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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落泪-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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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的军队也到了陈家沟,他们向宣汉那边行进,陈祖仁听说,他们是去追剿逃窜的国民党残匪,他们也在陈家大院吃了饭,可是他们没有住老百姓家,也没有要老百姓一丝一毫的东西,吃了饭按价给了钱。
听说*军队要打进长财县时,肖索县长就跑了,有的说他跑回了老家四川省云阳县,也有的说他往成都跑了,跟着国民党的人去了台湾。有的人也跟陈名蹈说,你是不是也要走呢?他说,我为什么要走?我在长财县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哪个当政有什么不一样吗?有人说,你挂了个保安团长的名,保安那些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在长财县做了不可计数的坏事,到时候如果算到你的头上,你能承受得了吗?他说,我怕什么,当年我还参加了黄花岗起义的呢,算起来我也是中华民族的英雄呢,而且我在浙江的时候还保了很多的*人,*的大人物刘明昭还受过他的庇佑呢,更不要说那么多的*官员,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新政府一成立,就对过去国民党进行清算,在长财的就只有陈名蹈官大一些了,他还当了师长的,回来后,又当了保安团长。于是,他们就把那些恶事全部算到了他的头上,以恶霸的名义将他抓了起来。抓他的时候,陈名蹈正在家中看矛盾论,抓他的人说,你还假装看什么*的书,今天跟我们去吧,去把你过去的事情说个清楚。他没有反抗,跟着他们就走了。后来,政府的人发动人民揭发他,听说,数他的罪状的材料有一米多厚,如此深重的罪孽,不枪毙不足以平民愤。于是就把他公审,可是陈名蹈一条罪也没有认,他还大声地说:“我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我还保了很多*的官呢,你们不能治我的罪。”。可是,没有人听信他的话,甚至还笑话,“你是烈士?烈士们早就死了。”把想枪毙他的公函发到四川省委,省委又上报到了国务院,当时四川省委认为这个人不能枪毙,是*的朋友,于是又报到了国务院,可是国务院的批文还没有下来,不到一个月,恰好二十八天,长财县的人都等不及了,于是就把他拖出去枪毙了。当天,北大操场人山人海,威严的一排排人民军队端着步枪,当他们在举枪的时候,黄够菊看到了陈名蹈的双眼闭了一下,又睁开来,两腮挂起了几颗泪珠,当陈名蹈仰天长望的一瞬,那一粒粒子弹顿时飞进了他的身体,北大操场很轻松地结束已过耳顺之年的陈名蹈,人们看到他死了,他还睁着眼,望着天。
黄够菊看着他曾经的爱人就这样一命归西,顿时眼前一黑,整个看热闹的人群没有发现有个年老的女人倒在地上,太多的拥出北大操场,他被无数的脚踏过,也许有人想拖她起来,可是后面的人浪实在太大,个人是抵不住历史的浪潮的,她就这样死了。其实,当她回到陈家沟,不是住在陈祖仁家,而是住在了陈祖德家,虽然没有人当面说什么,她自己总觉得无颜面对这么多的陈姓人,更无语对她黄家的人,于是,自从她回到陈家沟后,虽然与她娘家不是很远,可是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过。那天晚上,陈祖德不知从哪个那儿听来了消息,说明天就要在北大操场枪毙陈名蹈,她第二天鸡还没有叫头道,趁着渺茫的星光,走出了陈家沟,来到了伏龙镇到长财县的官道上,正好遇到一个牛儿车拉起货物要到长财县城,于是她赶到了县城,本来是给陈名蹈送行的,没想到这次送行,却成了她自己的葬礼。陈王氏和陈妫氏两个女人在头天晚上商量到底要不要去给自己的男人送行。
