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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华绝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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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庚泽把桌子拍得“咣咣”想,齐昱的眸子里全是不耐烦,白琳等人被关在门外干着急,想劝架却又进不去,只能是在外面大呼小叫,让这爷俩消停一下。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竟然敢在医院里呆上一夜,这事要是让苏家知道了,这婚还结不结了?”气愤之极,指着齐昱的手指都有些哆嗦,“我告诉你,能攀上这门亲事,是老子在为你铺后路,你最好老实点,否则那个简奉仪的小命就不长了。”
齐昱眼珠子都要等出来了,他就知道小产这件事一定有蹊跷,他就猜到了,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巧,正是自己去北平的这个空档?
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这样的戏码陈旧如初,而今在齐昱的身上重演算不得意外,在与简奉仪相遇之初,他就有过这样的预见。但在他作出安排之前,父亲已经与苏家谈了他们的婚事……
关于苏郡格,未遇见时,他想过很多,北洋府苏大帅家的大小姐,父亲大权在握,不知道她是专横跋扈,还是娇生惯养。然而真的见到了她,他必须承认,他被她的美貌折服,她为人的态度冷漠淡然,也出乎他的意料。短短三天的接触,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坏,只是若要谈及情爱还远得很,况且简奉仪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是新娘的不二人选,现今又在医院里,齐昱心里满满的都是她,还有那夭折的孩子……
“你最好收敛些,逢场作戏也就够了,不许再见简奉仪,否则所有后果你自己负责!”齐庚泽下了最后通牒。
齐昱的眼睛里有些凶光,瞪了父亲一会儿,恨恨地转头摔门而去……
白琳吓坏了,看着这对父子的对峙,她知道事情越来越麻烦,她也不能让这事情就这样麻烦下去,儿子对那个简奉仪是认真的,丈夫则更是认真,但这个时候用简奉仪的命去威胁齐昱,就成了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女人之间或许更好沟通,白琳决定用她的方式去碰碰运气。
“嫂子,您真的要去啊?”齐云茹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白琳。
“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你也知道你大哥的性子,昱儿的个性我更是清楚,现在所有的症结都在那个什么简奉仪的身上,再说了她流掉的孩子也是齐家的,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白琳把话说得很透彻,“好歹也得让这个婚结了,要不咱们齐府丢不起这个人!”
“是啊,是啊,我看太太这样就很对,要不咱们姐妹都一起去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啊!”接话的是齐庚泽的三姨太许惠冉。
二姨太邱珍却仍旧摆弄她腕上的那支银镯子,压根就不稀罕搭理这档子事。
“你们就不要跟着掺和了,人多嘴杂,还怕事闹得不够大么?”白琳身为大太太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几句话就把姨太太给镇住了。转而却对齐云茹说,“让志诚打听打听是哪个医院吧,别让你哥知道就是了,最好今天下午就去,早了早安心。”
白琳口中的志诚就是齐云茹的丈夫——季志诚,是报社的社长,简奉仪就在他的报社里做事。
下午的时候白琳就出现在了简奉仪的病床前,初见她,白琳只觉得这小丫头虽然比苏郡格差得远,但是那清纯柔弱的模样真的是挺勾人的,还有点像二姨太邱珍的气质,小产之后身子又弱,更是招人心疼,有句话叫“病弱西施”,齐昱的眼光是不会错的。白琳便也不忍心多说责怪的话,就晓以大义的将齐苏两家联姻的重要告诉了她。走时还留了些钱,说是让她养身子用。
简奉仪将所有的事情都答应的顺利,因为白琳的苦口婆心也确实让人能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良苦之处,而还答应等齐昱娶了苏郡格之后,也让她进门做小,总之不会委屈了她。
齐云茹在一旁陪着,听白琳说的头头是道,而且那简奉仪也答应了,她就挺佩服白琳的,家里吵翻天的事情就被她这样化解了。下午天空放晴,想必齐昱结婚的时候天气应该也不错。
陆?东风和气满楼台()
果然托齐云茹的吉言,婚礼这天晴空万里,天空一片澄澈,湛蓝如蓝宝石一般,阳光也好的没话说,气温比前几日也回升了不少。
圣心教堂被这几天的秋雨洗刷干净,就连门前草地上的小草也绿的精神。四周全是白色的玫瑰扎成的花球,还有粉色蕾丝点缀其中,一派西式风格,浪漫到了极点。
苏郡格的婚纱已经穿好,经过三次的修改这次婚纱终于能拖地了。之前齐昱都没有料到苏郡格竟然有一米七多的个头,因为这件婚纱本就不属于她,而是简奉仪的……
挽着苏郡格的手沿着红毯走去,在两旁宾客热烈的掌声中,他的心情却低落极了,脸色自然也就好看不到哪里去。在他的臂腕里,本该是那个娇小柔弱,清纯可爱的身影,可现在臂腕里的女子只矮他一头,气质高贵,明艳动人,甚至倾国倾城。
缓缓地从地毯这头走向那头,苏郡格依旧是沉着冷静的面容,可她毕竟嫁人了,在那么多的惊叹与祝福中走进了婚姻的城堡,挽着她的人就是她的丈夫,但是他们只认识了一个月,见面不过十次,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说她与他很相配,那又如何?她不了解他,能知道的就是他的那些风流韵事,还有一个因为他而小产的女子正在医院里住着。
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吗?很不自觉的回头望了一眼,刚刚那个站着父亲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取而代之的是鼓掌祝贺的客人们。心中一沉,在父亲将自己的手交在齐昱手中的时候,她就注定要一个人了……
地毯这么长,怎么还走不到头呢?
