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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隐龙-第1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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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到处都是普鲁士军团南下的队伍，整个军团开始向南进军，一眼都望不到头。
所有法国的城镇乡村都陷入到了绝对的恐惧当中，家家关门闭户，所有人都用木条钉死了门窗。
从木条的缝隙中你能看见无数惊恐的眼睛，如长龙一样的普鲁士军队在他们的家门口经过，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普鲁士的军队拥有非常强大的纪律性，哪怕是最疲惫的行军也谨守纪律，所有的步兵都靠着道路的两侧行走，正中间的区域是骑兵的地盘，狂奔的骑兵军团正全力南下直扑巴黎。
每隔五公里左右，都有一个后勤部门所设立的补给所，这里提供了大量的淡盐水供士兵们饮用，当然还有战马需要的马料。
文职军官站在弹药箱上正向全体士兵喊话激励士气，而道路两侧还有数不清的工兵正在架设着电报线。
“普鲁士的勇士们……向着巴黎进军！”
“卑鄙的法皇已经成了阶下囚，高傲的巴黎伪君子们已经成了没头苍蝇！”
“报仇的日子到了！耶拿之耻今日将全部洗刷！”
“盛兵入巴黎……凯旋门下阅兵！上帝保佑普鲁士！”
文官高亢的演讲激励了所有士兵“万岁！万岁！万岁……”吼声中士兵们感受不到任何的疲惫，他们已经被胜利兴奋的忘记了自我。
肖乐天就是在这样的人潮中狂奔而去，当这些华族军人的声影出现后，更多的士兵在狂喊“是中国人……中国元首的旗帜！”
“色当城，元首亲自指挥齐柏林飞艇攻陷了无数棱堡……元首万岁！”
成千上万的士兵挥舞着帽子向肖乐天敬礼，而肖乐天也摆手回敬，南下的这一路已经成了庆功的海洋。
“报告元首……先头司马云部发来电报……我部已经抵达法国重镇兰斯城，城中所有法军龟缩不出，大军没有进攻选择了绕城而走……”
“呵呵……兰斯城现在顶多也就三四万守军，而且都快弹尽粮绝了，面对数十万普军他们当然不敢异动了！”
“命令司马云快速前进，允许他动用军资沿途购买……不不不，买什么买，给我抢！”
“抢到所有能抢的战马，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必须在3号傍晚抵达巴黎，在蒙马特高地建立我们的先锋阵地……”
“大戏要上演了，我怎么能错过，我怎么能错过啊……”
当肖乐天行进到埃纳河畔之时，渡口的渡船刚刚出发，想要绕行下游的桥梁可是算一算时间，还不如继续等候渡轮来的快捷。
正好战马也需要休息了，肖乐天带着二百的卫队跳下战马，在渡口边上设立的补给点修整一会。
当这些中国人的声影出现后，补给处的普军下意识的就让出了位置，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们让这些打出赫赫威名的中国人加了一个塞。
肖乐天客气的点了点头，走进草棚一大杯淡盐水下肚，暑热感顿时消减了许多。
战马被拉到后面去吃马料，成捆的苜蓿草被压成巨大的方块，这里囤积的马料足够三千战马美美的吃一顿的。
“你们的后勤做的非常不错，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把物资运到这里来……”
听着元首的赞扬，后勤部的一名上士立正敬礼骄傲的说道“不元首，这都不是我们从后方运送上来的物资，这其实全都是法国人的……”
“你是没有看见啊，其实法国人的仓库里有的是好东西，这个国家远比我们普鲁士更富庶……”
“但是全都乱了……我们军队接手的很多仓库，里面物资和账目根本对不上，明明账本上记录了五十吨小麦，可是打开一看居然是八十吨苜蓿草！”
“甚至还有的仓库明明应该有子弹的，可是却塞满了医药品！”
“您找不到负责人，也找不到工人，这些官员一个个人浮于事根本不干正经事，而工人则天天示威游行，根本就没人关心物资调配问题……”
“这场仗，法国人不是穷死的，而是自己把自己给乱死的！”
这时候周围的普鲁士老兵也大着胆子说道“真的，元首您是没有看见啊，我们经过的每一个小火车站，都堆满了如山一样的物资……”
“好多面粉就露天摆放着，甚至让雨水给淋湿了……这么多物资却运送不到前线去，一打听连开火车的工人也都罢工了！”
民心丧尽啊！肖乐天长叹一声，法皇这十几年是怎么搞的，民心被丧到这个地步了？治国无能啊……
就在肖乐天他们和普鲁士士兵一起吃东西喝盐水，修整等候渡轮返回的时候，突然外面的龙禁卫一声惊呼。
“老天啊……元首您看……远方是不是我们的人？”
手搭凉棚向北方张望而去，却发现在普军人潮中，一队骑兵正急速跑了过来，那些士兵身上的军服居然是海军蓝。
“海军？奶奶的，项英这臭小子吧？没我命令他怎么干来！”
来的果然是项英，这家伙打完那场海战还不消停，当致远号在威廉军港大修的时候，他居然带着亲信一路南下。
项英也没想到在渡口居然遇到了元首的卫队，当他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后，吓的离开滚鞍下马，他知道师傅肯定在里面。
“报告！致远号舰长项英，前来报道！”项英站在草棚外立正敬礼挺着胸膛中气十足的大吼道。
周围的普鲁士军官有识货的，甚至也有懂几句汉语的，一听这话顿时色变。
