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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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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你起床,你的伤才刚好了一点儿。”吕湘英神智未完全清醒,却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忙挪了挪肩头,挣脱他双手:“我没事,谢谢关心。”瘦子莞尔一笑,从床边一个烂柜上捧来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以兰花指提起调羹,舀起一勺白白糊糊的稠物,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两下,递到吕湘英嘴边。“乖,”他微笑着说,“把嘴吧张开,啊……”活像哄小孩子吃饭一样。
吕湘英闻见那稠物味道很是怪异,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瘦子的举止怪异,于是轻轻推开他的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饿。”谁料瘦子嘟起嘴巴,佯作愤怒的样子:“你怎么可能不饿呢?你都在我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吕湘英暗暗大吃一惊,一半是因为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三夜,而另一半则是自己躺的居然是这家伙的床。瘦子见他不说话,又递上调羹,温柔地说:“看,是饿了吧?来来来,先吃一小口。啊……”
吕湘英连说三个“不”字,奋力就想爬起。岂料一发力便即牵动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方发现自己一条右腿竟裹满纱布,俨然一条象腿,不禁吓一大跳。瘦子见他情状,惊得险些连碗都拿不稳,兰花手旋即探出,捻来一块手帕替吕湘英擦汗,几有娇柔无力之感。
他的每一个动静,吕湘英都看在眼里,只觉得一辈子的鸡皮疙瘩都掉光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象腿”,当即挪身避过他的手帕。“不……不用了。”又想起巨鼠一役,忙问,“我的朋友呢?”
瘦子一听,竟扁起嘴来,神情甚是不快。“你这人好忘恩负义。我照顾了你三天三夜,醒来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却只想着你那些狐朋狗友。要不是我,你早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了。”他说话时脸上微带嗔容,像极当妻子的埋怨丈夫一样。吕湘英险些没有一口血吐了出来,只好期期艾艾地说:“谢……谢谢了。”瘦子别过脸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只是想从我口中探知你朋友的情况才谢我的。你这种不真不实的感谢,人家才不稀罕了。”
吕湘英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胆敢自称“人家”的男人,连忙将心思转向别处,这才留意起周围环境。只见自己正身处一个破烂帐篷之下,帐篷四周都用烂砖围起一堵约两米高的所谓墙壁,壁间有一缺口供人出入,然而那里竟挂着一块粉红色的、绣满桃花的所谓门帘。再看自己身下的床,也不过是一张弹簧四起的烂床垫。唯一让他感到舒服的,就是那根将近燃尽,隐隐透来香味的蜡烛。
“这里是哪儿呀?”吕湘英下意识问了一句。瘦子回头瞧了他一眼,神色甚是羞赧。吕湘英已然察觉不妥,正想转过话题,然而瘦子已开口说道:“这里是咱们的家呀。”吕湘英被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他发誓如果自己手脚利便,定要将这家伙的脑袋塞进马桶里涮个干净。
这时候,一人掀起那张甚是惹人讨厌的粉红色“门帘”。吕湘英见是与光头大胖一伙的高个儿,如获大赦一般:“大哥,大哥!你来得可正好。”瘦子见那高个儿来了,也不招呼,只又“哼”了一声,扁起嘴扭过脸去,像是那高个儿坏了他什么大事一样。
高个儿一见吕湘英跟自己说话,高兴得拍掌欢呼。“你醒了?我就说你会吉人天相嘛。老严还跟我说你过不了这关。这不,我昨儿还跟他打赌,说你一定没事,他却说你过不了这两天。我要跟他赌两瓶可乐,他却又死活不依,定要赌三瓶。我想着你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短命的种,三瓶就三瓶,爷我就豁出去了。可是昨晚见你还不醒,我的心就一直不踏实,真怕你就这么死了,害爷我输掉三瓶可乐。我今天一早就醒了,想起那三瓶可乐我就再也睡不着觉,马上就过来看你,没料你真醒了!噢耶,老严那三瓶可乐我可是探囊取物,瓮中捉鳖,手到拿来。”
吕湘英心下奇怪这人怎么喋喋不休,只是这当口之下也不便计较。但听他口口声声有个“老严”打赌自己必死无疑,心中亦颇为好奇,便问:“老严是谁?”