神父安东尼微笑地看着这对新人,开始宣读祷告词。今天安东尼的的心情出奇的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新人主持婚礼了,而这一对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新郎英俊非凡,新娘美丽动人,用中国的一句古话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这对新人看不到欣喜也看不到甜蜜。
“不用紧张!”安东尼在中国呆了五年,他的汉语说的非常流利,微微一笑,“放松就好。”
“Will you love her, cherish her, keep her, honor her in sickness in health and forsaking all other cleave you only under her so long as both shall live”
“OK!”新郎的回答很干脆,但却不是“Yes,I do。”
真是出乎意料,安东尼甚至有些吃惊,尴尬的一笑,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齐昱的满不在乎,没有他想要的回应,只好尴尬一笑,耸了耸肩,又问苏郡格:“Will you love him, cherish him ,keep him, honor him in sickness in health and forsaking all other cleave you only under himso long as both shall live”
“……”新娘点了一下头。
安东尼真是大跌眼镜,新娘点一下头,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个人太不可意思了!哪怕是提前报备过,他还有有些生气,婚姻是神圣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呢?!oh!my god!
邵震赶紧在安东尼抓狂之前在他的耳边提醒了一下。
安东尼皱着眉头,他极不情愿,可是看着这四周荷枪实弹的那些士兵站得里三圈外三圈,最终他还是祝福道:“Now i pronounce you husband and wife; and hope you'll be both very happy。You can chang your ring。”
齐昱有些惊异,这戒指原本是买给简奉仪的,试过一次,简奉仪戴有些大,说是要去改戒圈,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往苏郡格的无名指上一套,却发现是这样的合适,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钻石折射的光芒更加耀眼。苏郡格不知道这其中的种种,所以她没有留意到齐昱脸上闪过的那一丝表情。
揭开苏郡格的头纱,在嘴唇将碰未碰的一刻,苏郡格先一步将头转到了一遍,她的初吻,就这样似是而非的没了。
安楚辰在下面看着苏郡格那冷冰冰的脸,她宁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也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郡格,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伤人!人群中,安楚辰背过身去,准备离开,他不知道新娘该抛花球了。
因为后背被击中,安楚辰在他转头的瞬间也看到了苏郡格在纯白色的婚纱中转身,虽然有些吃惊,那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微笑如天使。
捡起地上的花球,他回以微笑,将花球塞给一旁那位因为没有抢到花球而失望的小姐,低头走人了。
齐昱规矩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静静发生,他只觉得苏郡格不像是在抛花球而是在抛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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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拜的礼仪没有在教堂里举行,而是换到了教堂外草坪上的一个阁楼里。此时一对新人和双方父母都换了中式的衣裳,毕竟这上拜、改口乃是中国的习俗,穿中式唐装或旗袍自然更为得体。
苏郡格而今是一身的艳红,方才还如天使一般的纯洁无瑕,这会儿换上火红的旗袍又梳了一个发髻插上金凤钗,真是如浴火凤凰一般。凤穿牡丹的图案被金丝绣制在旗袍上,显得雍容华贵。这样的装束搁到别人身上早就落了俗套,也就是在她身上才衬得起,婉约华贵并行不悖。
齐昱也换了一件黑色长袍,外罩烫金控边的红马褂,这一身可是真少见。他在军中日子多,总是各式的军装不下身,纵然是平日便装也多为西装或是洋服。可今天见了他这一身,虽说是新鲜,但他穿出来就是华贵不凡,且说齐昱不只是英气逼人,那份儒雅的书卷气也跃然而出。
“未曾想少帅还是这般的温文尔雅呢!”宾客中有人称赞。
“是呀,是呀,瞧这两个人真是有夫妻相啊。”
“可不是嘛,羡慕死人咯。”……
人群中的称赞开始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当然更有许多的芳心在这一刻化为死灰,那种伤心怎么会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明白呢?但是看着苏郡格,在考量考量自己,唉,算了吧!谁能比得上苏淳严的女儿呢,败在这样一个女子的手中也真是心服口服了。
齐府要拜得是齐庚泽、白琳、齐云茹和季志诚,苏府就只有苏淳严与傅含秋而已。
在叩拜齐庚泽与白琳时,除了给改口钱,白琳还将一枚金镏子也送到了苏郡格的手上。
“谢谢,妈妈。”多年未出口的称呼,苏郡格讲出来时有些生疏,她从未叫过傅含秋妈妈,只称呼母亲。
“好孩子,这是齐府祖上传下来的,昱儿的奶奶交给了我,你进了门成了齐家的媳妇,以后就该是你的了。快起来吧!”白琳顺势将苏郡格拉起身来,这孩子就是招人喜欢。
齐昱默默的看了一眼那金戒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一刻他想到的仍旧是简奉仪。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物件,就是个光面的圈儿,连个花纹也未曾刻上,但是齐家的人都知道这戒指里面刻有“齐家治国”四个字,那是齐府祖上在湘军建功时留下的。
三姨太许惠冉眼瞅着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咱们是没有这个福分,唉,姨太太到底是不如太太呀!多了个字反而差得远了呢!”
