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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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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信任与怀疑(一)()
只是从下水道一往一返,我们就已经少了个人。
他就是这样被杀了,死得毫无意义。
我终于见识到,在这混乱的世道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脆弱到什么程度。我甚至想不明白对方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直到此时我仍在怀疑,到底是对方冷酷无情,还是我表现得不够诚意而招来杀机?抑或这才是眼下世界的游戏规则?
我更怀疑我所看见的一切:老鼠、蟑螂、小狗、蝙蝠,还有那长着张乌鸦脸的怪物……这都是真实的吗?
我的朋友死了,完全是因为我。我该为他的死负全部责任。
我该为他报仇。
==========信任与怀疑==========
吕湘英独自坐在下水道黑暗的角落一言不发。没有人看得清他的面容,漆黑中只听见他一抽一顿的呼吸,像是在哭泣。梅若虎的死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思绪绕成团。忍耐成为了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亦只有忍耐,才能对抗那让人窒息的压抑。
艰苦岁月的交情,往往一朝胜十载。这也是患难当中唯一令人感到欣慰的东西。“艰苦”中结下的“情”,人们称之为患难之情。可“艰苦”并不仅是“情”的孵化池,它同样滋养着“恨”,那叫做刻骨之恨。所以,当吕湘英对梅若虎的“友情”增长得越快,他对梁叔的“仇恨”亦郁结得越深。
这时,窨井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并有人踏着窨井盖走过,踩得“咯当咯当”的响。
他们走了。梁叔这个名字在吕湘英充满懊恼和仇恨的脑海里回荡着。他没有看见梁叔长什么样子,如果就此放任他离去,自己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弥补对梅若虎的愧疚——是的,艰苦中的愧疚也会成倍增长。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梅若虎,想起之前读他的档案,那不过是一个归家心切,想见见阔别二十年的妻儿,并重新组织家庭的男人。不料一场巨变,让他的梦想成了泡影。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他依然坚信妻儿尚在人世。
可是……
自己对陌生人一厢情愿的信任,竟把他害死在寻找妻儿的路上。这条路他才刚踏出第一步,命运为何就如此残忍?自己信错了人,死的应该是自己,却为何会是他?吕湘英越想越是心如刀割,越是愧恨难当,呼吸也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
“等一下。”窨井外有人说话了,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我想把雪谣的尸体埋了。”
“我也想。”回应的正是梁叔。“但我们耗不起时间。那帮人才刚走,我们既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火力。我们杀了他们的人,如果他们要报复,或许现在就已经追杀回来了。”
潘德念听着吕湘英越来越急促呼吸,便知他快按捺不住要冲出去与他们拼个死活,当即走到他跟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英哥,别冲动。”他轻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报仇?”吕湘英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强压着声音,“我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算再碰见,我也认不得。”说着,便要站起来。“英哥!听我说。”潘德念奋力摁住他,“虽然看不见样子,但我们可以记住他的声音。下次要是碰上了,一定能为虎哥报仇的。”
“下次?”吕湘英一手揪住潘德念的衣领,盛怒让他失去了一贯的沉着,“你确信真的有下次?”随即一手推开潘德念,霍然而起,走到窨井盖下,严黄却立在当中,丝毫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
“让开!”吕湘英冷言说道。严黄抬起下巴指了指潘德念,“小广东说得对。现在出去,无疑是送死。”
“我叫你让开!”吕湘英几乎用尽所有理智,才让自己不至于吼出来。“好。”严黄一面说一面往旁边挪开,“我让你从这个不足一平米的井口爬出去,然后人家就可以像打地鼠一样,把你脑袋打成马蜂窝。”
吕湘英咬牙切齿,连牙龈都咬出了血,却始终没有爬上出井的铁梯。他只能听着以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才挥起拳头,狠狠打在铁梯上。“如果出发前你能给我们武器,老梅或许就不会死!”
严黄对他的指责不作任何辩解,只抿着唇,漠然地看着他。吕湘英自觉得严黄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愧疚,怒气更盛。“你个王八蛋!”竟一拳打在严黄的脸上。潘汤二人大为意外,连忙上前拉住吕湘英。黑暗中一人拔枪上膛,冰冷的枪口直指吕湘英的脑门,正是杨处寒。
“你凭……凭……凭什么打……打他?”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要救你,我……我们都……都反对,但还……还是救了。你……你不感激,还恩……恩将仇……仇报?”
“放下枪!”严黄脸上本就有伤,如今又挨了吕湘英一拳,伤势不愈反重。他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伸手把杨处寒的枪压下。杨处寒心有不甘,争辩着说:“他……他……”严黄泼口骂道:“你他妈反了?我的话也不听?”杨处寒气不过来,只能愤然哼了一声,赌气地走到一旁。
严黄走到吕湘英跟前,舔了舔没了门牙、还渗着血的牙龈。“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一拳就当是送给你泄愤的。但话说回来,就算我一早就知道梅先生会死,我也不会分发你们任何枪支。”
吕湘英本来还为自己一拳有些愧意,不料严黄竟说这样的话,愧意一下子又变成了怒意。“你别急着反驳我。”严黄继续说着,“你可别忘了我们这趟出来,还搭上梅先生的性命,说到底也只是想还你们一行人的清白。在你们身份不清不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你口口声声说着清白,人家一双筷子就验了出来!”吕湘英瞪着严黄,“怎么就你们这么麻烦?”
