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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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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浓烟后马上打开面窗呼吸,不料船舱内竟也没多少氧含量。吕湘英感到胸腔膨胀感强烈,这是船内大气压已降至危险水平的征兆。他知道,一定是某个人把供氧设备的闸门关了。
时间不容他作太多考虑。他连忙带着快要晕厥的身体,像患了严重哮喘一样,铆起所剩不多的体力,往设备管理舱快速滑去。他自问从来就没这般狼狈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消耗他血液中的氧,尽管眼下是无重状态,他却感到每一举手投足都沉重无比。渐渐地,他连在无重中维持平衡都觉得异常困难,原本是头前脚后背上腹下,不知怎么就全都掉转了。他知道自己再无多余的体力去调整,只能任着这怪异的姿态继续往设备管理舱飘。
潘德念看着他滑远,自觉已没有办法追上去。但他身后还是逃生舱冒进来的浓烟,已随着舱内的气流往四周流窜。为了避免吸入浓烟,他重新关上面窗,拐进过道旁边的一扇舱门。这儿正是年沐盈看着聂纪朗弃船而逃、与逃生舱仅一窗之隔候机舱。他到了候机舱一看,才发现这是个死胡同,正要往回走,浓烟已涌了进来。
缺氧状态下,潘德念已没有多余力气再闯浓烟,只能往候机舱更深处飘去。眼看着浓烟逐渐填充了候机舱,他除了瑟缩在角落已别无他法。很快,整个候机舱已是一团黑雾,并在他呼吸之间,从航天服的透气孔涌了进去。一股呛鼻的焦味就像往他攀扶在生命悬崖的手上狠狠跺上一脚。他坚忍着,屏息着,但浓烟已充斥在航天服里。
他渐渐觉得眼睛刺痛难当,想揉一下,面窗却挡住。他也憋不住气了,随即打开面窗,冲着眼前一片浑浊,叹了最后一口气。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看见浓烟凝聚成了一名少女。那是他的学生,是他牵肠挂肚的人,同时也是他的所爱。他想轻抚她细致温婉的脸庞,然而少女却挥着手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散在舱顶上,他的意识也跟着一同消散了。
不知是梦是醒,朦胧中他感到胸腔温热。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浓烟不见了,少女也不见了。眼前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正在为自己人工呼吸。当他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时,他才发现对方是吕湘英。
“谢天谢地。”吕湘英说,“幸好来得及。”
潘德念只觉恍如隔世,忙往四周顾盼,但并没有看见他想见的人,旋即又暗暗嘲笑自己: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但他心里也有不少疑惑,比方说这浓烟为何突然消失了。正当要问,却又察觉有所不妥。他伸出左手,在自己面前摇摆了两下,感觉像有什么挡住了自己的左眼,正想擦拭一下,吕湘英却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还冲自己摇了摇头。
因为在吕湘英看来,情况再清楚不过。潘德念已猜测到些端倪,缓缓举起另一只手,用手套上面的反光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那个被他称为“自己”的影子非常诚实地告诉他,他的左眼的瞳仁已经变得如白灰般浑浊。
“还……还能救回来吗?”他颤抖着问,但一说话,他又感觉到另有不妥。未等吕湘英回答,他像疯了般摘下手套,然后去抠自己的左耳。“喂,喂,喂!”他连喊三声,又堵住自己右耳再喊三声。“我的左耳听不见了。”他似笑非笑地说,“我的左眼也看不见了。”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吕湘英,“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能是冻坏了,或者是受到浓烟的刺激。得检查过才能知道。”
“求求你,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潘德念哭丧着脸。
“对,这只是暂时的。”尽管是他要求吕湘英如此回答,但当吕湘英真就这么回答的时候,他竟然感到意外。“只要我们能回到地球,”吕湘英说,“什么眼睛耳朵,统统都能给你换。换不了真的,还可以换电子的。”潘德念苦笑着:“回到地球?我们真的还能回到地球吗?”
“如果不能回到地球,”吕湘英说,“你是瞎一只眼还是两只,又有什么区别?”
潘德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只觉得这真是最残酷又最实在的鼓励和安慰。“你说的没错。”他说,“对了,这烟怎么都没了?”
“我把供氧的闸门打开了,船上的大气压和通风就会恢复正常,烟就会被排走。”
潘德念点了点头,又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找到他们。”吕湘英一面说,一面滑出了候机舱。他们先后找了休眠舱和休闲舱,都不见年沐盈等人,最后只好往舰桥方向寻去。
“他们在这儿!”二人经过舰桥,便看见年沐盈等五人和酒珠在驾驶舱半空中浮着。他们即刻滑过去替众人施救,什么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全都用上。率先转醒的是吴翠莺。她一醒来,见是潘德念,又看见吕湘英,迷迷糊糊间只念叨着什么“看来我真是死了”。潘德念告诉她,她还活着,谁知她又念叨起什么“既然我没死,却又看见你们”,然后脑袋一下子没转过来,“鬼啊”地叫了一声,便又昏了过去。潘德念乱了手脚,忙问究竟。吕湘英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便再没看她一眼:“没关系。她只是晕了,就让她晕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年沐盈在半昏半醒之间,感到有一股热流从唇间透入,直通心房,说不出的舒服。她缓缓睁眼,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只知吕湘英正吻着自己不放。她下意识伸手抱了过去,吕湘英见她转醒,连忙丢下她去救梅若虎。年沐盈回过神来一看,才知不但自己没有死,就连吕湘英也是活蹦乱跳的,不禁喜出望外,眼泪夺眶而出,但转念间又一脸哀愁,竟上前阻止吕湘英对梅若虎施救。
(本章完)
第24章 死亡降临(完)()
“你甭救了,”她仍带着两分酒意,“你就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离去吧!”
