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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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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妹妹的话,曼君更心如刀割。“雪谣,我对不起你!”但除了痛哭,她已经无计可施。
与此同时,旅馆四、五楼,分别冒出两名“日军”,提起自动步枪朝急奔过来的梁叔扫射。他心系孙儿的安危,哪里顾得上迎面射来的子弹,忙双手互头,继续前奔。只听见“啪啪啪啪”四声,他的手臂和腹部便分别挨了两枪,若不是穿了防弹衣,恐怕就要命丧当场。他强忍着剧痛,直奔饭店大门,并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朝那两名“日军”开火还击,将他们逼了回去,然后张开双臂,等着孙儿落下。
可是,孙儿跟雪谣都不见了。
“小霖!”他慌了,可是回应的却是那两名卷土重来的“日军”的子弹。他万般无奈,只能退到饭店里。
这时,半空中忽然闪过一阵强光,就像是相机的镁光灯,只是那并非耀眼的白光,而是青黄难辨的彩光。接着“嘭”的一声巨响,饭店门前已赫然躺着雪谣的尸体。
“雪谣!”曼君惨叫一声,随即昏倒在丈夫的怀里。
梁叔心中剧痛难当,头脑顿时一片空白。雪谣的身体像溶化似的趴卧浓稠的鲜血中,死状惨不忍睹。梁叔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即便他一早就知道会是类似的结局。他把头埋在胸前,情不自禁地陷入对雪谣深深的哀悼中。他想着刚才自己是否真的能朝雪谣扣下扳机,即便知道她已经不是雪谣;也想到雪谣不久前才大概满了十八周岁,自己送了她一柄崭新的手枪作为她那个不知道是否准确的生日的礼物,小霖还为她唱了新学的生日歌。
小霖……
他蓦地如触电般浑身一震,所有念头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仅遗下其中之一——既然雪谣已经坠亡,那小霖在哪里?一念及此,他连忙奔到雪谣的遗体前,检查她身下有否压着小霖。确认坠楼的只是雪谣之后,随即为手枪换了弹夹,高呼着“小霖”,直奔上楼,只留下抱着昏厥的妻子在痛哭的阿昆。
梁叔一直往楼上奔,目标是顶楼的天台,那是他最后看见孙儿的地方。可还没奔到三楼,这个上了年纪的胖老头便已气喘嘘嘘、手脚发软,而且手臂和腹部的枪伤亦越发疼痛。“小霖……”他的声音也渐虚渐弱,后来更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好不容易才爬到天台,他已经累得满眼黑影,高血压让他险些因为脑供血不足而晕倒。他只能在模糊的视线中寻找着孙儿,却哪里看见半个人影?忽闻楼下传来笑声:“哈哈,梁大叔!”那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但语气却与雪谣死之前如出一辙,“谢谢你指出我们的弱点,我同胞的牺牲有价值了!后会有期!”