“既然是自家人的最后一面,应该去送他一程。”陈王氏心里无法悲伤。
“是呀,真应该去名蹈一程。可是,我们看到他那样活生生就灰灰烟灭,看到会让我们更加痛苦,不如不去的好。”陈妫氏是见过太多的生与死的,也许她已经看透了生死。“再说,我们去了,徒增人家的笑话。”
于是,陈王氏要求他们一家人都不去看。想的是等他们结束后再去给陈名蹈收尸。当拥挤的人群走出北大操场后,她们去看陈名蹈,他的尸体都不在了,已经被军管会的人弄走了。当他们赶到被葬的地点,那个土堆已经形成。一家几口人在那儿哭得昏天黑地。
陈祖仁听说他的大儿子被枪毙了,他说生死由命呀,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说。隔了几天有人说,黄够菊在看陈名蹈枪毙那天被踩死了,陈祖仁左眼突然落下一滴泪来,然后,是双眼泪流。再后来,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四川省中级人民法院撤销了当年长财县的判决,判决陈名蹈无罪,在人民日报上发一条小豆腐块,给陈名蹈平了反。
陈祖仁的大儿子陈名蹈被处死后,有的人又来查陈祖仁,可是,在好些年前陈家都把土地和商号全部变卖了,既治不了地主之罪也治不了奸商之罪,看陈祖仁个百岁的老头,就起了一点慈悲之心,放了他一马。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罪可以治。于是,黄够鸾又给县长打电话,说陈祖仁还有一个儿子在长财县城,他过去是陈氏商号的老板,于是,又派人去搜陈名哲的家,此时,他家什么也没有,就搜出了两把手枪,有人说,他是特务,家里还有两把手枪,但又找不出特别的证据,就把他送去了至诚监狱劳改,后来,在劳动中忍受不了劳动的艰辛和管教的批斗,自己跳崖而亡。当陈祖仁收到至诚监狱的来信,此时,只能由他人把信的内容念给他听,他听后什么也没有说,他甚至觉得说生死由命也已经显得很多余。
在家的儿子,一个个比他先去,儿媳妇们都成了寡妇。陈祖仁不免有些伤心,老子还没有死儿子怎么都比他先去了呢?特别是在枪毙了陈名蹈后,有人说,新政府主导的是一夫一妻制,他现在还剩两个婆娘,必须得嫁出去一个,可是这么老一个的女人哪个要呢,又是恶霸的遗孀,没有哪个敢要,于是陈王氏和陈妫氏就住在一起。他们的一儿一女也都成家了,受尽了歧视与非公平。陈王氏陈妫氏几十年都没有劳动了,到了六十岁过后,还要在生产队的驱动下,天天去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弄得她两人七死八活的。陈祖仁好多年都没有去过长财县城了,他的眼睛也不好使,耳朵听音也有些模糊,行动也不利索了,吃了早饭晚饭就拄一个拐杖在房前屋后走一会儿。可是,这时的陈家大院早已不是他的了,他的房子被分得他只有三间正房,他住一间,小儿媳妇与小孙子住两间,他的两个老婆在解放前就已经去逝了。还让他牵挂的是他的二儿子与小女儿,至今没有消息,不知是死是活。只要是晴天,不冷的日子他就爬到大松树梁上的那棵有几个人围的大松树下,坐在那儿望着陈家沟的方向。
12、深藏在表面()
陈祖仁知道陈名申最终的消息,是陈名申的儿子陈蒿愚考上大学后,在大学里读的历史系,他要去找爸爸的历史,在浩如烟海的红四方面军的故纸中,找到了名申的名字。其大致经过是,梁道一行人到了通江后,不久就往西去,在四川懋功与从江西过来的红军汇合后,他们成了西路军,过完雪山草地,他们就往西去,按照党中央的要求寻求一条与苏俄的通道,他们一时到古浪城,一时到凉州城,在马步芳的部队与其他部队的围追堵截下,几乎全军覆灭,七万多人最后只有五六百个人残存下来。陈名申也死于荒凉的雪山祁连山下。后来,他又找到了陈绮兰的名字,他参加了妇女独立团,被马步芳的部队打散后,这些女人被强制嫁给了**。可是,解放后,好些年了,陈祖仁还是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陈绮兰是生是死。