“老严嘛——,”高个儿笑嘻嘻地说,“算是我们‘高矮肥瘦’的头儿吧。我就想不明白,这‘高矮肥瘦’四字,‘高’字排行首位,按理这老大一职,该由我这个‘高人’来担当才是。而且老严那家伙怕老婆怕到极点,正所谓‘悍妻之下,焉有强夫’?你瞧老严那家伙对他老婆唯唯诺诺,言听计从,鞍前马后的,怎么配当我们‘高矮肥瘦’的老大?邵云天,你说是吧?”说着,就冲那瘦子看去。
吕湘英一愣,这个雄性荷尔蒙失调的瘦子,竟然叫“云天”这种刚阳的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武侠人物呢。
“谁是老大我可不在乎。”邵云天扬起手帕,拍着那个破烂柜子上的灰尘,活像一个家庭主妇在漫不经心地做着家务,“反正不管是按年纪还是按‘高矮肥瘦’四字的先后,我也是老四。”
高个儿“去”了他一声,说:“正所谓人长得高,看得也远。就冲我这两米二的身高,可谓高瞻远瞩。与那傀儡战斗,一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稍稍动根指头,就能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吕湘英哭笑不得,这高个儿说话滔滔不绝,却浑没个重点。问他“老严”是谁尚未有个确切答复,又冒出个“傀儡”是什么东西的疑问。总算吕湘英的逻辑推理能力达到常人标准,早就意识到“老严”定是那光头大胖,但至于什么是“傀儡”就不得而知。
就在他暗自思忖的时候,高个儿仍旧孜孜不倦地说这说那,口沫横飞。吕湘英全然没听进耳朵里,只是一来担心自己的人现今如何,二来那之前所遭遇的事仍萦绕在心头。想起那伙不会说日语的日军,已成废墟的上海,还有巨大得匪夷所思的蟑螂老鼠,再加上身旁一个话痨,一个雌激素过多的娘炮,想着想着,不由得心乱如麻。当即干咳两声,打断高个儿的话头:“我想见一下我的朋友还有老严,你能带我去吗?”
高个儿被他岔了话,心里老大不乐意。“你急什么呢?”他在吕湘英身旁坐了下来,“我要带你去的时候,自然会带你去。况且我这趟过来,就是要带你去见他们。当然,如果你还没醒,自然是不用去。但你已经醒了,你要是不想去也不行,况且老严也想见你。你都不想想,就算老严再不济,也好歹是我们‘高矮肥瘦’的头儿。他若是想见的人见不着,不想见的却见了,那还不反了?你让他老大一张脸往哪搁呀?你说是不是?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唠唠叨叨……”
(本章完)
第34章 混乱无兆(一)()
有的生命在黑暗中顽强,有的却在光明中堕落。这正是人类常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愚昧的人类辜负了他们祖先留下的哲学智慧,一直在同样的错误中重蹈覆辙。
久居安逸的他们又何曾想过,自己早已成为圈中之羊、池中之鱼。他们虽然活在阳光之下,却与困在囚笼之中别无二致。
看着吧,我族来讨责的日子不远了。我们会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把一切被他们巧取豪夺而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尽收回来。
他们已经享受够温暖的阳光,呼吸够新鲜的空气,欣赏够鲜艳的花卉,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待得屠刀铺天盖地而至,他们除了引颈受戮,已然别无选择。
人类的浩劫即将粉墨登场。
梦魇——
从此与他们如影隨形。
==========混乱无兆==========
