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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挽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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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地里头啥情况啊!”男子的思绪突然被打乱,回头看到坐在三轮车后面的小猪在喊自己,脚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骑车的是他孩子朱弘,小名叫“二蛋”。
“脚咋样啊,这么快就包好了?”
“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没啥事!”小猪说着还得意地摆了摆自己那只缠着厚厚绷带的脚,看样子是真的没啥大碍。
那个年代耕地种田全靠人力,农忙时受点大大小小的伤已是司空见惯,毕竟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男子指着架子车后面说:“你看这个玩意儿,能值俩钱不?”
“这是从下午那个坑里挖出来的?”
“嗯,被这牛扒腾出来的。”
“生锈成这样了,收破烂的都不要”小猪笑嘻嘻地说,继而又疑惑地嘀咕起来,“不应该啊……”
“我也一直很郁闷,打算回去拿给咱娘看看,顺便在问问她知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坟。”
两个迷茫的大人,两个好奇的小孩,一头无辜的牛,伴着落日的余晖缓缓向家中走去。
此时此刻他们一定想不到,这件大家早已习以为常的小事,在日后长达30年的时间里,改变了两代人的命运。
十年往事2:春联()
那日傍晚回到家中休息了片刻,男子便迫不及待地去了村子南边的老院里。
“娘,吃饭没,问您个事啊!”男子一进门就喊了起来。
“喊啥喊,正吃着呢,啥事啊这么急,你要不要吃点儿?”老太太端着碗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太太已经年近70,独自住在老院里,从不参合儿女的生活。老一辈人对老宅都有着特殊的感情。
“家里头正做着饭呢,娘,你知不知道我那块地里头有谁家的坟?”
“大冢边上那一片地里头早就没坟了,前好些年村大队分地的时候让全部迁走了,要有的话也是些没主的乱坟了。你问这干啥?”老太太不解。
男子是邻村入赘过来的,对早些年的事不甚了解。
“啊?那我地里头那坑没人负责了,回头我可胡乱填了啊!”本想索要点补偿,看来已经无望了,男子心里很是失落。
随后就将下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男子正要离去,老太太突然一副慌张的表情问道:“你刚才说在那块地里挖到了铜镜?”
“是啊,那镜子生锈得不成样,明天让泥鳅拿给你看看。”
男子边说边走出大门,一回头看到老太太眼神恍惚地站在院子里,手中的碗明显在抖动。
“娘,咋了?”男子快步走了回去。
老太太没有答话,思绪一下回到了60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天是1923年的农历小年,父亲拿着笔墨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春联,比往年早了许多。冬日午后的阳光是那样暖人,父亲专注的表情和雄劲的字体深深地烙印在记忆里。
一副春联刚刚完工,家里来了两个陌生男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后父亲便随他们一同走出了家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而母亲临终前一晚说她这辈子从没后悔过,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个结果。她说父亲一定会回来,带着那面圣洁的铜镜,为后代解开命运的诅咒。
“娘?”男子走到跟前疑惑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嗯……”老太太思绪被打乱,回过神来欲言又止,“没事儿,想到了些过去的事。”
男子知道老人坚持独居,心里一定藏着很多事,而且是一些不开心的往事,所以就没再多问。
“娘,你平时多注意身体,有事儿直接叫我就可以了。”男子看着老人,心里突然有些心酸。
“我过得好着呢,你们过得安生些少让我操心点儿就好啦!”老人故作生气得说道。
“是是!您老就放一万个心好啦!”
“你记着明儿个让泥鳅把那铜镜拿给我啊。”
“中!等会儿我就亲自给你送过来!”
出了门,男子心里莫名地不安。也许是已身为人父,在老人面前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即将老去的身影,也许是从老人的言谈中感觉到了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回到家中,男子匆匆吃了几口饭便拿着铜镜去了老院里。
一进门男子就笑着吆喝起来:“娘,宝贝给您拿来了,快看看值多少银子!”
“娘,铜镜给你带来啦!”
“娘?”
男子连喊好几声就没人应答,心想估计是去村子里的老槐树下跟人闲聊了吧。又一看里屋竟然亮着灯,便走了进去。
刚一推开门男子便惊讶地喊道:“娘,你这是咋了啊?!”