梁叔循着声音跌跌撞撞走到天台边缘往下一看,见有两个人影正披着月色,疾步跑向离旅馆后方不远的小树林,而旅馆长满绿藓外墙上,正挂着两条爬山索。梁叔这才知道,侵占雪谣身体的家伙,竟然在雪谣坠亡之前把自己的意识转回到自己人身上,并未与雪谣同归于尽。
他觉得雪谣白白牺牲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老泪纵横,早将脑后的刺青忘得一干二净,怒吼着举起手枪,朝那二人连开数枪,却无一命中。那二人很快就没入了小树林里,再也寻不着踪影,唯独他们狂妄的笑声仍在夜色中回荡。
梁叔悲愤交加,一手捂住胸口狂喘着气。他知道自己的血压已到临界点,若再激动,恐怕会爆血管,严重的话甚至会当场中风。但他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盛怒与悲伤,随即双膝一跪,扶着天台的护栏失声痛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口腔里挂满了黏稠的唾丝。但他只哭了几秒,就压抑住自己的哭意,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理性而非感性。当他感到气息渐缓而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到晕头转向,踉跄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觉得无论自己吸入多少空气,也毫无呼吸的感觉,四肢软得像纸糊一样,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半抬着眼皮,远远望着挂在一碧如洗的夜空中的朗月。
今夜是满月,月亮很大很圆很亮,仿佛就近在眼前,只需一探手,就能将其揽入怀中。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忽如平湖投石般泛起涟漪,竟渐渐浮现出故人的容貌。
他神智恍惚,早已分不清什么是幻像,什么是现实,只是一厢情愿地对着他看见的朋友念念不休。“老古,振锋,若婷,我对不起你们。”他的理性失败了,人始终对自己的情感无能为力,他的泪水再一次倾泄,沿着眼角一直滑到耳畔。“我曾拼命保护自己的家,但家没了。好不容易让我碰上你们一家,我也拼了命去保护,可你家也没了。你把小霖托付给我,我还是拼了命去保护,可是连他也没了。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啊——”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哭声宛如一只垂暮的牧羊犬的悲鸣,隐隐诉说着他的绝望。
(本章完)
第58章 善者不来(二)()
“老古,我不想活了,”他翻转手中的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这就来找你。”
就在他要扣下扳机之际,身旁传来了天使般的声音。“爷爷。”
他愣了,侧过头一看,见小霖正站在自己旁边擦着眼泪。他的泪水再次倾流而至,不知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猛然从地上爬起,一把抱过小霖。“是小霖吗?真的是小霖吗?”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摸了摸小霖的脸,“你没事!你没事!有受伤没有?有哪里觉得疼吗?”他抱着小霖又亲又吻,仿佛那是什么价值连成的宝物。
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小霖从天台返回,正要告诉阿昆他们小霖安然无恙,却蓦然想起雪谣已不在人世。
曼君已经醒了,正依偎在丈夫肩头失声痛哭。梁叔放下小霖,摸着他的小脑袋说:“谣姐姐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小霖一听,眼眶立即红了。梁叔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心头更是刺痛。“你去抱抱曼君阿姨吧,去亲她一下,让她别难过了。”
小霖扁着嘴,泪水已溢出眼眶,喊了声“曼君阿姨”,便扑到曼君的怀里哭了起来。“小霖……”曼君痛哭着说,“谣姐姐再也不能和你玩了。”
梁叔吸了吸鼻子,跟阿昆说:“为雪谣安排一下后事吧,我们不能让她暴露在那里……”他本想说,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吃掉雪谣的尸体,但他真的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说,“你明白我的意思。”
“火化吧。”阿昆垂着头,“那是最好的了。”
梁叔点了点头,扯下一幅泛黄的餐桌布,走到饭店门前,盖住雪谣的遗体。然后又取了早前储备的半罐汽油,均匀地淋在雪谣身上。“雪谣,”他掏出火机点着餐桌布,“代我向你父母问声好吧。”
这或许就是人类最后的归宿,不管是三尺下的黄土,还是三尺高的火焰。面对死亡,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那只是另一个开端。这种“相信”早在人类学会说话前便已存在,亦有赖于这种“相信”,人们才得以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因为光明必将到来。
雄雄火光映照着梁叔被刀痕一分为二的脸庞,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摇摆闪烁。在这一刻,他失去了知觉,他感觉不到喜怒哀乐,甚至感觉不到时间与空间。他就这样看着燃烧的火焰,看着血肉之躯如何在烈火的洗礼下重返自然,和听着身后凄楚的哭声。随后,他一言不发地走开,来到刚才掩身的柳杉旁,拾回那柄被他称为“老古”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掏出匕首正要在枪柄上刻“正”字,蓦然又止住。
他说不上为什么,突然非常讨厌用这样的方法去记录别人的死亡,觉得那密密麻麻的“正”字根本毫无意义。就在刚刚之前,他还把这些“正”字看作是自己的荣耀勋章,转眼间心态却彻底改变。因为如果雪谣并非坠楼而亡,而是死在自己枪下,他是绝不可能把雪谣的生命化作“正”字的一笔。也正因为他想到这点,他才突然明白,这些“正”字,大多都是由像雪谣一样遭遇的人所组成的。
他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我之前会把这些人的死亡记录下来?我杀过不少像雪谣的人,当中不乏与我关系亲密的,但为什么偏偏到了此时,我才明白到这个道理?