等高个儿把废话说完,吕湘英已不敢再有一言半语,唯恐又燎起他的话头。高个儿见吕湘英不搭理自己,自是无趣,伸手搀住他的胳膊,缓缓将他从床垫上扶起。吕湘英手脚一活动,只觉自己右边大腿和背脊时痛时痒,说不出的难受,伸手去抓,邵云天却轻轻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呵斥他:“这伤口刚好转,可别抓破了。”吕湘英见他动静暧昧,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忙倚着高个儿抢出门帘。谁料门帘一掀,顿时愣了。
他自苏醒至今,一直以为自己正身处夜色之下的某片废墟之中。此间一看,却是地铁站的站台。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昏暗的地铁站,这里灯火全熄,唯一光亮乃厝落四周、点有柴火的破烂轮胎。月台之上,散落着大大小小帐篷二十来顶,有的偏居角落,有的三五连营,住着约莫三十余人。这些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怕最不济的乞丐亦无这般狼狈。
破败的场面与他所熟知的人类社会正在他脑海中互相抵触。他本能地避开人们失去光彩的目光,因为他害怕从他们的目光中发现自己的可怜。不料被一幕未经他同意便擅自闯进他眼帘的情景所震惊——
不远处有一女子席地而坐,手中正捧着一盘白色稠物——看来就是刚才邵云天要喂自己吃的东西——身旁围着三个瘦骨嶙峋、望眼欲穿的孩子。他本来早就忘记饥饿是什么样子的,甚至连“饥饿”一词也觉得十分陌生,如今却从三个孩子身上感受到这个可怕的敌人所带来的恐惧与绝望。他看着孩子们轮流吃着女子喂来的白糊,便问高个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米糊吗?”高个儿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言语不无嘲意:“你觉得是米糊就是米糊,你觉得不是米糊就不是米糊。不同的是你信什么,相同的是都能养活人。只要能养活人,米糊不米糊就没有区别了。要知道……”
他后面的话吕湘英也没有听进心里,只觉得那稠物不会是寻常东西。但为何要吃这些?难道真的没吃了吗?他看着精神萎靡的耄耋老叟,啼哭不止的襁褓之婴,心神亦随之恍惚起来。他发现,放眼之下尽是老弱妇孺,除了身边的高个儿,青壮年人竟不见一个。他们一见吕湘英这个陌生人,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儿,投以提防的目光。四个孩童抱着一堆干树枝,奔到吕湘英跟前,嘻嘻哈哈的指手划脚,却被各自的家长匆忙赶来提了回去。
吕湘英留意到,这些家长带回自己小孩的时候,均不约而同地捂住他们的眼睛,并以最大限度的别过脸去,仿佛就算叫他们扭断脖子,也不愿正面瞧自己一眼。他不由得暗自嘀咕,难道自己相貌十分丑陋难看?难看得连大人们都不忍直视?难道巨鼠一役中自己已然破相?不自觉就伸手往脸上摸去,却只摸到一脸胡须。
“你到底怎么了?”看着高个儿的手在自己面前挥动,吕湘英这才回过神来。“发呆也有个限度啊,我叫你了一千多遍,还以为你聋了。”吕湘英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别在这神经兮兮的。你若是神经兮兮的话会非常危险,说不准哪个一刀就把你宰了。”吕湘英觉得他越说越莫名其妙:“为什么神经兮兮就会被宰了呢?”高个儿瞪着他:“你是真的神经兮兮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神经兮兮?”
“我哪有神经兮兮。”吕湘英斩钉截铁地说。高个儿冷笑一声:“你还说没有,刚才你不是在发呆吗?”吕湘英简直哭笑不得:“我发呆是因为别的事,怎能算是神经兮兮。就算是神经兮兮,又凭什么就因为这样而把我宰了?”
“因为别人会认为你不干净。”听完高个儿这话,吕湘英笑了。“我不干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个儿,见他那身衣服活像十几年没洗一样,“难道你就很干净?”