黄够鸾凭着他的一枚奖章,以及高老师证明,在长财县委组织科又恢复了他的*员身份,又安排他在伏龙镇工作,不到半年,县委就发文让他任伏龙镇的党委书记。
陈蒿愚大学毕业后,回到长财工作,由于他的努力和争取,还由于他舅舅黄够鸾伏龙镇党委书记不能不说的一点儿证明,他被定为革命烈士后代。这时的陈祖仁已经过了百岁,他还是住在陈家沟。当最后,陈蒿愚找到陈绮兰的消息时,她已经在解放前就死了。当时,她嫁给了**,这家**很穷,三兄弟就只有一个人讨了婆娘,就是陈绮兰,她成了三兄弟的女人,她受不了三个男人的折磨,在她生了一个女儿后,自缢而死。
陈蒿愚知道他爷爷还在念想他的小女儿,陈蒿愚回到陈家沟,向陈祖仁说这一消息,这时,陈祖仁躺在床上,极端地老态龙钟,眼睛本来就看不见了,只是耳朵还能模糊地听得一些。他听了陈蒿愚的话,隔了老半天,他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思考什么。但确实没有异样的话语与动作,他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样子是马克思向他伸出了手。陈蒿愚一直在等着爷爷的回话,陈祖仁漫漫吞吞有气无力地说,在大箱子的左边有个夹层,去跟他把一张纸给取出来。当陈蒿愚把这张纸取出来,递给爷爷,爷爷给他讲起了几十年前的故事,峨城山的主持把一图给了他┄┄┄。陈蒿愚打开这张火纸,上面的图印迹也没有了。陈蒿愚就问爷爷,“你还能记住是画的什么地方吗?”爷爷说,“当年我就只看了一眼就把它藏在那儿了,我哪还记得呢。”陈祖仁也不知道它的所在,这些经卷就成为千古之谜,听说后来很多人到峨城山带着金属探测器去找,还是没有找到佛经的所在,这是比金银财宝都值钱的国宝。
陈蒿愚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往长财县城去,刚刚走出陈家沟,在三里碑那儿,他遇到黄够鸾,“舅舅,你这么早回去?”“我回去看一下你舅妈,她病了好多天了,还给你外公上坟。”陈蒿愚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也不想多说什么,开始想起的再问一下他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啥样子,突然又什么都不想说了,“舅舅,你慢走哈。”他本想乘车回长财县城的,他决定今天不坐车了,一个人从伏龙镇走到长财县城去。
深秋的下午,天有些凉意,一行大雁飞在空中,空旷的大地上都是农作物的杆茬,燃烧杆茬的烟雾四处飘荡。一辆大货车过后,浓浓的灰尘和夹杂着的烟雾包围了陈蒿愚,他也不用手捂一下脸和眼睛,他就这样朝前走着,突然他看见在灰尘中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太像他的爷爷陈祖仁了,在空中越飞越高,他想,爷爷是不是归西了?灰尘仍然包围着他┄┄┄
2012年7月25日初稿
2012年10月11日二稿
2013年1月15日三稿
《》第二部《我们的笑话》001()
陈蒿愚把呼吸调到了最低的限度,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低跨碎步地朝前挪动着,他感觉这么短几米远的路,是如此的窒息,像是在挑战自己的生命,亦如走在沙漠中没有水没有方向,不远处还有狼的身影,绝望随之面来,此时他走出灰尘与烟雾的包围,深吸一口气,终于体会到自由呼吸是这样的顺畅,这样的惬意,这样的不受约束。他停下来,弯下腰,又想起了刚才在迷蒙之间爷爷的影子。难道是爷爷离马克思这么近了,是在告诉他不要回城,去送自己的亲爷爷最后一程?
