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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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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的一些领导同志只顾抓细枝末节,忘记了根本,甚至以反腐败为借口把矛头指向了坚持马列主义的同志,这是党纪国法不能允许的。我在考虑,市委市政府掀起一个学习马列主义的高潮。辛茅,你立刻给我拉出个计划来。苏副主任,你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把这件大事给我抓好,文章要做得大,做得足,在市委机关报发社论。压一压歪风邪气!“
召见结束后,焦鹏远把辛茅留下来共进工作午餐。
市委机关小餐厅是厅局级以上干部吃工作餐的地方。只有八张餐桌,周围是皮沙发。焦鹏远从来不与秘书共进工作午餐,所以当他与辛茅并肩而入时引来人们诧异的目光。
辛茅本来是落在焦鹏远身后两步,进门时焦鹏远拉了他一把,并肩而入。这个细节立刻引起已在这里等候的林光汉、千钟的注意。
千钟笑盈盈地迎过来说:“焦书记,请坐。”
焦鹏远在椅子上坐下。“辛秘书,你们以前不太熟悉吧。”
千钟握住辛茅的手,“久仰,市委的笔杆子。辛秘书,言公身体好吗?”
被千钟称为“言公”的是辛茅的老丈人。
“谢谢,他老人家身体很好。”
辛茅对千钟并不很热情,觉得此人过于诌媚。
林先汉明显地瘦了,他甚至找不到如何与焦鹏远相处的感觉。凭借多年的政治经验,他觉得焦鹏远重新工作可能是回光返照,粉碎‘烟人帮“后的庆祝游行时,马天水还站在天安门主席台上,不久便撤职查办了。但个人情谊及提携之恩又不能不顾及,总不能落个背信弃义、趋炎附势的小人名声。他与辛茅过去虽然没有什么工作上的接触,但知道此人有深厚的政治背景和权力资源,在焦鹏远风雨飘摇之际来当他的秘书,他的老丈人不会不知道,那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是对焦鹏远的支持,还是接砂子?官场上有两条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一是人脉,你是哪条线上的人;二是权力资源,你的权力是谁给的。林光汉知道,所谓权力是人民给的不过是理论上的说法。他的人脉是焦鹏远的前辈创造的体系,他的权力资源同样来自这个体系,这就决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他能离开这个共同体而单独存在吗?他始终怀疑自己。
焦鹏远主动拍着林光汉的肩膀说:“老林呀,气色不好,去看看病。我还是那句话,我当一天市委书记,你就当一天市长。过去我怎么信任你,今后还怎么信任你。我不当这个市委书记了,你另择高枝,弃暗投明,也不迟嘛。”
林先汉心里骤然收紧,焦鹏远是明显对他发出了警告。他陪着尴尬的笑说:“焦书记,一块儿吃吧。”
“不了。”焦鹏远摆摆手,“我跟辛秘书一块吃。”
焦鹏远与辛茅走到角落处坐下,他低声说:“小辛,古人说,柱之将倒,扶之何益?你这个时候给我当秘书,说不定要当陪葬品哟!”
辛茅没有料到焦鹏远会这样坦率,一反高级干部韬光养晦的策略,坦诚地对下级说出心里话,这使辛茅非常感动。
该怎样对焦鹏远说呢?辛茅犹豫着。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四菜一汤的工作餐。“焦书记,请用。”焦鹏远说了声“谢谢”。待服务员离开后,他点上一支烟。
“不好说,是不是?秘书这个行当,级别不高,权力够大。我也当过秘书,言公也当过秘书。我们那时候当秘书是谨小慎微,从不自作主张。但政治运动来了,也免不了受冲击,抓起来的,自杀了的,都有。后来,风气坏了,秘书的权力膨胀了,这个首长的秘书与那个首长的秘书,几个首长的秘书在卡拉OK一唱歌,什么大事都能敲定。郝相寿、李浩义、沈石不就出了毛病!言公呢,他支持你跟我Xi作吗?”