“你以为我是在说这个干净吗?”高个儿压低声音说,“我是说那个干净。这个不干净倒没什么,要是那个不干净,你可就完了。”闻言,吕湘英便察觉到什么端倪,正要细问,但又觉得这家伙说话拖泥带水,东一截西一段,倒不如问那邵云天。于是回头正要去问,却见邵云天正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臀肌一紧,索性一会儿见了老严再问不迟。当下扶着高个儿的肩膀,缓缓行去。
不料邵云天也随了上来。高个儿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留在这儿看着。”邵云天极不情愿,委屈得快要哭的样子:“人家不嘛。”说着悄悄抬眼瞄着吕湘英,又羞涩忸怩起来。
“你忘了老严怎么吩咐你的?”高个儿厉声喝斥,“你反了,连老严的话也不听!你忘了是谁救了你这贱人的?”眼见高个儿又要说个没完没了,吕湘英忙劝:“大哥,算吧,他知道错了。老严他还等着咱们呢。”高个儿还想说下去,但一听“老严”二字,当即止住,冲邵云天“哼”了一声,随手从一旁的火堆中提了一根火把,便搀着吕湘英走了。
二人来到站台边缘,吕湘英借着火把的光,见有一列锈迹斑斑、车门半开的地铁停在那儿,显是废弃日久。抬头一看站牌,却见上面的站名全被利器刮掉,左右一看,见原本贴在站台柱子上的站名亦被撕得干干净净。
“这里是什么站?”他实在觉得费解,不自禁便问了出来。
“你已经触犯了这里最大的禁忌。”高个儿说,“记得往后千万别向任何人打听这儿是哪里,说不好你会碰上麻烦。”
吕湘英更感觉不解:“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知道这是哪儿,”高个儿漫不经心地说,“要是万一你被傀儡了,你就会带着你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姑姑舅妈儿甥表姐,一股脑全家倾巢而出来这里找麻烦。”
“什么爸妈姑叔的?”吕湘英越听越糊涂。
“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联想力都没有?”高个儿被问得有点不耐烦了,“我这是在指那些傀儡。”吕湘英差点就以为自己的智商有问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那到底什么是傀儡?”
高个儿说:“就是被拍照的人。拍照的就是傀儡,被拍照的也会变成傀儡,像传染病一样。”
吕湘英的脸都快垮了:“拍照又是怎么回事?”
高个儿微一沉吟,才恍然大悟般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是哦!我怎么没想到?你刚从太空回来,什么事也不知道。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着不知道,我这里还持保留态度。行吧,这事你待会儿问老严,他自然会跟你说个明白。”
吕湘英也觉得再问下去,自己就会被问题淹死,只好点了点头,随他而行。
他们二人一搀一扶,跨过碎成玻璃渣的站台屏蔽门,越过列车两侧车门,来到另一侧站台。吕湘英隐隐看见不远处有零星火光,走近一看,原来是是两名青壮男子蹲在火堆旁聊天。他们一见高个儿来了,便同时站起,叫了声旭哥,神态颇为恭敬。高个儿走过去,与两人一时我妈如何,一时你爹这般,竟拉起了家常。吕湘英从三人的言谈中得知,这两名青壮男子正是适才所见某个老弱妇孺的亲朋。
高个儿这一聊,竟又没完没了地谈了起来。吕湘英耐着性子,在一旁足足等了一刻钟,高个儿才勉强把话说完。谁料还没走远两步,他又回头跟二男嘱咐起来,说什么打起精神守好夜,什么千里之堤溃与蚁穴等云云。虽然废话连篇,但总教吕湘英明白,这两名青壮男子放着家人不管而猫在这儿聊天,原来是为了守夜。
别了青壮二男,高个儿和吕湘英又走了一段路。吕湘英只觉越走越黑,渐渐除了火把那不足一尺之光,便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不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牵动之下,伤口一阵剧痛,不由得重重咳了两声,四周旋即荡起他咳嗽的回音,也不知惊动了什么东西,漆黑之中竟引起一小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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