严黄冷笑着说:“你竟然相信一个朝你们开枪的人,也不相信一个救过你的人。吕船长,是我高估了你还是怎么了?连三岁小孩子都看得出,那是人家在耍你玩儿呢!”吕湘英顿时语塞。严黄又说:“他的目的是要把我们全引出来,然后当耙子射。”说着,他从背后取过那柄被射断的步枪,“他的目标本来是我,你看着他朝我开枪的,可你为什么还要走出去?你出去也罢了,可为何还要叫梅先生他们出去?”
吕湘英觉得百辞莫辩。是啊!说到底也是自己犯傻,岂能怪严黄。他支吾着说:“我……我以为他们是把我们误认成傀儡了。”
“你以为?”严黄扬起眉头,神色间颇有替他可悲的感觉,“你几十岁人,还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这是游戏?你以为只要你说两句好话,会拿个树枝夹东西,人家就会把你当好人看待?你要知道,如何辨认傀儡已经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学问,就一双筷子能认出来?你以为你从太空回来,开条什么破船,是个什么船长,多念了几年破书,就看透一切了吗?”
“是!我是天真了。”吕湘英说,“可你呢?你不也急着要去救他们吗?我先不说你有一半没一半的给我说了一大堆近代史,就那长着一张鸟脸的怪物去读死人的记忆,这又关你什么事?人家那是内讧,你却拼死拼活的要去与人家同归于尽?”
严黄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说他们是内讧?你凭什么确定那几个死人就是傀儡?”又说,“说到底,你不就是怀疑我嘛。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从车子冒出去的那一刻说了什么。你要他们别杀那个傀儡,说有很多事要问他,这才是你冒险出去的根本目的。”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今儿就把话撂这了,只要能救上更多的人,死我一个不算什么,就像我当时顶着众多反对的声音去救你们一样,而我也赌你们不是傀儡。但是我救人,是在人家困难之中伸出援手,是雪中送炭。如果这都遭人恩将仇报,我也认栽。
“但你呢?我说过人家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看见什么都像是鬼,就算你想露面也不该在那种时候。现今这世界,连在人前露个脸都要讲时机、讲技巧的。你倒好,二话不说就跑出去。我就纳了闷你不该不明白这道理,仔细一想,我才恍然大悟,你无非就是想找那傀儡来验证一下我说的话。”
吕湘英沉默半晌,才说:“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确实是怀疑你。谁叫你一开始就没把话说完整,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的话里又有多少真多少假。我坦白跟你说,我发现了足够多的征象去支持他们是内讧的推论,而且只要把你假设成傀儡,并且是与旅馆里的尸体是一伙的,你的一切行为将会得到非常合理的解释。”
严黄的脸当场垮了。
(本章完)
第74章 信任与怀疑(二)()
杨处寒更是气不过来,上前就想揍吕湘英,却被严黄一手拦住。“你……你知不知……知道,我们为了救……救你们,死……死伤了多……多少兄弟?——严……严哥,我……我看……看出来了,他一……一定是傀……傀儡。”
“人家信口开河,我们可不能这样。”严黄说,“吕船长,你干嘛不把你的推论接着往上推呢?如果你的推论正确,旅馆里的尸体和我都是傀儡,而且是一伙的。那请问,我是怎么隔着大老远就把他们认出来?”
