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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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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楼下的李大妈，爱打扮的小王……有些人身上甚至带着血。
林默当时生出一种冲动，冲出去、和他们一起往上跑。
但他理智的将短暂生出来的从众心里给生生压了回去，往上跑，最高不过能跑到天台，而那怪物一旦追到最顶层，那么同样无路可逃的必死无疑。
而躲在家中，那怪物很有可能为了追踪人数更多的这群人给将他忽略掉。
但这也是在赌运气。
林默这时候想起军方来了，那个让他心中不爽的狙击手成为了他此刻心中的救命稻草，然而沉闷的狙击枪声自从怪物冲进楼就再也没响起来过。
胡思乱想之中，一道清晰的沉重脚步在一门之外响起。
林默在刹那间屏住呼吸，目光透过猫眼紧紧凝视着一门之隔的走廊。
那头身高超过两米的怪物正四足着地的从四楼冲上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这怪物冲势不减的撞进正对楼梯的五楼另外一家里，那防盗门和连着门的墙都轰然垮塌了，就连隔壁的林默这里的墙皮也簌簌滚落。
而紧接着，从那家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默从门后退开两步，深深地吸了口气，握着菜刀的手都在发抖。
死亡距离他只有一墙之隔。
而这一墙，在下一刻轰然破碎。
那怪物狂嚎着从隔壁“滚”进来。
林默一眼就看见了那怪物已称不上是脸的面孔——它的嘴一直裂到耳根处，张开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整个头颅都分开了一般，而它的鼻子更早已不翼而飞，眼睛变成可怖的猩红竖瞳。
它张嘴嚎叫时，甚至能看见里面两层排布的、密密麻麻的尖牙。
上帝序列，极端变异。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情此景极端危险的环境下，林默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两个名词，一瞬之间，他竟生出如坠冰窖般的寒冷感。
然而这短暂而可怖的胡思乱想很快被更恐怖的狂嚎打断，那怪物以两只已彻底非人的前肢抓挠地面，木质的地板像是纸糊的一般被它撕裂扯坏。
而它，却并未如一直以来表现的那样见人就扑，见活的就杀，反而……显露出一份……踟蹰？！
它……为什么踟蹰？
林默一步步向后退去，手里紧握着菜刀，直到身后撞上窗台才终于不得不停下脚步，本能般的咽了一口涂抹，而在远处的火光映照之下，他此刻的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然而在他对面，一直表现的凶悍无畏、被大口径狙击弹击中要害都能飞速复原的这头怪物，确确实实在犹豫，看着林默的猩红瞳孔里竟隐隐有几分真正的忌惮。
它……在忌惮我？
忽然之间，林默意识到了什么，他掀开自己的袖子——那黑色的角质“皮肤”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覆盖了他整只左臂。
情绪失控……极端变异……
哐当一声，菜刀轰然坠地，给对面那头怪物吓得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而林默却扯开自己的右边袖子，这只手臂仍无异状，和寻常的人类并无区别。
尽管如此，林默仍是感觉到心中一片冰寒，身体的变化甚至比眼前这只怪物还要恐怖。
有什么比自己将变成一头怪物还要恐怖？
然而，在林默的慌乱中。
在他眼前，那头怪物终于下定决心，发出一声响彻整个居民楼的狂嚎，四肢发力，在纷飞的地板碎屑之中拔地而起，闪电般冲向林默。
而林默，似乎仍处在对自身变化的极端震惊中。
同时同刻，这个单元的居民们几乎都已达到了八楼，拥挤混乱一团，听见这声狂嚎，更是惊吓不已，瞬间觉得这里也不安全，开始争先恐后的冲向更高的天台入口。
……
……
第四章 高手（）
第四章高手
天台之上，林默这个单元的幸存者们聚集一处，争先恐后的从天台入口冲出来，看着空旷的环境，终于能松一口气，然而便在此刻，又一声轰然巨响响起。
只听见二楼的李大妈叫道：“快看！”
众人站在天台边沿看下去，只见五楼的一块墙壁被沛然巨力轰然撞碎，一道庞大的身影撞穿楼体结构而出，声势骇人，众人皆变色。
然而，一人道：“等等，怎么还有一个人？”
李大妈惊讶道：“那是五楼的小林……”旋即她脸色骤变，此情此景，任谁都清楚，被怪物撞上绝对活不了，她想到这一点，惊讶瞬间变成了可惜，“那孩子……”
“等等……林默他……”打断大妈的是一个长相还算可人的年轻女人，她踏前两步，她的视力比李大妈强的多，看到也更清晰，“他在和那头怪物……搏斗？！”
这是她看见的真实景象，然而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怎么可能，那头怪物身高超过两米五，被狙击枪打中都没事，而林默，她也见过这个年轻人，对方虽称不上瘦弱，但绝不健壮，怎么可能和那样的一头不可战胜的生物搏斗？
短暂间，那一人一怪已经轰然坠地，待烟尘渐尽，众人终于在一片火光掩映中看清楚了，只见林默坐在那怪物的身上，一拳拳狠狠砸在那不可一世的怪物身上。
而那刚刚还凶残无比的怪物，此刻竟只能发出狂嚎，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这怎么可能？