只见老人蹲坐在床边的地上泣不成声,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愈显憔悴,旁边放这一个桃木箱,盖子已经被打开。
男子赶紧上前搀扶起老人,语气凝重地说道:“娘,有啥事一定要给我说,一个人闷在心里对身子不好。”
“又想外公了吧?”男子看了眼箱子,那里面装的都是老人的父亲出门前曾穿过的衣物,一直保留在现在。
“把铜镜给我看看。”老人摸了摸眼睛,平静地说道。
男子递过手中的铜镜,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老人刚触碰到铜镜,手就不由地颤抖起来,继而又紧紧地攥在手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像冰块一样的镜子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个……”老人停顿了一下,“只有……”老人还是没说出口。
“对啊娘,我一直很好奇这东西咋这么凉呢?这镜子有啥秘密?只有啥?”男子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心中的迷雾越来越大,同时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唉……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了。”老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老人从桃木箱子的衣物底部取出一个布袋递给男子。
“这是我的父亲离开家前写的春联”老人言语间流露着悲伤,“你拿回去收好,等我哪天老了,你就把它贴在我的棺材上。”
“娘,你说啥傻话呢!你身体这么好,我还等着给你过百岁大寿呢!”
“中啊,那我可记住喽,说啥也得再活上个三十年!”老人笑了,开心得像个小孩。
“那是必须的,只要您老开心,往后每一年过生日我都给您办的排排场场的!”男子看到老人这么开心,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时候不早了,你也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儿个我得跟你去地里头看看。”笑过之后老人心里又沉沉的。
“中!”
即使老人不说,男子明天也要去探个究竟,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需要解开。
夜色已深,男子带着那副春联离开了老院。夏天的夜晚如此凉爽,清凉的风吹过脸颊,一天的疲惫瞬间消散了许多。从老人迟疑的眼神中男子明显感觉的出老人还隐瞒了很多东西。
一颗流星从头顶正上空划落到了西边的地平线,男子心里一紧,快步走回了家中。
关上房门,男子打开了布袋,鲜红的春联崭新如初,60多年了毫无褪色,可见老人是多么用心在保存。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春联铺开放在床上,看着从未谋面的外公写的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上联:十里春风满园映朱红
下联:百年流金岁月皆尘土
横批:家和一……
横批只有三个字,应该是离家匆忙没写完吧,看春联的意思外公原来是个淡泊名利的人,男子这样想着。字体不算优雅,横平竖直,但是非常有力道。男子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十里春风满园映朱红,百年流金岁月皆……”
“不对!”男子突然脑袋嗡地一下,眼睛瞪得好似快要掉出来,大喊道:“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十年往事3:梦()
每当夏季,起风的夜晚里,我总爱躺在平房上,一张竹席,一个荞麦枕,吹着凉风,数着星星,渐渐入睡,这便是童年里最惬意的时刻。
当然了,除过偶尔被雨淋醒的灾难。
除过被表哥半夜挤下席子的无奈。
我叫陈土,小名“泥鳅”。出生时外婆算了生辰八字说我五行缺土,到成年会有血光之灾,故单名一个土字用于化解,还执意要找什么黑岩石让我佩戴终身不可取下。
而我的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坚定的科学论者,两人一番争论后,外婆无奈退而求其次,到上清宫求来玉观音让我佩戴。
表哥朱弘,比我大半岁,我们的母亲是亲姐妹,两家住的平房挨着共用一面墙,也都是独生子,所以我们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1985年,我刚满九岁。
这晚,正在房顶仰望星空,思索人生时,表哥翻墙而来,打乱了我奇妙的思绪。
“泥鳅,在想啥呢,是不是想你同桌小玉了,这个暑假是见不到了,哈哈哈!”
“滚一边去!”
“你爸在屋里喊啥呀?”
“我哪知道,喝多了吧……”
“好吧……”
夜已深,谈论嬉闹中,我们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熟睡中被尿意憋醒,我揉着眼睛站起身来,梧桐树的叶子在月光的照映下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随风摆动着,好像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
我一向胆小,就拍醒了睡在旁边的表哥,我俩顺着梯子爬下去,在门外解决完后,瞬间没有了困意,表哥好像也挺精神的样子。回到房顶,我们躺在席子上又聊了起来。
“我觉得俺家地里头肯定埋了很多宝贝。”
“就是,我也觉得,你爸为啥不再挖深一点呢,说不定能挖出来金元宝呢!”
“要不白天咱俩去挖吧,说不定咱俩运气好呢!”
“白天那个坑肯定被你爸填上了,大人们肯定不让去!”表哥突然坐起来兴奋地说,“要不咱俩现在去吧,反正也睡不着!”
“啊?你别吓我,这么黑我可不敢去!”