果然不出老文人所料,辛茅想,做实际工作的头脑是比做理论工作的简单。
上周六的晚上,在老文人的书房里,银发飘洒的老人揉着因眼压过高而疼痛的眼眶说:“焦鹏远是一方诸侯呀,他乱了方寸,有病乱投医,用你,是想托庇于我。我怎么管得了他的事。诸侯坐大,向来是犯忌的。此公刚愎自用,雄踞一方,目中无人,五彩广场就是一个例子。文章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举重若轻,看上去重得不得了,找到~个支点,一拨也就翻了。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就是这个意思;另一种做法是举轻若重,这个重,是慎重的重,已经不是物理学上的意义了。处理焦庄远的问题,先举重若轻,后举轻若重比较好。他腐败,纵容子女与下级巧取豪夺,就是一个支点,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支点;但掀翻了之后就要慎重了。我说的,你都懂了吗?”
辛茅点点头,却又依然不解,“我不是大整焦鹏远,是给他当秘书。您老觉得我去好还是不去好。"
老人笑笑,“你过来。”
辛茅跟着老人来到墙上挂着的长一米宽二十厘米的数百人集体照片前,指着高坐在中间的他右数第三个六十来岁的男人说:“他,你当然认识峻,大主编嘛。”
辛茅点点头。老人用指尖划着镜框玻璃说:“这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他才气平平,文章不改九次不能用。但现在官居高位,除了我,谁敢说他才气手平。此人不同凡响之处,在于他不是跟对了人升官,是跟错了人升官。‘四人帮’时期他一开始就跟错了,眼错了三个人,升了三级。后来,又跟错了三个人,那三个陆续倒了,退了,赋闲了,他又升了三次职。奥妙何在啊?他能看出他的上级决倒了,帮着整他上级的人找一个好支点,于是他功不可没,升职加新。”
辛茅对此人陡生厌恶,不屑地说:“灾人不正,其文也歪。他永远也写不出好文章。”
老人摇摇头。
“不可求全责备,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嘛。你去不去,我是不干涉的。但你要是跟着搞腐败,搞假马克思主义,我就要干涉了。”
辛茅没有把老文人的话向焦鹏远传达,他觉得没有传达的义务和必要。他相信焦鹏远对自身的处境能有准确的判断。
“焦书记,我到您身边工作,首先是党组织的安排,作为党员我服从安排,其次是您对我的信任,再者我也愿意来。您有高级干部中少见的人格扭力,敢于讲实话,敢于提出不同意见,不推上,不像有些人整日看上面眼色行事,唯唯诺诺,蝇营狗苟。给您当秘书是我的荣幸;如果您对我不满意,随时把我调走,我也不会有情绪。”
焦鹏远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把汤匙拿起来,“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一个碗里喝汤了…味道不错。”
吃得兴趣正浓的焦鹏远突然感到情绪烦躁,侧目朝窗口一看,方浩与蒋大宾正朝他焦急地走来。自何启章死后,焦鹏远发现他对方浩已经不是理性和感性上的厌恶,转化成了生理上、磁场上的厌恶与冲突。只要方浩出现,哪怕很远,哪怕背对着看不见人影,他的磁场立刻会发出对抗的波长,在这波长的刺激下他再好的心情也会变坏。
“丧门星。”他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但辛茅仍然听得十分真切。
“焦书记,对不起。”方浩来到桌边,“打扰你吃饭了,出现了紧急情况。”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书记?还向我汇报工作?焦鹏远心里不满,但没说出来。看守所门口那一幕让他耿耿于怀。
焦鹏远原想放下手中的汤匙,但他不想给方浩以应有的尊重,反而把汤匙放进碗里盛起一勺汤,送进嘴里,喝下去后才慢慢地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你连饭也不让我吃踏实吗?”