李大妈也是了解林默的，瞬间涌起的还是不敢置信，但很快，这份不敢置信就被惊喜所取代——毕竟，这个年轻人没有死。
而其他人的反应更大一些，有人甚至叫起好来。
“我去，这是谁？传说中的高手啊！”
“练家子……绝对是练家子！”
“好样的，林默，我没看错你小子！”
“高手……为我妻子报仇啊！”
……
……
林默不知道自己已在邻里邻居中成为了“传说中的高手”，最初，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撞出了自己的家，翻滚中，他极其幸运的压着这头怪物轰然坠地，但撞穿墙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他只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脊骨仿佛都要断掉了。
然而他更清楚，绝不能让他身下这头怪物缓过气来，他挥起拳头就砸。
他左臂的力量却惊人而恐怖，几拳砸下去，那怪物竟然被几拳打得皮开肉绽，而林默最开始还感觉拳头有些疼，后来却反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只一拳拳砸下去，那怪物狂嚎便砸他的脸。
火光映照，鲜血飞溅。
不知道用拳头砸了多长时间，林默终于停了下来，而他身下，这头怪物已彻底沦为了一具尸体，脑袋整个被林默杂碎，溅出来的黑红鲜血溅了林默一身。
年轻人吸了口气，混乱的思维终于略微清醒了一些，脱离的感觉涌上脑海，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抬头，看见满眼的火光，整条街道一片的混乱，好几台车撞在一起，人却已经寥寥，剩下的几个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林默迎着这些人的视线一一看过去，他们便惊叫着向后跑，一边指着林默，一边发出分贝不逊于见到之前那怪物时的尖叫。
年轻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下头。
他的左臂满是鲜血，而鲜血之下的整只手，却已被层层甲片覆盖，纯黑冰冷，异常可怖。
那只手，刚刚还保持人类形状的手，也已变成了一只利爪。
林默终于知道自己打别人，为什么拳头会越来越不疼了。
林默用同样血淋淋的右手按住自己的左手，触感冰冷坚硬，仿佛已不是自己的手臂，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然后踉踉跄跄的从这头庞大的怪物身体之上走下来，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然而却有一道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不许动！”
林默恍惚的回过头，他已近乎虚脱，眼前的世界和大脑一样模糊而迟钝。
在他身侧十米之外的位置上，一个身穿白t恤的魁梧男人正抬着一把狙击枪对着他。
看样子，这家伙就是“一出门就打死你”的那个狙击手了。
林默却摇摇头，忽然问了一句似乎很莫名其妙的话：“你报警了吗？”
那便装的狙击手微微一愣，什么意思？他确实在发生情况的第一时间向上级禀报了，按道理，这么长的时间，无论哪一方，都该到了……然而……
狙击手很快冷静下来，他冷冷道：“别废话，双手抱……”
他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伴随一声尖锐的啸叫，一道黑影从天空中闪电般掠下，这人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道黑影掳上半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旋即这惨叫声也随着那黑影飞向半空的身影越来越远。
“今天……是审判日。”
林默摇摇晃晃的走向长街尽头，在他身后，火焰燃烧；在他身前，人群慌乱散开。
而在他曾居住的那栋楼顶，则一片的高手之声，距离太远，再加上天色昏暗，他们看不见林默手臂之上的变化，因此仍以为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然而无论是惊恐、崇拜，这些情绪都在下一刻都被一道大地的震颤声给打断了。
一层的七层居民楼在下一刻轰然被撞塌，一头身高超高二十米，血肉连接着各种汽车、报刊亭的怪物迈着沉重的脚步，掉落着众多的零件一步步走来，仰天狂嚎，发出的却是一道极其稚嫩的童音。
“疼。”
而在这头怪物身后，两台穷追猛打的直升机正放弃打击，纵天旋回。
而透过这头血肉与钢铁混合的怪物撞开的楼，可以看见在它身后，一条被碾出来的废墟之路旁的街道、城市，同样一片的混乱，各种前所未见的敏捷黑影在大街小巷之中闪电般穿行纵跃。
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而那头怪物，仍用稚嫩的童音一片片喊着极端渗人与可怖的“疼”。
末日，于此开端。
……
第五章 末日（）
第五章末日
这一切太突然，变化也太快。
林默仿佛是刚刚听说了上帝序列的这种说法，世界就被一群极端变异的怪物给破坏的面目全非。
而那个神棍所说的今日为审判日，其中的毁灭寓意，竟然是一语成谶。
林默知道他们都有所隐瞒，他终究还是一个小****，但他清楚，这件事情绝不是一发而就的，他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看到的新闻，那些日期皆较近的怪物帖子。
