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末纪元-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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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川倒是稳如泰山，但吴鸣也看得出来，他也一直处于苦苦思索中，想要猜透那神秘女人的真实用意。

　　　　那也是个关键因素，甚至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而且在这方面，吴鸣还必须与古川配合在一起，把之前和那神秘女人接触的每一个细节都拿出来反复审视，看看是否其中漏掉了什么关键，会不会又被主观愿意主导了猜想。

　　　　可在那之前，吴鸣还有个小麻烦需要提前加以解决。

　　　　小麻烦并非是指阿宝正在出现的躁动，造成那种异常反应的原因，吴鸣早就想透了——霉水禁区里藏有数不清的变异僵尸。在银色庄园内的匆匆一瞥中，吴鸣看到了很多变异品种，而且他也立刻就推断出那些变异僵尸正是像“胆小鬼”那样，是阿宝这种初期产品的代替品。所以阿宝很自然要对它们充满敌意，尤其是它还是个小器鬼，称得上睚眦必报。

　　　　它早就按捺不住了，迫不急待地想要和那些丑陋的家伙们大战三百回合，向它原本的主人证明，“抗击者一号”才是僵尸发展的最优方向。

　　　　阿宝的心情吴鸣可以理解，它的躁动也处于可控范围内，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讲，吴鸣正需要它保存好敌意，以便在可能出现的战斗中发挥最大的威力。所以那称不是个麻烦，而真正的麻烦还是小迪安的安置。

　　　　古川说对了，吴鸣极不希望孩子参与到暴力当中。

　　　　那种心情区别于普通的家长的心态，因为吴鸣本身的身份也区别于目前这个世界的正常人。

　　　　吴鸣从未见到过孩子。在遇到小迪安之前，他对孩子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头脑中被压缩进去的知识，具体、充分，但却生硬、疏远。在鲜肉的世界里，所有人——或者更恰当些，应该被称为肉品——是在培养基中完成生长发育过程的。在充足的养份下，幼小的胚胎会在无意识中快速发育成熟，只须三年到五年，就可以达到被设定好的形态需求，接下来要么成为肉品，要么稍有天赋的，就成为鲜肉斗士这种娱乐性的消耗品。

　　　　但在吴鸣被灌输的知识的描绘中，孩子是人类美好的结晶，像脆弱的花蕾，需要加以呵护，需要用最优良的品行和最优异的生存环境作为养分，对他们加以灌溉。

　　　　阴谋、罪恶、残忍、血腥，等等一切，都像是霉水禁区内那无孔不入的毒雾，只会将那脆弱的花蕾浇成一朵恶艳的变异之花，会令他们愈发远离美好，愈发接近无底深渊。

　　　　仍将暴力一再在孩子面前重演，吴鸣觉得那是不可原谅的罪孽。原有的生长环境已无法改变，悔之莫及，只能想尽办法去拔除毒质，将已经造成的伤害减轻到最低。

　　　　所以，得蒙住他的眼睛，堵上他的耳朵——那办法，就是把小迪安送出去。

　　　　凭借电隼的自动驾驶功能，以及小迪安在之前表现出的驾驶天赋，把他送去下一目的地和屠鲁会合，那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只不过该如何劝说他接受这个安排，会有不小的难度。

　　　　吴鸣之前曾做出过尝试，就像前往塞达城之前，他就费了好大力气才劝说那小家伙留在圣子庄园。而这一回，再以安全作为理由，恐怕行不通了，所以吴鸣急需古川的说服力，相对陌生的人在场，可能也有助于软化小迪安的对抗情绪。