“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吕湘英说,“你们这趟绝非偶遇,而是事先就联系好了。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认,你一早就知道是他们。”
“如果这样说来,问题可就多了。”严黄说,“如果我事先跟他们约好在此见面,那不管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可能带上你们。”
“试着假设一下吧。”吕湘英说,“如果那个姓梁的没有干掉旅馆里的傀儡,又如果那怪物没有带着队伍来围攻旅馆,事情将会怎么发展呢?你会把我们带到旅馆里,我们就只能任你鱼肉。”
严黄放声大笑。“如果我要鱼肉你们,我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们带到这儿?我地铁站上上下下六七十号人,难道还治不了你吗?”吕湘英还要说些什么,严黄却已挥臂喝停。“我不想再跟你浪费唇舌。贼喊捉贼的事这些年我们已经见过太多,所以在你的签名能被验证之前,你没有资格向我提出质疑。我现在就上去给梅先生收尸,顺便看看那千叶忠信死了没。如果没死,你就尽管问。”说着,他便率先攀上铁梯,推开窨井盖,爬了出去。“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他在井口处说,“如果让我发现你跟那傀儡串通演戏,蛊惑人心,我立马就把你崩了。”
吕湘英犹豫了一下,回头朝潘汤二人低声说了句“提防着他”,便跟着攀了出去。众人再次来到那孤杉废车旁,竟感觉恍如隔世。细雨把遍地鲜血冲开,青草染得殷红,就连从天而降的雨点也仿佛是红色的。一阵急风压草而过,吹落了孤杉上的雨滴。众人本就衣衫湿透,不禁缩了缩脖子,竟感到一丝寒意。
严黄看了看吕湘英一眼,见他呆若木鸡般看着眼前景象,不由得冷笑。“别一脸惊讶的表情,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已经越来越像是演戏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汤兰忽然应道:“你在我们眼里又何尝不是。”
严黄并未理会她,左右顾盼了一下,确定四周再无他人,才缓缓走向梅若虎的尸体。临走近时,吕湘英已忍不住眼泪。他蹲在尸体旁,懊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连一眼也不敢去看梅若虎颈项上的断口。这死状太惨了,之前那张憨厚的大脸已随着头颅一起粉碎了。吕湘英知道他一定死不冥目,可如今连为他合眼的机会也没有。
严黄从饭店里取来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布。在经过门口时,他看见千叶忠信窝在墙根下奄奄一息。严黄并不奇怪梁叔离去时为何没给他补上一枪送其归西,因为他眼看已是活不成了。他的一条大腿不见了,胸口也血肉模糊,想是为蝙蝠所伤。而他赖以传送意识的眼镜也烂了,可算是一点儿威胁也没有。严黄带着桌布走了回来,未等众人瞻仰够梅若虎的“遗容”,便即用桌布覆盖了尸体。“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聊胜于无吧。”他对吕湘英说,“你如果想找千叶忠信问话,我建议你就赶紧的。我估计他支持不了多久。”
“他在哪里?”严黄指了指旅馆东侧墙根,“就在那边。放心吧,他的相机什么都烂了,已是一只无爪无牙的垂死畜牲。”吕湘英收拾了一下悲伤,便蹒跚走向千叶忠信。严黄向杨处寒要来手枪,也随在他身后。
此时的千叶忠信已是大限将至。“死了吗?”吕湘英轻轻踢了他一脚,见他缓缓睁开眼来看自己,又问:“还认得我吗?”千叶忠信眯着眼认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原来……是你啊。”吕湘英听他说话气若游丝,便知他命不久矣,觉得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或者说,想问的实在太多。
千叶忠信视线越过吕湘英,看着他身后的严黄,竟笑了笑。“好久……不见,最……最近还好吗?”吕湘英这才知道他们彼此间原来认识。严黄也向他报以一笑,“你们都还没死光,我们怎么能好?”吕湘英忙问千叶忠信:“你认识他?告诉我,他是不是你们的同类?”千叶忠信笑得肩膀都抖起来,“我……是人,他……也是人,你说……你说是不是同类?”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吕湘英恶狠狠地说,“我在问什么你心知肚明。你那个怪物领导我都亲眼看见了!”千叶忠信看了严黄一眼,险些笑出了一口鲜血。“你明知……咳咳……我的身份,却问我他……是不是我的同类。你们……你们人类真的……还有希望吗?”吕湘英愣住了。他明白千叶忠信的意思:作为傀儡,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混淆敌方身份,挑拨敌人之间相互猜疑。所以无论严黄是人类还是与他内讧的傀儡,千叶忠信都可以回答“是”,从而引起他们之间的内斗。但倘若他回答“不是”,吕湘英又找不到他要维护一个人类或与自己对立的同类的理由。
简而言之,让自己的敌人去揭示他的敌人的身份,以验证被揭示者是否也是自己的敌人,这种做法是毫无意义的。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吕湘英知道从他口中不可能问出严黄的身份,所以索性问问别的,“你们是外星人吗?还是什么怪物?”
“怪……物?”千叶忠信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你们人类才是……才是怪物。我们……我们是复仇者,我们……要……杀光人类。”
“什么复仇者?”眼瞅着千叶忠信呼吸越来越困难,吕湘英越发焦急,“喂!你可别死了!你们真的能把意识转嫁到别人大脑里吗?你们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该死……侵略者……”但千叶忠信却一直傻笑,连说话也不连贯了,“杀……一个……不留……杀……”
吕湘英心急如焚,喝问道:“什么侵略者?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我……踏浪……而来……”千叶忠信已翻起白眼,净说着些没人听得懂的话,“怒涛……助我……荡清……仇敌……”
吕湘英已按捺不住拼命摇他衣领。“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然而就在此时,千叶忠信竟然哭了。“好痛……好痛……”他哭声悽怆,手顺着伤痛处摸去,“我的腿……我的腿……”他仿佛对自己的遭遇一无所知,吕湘英顿时傻眼了。
“佳佳,你在哪里?”他的眼睛仿佛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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