“是中国人的海军军官，是致远号的舰长……东弗里西亚海战的战神啊！”
全体普鲁士官兵顿时色变，甚至有人下意识的立正敬礼，能够在海战中狂胜法兰西，这样的人绝对值得尊重。
肖乐天眯缝这眼看着项英，这位桀骜不驯的高徒，好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跟我上马棚里来！”
2920 殉道深蓝（）
遮风挡雨的马棚内非常宽敞，一百多匹战马正在里面吃着草料，而马棚外还有更多的战马在露天中休息。
这里除了战马就只有这师徒二人了，肖乐天一句话都没说，上去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
“王八蛋！谁让你擅自行动的？谁让你和法国人决战的？谁给你下的命令……”
啪……项英左脸都被打破了，紧接着右脸有挨了一巴掌。
“战死和伤残的兄弟居然超过了两百？轻伤不计其数，轻伤的还指不定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呢……这么多兄弟将再也没法上战场了……你给我们海军的发展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你还敢来见我……”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嘴巴，这一巴掌直接把项英给抽到草垛上了。
肖乐天今天是真心疼了，不仅仅是心疼致远号战舰，最关键的是人才啊！
致远号只要没有沉没，那就可以大修，现在普鲁士的拖船已经把重伤的致远号拉到了威廉军港，虽然不能战斗了但是主体结构还在，肯花钱就还能修。
可是人命没法修啊，致远号上所有死伤的可都是未来海军的脊梁啊！
高技术兵种从来都是珍贵无比的，后世的飞行员有人说训练的资金就能达到和他身体同等重量的黄金价格。
如果是宇航员，那么他所花费的资金就更是多的可怕了。
其实在十九世纪，海军人才的培养同样也是吞金怪兽。
一名海军军官究竟要学习多少知识？最起码他要有后世高三学生的理科底子才有可能听懂更深的舰船和海洋知识。
在十九世纪末，一个人如果能够有21世纪中国高三学生的理科水平，那这样的人已经算是罕见的人才了。
各国政府都会把这样的人当宝贝一样的重点培养。
可是这样还不够，他还要继续的去学习，海图你得会看吧？洋流、风速得会算吧？复杂的弹道数据你也得了解啊，还有机械传动轮机工作原理什么的也得熟悉啊！
观星术你总得的懂吧，数百种航海仪器你得一个个全都熟悉了！
这些都是基础知识，掌握了这些基础知识之后，你才可以研究战术战法，一点点的成为海军的优秀指挥官。
先不要说项英这样的舰长级别的官员了，哪怕是战舰上的一名二副，一名轮机长，你没有十万英镑的培训资金都休想训练出来。
别的不说了，就他们实习研究时候用的设备，那都是天价的啊！
林震那样的枪炮长更是费钱，一年实际射击的炮弹钱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二百多兄弟就因为你而糟蹋了……这是未来二百艘战舰的舰长啊！你丫的崽卖爷田不心疼是不是？”
“我他娘的踹死你……”大皮靴上去就是一脚踢的项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知道师傅为什么而愤怒！”项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梗着脖子看着肖乐天，嘴角的鲜血都不知道擦。
“我知道，我华族刚刚起步，海军每一个人才都是金疙瘩……我们走向深蓝的脚步本来就比欧洲人满，而海军又是一个需要百年几点才能成型的军种！”
“我知道师傅在心疼什么，我懂！”
“可是……师傅您也得明白，强军先强的是军魂！就好像皇家海军的礁石精神一样，没有军魂的部队，就算规模再大，人才再多又有什么用？”
“面对敌人退避不敢战斗，这样的事情我项英做不出来……而且我坚信，只要师傅当时您也在场，您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项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无比狂傲的说道“战死的和伤残的兄弟不会怨我的，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去打这场战争！”
“他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您可以打我骂我枪毙我！但是您不可以阻挡所有海军人追求壮烈而死的决心！”
“我们愿意殉葬，我们愿意用这条命去殉了华族的深蓝海军！我们愿意去死！您能怎么着？”
这话说的太狂了，把肖乐天直接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项英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跟一个个钢钉一样钉在地上就拔不出来了！
我们愿意死，我们心甘情愿的去死，这您怎么管？
不是我项英逼着大家去死的，是所有华族的海军人自觉自愿的要去死的！
这你要怎么办？人家自己愿意把自己的命殉葬在深蓝事业中，你能怎么办？
肖乐天突然涌出一股无力感，他后退半步一屁股坐在一块方方正正的干草垛上了，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华族还是大了，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正在成长一样，孩子总归是要有自己的思想的！