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愿再去作这种无谓的记录。于是他反过匕刃,对着枪柄一刀一刀刮下去,直到把所有“正”字统统刮掉,夜空中只回荡着金属互刮的刺耳的声音。
他想起他的挚友在生前曾经跟他说的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未来背弃了你,那你最好背弃你的过去。”
“为什么?”
“你之所以觉得未来背弃了你,是因为你被你过去的旧有观念所束缚着。你若不挣脱你的过去,你永远无法到达你想像中的未来。”
他抚摸着被自己刮花的枪柄,看成是自己背弃过去的一种启示。随后他收起匕首,提枪回到旅馆,与阿昆收拾了一下行装,并将敌人随身携带的食物、净水、弹药等全都打扫一遍,又一把火将他们称为“木马仪”的眼镜和敌人的枪支全部烧毁——那些枪支的扳机上都加载了指纹识别模块,除非懂得专业的破解技术,否则其他人拿在手上,也只能是一柄废铁——最后还选了几套较为干净的日军军服换了,乔装成敌人的模样。众人见收拾妥当,便即动身离去,出门时又朝雪谣的遗体拜了三拜,以作告别,然后辨明方向,望南而行。
小霖早已伏在梁叔背上睡着了,只是眼角不时闪烁着泪光。曼君倚着阿昆肩头,神情空洞,偶尔回头看看妹妹的遗体,又悲从中来,眼中翻涌起滚烫的泪珠。
众人走了几步,梁叔缓缓收住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的旅馆若有所思。
别了这个地方,不知要流浪多久,才又能安稳下来。
他又看了看伏着背上的小霖,不由得重重叹一口气。这孩子才大概五岁,而自己却已年近古稀,倘若自己百年作古或是有个三长两短,谁又能代替自己去照顾他?
不知不觉,他们离旅馆已有百米之遥。然而就在此时,空旷的夜空中忽然传来异响。梁叔迅即命众人收住脚步,侧耳倾听。
那是……那是什么在推起窨井盖?
梁叔听出,声音就在前方不远处传来。他连忙回头,四处寻找可供藏身之处。他之所以如此急于躲藏,是因为他明白,来者即便不是敌人,也绝非善类——这个天下,早已不是善类能够生存的世界。
然而,除了旅馆之外,唯一可供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株被子弹打得皮开肉绽的柳杉和旁边的废车。如果藏于其中,万一来者甚众,加之目睹旅馆的惨烈,继而大肆搜索起来,在这清空朗月的旷野之中,岂不进退维谷,坐以待毙。
相比之下,旅馆显得更为安全。一来大家都熟悉旅馆内外的环境,易于藏身;二来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念及此,他当即引众人重返旅馆,然后以不变应万变,静候他们想象中的不速之客。
(本章完)
第59章 善者不来(三)()
吕湘英随着严黄,穿过窨井口来到地面,顿时觉得心胸开阔。又见此时满地银光闪烁,便知是一场大雨刚停。而霁月正好,天清气爽,四下虫鸣,银星棋布,更有一阵阵花卉清香草木芬芳扑鼻而来,所谓世外桃园恐怕亦不过如此。
这里的空气与地铁和下水道相比起来,清新得仿佛来自不同星球。若换作平时,他定要大口呼吸,再好好感受这雨后的清新美景。但此时他只感到满目苍凉,放眼除了沥青马路,无不杂草及膝,灌木丛生。目睹此情此景,吕湘英只能感叹,大自然已经在回收文明,而且速度好快。
