全大局，明知祸在当前，安蒂夫人要向她下手，也没做半点抵抗。”

　　　　巢笑天又探窗往外，细声说：“所以才要你和琳娜去查。”

　　　　李楂和琳娜疑目互望，琳娜开口就问了：“我们能做什么？”

　　　　巢笑天敛容正色：“以你们的身手能做的事多了，关键是救人。如果确定是雅伈夺权，你们俩无论如何都要救出两位夫人和丘命堂，不能让雅伈胡搞瞎搞，坏了殷立的大事；假如是兆仪夫人重返，那么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尽快回个信，让阿哈默德博士去和她谈。”琳娜挽住李楂手腕：“反正楂哥哥去，我就去。”巢笑天望窗兴叹：“李楂，安蒂夫人绝对不能死，她要死了，权力分崩，就算天星斗不来找麻烦，届时我们也没法向殷立交代。眼下双鱼会最好的特工就是你和琳娜，你们不去还真不行。”

　　　　李楂朗说：“巢先生不用说了，我懂得轻重。”

　　　　巢笑天上前拍他肩膀，语重深长：“李楂，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其实安蒂夫人每天都在念叨你。”瞥见李楂脸泛不屑之色，遂又说：“别以为我说的都是假话，她和你父亲情同兄妹，若非万般无奈，就是害了自己也不会害你的。她和兆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相信你也知道一些。安蒂夫人这些年来，心里念的想的都是报仇，如果不让她走出这一步，她心有仇念，可能就不会专心迎敌，也就没有后来的空间战大捷。她利用了你，也不得不做个样子发下海捕文书，虽然不情愿，但为了稳住北派会员的情绪，假戏也得真做啊。那天我看着她对天祈祷，我就明白她心有多苦了。”李楂淡说：“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管她真也好假也好，我都不去计较了。”巢笑天苦苦一笑：“你计不计较是一回事，话我要说明白。”

　　　　遭害一事，纵无人辩说，李楂也已释怀。

　　　　既是总部异变，事关重大，故也不敢拖延，李楂把话引到正题上来：“总部戒备森严，出入人员也就那么多，我和琳娜怎样才混得进去？”

　　　　巢笑天笑说：“博士运筹帷幄，早计划好了。”

　　　　阿哈默德博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摊在桌面上：“还记得巴基斯坦的阿里博士，他就在总部工作，你们到上海之后，我会安排他来和你们接头，到时候你们俩就装扮成阿里博士和他的助手曼妮混进去。这份资料你拿走，务必记熟了，里面有阿里博士和曼妮的全部资料，还有总部安保系统布局和关押兆仪夫人的地牢设计图，这些对你们都有大用。”李楂拿了文件资料匆匆过了一眼，满腹疑问：“阿里博士既然在总部，正好可以打探一下消息，您怎么把这一节忽视了？”阿哈默德博士说：“他品阶不高，加上他也没有你们的手段，探不到什么消息的。”

　　　　不等他们话尽，巢笑天就催了起来：“事不宜迟，你们最好现在就走。”

　　　　计议已定，李楂和琳娜戴上面具，回房收拾行装，翻过沙漠，乘车到乌鲁木齐机场。

　　　　飞机在上海降落，天色已然大黑。

　　　　两人搭车又到德若谷大厦，距离大厦近处找家酒店休息一晚。

　　　　次日黄昏，阿里博士和曼妮才双双出现，双方互换身份，李楂和琳娜做足准备，方敢大摇大摆去了总部。一到总部，果然感觉气氛不对，十天前从控制室下达了一份禁足令，每位科研人员除了工作岗位和住房区域，任何地方不得传召皆不能往，管制极其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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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总部救援　2（）　
进了阿里博士和曼妮的房间，两人便开始着手工作。

　　　　在房间内外装上反监听、反监视等器材，然后守到深夜时分，李楂半开房门，伸手出去按动器具干扰了过道的监控，遂缓步出门，进了电梯。在电梯里抛出一架米粒般大小的袖珍无人机，随后按了顶层按钮，趁着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又闪了出来。回到房内，赶紧拿出电子屏幕控制器操控无人机。从屏幕显示上看，电梯在控制室楼顶打开，李楂手脚麻利，操控无人机飞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控制室房顶暗处降落。

　　　　如此一来，控制室就暴露在了他的监控之内。

　　　　琳娜也依法炮制，操控袖珍无人机悄无声息的进了安蒂夫人的房间。两人分工明确，一个监视控制室，一个监控安蒂夫人房间的动向。

　　　　这两晚下来，收获满满，已能断定此次总部异变与兆仪夫人无关。

　　　　总部由方雅伈牢牢把控，她挺着大肚子子，模样越发有了几分安蒂夫人的韵味。张继呈也出没于控制室，享有发号施令之权，对方雅伈可谓言听计从。最让李楂感到吃惊的是，安蒂夫人不见了，她的房间空寂无人，除了张继呈鬼鬼祟祟悄进悄出之外，就只有布尼每日凌晨时分推着餐车进出。