　　　　于是，趁着雅吉不知廉耻地跑去纠缠霍莉的机会，吴鸣拉上古川，把小家伙也喊到了电隼旁的那片平地上，借着询问家中情况的机会，打算开始这场攻坚行动。

　　　　迪安有股子聪明劲，才一看到这般架势，心中就借出了个大概，褐色的眼珠转个不停，小脑袋瓜中明显也在搜索着应急策略。

　　　　“首先我想对你提出表扬，我的见习士兵。”吴鸣的开场白有些落入俗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虚假得难以接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其实我都一直在关注着你的表现。你的沉着冷静，不畏困难，敢于迎接挑战……”

　　　　“得了吧。”迪安打断了这番废话，“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但我要告诉你，那没门儿！”

　　　　“你这家伙！”吴鸣自己都气乐了，“好吧……那我们作交易，谈谈你的条件。”

　　　　“我没有条件，也不接受你提出的任何条件。除非你把我押上去，但那你就是在对一个孩子动用武力，同样会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深深的阴影。”迪安的态度十分坚决，明显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

　　　　“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别忘了我是你的指挥官。而且这还有个外人在看着呢……古川先生其实还有微弱的视力，你这么打我的脸，他看得清清楚楚。”

　　　　迪安的态度稍有收敛，仍以沉默进行对抗。

　　　　“别听他说谎，我其实真是瞎子；我什么也看不见。”古川微笑着把战局接管了过去，“你的指挥官确实希望你远离这场战斗，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早就清楚，对么？”

　　　　迪安硬着脖子，怎样也不肯点头。

　　　　“要我是你，我也不会答应呢。”古川突然把话风转了回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作为一名优秀的士兵，总是不得施展，尤其是在自己的队伍最需要的时候，却被排除在行动之外，那谁能接受得了？”

　　　　“你说得对！”迪安赞同地说，同时向吴鸣示威般地扬起了小下巴。

　　　　“你到底是哪一派的？”吴鸣有些乱了阵脚，甚至忽略了该去好好体会一下古川的用心。

　　　　“我哪一派也不是，只是站在公正的角度来说两句。”古川边说边把小迪安揽到了胳膊下，说是公正，明显言行不一。

　　　　吴鸣反应了过来，也顺着架势演起了戏：“那我倒要听听，你会怎么公正下去，如果讲不出道理，那我还真就把这不听话的士兵押上电隼！”

　　　　古川安慰般地拍了拍小迪安的肩膀，似乎心中早就有底了，在这场辩论赛中，绝对有把握打败那野蛮的独裁者。

　　　　“根据我的观察，别看我们的小战士战斗力还不算很强，要论聪明劲儿，一般人可比不过他呢。”

　　　　“当然！我比雅吉聪明多了！”

　　　　“嗯，我想也是。”一句话就把小迪安拉了过去，古川竟然难得地得意了起来。他悄悄向吴鸣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又顺着原本的话风讲了下去：“你大概不清楚，我们和你的指挥官原本是有分工的，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进展还挺顺利，除了我们弄丢了一个人；而他那边有他的任务，现在看搞得乱七八糟。”

　　　　“可也不能那么说，我们这边其实也还行……”小迪安的立场又有些动摇了。

　　　　“哦，对了，其实你也是他们那边的，只是由于你表现得过于突出，我都情不自禁地把你划到我们这一队了。”古川故意拍了拍额头，大概接下来就要出招了，“如果不是你一直坚守阵地，我想你的指挥官可能早就认输了，所以你……”

　　　　“哥哥肯定不会认输，我知道！”迪安突然用力地攥了攥拳头，打断了古川的话，“虽然圣子庄园那边乱了起来，除了军队那些家伙，又有一些外来人挤了进去，但我知道，我们最后一定能打回去！”

　　　　外来人？这个信息好像是意外的收获。

　　　　古川停止了用计，吴鸣也定了下来。

　　　　“除了以兹列军方，还有别的人进入到圣子庄园？”吴鸣发问说。

　　　　迪安认真地点着头：“虽然他们装得像是新请来的工作人员，还借口说是为了方便你，特意找来了一些东方人，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都没安好心！”

