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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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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吴端和闫思弦一同出了办公室,吴端问道:“周达和许朗,你想去走访哪个?”
“许朗吧,他跟王建文合作,关系应该不错,感觉从许朗那儿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那周达就让小赖去走访了。”
“好。”
两人在上车后收到了冯笑香发来的信息,闫思弦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先看了一眼许朗的信息。
“他今儿上班?”闫思弦道:“他在机场上班,那是不是说明,王建文死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吴端深以为然,他皱起了眉,没有回答闫思弦,而是拨通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
“帮我接一下机场派出所,对,就是机场内的警务办公点……喂?你好,我是墨城市局的吴端,刑侦一支队队长,我的警号是,麻烦你们现在去控制一个人……对,跟今天死人的事儿有关……许朗,本省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今天应该在机场上班的……对对对,请务必控制住他,如果人不在……对,这就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这就去机场。”
闫思弦还是没发动车子,吴端挂了电话,催促道:“快走啊。”
“急什么,俩小时路程呢,再快能快过现在就在机场的警察去?等他们的结果吧,要是控制住许朗了,咱们大可以不急不忙地赶过去。万一人跑了,去了也没用,只能让他们把监控传过来。”
吴端知道闫思弦说的有道理,但等待总是令人煎熬的。
闫思弦便故意找话题道:“早知道咱们多在机场待会儿,省得来回跑了,还能看看漂亮空姐。”
吴端道:“吹牛吧你就。”
“我?吹牛?”
“手头有案子,我不信你还有心情看美女。”
闫思弦一愣,愉快地打了个指响,“你还真了解我。”
“装作放荡不羁,谁不会。”
闫思弦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声道了一句:“算了。”
吴端:“不带这样的啊,有话快说。”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闫思弦丢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是有没有资本的问题。”
吴端翻了个大白眼,表示不想跟他说话。
“诶诶别郁闷啊,闲聊嘛吴队,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求同存异……求同存异哈……”
也不知是闫思弦太鸹噪,还是吴端真的静了下来,反正,等待似乎没有那么漫长了。
吴端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是机场值班的警务人员。
“吴队,人我们扣下了,就在值班岗,你来接一下?你不方便得话,我们就派个人给你送过去。”
鉴于吴端是市局的人,且警衔比基层民警、刑警高出不是一点,对方的态度十分客气。
吴端看向闫思弦,以眼神询问他愿不愿再去一趟机场。
闫思弦耸耸肩,回之以“无所谓,你决定”的眼神。
“那我们过去吧。”吴端做出了决定。
挂了电话,闫思弦发动了车,吴端有点忐忑地问道:“你累不累?”
“哈?”闫思弦缩了下脖子,“你别这样突然关心人啊,叫人怪不习惯的。不对!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我能选择不听吗?”
吴端拿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闫思弦,终于让他停止了表演。
闫思弦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有事说事儿。”
“就是……明明可以让他们把人送过来,又让你跟着跑一趟,不好意思啊,你要是累了,车我来开……”
“就因为这个啊。”闫思弦松了口气,“当然是自己人使唤起来顺手了,而且流程上也该咱们去接人,何必欠他们人情。”
“谢谢。”
闫思弦笑笑,“理解万岁……诶对了,你帮我跟图侦打个电话呗。”
“说什么?”吴端问道。
“告诉他们,王建文去卫生间的20多分钟里,许朗也去过卫生间。至少是往同一处卫生间的方向走过,我在监控里看见了。
只不过我看的时候,还不知道那人是许朗,现在见了他的照片,知道了。
让图侦把许朗往卫生间方向走的监控画面截出来,发你手机上,等会让审讯用得着。”
“好。”
机场,t1航站楼,警务值班室。
值班室里很暖和,若是中午吃完饭就坐在里面,人很容易昏昏欲睡。
许朗此刻就是昏昏欲睡的状态。吴端和闫思弦进门时,他正一下下地点着头。
吴端上前,拍了一下许朗的肩膀,在他醒来的瞬间递上一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口水,并道:“我们是市局的,今天航站楼门口死人的事,你知道吗?”
许朗花了几秒钟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搓着脸点头道:“嗯嗯,我知道。”
“知道什么?”
许朗一脸莫名其妙,“死人了啊。”
看来他还不知道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王建文。”
吴端只说了一句话,许朗便瞪圆了眼睛。
因为情绪激动,他整个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什么?!老王?!”
“没错,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老王。”
许朗沉默了半天没说话,眼珠乱转,脑门上也冒了汗,不知他在想什么。
吴端道:“你跟王建文合伙做生意的事儿,我们已经查到了,你向他透露……”
“我认,”许朗突然打断吴端道:“我违反公司规定,泄露乘客信息,我都认。”
说完,许朗似乎常舒了一口气。
“那是你跟公司的事儿,我们更关心你和王建文的关系,你俩怎么认识的?”