　　　　李楂有些不敢置信，方雅伈何以篡劝？

　　　　他就在想：“双鱼会的权力没有旁落他人，小哥依旧是领袖接掌人，雅伈篡权的动机不明？”转念又想：“难道她已经知道兆仪夫人囚禁的真相，这才是她的动机？”从阿哈默德博士和巢笑天草拟的资料上显示，兆仪和丘命堂关押的地牢，只有通过安蒂夫人的房间才能通往，一直由布尼暗中照料饮食。可是现在安蒂夫人不见了，布尼送饭的工作不仅没有中断，且还多了张继呈这么个人出没其间，这说明方雅伈的确知道了真相。

　　　　李楂脑子忽闪，又觉不对。

　　　　以方雅伈现在的权势，知道母亲被囚，岂能不予营救。就算她在篡位之前不知道真相，如今执掌大权，布尼也会将实情供出博得立功的机会。所以方雅伈此时应当知道前因后果了，可为什么没有营救兆仪夫人呢？

　　　　从无人机观察得来的线索显得自相矛盾，让人难以推断。

　　　　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殷立一家人的权力纷争，李楂必须要把方雅伈篡权的动机弄个明白。所以到总部的第三晚，他将袖珍无人机的监控投向了方雅伈的房间。

　　　　无人机细小无声，悄悄溜进了方雅伈的卧房。

　　　　夜色已经很深，卧房的灯还亮着，方雅伈躺在**上也没有睡着。她摸着自己的肚皮，喃喃凄语：“你爸过些日子就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说他还会回来吗？”稍稍悲熬，忽又咬牙发狠：“他敢不回来，妈…妈也就不活了。”

　　　　李楂透过屏幕听她这么自言自语，只觉头皮发麻，心道：“小哥在平行空间的这场政治联姻惹恼了她，难道这才是她篡权的动机？”心语未泯，只见得方雅伈卧室的门被人打开，来人竟是张继呈。

　　　　猛见此人，李楂弹跳而起，大怒：“姓张的胆大包天！”

　　　　纵有雷霆之怒，此刻他也不得不强忍下来，眼盯屏幕继续监控。

　　　　张继呈一进门，方雅伈就恼了：“谁让你这么进来的！滚出去，把我哥的面具带上再进来！”张继呈笑说：“好好。”退步出门，戴上殷立的**方又走到**前，语调带哄：“你别生气，下次不敢了。”方雅伈恼色更甚：“瞧你干的这些事，没一件称我心的，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往她饭菜里下毒，叫我…叫我怎么向我哥交代！”张继呈往**沿上一坐：“她现在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你还怕她向殷公子告状不成。更何况她应有此报，我们在中东受的苦都拜她所赐，难道你都忘了吗？”

　　　　方雅伈蹙起眉头，哀叹：“她毕竟是我哥的妈，我不能害她。”

　　　　张继呈嘴角露出一丝狡笑：“行了，做都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方雅伈抓起枕头就打，怒吼：“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把她害成这样，我妈的下落我找谁打听去！”张继呈抓住她的手：“好了，别打了，我都向你道歉上百回了，你还想我怎么样！”方雅伈手上吃疼：“你捏疼我了，放手，给我放手！”张继呈抿嘴浅笑：“让我亲一口，我就放。”

　　　　方雅伈大怒，起脚将他蹬下**：“无耻！”

　　　　张继呈从地上爬起，苦笑：“我自问要比殷立对你好，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可你呢，连看我一眼都烦。”方雅伈眉头倒竖，脸色凶狠：“张继呈，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早就警告过你，别再打我主意，你非得逼我杀了你吗？从今天开始，不准再来我的房间，好好替我办事，就有你一碗好饭吃，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立马毙了你，现在给我滚！滚回你的房间去！”见她动了真火，张继呈一边后退一边压手：“好好，你别生气，我滚，我滚。”退到门边，正要转身离开，方雅伈又喊：“等等！”张继呈喜上眉俏：“你改变主意了？”

　　　　方雅伈冷哼两声：“以后和我说话别满脑子淫念，你的这条命比猪狗都不如，我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张继呈一脸死灰：“以后不敢了，夜深了，你休息。”

　　　　方雅伈淡说：“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她…她还好吗？”张继呈低声应答：“还没见好，不过肯吃东西了，你要不放心，过去看看也行。”方雅伈神色陡转，脸现萎靡：“我就不见她了，我也没脸见她，你把她服侍好就行，电视要二十四小时开着，别闷着她了。”张继呈侧头以斜眼看人，情波有怨：“这我晓得。”方雅伈咬咬嘴皮：“还有，既然中毒了，就别让她好，也不能让她死，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行。”挥挥手，把张继呈打发走了。

　　　　悠悠暗夜，落寞凄寂。

　　　　方雅伈靠在**头一动也不动，眼帘垂珠，是相思成霜，泪灯交映。

　　　　她哭的半点声息也没有，狠咬嘴唇，只把唇都咬破了才松开血齿：“妈，她到底把你关在哪儿了？你…你别怪我，我本来是想救你的，现在怕是救不了了。她…她中毒了不能好，我不能让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