　　　　“这可能很关键呢。”古川淡淡地笑了起来，“原来你在不声不响中又立了一功，亲爱的小迪安，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偷偷观察过，他们在私下里总找博士，而且博士好像也挺紧张他们，表情总是那样严肃。”

　　　　“哦……”

　　　　古川慢慢把脸扭向了吴鸣，吴鸣也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未完待续。）

第234章　你很不对劲（）　
对小迪安所讲的那些人的身份，吴鸣心里有个猜测，虽然还有待于证实，但吴鸣估计那种可能性要占了八成往上。

　　　　那些是布尔洛塔医疗的人。

　　　　那医疗机构的底细，吴鸣一直搞不清楚，而且不管他怎样检索头脑中的数据库，结果都是一无所获。那是个神秘的机构，未曾在历史上留下印迹，却似乎在僵尸的研究中领先于同行业对手，吴鸣十分怀疑，时隔多半年后，宾拉丹突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很有可能就是得益于布尔洛塔医疗的帮助。

　　　　博士与他们过从甚密，在烈獒与阿拜正式闹掰并展开你死我活的内部斗争过程中，杜尔博士一直容不出手来加以制止，其原因就在于他正在与布尔洛塔医疗进行交涉。现在看来，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博士与那神秘的医疗组织结成了联盟，并很有可能最终走到了一起。

　　　　再往后推想，宾拉丹的遇刺，博士随之遭受池鱼之殃，本身就很有可疑之处，而现在看来，如果身边果真藏着一队能起死回生的高级医疗队，豁出去挨上一枪也有绝对的本钱。

　　　　当然这些眼下还都只是猜测，布尔洛塔医疗的人与博士有何瓜葛，两者又存在着怎样的利益关系，暂时都还不得而知，只能先把这些暗线攥在手心，时刻警惕着圣子集团那边的变数，如发现任何异常，再把线头串起来小心加以应对就是了，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先啃下迪安这块小硬骨头。

　　　　考虑到剧情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古川原本打算的红脸白脸戏码不必再演下去，因为一个很好的借口已经摆在了眼前。

　　　　“这还真难办了呢……”古川故意犯难地对吴鸣说，“你的部下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探听了出来，又提前立下了个大功，看样子你那边的行动还称不上搞得乱七八糟。”

　　　　“他们都很能干，我早就知道！”吴鸣也故作骄傲。

　　　　“但那边还需要仔细考虑考虑，说不定从一些细节上还能看出些问题呢……唉，这可真难办，我们都不了解情况，重新回去调查这边还走不开？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小迪安？”古川终于绕了回去。

　　　　“那么……我回去？”迪安对自己即将钻入圈套还浑然不觉。

　　　　“回去恐怕不是个好办法……”古川托着下巴想了想，“但这事儿还真得靠你了。我看这样，你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把你看到的那些人和事都整理出来，然后我们再去分析，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记住了，每一样都不能少，你那小脑瓜可得转起来，千万不能漏下什么。”

　　　　“嗯……”迪安点了点头，却突然反应了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你这还是要把我送走！”

　　　　“这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呢！”古川仍然皱着眉头，还摆着手示意迪安不要打断，似乎在做通盘考虑，“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分工已经很合理了，脑力劳动同样是这场战斗的关键，甚至比我们这边的行动还要关键……既然你已经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么恐怕你将不得不再去冒一回险了。”

　　　　“我还是觉得这样安排风险太大了……”吴鸣也似模似样地配合着，“去个安静的地方，那也就是说他得自己开电隼飞好长一段时间，虽然我对迪安的能力绝对有信心，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我没问题的！我绝对能开！”