吕湘英一言不发,甩开她拉扯着自己的手,继续为梅若虎人工呼吸。年沐盈再上前阻拦他,不料他挣脱间反手一掌,结结实实打了她一耳光,直把她扇到甲板上又弹到半空,连她的酒意也一同扇没了。两人当场愣了,连旁边的潘德念也跟着不知所措。
“对不起,”吕湘英面带歉意地说,“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正要继续施救,年沐盈却当头浇他一盆冰水。
“你以为他们会感激你吗?”
吕湘英僵住了。
“你自己瞧瞧!”年沐盈指着舷窗,“太阳至少还在五个天文单位之外,那是七亿多千米啊!你再看看这个——”她又指着粒子计量仪,“百分之九十二!就算我们能活着穿出太阳风,飞船都过了返航点了!你救我干嘛?你救他们干嘛?”
吕湘英没有回应她,只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为梅若虎施救,几番努力,终将梅若虎救醒。
那边潘德念看着汤兰如同老鼠拉龟,无从下手。正惆怅间,吕湘英一手将他推开,让他去救陈华声,而自己则抱着汤兰的胖脑袋,一嘴吻了下去。眼看着人们一个接一个醒来,年沐盈质问吕湘英:“你把他们救回来,是为了告诉他们,‘嘿,咱们过不多久就得死了’,是吗?”
“我不能说你的观点错误,”吕湘英说,“但同时我也不敢苟同。”他看着仍昏昏沉沉的梅若虎、早已冷静下来的汤兰、咳嗽不止的陈华声和还在昏迷中的吴翠莺,“各位,救醒你们或许是一件错事,或许会让你们更加痛苦。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我相信我们能回到地球的前提下而做的。我只是不希望,万一我们真的能回到地球,我们当中会有人因为绝望、放弃求生而死在船上。我们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不顾一切求生的路上。”
“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能回到地球?”质疑他的还是年沐盈。
“没凭什么,这仅仅是一股信念。”
“吕副船长,”年沐盈激动地说,“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强的信念,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高的觉悟,你能不能别老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别人身上!他们有权力选择自己离开人世的方式,他们唯一不要的就是痛苦,你凭啥替他们作主?那只是你的信念!”在场只要清醒的人都听得出,年沐盈这番言辞之中,隐含着某种个人情绪的发泄,或者说是作为曾经的妻子对曾经的丈夫的某种控诉。唯独潘德念没有听出什么端倪,因为他还不知道吕年二人之前的关系。
“是吗?”吕湘英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回头逼视着她。潘德念因为不知情,正想当一回和事佬:“其实……”
“你给我闭嘴!”吕湘英冲他大喝着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把这些四处乱飘的酒袋给收拾干净。”回头又冲年沐盈说:“你说得倒是义正辞严,我倒想问问,是谁把供氧设备的闸门给关了?你关的时候,有问过他们是想安乐地死,还是挣扎着活吗?”年沐盈顿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你当然不会问,”吕湘英接着说,“你也从来不会问。你永远只会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永远只会自作主张。我太了解你了年沐盈,我了解你如同我了解自己的一双手。你没经过他们的同意就擅自断氧,你这不是帮他们,而是在谋杀他们,就像你当年对我们的孩子所做的一样!”