许是被突发事件打了个措手不及,许朗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呆滞,对吴端的问题,他花了几秒钟反应,才答道:“有次唱歌,朋友介绍认识的。”
“那你们又是怎么开始合伙的?谁提出来的?”
“我提的。”许朗道:“我有段时间手头紧,就想着……”
吴端道:“你可不是有段时间手头紧,你欠了不少网贷吧?干什么了?赌博?”
许朗叹了口气,“也不算赌博吧,炒外汇,赔了。总想再投点钱,翻了本就收手。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买什么什么跌,滚雪球似的,稀里糊涂就欠了网贷。”
许朗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一提起这事儿,就头疼。
“光是工资,哪儿够补亏空的,我就想着赚点外快……
我在网上看新闻,说是有粉丝包车追星,差点出车祸,明星下车,对开车追他的司机破口大骂……又想起机场里老有接机的粉丝,正好许朗又是开黑车的,就跟他说了想法,他觉得能成,没意见,我们就开始……做生意。
那个……老王怎么死的啊?”
“尸检结果还没出来,死因暂时还不确定,不过,很大可能是他杀。”
说最后一句话时,吴端紧盯着许朗,发现对方在听到“他杀”二字时,放在大腿上的右手拇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今天王建文来机场,你们见面了吧?在机场卫生。”
问这话时,吴端摆出一副胸有成熟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在问话,而是在陈述已经掌握的事实。
这本只是想让许朗老老实实交代跟王建文见面的情况——吴端并不特别怀疑许朗。
谁知许朗却突然情绪崩溃大哭了起来。
“我杀人了……我杀了老王啊……完了!我完蛋了!”
第六十九章 另类偶像(3)()
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
吴端:破案了?……不对劲儿,我觉得不对劲儿……
闫思弦:看他怎么说。
吴端给许朗递上一包纸巾,许朗根本顾不上接,很快他便哭得衣服前襟和袖口沾满了鼻涕眼泪。
“喂,你知道王建文怎么死的?”吴端摇着许朗的肩膀大声道。
闫思弦有点想笑,咆哮帝的人设实在不太适合吴端。吴端的余光瞥见闫思弦在一旁表情丰富,瞪了他一眼,闫思弦立即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肃脸。
许朗又哭了好一阵,终于断断续续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就推了他一把……没想杀他啊……”
“呃……嗯?”吴端又晃了许朗几下,“再说一遍,你干嘛了?”
“他说不干了,不跟我合伙了,我……我不甘心,挣的钱,大头都归他,我只够还个利息……
他就这么突然甩手,说不干就不干了,我怎么办?这月才刚开头,我连利息都没挣够呢?会被讨债的逼死啊!
也不知怎么就吵了两句……我……哎!”许朗后悔得直揪自己的头发,“我推了他一把,没用多大劲儿啊,不知道他怎么就倒了……他倒的时候我没看清,好像……好像他脑袋磕地上了?
我真不知道啊……反正他起来的时候流鼻血了……我没想磕死他,真的啊警察同志……我那是失手啊……”
吴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许朗的肩膀。他明白了,许朗被自己的想象力吓住了,他大概以为王建文磕出了脑出血之类当时未见得能看出来的伤。
“走吧,去市局。”吴端给许朗戴了手铐。
待两人将许朗送进市局留置室,闫思弦才开口道:“你够损的。”
吴端耸耸肩,“我看到貂儿的消息了,氰化物中毒,人不是磕死的。但不能排除许朗撒谎,避重就轻。
况且,把他抓来,主要是想等他情绪平复一些,再详细问一问,毕竟他和王建文是合作关系,有经济往来。”
闫思弦“啧”了一声,“你才是真的貌似忠良吧,我开始同情许朗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尸检室。
王建文的尸体已经缝合完毕,一条医用宽胶带从喉咙笔直地延伸至他的小腹,胶带下方便是解剖刀口。
“氰化物摄入的途径,查出来了?”吴端问道。
貂芳向玻璃片上的某种样本添加着试剂,她的手很稳。
她一边操作,一边慢悠悠地答道:“没有针眼,没有皮肤与氰化物接触后的过敏反应,他身上很干净……哦,对了,除了鼻子,出事前死者刚流过鼻血,鼻腔内还有少量血液残留。”
吴端道:“看来真跟许朗动手了,被打出鼻血是真的。”
闫思弦“嗯”了一声。
貂芳继续道:“我取了鼻腔粘膜样本,和胃内容物一起送毒理检验室了,不出意外得话……”
貂芳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她手上忙着,顾不上看,眼睛依旧盯着手上的实验,语气明显是对吴端道:“帮个忙?”