他现在想来，那恐怕全是真的。
预兆来源于此，并且变异的先例绝不少——因此他昨天刚去医院，军方才会在第二天就极其明确的找上门来。
天空仍是一片的黑暗，刚刚那头庞大的怪物仍发着孩童般一声声的“疼”走远，而林默一直以来居住的那栋楼则早已被撞穿，楼里九成的人横死当场，那些刚刚高呼着林默高手的邻里邻居再也没法和林默说上哪怕一句话。
林默就在一条街之外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来，期间有一个干瘦的怪物冲过来，见到他像是见了鬼一样跑了。
林默已大概想清楚了原因，可能是他的变异方向比较强，在天然的生物本能之下，会吓住一些低端的玩意儿。
但林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整个街道都乱了套，到处都是横翻的汽车和尸体，有的尸体甚至还像丧尸那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四处疯狂咬人，然后从丧尸开始极端进化。
所有东西，都在试图疯狂的进化。
休息了大约五分钟，林默就再一次支撑起身躯，刚刚还满是逃亡人群的街道此时此刻已几乎快要成为了怪物的天堂，由人类异变而立的恐怖生物千奇百怪，它们充满极端的进食**，唯有如此才能飞速的补充物质以进行更极端的进化。
它们没有种族概念、没有纲目科等等等的分类，它们每一个，都是一种恐怖的全新物种。
对于自己家这一片的情况，林默还算是熟悉的，他从街道角落穿过一条小巷，周围的哀嚎与咆哮声终于少了许多。
林默此刻的感觉同样是饥饿，他就早上吃了一片面包，手臂的皮肤又“大翻新”，刚刚又一顿电炮活活打死了一头怪物，不饿才是怪事。
所以他现在糟糕的状态一半来自脱力，一半却是因为饿的。
林默记得这片楼间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食杂店。
林默在楼道间七拐八拐，期间边上一栋楼还发生了一次煤气爆炸，滚滚的火光冲天而起，一只残破的断臂洒着血砸在林默眼前。
年轻人只深吸口气，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往前。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家便利店，万幸的是，这里没遭到破坏，只是老板早跑了。
这间便利店面积不大，柜台后面有一个小电视，林默进来的时候那电视正在紧急的插播新闻。
林默随便拿了个面包撕开包装袋开吃，坐进柜台后面食杂店老板的专属凳子，看向那台小电视。
里面，是由央视一位著名的主持人插播的一条紧急新闻。
“请注意，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今日晚八点，各省市发生特大怪物袭击事件，请诸位公民不要恐慌，事态仍在掌控之中，警方将配合军队清缴这些未知生物，请所有居民留在家中，不要外出，不要外出。
“请注意，现在插播……”
林默忍不住望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那里已被彻底摧毁，他真心希望政府和军方能控制住局势，但从眼前的形势来看……留在家中，或许才真的是死路一条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惋惜了，他与那怪物的一战变相的救了他一命。
林默虽然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行动着，但他仍感到一丝丝的不现实，末日来得太过突然了。
他在食杂店里翻出一个老旧的背包往里装了些保质期长的食物，然后又招来布料，将自己那只已经显得异常可怖的手一层层的包起来，最后戴上一个大号的手套，这下，这只手总算是不那么骇人了。
短暂的时间里，林默已有了简单的计划，最优先的选择，无疑是找到军队，得到军队的保护，无论军队能否控制住局势，都是在末日里最安全的一支队伍；其次，就是出城，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之中，变异者的数量就相对较多，而人烟罕至的地方反而安全，当然，也有例外，变异者终究不是丧尸，它们的变异拥有极端性和偶然性，也许在荒郊野外倒霉就会碰上一个超级恐怖的变异体。
然而离开城市也有另外的一个顾虑，就是动物……动物，会不会发生变异？
林默的打算是先往郊区去，现在怪物不多，人却相当多，因此单个人的目标较小，出城也轻松一些，而如果路上能遇到成建制的军方武装那就更好了。
想到就做，林默白天睡了一整天，现在也并不困倦，因此在这儿歇了一会就准备出发，他背起沉甸甸装满食物的背包，拎着菜刀就走出门去，刚出了门，却几乎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那是一个同样神色匆匆的年轻人，眼底全是慌乱的神色，浑身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看见林默从食杂店里出来，他明显微微的一惊，看着林默手里的刀，向后倒退了一步。
林默猜对方来此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他摇下头，没说什么，与对方擦肩而过，那年轻人看着林默的背影一步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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