当父母的害怕孩子受到伤害，害怕孩子无法成长，父母总要替孩子做出各种各样的决定，但是总会有一天孩子会勇敢的迈出自己的一步，哪怕哪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海军啊！海军！
这是一个受教育程度最深的兵种，当然了那么多教育也就会丰富他们的思想！
你可以捆绑住他们的手脚，但是却无法捆绑住他们的灵魂和思想！
人家愿意去死，愿意用命殉了华族，这你还能怎么办？
看着倔强的项英，肖乐天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改变了，对待这些狂热的冲锋队成员，或许过去自己那种想法有点想当然了。
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冲锋队的一员，为什么选择了最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想？
这里面一定有深层的文化原因的，一定是有一种精神力量是你用死亡都压不住的！
那是一种强大到死都愿意的心灵力量，在东弗里西亚海战中，二百多海军官兵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殉了这种精神和理想！
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浇灌海军的军魂！
就如眼前的项英一样，恐怕也早就做好了用命来殉理想的准备，别说是打骂他了，现在就算是枪毙他，他也不会皱眉头的！
“你……你起来吧！给我好好汇报一下海战的详细过程……”
项英眼睛一亮，眼窝一热两滴泪滚落了下来，他一个头磕在地上。
“谢谢……谢谢师傅……”
2921 冰释前嫌（）
项英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顺利的就过关了，这场海战之后他想到了很多师傅的惩罚手段，包括停职、监禁甚至军事法庭的审判。
毕竟是自己违抗军令在先，军令如山啊，虽然胜利可以抵消一部分惩罚，但是这惩罚也是绝对不可以避免的。
对于中国的政治家来说，海军绝对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军种，因为海军非常难以被控制。
自古以来中国都是大陆政策导向的国家，这里有很多原因，因为中国够大，本身的资源可以养活很多的人口，或者说儒家思想的禁锢性……
原因有很多，但是有一点也是值得考虑的，那就是政权对海洋的控制力实在是太弱了，茫茫大海海军一旦跑出去了，你的行政控制力怎么跟上去？
郑和下西洋为什么要用太监负责，还不是因为太监这个身份本身就没有开疆扩土或者说造反的能力吗。
而且郑和下西洋的船队，那些官兵的家眷可一直都在皇帝的控制当中，这都是人质啊！
可以想象，当时大明政权对于这些探索大洋的舰队防范之心是何等之强！
世界太大了，中国古人早就知道，而那时候的中国又太先进了，随便一船人去某些落后的蛮荒之地，兴许就能立一个国。
中原王朝的统治者并不傻，他们可不愿意给别人做嫁衣裳，所以对大航海时代的来临，统治者都是带有抵触情绪的。
这种情绪贯穿了千年，那么也就会形成一种文化惯性，华族毕竟也是中华文化圈中滋养出来的一个异类，就算肖乐天再怎么植入新的思想，传统土壤还是有基因会渗透进来的。
肖乐天或许不会担心，但是华族其他高层官员，尤其是文官又怎么看待致远号的抗命事件呢？
那么强大的致远号，离开母港在茫茫大海上航行，舰长几乎拥有完全不受限制的权利，这种人的忠诚如何保证？
在那些高层或者文官的眼中，陆军如果违抗命令，或者可以解释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打胜了仗自然可以功过相抵。
但是海军要是不听命令，这恐怕就会触动政治基因里的那一块逆鳞了！
项英想干什么？海军想干什么？难道要自成一派吗？脱离华族领袖的控制？
肯定会有人这么想的，因为陆军和海军太不一样了！
真要是上纲上线，项英可百口莫辩！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元首的心胸真的如太平洋一样的广阔，从一开始元首的愤怒只是集中在战损比上，他是真的心疼那些战死的英灵啊！
项英能听出来，元首九成的怒火都是在心疼牺牲者上，而不是有各种复杂的政治考虑，并不是对海军的忠诚有所担忧。
这让项英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正是奠定了这样的基调，他才敢有勇气直接说出那样一番话，说出海军官兵愿意用命去殉他们的理想！
他们的理想，又何尝不是元首的理想呢！
师徒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肖乐天这才开口“致远号需要大修多久？”
“普鲁士的工程师已经陆续赶到威廉港了，目前的判断是需要一年半的维修时间……经费大概需要180万银元……”
“不要跟我谈钱，这些钱最后还是法国人来出的……一年半啊，你这是不想让我坐致远号回国吗？”
“对不起……”项英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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