方浩受到冷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辛茅从椅子上站起来,“焦书记,您有事,我先告退吧。”
焦鹏远瞪了辛茅一眼说:“坐下,吃饭,吃饭。民以食为天,吃饭就是吃天,而且吃饭大于天嘛。古人不是说吃饭大于圣旨吗?”
辛茅对方浩歉意一笑,坐回原位。焦鹏远没有发话请方浩落座,他不便自作主张请方浩坐下。
“说吧。”焦鹏远又喝了一勺场。
“那好,对不起,等您吃完了饭。我和蒋局长在外面等您。”
方浩说完,转身离开。
临时碰头会就在小食堂召开。除了焦鹏远、林光汉、方浩、辛茅、苏南起、蒋大宾、千钟外,还有焦鹏远紧急通知前来开会的市人大副主任田醒。她是精明干练的女人,前一段时间出国考察,刚刚回国,因她曾在出事的制冷设备厂带过职,比较了解情况,所以焦鹏远特意把她叫来。
焦鹏远慢慢转动手中的茶杯,“我已经向中央提出了辞职申请。年岁大了,身体又不好,不宜继续在第一线工作;何启章的问题,焦东方的问题,李浩义的问题,郝相寿的问题,我作为市委书记负有一定的责任。但有的领导同志希望我再干一段,中央也还没有讨论我的辞职报告。那怎么办?退役老兵还要不要站好最后一班岗?我继续干,有些人心里可能不舒服,那我只好对不起你了,你就耐着性子再等一段时间,党的利益高于一切嘛!”
围在两张餐桌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说话。但人人心里明白,焦书记的话是冲着方浩来的。
方浩神色坦然地沉默。
“今天的碰头会只研究一个问题。黄鼠狼单咬病鸭子,市委市政府上面出了问题,现在下面也出了问题。刚才吃饭的时候,方浩同志找我,说制冷设备厂出了问题。一个劳模家庭全家服毒自杀了,工人准备闹事。方浩同志是政法书记,分管治安这一块。方浩,出了事,我是要惟你是问的。具体的,由方浩向同志们汇报。老方,你讲吧。”
第三十四章 偷鸡食劳模自杀 讨说法市长被围
方浩面对焦鹏远检俄通人的气势,采取了避其锋芒的策略。
“焦书记对我的批评很中肯,也很及时。在稳定中求发展与在发展中求稳定是互为因果的辩证关系。维护好社会治安才能给改革开放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同样,只有改革开放取得更大的成果,让老百姓从改革中取得切实的成果,才能使社会安定。”
焦鹏远不耐烦地打听说:“老方,时间紧迫,大家碰头,不是搞先稳定还是先发展的理论研讨会,空谈误国呀!有那么一种人,说大话、说空话、说套话,就是不办实事。不但不办实事,还处心积虑地整干实事的同志。你直截了当地向我们说清楚,制冷设备厂究竟出了什么事?简明扼要一点,好不好?”
田醒不阴不阳地说:“焦书记呀,您也要给不办实事的人留一点生存空间,他们除了嘴皮子上的功夫,除了整人,别的都不会,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也难为他们哟。”
林光汉一言不发,碰头会前,方浩已告诉他出了事的情况,他心里沉甸甸的,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事件。
千钟从焦鹏远对方浩寸步不让的神态看到了希望,焦书记终于振作起来了。但他一言不发,保持着必要的谨慎。
方浩感到喉咙发干,声音也变得嘶哑。“是这样,制冷设备厂的工人要闹事,起因于一名叫王双喜的老劳模和他的儿媳、儿子一家自杀。儿子叫王紧跟,也是位劳模。厂保卫处得知工人要上街,立刻向公安局汇报了。自杀的来龙去脉还不清楚,蒋局长已经着手调查。”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焦鹏远的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刚才你提到王双喜、王紧跟这两个名字,我就觉得有点耳熟。我在市劳模表彰大会上还接见过他们呢,是个很好的工人,捡拾废零件出了名。怎么好端端非要全家自杀?”