吴端伸手,很自然地在貂芳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又很自然地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
闫思弦注意到这一细节,挑了下眉,没多问。
“没出意外,毒物是吃进去的。”吴端道:“毒理实验室的结果,胃内容物中检测出了氰化钾。但带回来的面包包装袋以及大半瓶可乐里面,均未发现氰化钾。”
“看来得盯一下王建文还吃过什么。我们会对他的胃内容物、食道残留物,进行更加细致的元素分析,但这需要时间,根据以往经验,大概得24小时。”貂芳道。
吴端将手机给她放在了桌上,并道:“有发现随时联络。”
令吴端没想到的是,闫思弦提出了一个十分专业的问题。
他问貂芳道:“你们是怎么评判胃内容物的形态的?”
貂芳停下手中的实验,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闫思弦将问题说得更详细些,否则她没法回答。
“我的意思是,他吃掉了一整块手撕面包——从包装袋来看,那玩意儿可不小,但他只喝了小半瓶可乐,只有几口的量。所以,他的胃内容物是不是相对比较……粘稠?”
“并没有。”貂芳摇头,“正相反,他的胃内容物非常的……稀。我采集的时候感觉他喝了很多水。”
闫思弦点了下头,皱眉出了法医办公室。
吴端快步跟上,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有发现?”
“只是突然想到,他吃了那么大一块面包,不渴吗?为什么可乐剩了大半瓶。”
“他喝水了,在我们没看见的地方!”吴端道。
这个困扰两人的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
审讯室,面对警方的问题,许朗局促且莫名其妙。
“水?嗯,他喝了……就在卫生间门口那个自助饮水机——我一直搞不懂机场怎么想的,为啥把饮水机放卫生间门口。
老王在卫生间洗鼻血的时候,我就跟他道歉了,我还说让他别跟我计较,再多干一阵子,等我找着能接手他这个活儿的人,他再走。他还答应了。
我俩一块出的卫生间,我去上班,他去饮水机那儿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应该是排队等着喝水呢吧……不过我没多看,我就直接回岗位了。”
之后有一个小插曲,警方通知机场,可能有投毒事件,机场方面立即回收了自助饮水机等可能被投毒的公共设施。
因此,吴端和闫思弦两次去现场,还特地检查了王建文去过的卫生间,却没发现自助饮水机。
“空缺的那一环补上了。”闫思弦道。
吴端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哎,你说这王建文,光是从叶簇那儿敲诈的钱,就上百万了,一瓶可乐舍不得喝,攒着喝机场的免费纯净水,日子过得也太精细了吧。”
闫思弦耸肩,“兴许他不爱喝甜的呢。就拿你来说,我从没见过你喝矿泉水和白开水之外的东西。而且,那瓶可乐是包车的妹子们给他买的,不是他自己买的。”
吴端思忖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在自助饮水机喝水的时候,有人往他杯子里下了毒。这么看来,还是许朗的疑点最多。”
“动机不足,”闫思弦摇头道:“许朗跟王建文的是临时冲突,王建文鼻子里残留的鼻血也证明,俩人确实动手了。
这根下毒截然相反,前后矛盾。
下毒需要充分的准备,至少得提前弄到氰化钾,是典型的预谋犯罪。
有预谋的罪犯不会冲动行事。在投毒前跟被害人打一架?那不等于直接跟警方说‘我有嫌疑’快来查我啊。
我反倒觉得,可以排除许朗的嫌疑了。”
吴端沉默思索,没有接话。
闫思弦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等看吧,小赖不是去走访周达了吗?看他那边会不会有什么突破。”
赖相衡回来的时候,颇为垂头丧气。
“周达在外地拍戏呢,助理倒是没跟过去,但助理也不在墨城,在帝都,只能赶明儿早上的动车了,要不分头行动?”
“不用了,只见周达一个人就行。”闫思弦道:“从转账记录来看,只有周达的个人账户向王建文转过钱,他应该还没告诉经纪人。”
“那我订票。”赖相衡道:“不过,周达这次拍戏的地点,是北方的老林子里,下了动车还得开大半天车,一来一回少说得三天。”
闫思弦拦了赖相衡一下,“那别订票了,坐我飞机吧。”
闫哥的私人飞机!
赖相衡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闫思弦这次却不打算跟吴端一起出差。
“什么都不用带了,小赖,咱们现在就走。”
“啊?我我我……”赖相衡一时语塞,“不是……那什么……吴队……”
“吴队伤还没有好,不适合长途出差,这趟咱俩去,争取明天这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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