“没事,有我在你怕啥啊,有事你先跑我垫后!”表哥一副大人的样子对我说道。
表哥确实是这样的人,小时候一起做坏事偷东西,总是我出谋划策负责放哨,他独自行动,最后两人平分战果,或者他被抓个现形而我灰溜溜地跑掉。
“你去不去啊,不去我自己去了,找到宝贝别跟我抢!”表哥说着就站起来要下去的架势。
“好吧,那我去拿个手电筒……”我竟然答应了,不知是好奇心真的太强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在平时我是绝对不敢走夜路的,何况要去的地方还有一堆死人骨头。
“就是嘛,有啥好怕的,快点!”表哥已经迫不及待。
爬下梯子拿过手电筒,我们轻轻关上大门走了出去。月光特别的亮,照得路上连一个小石子都能看得清楚,手电筒的光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我还是坚持开着它,这样可以让自己安心一点。
路上我总是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看,生怕背后有什么东西出现。其实自己也知道哪怕身后有一张狰狞的脸在看着你,回头看到也会把自己吓死,倒不如不看的好,可还是忍不住一直回头看,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可就在突然一回头间,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我家房顶边沿竟然站着一个人,还在不停地向我挥手,月光的照映下隐约能看清轮廓,竟然是我的外婆,机械般地向我重复着招手的动作。
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紧张得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撞,一时间差点叫出声来,腿软绵绵地转身就朝走在前面的表哥跑去。
“泥鳅,你咋了啊,走那么慢!”表哥回过头看到我脸色发青,腿控制不住地在抖动。
“刚……刚才我看到咱外婆了”我差点哭了出来。
“做梦呢吧你,这么晚了外婆在家睡觉呢!”
“真的,就在我家房顶边上,不信你看!”我一边说一边指着后面,不敢回头。
“没有啊,啥也没有,你看花眼了吧,别整天自己吓唬自己!”
我勉强地转过头去,房顶上空空的没人,几片梧桐叶子在边上随风摆动着,真的是自己太紧张而看花了眼。
就像之前晚上回家总是把门口的破木桩看成一个坐着的人,明明已经知道了,下次还是会看错吓一跳。这样一想,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
家离麦地很近,穿过一条土路就到了。远远就看到白天的那个土坑,在月光下轮廓显得特别清晰。
站在地头,我的心里想象着各种恐怖的场景,一步也不敢向前。
“你咋这么胆小啊,那你在这里看着,我过去了啊!”表哥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等我一下啊!”我也跟着走了过去,因为自己一个人站在地头更害怕。
坑不深,但是小孩下去足以没过头顶,下面碎土坷垃里夹杂着麦秸梗,隐约露出来几根白骨。
“哥……这就是个荒坟,不像有宝贝,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已经后悔来到地里,恐惧感已超出了平时所能承受的极限。
“那怎么会有铜镜呢,宝贝肯定在下面埋着!”
“就算有你也拿不出来,咱回去吧好不?”
“谁说拿不出来,我下去看看!”
“啊?!”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表哥从来说到做到,阻止不了。
表哥说着就爬在地上扒着边沿要往下跳,我站在一旁,脑袋蒙蒙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脊背。看着表哥一点点往下去,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突然,表哥“啊”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的夜,也击穿了我的心脏,瞬间我像木头人似的僵在了那里,看着表哥在坑里胡乱地蹬着腿,挣扎着往上爬。
“泥鳅!快跑!……”表哥用近似哭腔向我喊道,“快跑!坑里有人……在抓我腿!”
那一刻,我的恐惧已经突破了临界值,就像人看到死亡的那一刻会变得释怀,不知哪来的勇气,趴到边缘抓起表哥的手拼命地往上拉。
“别管我,泥鳅……你快跑!”月光下,表哥的脸苍白如纸,却依然劝说我离开。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发了疯似的抓着表哥的手往上拉,悲痛早就淹没了恐惧。可我瘦小的身体还是被一点点拽了下去。
这时一只胳膊突然拦住了我的腰,略显吃力地将我们抱了上去,一个熟悉的声音的在耳边响起。
“你们这俩孩子大晚上跑这里干啥?刚才我在房顶叫你们回来咋不听话呢?”
我和表哥还在刚才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了外婆用责备又带心疼的眼神看着我们,说完便拉着我俩的胳膊往家走。
“泥鳅,二蛋,快起来,快点!”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看到父亲扯着我的胳膊喊,“下雨了,这么大都没把你们淋醒?快点起来!”
天已经蒙蒙亮,雨一滴一滴地拍打在我的脸上,一下子就清醒了,低头看到席子早已湿透,浑身是水,显然雨已经下好一会儿了,我们竟然睡得这么死,看来是白天玩得太累了。
表哥也醒了,站起身来抖着身上的雨水,就在我转头的一刹那,看到他脸色苍白,面露惊恐,他也看着我,想说话又没问出口。
十年往事4:噩耗()
雨越下越紧,表哥回到自己家中,我随父亲爬下房顶进了屋。
躺了近一个小时,似睡非睡,热得浑身淌汗。窗外鸡叫声响起,困又难以入睡,我索性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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