秋光并不是那深邃,突然地急转直下,不一会儿,便是乌去密布,天空就是一个巨大的黑锅底,黑得彻底而明白,没有通知没有告示,大雨随之而来。没有风,确实地说,连一丝微风也没有刮起,那雨如柱,直直地打击着大地上一切生命,和不是生命的东西。更不要说有雷声与闪电,雨就是陈蒿愚最直接的面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身已经湿透。这一段没有人家,没有房屋,他迅即奔到一棵大树底下,稍微让自己喘息。
陆氏喊儿子,“论笑,下这么大的雨,你哥哥走的时候带伞没有?”她男人的那一辈的男人都死了,她儿子这一辈的男人也只有蒿愚与论笑,从心里来说,希望这两个男人能近些,再近些,毕竟是一家人。
“妈妈,哥哥走的时候哪儿带啥子伞哟,他就背了一个黄布包包。”陈论笑虽然没能去读初中,只读一个高小,就不允许他读书了,可他的记忆力超常地好,对于难得一见的哥哥那是当然地记得带了什么东西。
“那他今天要淋得像个鸡,遮雨的地方都找不到。”陈蒿愚刚走不到一个时辰,陈家沟亦是瓢泼大雨。
“反正他回来。家中也没有洗澡的地方,这天然地洗澡好难得的。”如果说在从前,整个陈家大院都是他家的时候,那是吃是吃的地方。睡是睡的地方,洗澡当然有一个专门的地方。
“快点进来,你爷爷在叫你哥哥的名字,搞快点。”论笑一个人拿个小矮凳坐在街基上看书,他丢下书直向爷爷的屋里去。
“愚——儿,愚——儿。”陈祖仁的声音低沉而有回旋,他的眼睛微睁似闭,脸上并非痛苦的表情。”
“爷爷,蒿愚哥哥已经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这么些年。论笑给爷端饭送水,对于爷爷的一举一动都明白他的意思。有时,爷爷一个人觉得想说话时,就叫论笑晚上陪睡一宿,常常是爷爷摆龙门阵之中。论笑就瞅着了。偶尔一次深夜起夜,他迷迷糊糊地听到爷爷也曾叫过申儿兰儿的名字,这是论笑的二叔与姑姑,他从来没有见的两个人。天亮后,他就问他妈陆氏,陆氏说,这是你二叔与姑姑。出去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回来过,还不知道生死呢。
“愚——儿,愚——儿。”陈祖仁仍然在这样低沉地叫着,似乎没有听到论笑在问他的话。
“爷爷,你是不是想见蒿愚哥?”论笑这下明白了爷爷的意思。“那我马上去把哥哥找回来。”
“妈。你看爷爷是不是不远了,他这样叫着,我马上去追蒿愚哥,叫妹妹陪在爷爷床边。”话一说完,论笑去外墙上拿起蓑衣戴上斗笠冲进了狂暴大雨中。
语话已经端了一杯温开水来到爷爷的床边。给靠在床靠背上的爷爷喂了一口水,爷爷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睛还是微睁不闭着,过了一会儿,又在叫“愚——儿”。“哥哥已经去追蒿愚哥了,看追不追得上哟。”这一天早上起来,她们三兄妹陪在爷爷的床前,摆了很久的龙门阵,爷爷偶尔地回答一句,吃早饭的时候几近中午。吃了早饭,陈蒿愚就从陈家沟走了。
“话话,你问一下爷爷,少午吃啥子,我好煮饭。”陆氏想煮午饭了,其实吃了早饭过后,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这午饭也没有什么,要么是稀饭,要么是菜稀饭,吃干饭都没有那么多米了。
“愚儿,愚儿。”这声音比之前急促多了,在陈祖仁弥留之际,他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想,或许就是陈蒿愚,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爷爷,你再喝口水吧,哥哥已经出去追蒿愚哥了。”语话也感觉到了爷爷内心的焦急,她说,“我给你唱个歌吧。”峨城山,大雪天,不出门,又煮饭,家家冒炊烟,儿子在天边。这首歌还是陈语话在两三岁的时候,爷爷教她唱的呢。这歌唱了两遍,爷爷安静了许多。“外面下了好大的雨,爷爷,你听到了雨声吗?”爷爷住的这屋在低楼,中间有楼板隔着,大雨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在爷爷的焦急期盼之时,语话听得这雨声是如此的恐怖。她虽然也看见过不少的人死,但真要看到自己的祖父要离开时,还是不由自已地害怕起来,以至于身体都发抖了。
这时,陆氏也在床边,她倒是有些担心,公公老汉老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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