“我给厂常委打过电话,他们只简单地说工厂不景气、工人生活困难。”
焦鹏远长叹一声:“唉!我们天天说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改革改到劳模都活不下去,这怎么得了,该谁承担责任?田醒,你到制冷设备厂带过职,搞了合资,蛮红火嘛。怎么突然就不景气了?”
田醒用鼻吼吟了一声说:“领导班子不团结、窝里斗。哪个地方班子不团结,哪个地方就要出问题。我当时是去抓合资项目。其实,制冷设备厂只是重机厂的一个分厂。重机厂两万多人,产品老化、设备老化,外商不愿意背这么大的包袱。我去抓了机构调整,用重机厂一部分人力、物力、资金和外商合资建了制冷设备厂。工人也就分成了两拨,大部分留在重机,少部分进了制冷。对外两块牌子,班子基本上是一个。制冷设备厂的效益不错呀,十强企业,焦书记表彰过。那个王什么喜,我不认识。他要是分在了制冷这一块,应该日子过得不错。不过,对现实情况我也不了解,带职回来到了市人大,我也没再过问重机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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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个调查组,”焦鹏远打了个呵欠,“谁牵头呢?”
“我牵头吧,”林先汉眉头紧锁,“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们对工人关心得太不够了。”
焦鹏远感慨道:“老林,你这种入地狱的精神真值得我们学习。好,就由你牵头。我派辛茅和苏南起陪你去,让他们多做些实际工作,增加点见识。”
两辆奥迪车从市政府朝制冷厂驶去。
在第一辆奥迪车里,苏南起坐在司机旁边,他扭过头对坐在后排的林光汉说:“去工厂的后门吧?走前门怕被工人包围。”
坐在林先汉旁边的是辛茅,他提醒自己要把握好这次深入工厂调研的机会。他觉得此行责任重大。
“苏主任考虑得很周到,林市长,走后门吧?”
林先汉习惯地用左手指甲压住眉心。由于他天天重复这个动作,眉心处留下一个凹痕。他说:“不去制冷厂了,先去王紧跟的家。”
苏南起暗吃一惊。按照市委常委的布置,由林市长牵头组成自杀调查组前往制冷厂,安排中并没有去王紧跟家这个内容,那里是事发现场,很可能会出现意外。他赶紧说:“不妥吧,林市长。警卫及先遣人员已经去了制冷厂,采取了对首长的保卫措施。但王紧跟家没有派人去,你突然前往,临时不便保卫呀,万一工人们失去理智,你的安全可能会出问题。”
林先汉摇下车窗,一股风沙刮了进来,但他心里还是在觉得燥热,不耐烦地说:“要什么保卫?多此一举,我们共产党的干部从什么时候开始怕起群众来了?只听厂党委的一面之词不行,一定要去现场看看。”
苏南起打开手机说:“那我立刻通知公安局,派人去王紧跟家进行保卫。”
林光汉瞪眼说:“就你的命值钱?”
苏南起叹口气对司机说:“好吧,去正紧跟家,我这里有地址。”
奥迪车内沉默了。
重机集团是林光汉的噩梦,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他靠在奥迪车柔软的靠背上仍然觉得摆脱不了噩梦的侵袭,无数根钢针刺进肌骨。
这个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与共和国同一天诞生的大型国营工厂有着辉煌的历史,历次由国务院总理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所提到的国民总产值数字有一部分就是这个厂的贡献,它的名字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在<人民日报》上,有时还是头版头条;它是共和国从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留下的废墟上走向繁荣昌盛的雄辩证明,这里从来都是社会主义凯歌峻亮,红旗招展。不同历史时期的党和国家的领导人都亲临视察过,并留下了美好的祝辞;外国元首只要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大多也要光临重机厂,亲自体验社会主义中国的建设成就;抗美援朝、三反五反、增产节约、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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