见众人陆续攀上地面,严黄便指着东面一条河。“那儿就是浦东运河,刚灌进隧道的水就是从那儿来的。这里方圆十数公里原是一片望无边际的水稻田。十年前——也就是你们本该回来的那年——政府投入了大量资金,把这儿发展成一个原生态的农业区,听闻还是全国最牛逼的。没料傀儡空袭那年,在这儿投下了成百上千吨燃烧弹,几万公顷的水稻全被烧成一片白地。打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一颗大米。真不知其他地方变成什么样子。”
他一面说,一面从背包中取出六副眼镜,甩干水,分与众人戴了。“幸好这东西防水。别的我就不瞎鸡B巴啰嗦了,如果不幸让傀儡给逮了,记得眼镜左臂有一个小开关,只要一扭开,眼镜里的刀片就会在十秒后弹出把眼睛刺瞎。”众人听了,无不咋舌。
“别他妈一副死爹丧娘的样子。”他说,“你们要是被傀儡逮了,就会宁愿瞎了眼睛。”潘德念轻声与吕湘英说:“说得他好像被傀儡过一样。”
严黄又道:“这眼镜左右臂上都有开关,你们可别混淆了。左臂是弹出刀片,右臂却是另有用途。你们扭开试试。”却无一人依示而行。严黄无奈苦笑,“我要想害你们,不会等到今天。”说着,自己先扭了右臂的开关。众人虽见如此,但仍不放心,纷纷摘下眼镜才扭。只听见眼镜“哔”的一声,镜片上泛起绿光,却看不清显示着什么。
“戴上才能看到。”尽管严黄一脸坦诚,但人们仍是等了十数秒,见眼镜并无异样,才放心戴上。
透过镜片,众人可见绿光亮处,乃一串数字,为“87。5”。
“继续扭动开关,”严黄说着,便已开始微调眼镜上的开关,“把数字调成……96。8吧。”众人调了,只见每一个人头上,都出现了绿点,绿点下方有一串四位数序列号,而旁边还显示了以“m”作单位的数字。
“我们的眼镜内置了无线电定位器,相同频段的眼镜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侦察到彼此的位置和距离。”严黄一面说,一面走远几步,以证明无线电定位器的效用。“如果你们看见绿点一直跟在我头上,并且也显示出我的距离——也就是‘m’前的数字,‘m’代表米——这就说明定位器正常工作。
“另外,你们务必记住绿点下方序列号的末位所代表的意义。我是‘1’、吕船长是‘2’、杨处寒是‘3’、小广东是‘4’、梅哥是‘5’、汤小姐是‘6’,就跟我们报数时一样。你们再摸摸镜框右侧,有一个类似手电筒战术开关的按键,按下锁定时,定位器的信号会转变成续点传送,信号时断时续,别人就会看见你的绿点在闪烁,这是代表你遇到非常情况;再次按下是解锁,信号恢复正常。”
众人听他一一描述,方明白这副其貌不扬的眼镜,内里竟是满载乾坤。他们一面饶有兴致地把弄着眼镜,一面越过马路,寻找着可供歇息的地方,又跨过一处灌木丛,来到只有一株迎风而摆的孤杉和一辆废车的旷野中。这里的野草较之先前要矮得多,因为这里地面铺着厚厚的烧结砖,杂草在砖缝处生长,故最长也不过及踝。
这时,人们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有火药味!”梅若虎更是指出这种气味的本质,看来他的嗅觉比其他人更要灵敏。然而,他闻到的,远不止火药味。“还有……”他仰着头,就像一只缉毒犬一样,“还有血腥味!就从前面吹过来。”
他手指递去,正是不远处一栋外墙斑驳的建筑物。透过月色可见,建筑物已被一层绿藓和数之不尽的爬山虎所裹着。“那是什么地方?”潘德念问道。
“不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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