当吕湘英把话说完,四周已陷入一片死寂。若不是这片死寂,人们几乎就忘了自己仍身处太空之中。正在收拾酒袋的潘德念直到此刻才知道二人还有这层关系。
吕湘英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把救生囊开走的正是你丈夫了。他故意把我困在舱外,已经涉嫌谋杀了,所以就算救生囊能载三人,他都只一个人走,把你们这帮目击证人留在这里等死,以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哈哈……年沐盈,你看看潘先生。他的一只左眼瞎了,左耳也可能聋了,这可都是拜你爱人所赐的。”
“你说够了没有?”年沐盈气得胸口一颤一颤的,就算穿着航天服也看得出来,“那个人已经跟我没有……”话音未完,已听见潘德念一阵惊呼。原来他在收拾的过程中,不小心按下了气动推进,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朝控制台撞了过去。
吕湘英连忙滑过去扶他,但他还是快了一步撞上控制台。只听见系统两声报信,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指令,随后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引力将他们重重拉在甲板上。
吕湘英在半空中摔下,若不是穿着航天服,恐怕得摔断两条肋骨,而他当时离甲板只是区区米余高,可想这突如其来的引力之大。他想从甲板上爬起来,不料连手臂都抬不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脸转向控制台。
这不看倒好,一看猛吓一跳。原来潘德念在撞上控制台时,竟将“逐日”号十二个总变压器中的三个的电压提至最高,并同时向位于“逐日”号船腹内舱的引力系统供电。“逐日”号的引力并不像太空空间站那样,靠离心旋转所产生。它整个引力系统,都是建立在弦理论上的产物。形象地说就是将引力看成无数条弦线,而“逐日”号的引力系统就是一个线轴,在旋转的过程中收绞来自全宇宙的弦线,从而使力由外往内运动。
根据这套理论,人们甚至可以将天体看成一个个线轴:一方面,宇宙膨胀在收绞原本缠绕在天体的弦线使其自转,就像拉动线轴上的线,线轴自然会转动;而另一方面,天体的自转又在收绞来自宇宙中的弦线而产生引力。在这一收一放的过程中,形成相对平衡的状态,如果任意一方失衡——宇宙膨胀过快或天体质量过大——天体要么就被撕开,无法形成星系,要么就会引力坍缩,最终变成黑洞。
可想而知,“逐日”号上的人无不被引力紧紧吸附在甲板上,就是因为船上的“线轴”被过载运行。如长此下去,“逐日”号的船身将无法承受这股引力,一场微型的引力坍缩,就会发生在这艘祸不单行的飞船中。
吕湘英如今已是无能为力,只祈求变压器赶快烧毁,好让引力系统停下来。他看着控制台上的重力计,上面显示着“5G”的重力,亦即是地球的五倍。换言之,如果现在在“逐日”号上放个体重计,原来只五十公斤的人,就会被称出两百五十公斤的重量,无论是皮肤、肌肉、血管、骨骼,以及各大小脏器,无不需要承受原来五倍的重力。当身体中连每个细胞都重了五倍,任何人都已不可能用适应了地球重力的力量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其中一个为引力系统供电的变压器烧毁了,但剩余两个仍使引力系统过载。到目前为止,吕湘英也不确定人在多少重力下仍能生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重力在不断上升,从五倍升至六倍,然后是七倍、八倍。这时,驾驶舱的舱穹出现了折弯,一颗用作固定舱顶内饰的螺丝钉掉了下来,落在吕湘英的面前,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尖锐的一端竟扎入甲板约半公分。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这颗螺丝钉落在自己头上,会发生什么事。
随着驾驶舱昏暗的灯光一闪,第二个变压器也烧毁了。但是重力指数已是十倍!吕湘英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被压碎,连手指都抬不起半根,全身血液至少有一半被重力吸引聚集在胸腹之处。所有人无不声嘶力竭地狂叫着,使整艘飞船活像一座充满惨叫的刑房。
“不要放弃!”吕湘英大叫着,“不要放……”话没说完,胸腔最后一口气也被挤了出来,随即两眼翻白,人事不省。
(本章完)
第25章 人物皆非(一)()
普天之下,凡有灵性之物,皆有“家”的概念。
鸟筑巢,鼠刨洞。不管横跨多少物种,“家”始终在这个星球上繁衍不息。
然而,“家”并非一劳永固。鸠占鹊巢之事,每每发生在毫无征兆之间。
自那天我族家园被夺,磨难便随我族形影不离长达百万年之久。我们的世界从此自光明走向黑暗,从温暖步入寒冷,从快乐变作恐惧。最后只能在漆黑深处翘首仰望人类每天歌舞升平。
尽管我们颓废过,失望过,痛苦过,挣扎过,但我们最终凭藉自己的努力,在危难四起的环境中活了下来。
我们挣脱了时日的囚牢,拒绝成为历史的弃子;
我们踏浪而来,愤怒的巨浪将清洗人类遗留下来的污秽。
待一切肃清涤尽,我族得以再度仰望太阳,一切将仍是旧时模样。
第四话:人物皆非
悠扬的钟声伴着清凉的微风,洗脱了盛夏的酷热;树影随风婆娑,剪碎了正午的阳光。腼腆的青年并腿坐在复旦大学足球场旁边的看台,大腿上放着本《宇宙的琴弦》,手捧着一个圆形的铝盒饭,边读边吃午饭。
饭盒里的菜色很简单,只有一味农家小炒肉。但湘菜有一大特色,就是味重好下饭。而且,从青年的神情看来,只要读着那本《宇宙的琴弦》,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在吃些什么,甚至不介意周围所发生的事,所以当他听见有人大喊“小心”的时候,他足足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并依依不舍地从书中抽回注意力往叫喊声方向望去。
为此,他付出了一盒饭菜的代价——一个时速近百公里的足球,重重砸在他的脸上,并反弹打落他的饭盒。
饭菜倒了一地,足球“咚咚”数下,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但没有人上来跟他道歉,他也不知道这球是谁踢过来的。
“哥们儿,你没事吧?”
“不碍事。”他揉着眼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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