　　　　不管怎么聪明，孩子到底是孩子，耍手段还是差了点儿，何况联手对他发动攻击的这两位还实力不弱，换作雅吉这样的家伙，早在几个回合之前就已经钻进口袋了。

　　　　“那么，好吧，我相信你了。”吴鸣一本正经地说，“自动驾驶的坐标已经输入电隼的控制单元，等到落地时，会有个叫屠鲁的黑人大胖子接应你。在他身边还跟着四只瑛国斗牛犬，他会向你介绍其中三只，却要考你另外一只的名字，而你就要准确地回答出它叫‘豆子’——那是接头暗号，答错了他就会抛下你不管，所以你必须得记牢。”

　　　　吴鸣把所有信息一股脑地堆了过去，不给迪安留下思考的时间，为的就是要他来不及提出反对意见。

　　　　“现在，我的见习士兵，给你五分钟收拾随身用品，然后跑步回到这里报到！”

　　　　一声令下，小家伙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回到房间乒乒乓乓拾掇了起来。

　　　　望着小迪安的背影，吴鸣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古川时，却发现那瞎子正侧着脑袋地“打量”着自己。

　　　　“你也觉得圣子庄园里的变故很有问题吧？”吴鸣问了一句。

　　　　古川淡淡一笑：“是有些问题，但我在想的不是那件事呢……”

　　　　“那是什么事？”

　　　　“我觉得你对小迪安的态度很有趣，还真像是个忧心忡忡的家长。”

　　　　吴鸣甩了一下手：“算了吧。你大概不觉得，你的态度更反常。比起我来，你不知道要紧张多少倍。”

　　　　古川仰起了头，微微皱眉，像是在进行自我剖析，然后又释然地笑了出来。

　　　　“竟然被你发现了……”他淡淡地说，“我的确很紧张他，因为他是个孩子，柔软而脆弱，如果得不到保护，那不是太可怜了么？”

　　　　吴鸣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看穿古川，就好像他卸去了所有的保护色，毫无防备地站在自己面前。

　　　　古川说的那个孩子，大约也是他自己吧？

　　　　年幼时失去父母，双目失明，周围的一切都无法给他安全感，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找了上来……他本身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至到现在都是。

　　　　吴鸣觉得应该安慰古川两句，可这样的话他搜遍头脑中的资料库，却始终找不到最恰当的词句。

　　　　但现在这样就已经够了——就这样沉默地站在他身边，心中充满善意与友情，陪着他，就应该足够了。

　　　　这时，背着大背包的小迪安飞快地冲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但那兴奋中也带有一丝恼意。他像个士兵那样站得笔直，却偏要像个孩子那样噘起了嘴：“我上了你们的当了！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你们这些狡猾的家伙！”

　　　　吴鸣与古川相视一笑。

　　　　“路上注意安全，勇挑重担的士兵。”古川轻声说，“你应该相信，我们没在骗你。我们只是策略地对你提出要求，并委婉地代这世界向你表达歉意。”

　　　　吴鸣走到了小迪安身边，轻轻捏了捏他那瘦小的肩膀：“说到就得做到，不许耍赖，这个任务你一定能完成得很好，对么？”

　　　　迪安明显还在赌气，却很明事理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这个任务比之前那个要容易得多，我绝对能做好。”

　　　　“哦，是啊……你一定能行。”

　　　　其实吴鸣并不记得之前给迪安安排过什么任务，但既然他这么讲了，吴鸣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一句。

　　　　帮忙托着那沉重的背包，吴鸣把小迪安送到了电隼近前，并替他打开了舱门。可在乖乖地走进去之前，迪安又回过了身，把一个已经有些发皱的老式记事本拍在了吴鸣手里。

　　　　“这就是我交出的任务，你可以好好瞧瞧，但等我走了以后再翻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怕你惩罚我——正像你担心的那样，我才没管你的面子，你所有的缺点我都记下来了，希望你一一改正。”

　　　　“呃……哦……”

　　　　吴鸣想起来了，那是自己上一次说服小迪安时种下的祸根，要他记录下来自己这个指挥官还不够称职的地方。原来这小家伙还真就下手了，瞧那本子皱的，估计里面肯定写了不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