二姨太邱珍横了她一眼,就没有怎么搭理,转身就走人了。
许惠冉不服,小声啐道:“也是个没出息的主儿,装什么清高,再装也成不了太太。”
宾客入宴,苏郡格便与齐昱二人在这些觥筹交错中频频穿梭,微笑点头应对,忙的时间长了便觉得眼花缭乱的。
是夜,苏郡格骨头都要散架,喜服也懒得脱便倚在床头不想动一下,有个小丫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被杨妈领了进来。
“少奶奶,这是画春,以后分到这边供您使唤了。”而后对画春说,“快叫少奶奶,以后小心伺候着。”又给苏郡格解释,“这孩子才进府一个月,腼腆些,少奶奶少不了要多操心,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少奶奶担待。”
“少奶奶……”小丫头怯生生的一句。
“没事,慢慢就好了。”苏郡格微笑点点头,一看就知道累得不轻。杨妈也就不多打扰留下画春自己出去了。
“少奶奶我帮您捏捏吧!”这孩子倒是挺贴心的,“少爷还在前厅喝着,您要实在累了就先去洗洗吧,热水已经烧好了,洗洗澡也解解乏。”
苏郡格眯上眼睛,点了一下头,画春不知道自己这不是在等齐昱,而是真的不想动,累得很。被画春一捏倒是觉得好了许多,而后伸了伸懒腰,便进了浴室,热水泡了泡筋骨也舒展了不少,人也就有了精神些许。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齐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光闻闻这冲天的酒气也知道是喝得不少。
苏郡格皱了皱眉头,便在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毯子,扔在外面的贵妃榻上,伸手又在被里摸了个枕头,便往书房走去。
伸手摸了一本法文原本的《茶花女》,看见一旁太师椅上的猫咪冲着自己喵了两声,便也把它捞在怀里,打来台灯就卧在榻上看起书来。毕竟深秋夜深还是冷的,只裹了毯子还有些薄,可也好过闻那呛死人的酒味听那烦心的鼾声。苏郡格还是选择在书房过一夜,新婚之夜。
捌?梅梢月斜人影孤()
因为酒喝得不少,齐昱觉得口干便昏沉沉地起身找水喝。朦胧间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原来是苏郡格看书看着睡着了,地毯上《茶花女》被齐昱拣起。
他莫名一慌,竟是法文版的,她没有出过国,他就以为她不懂的什么外语,酒宴上他的几个同学和死党当着她的面用法文调侃,而她只是微笑,却不想她其实是懂得。
他还真是低估了她,这个女人城府不浅。
她翻了一个身,毯子滑落,齐昱本能地去拉毯子。却不知抓到了什么,就听“喵唷”一声,也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是那只波斯猫,他不小心抓到了它的尾巴。
苏郡格也被闹醒,张开惺忪睡眼看了一下,大约是太困了,便理也不理齐昱,径自把毯子裹住翻身又睡了过去。
登时索然无味,齐昱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们的新婚之夜也太清汤寡水了。
撇了一下嘴,齐昱看到茶几上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也顾不得许多便一饮而下。而后在柜子里翻了一条薄被小心覆在苏郡格的身上,没来由愣愣地看了她半天,这才关了灯,又回到床上头疼地厉害,便睡得也快。
第二天一早,苏郡格打着哈欠醒来,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动了一下觉得全身有些累。这一夜在小榻上睡的很是难受,更不用说解乏了。看见齐昱的时候,他正在接电话,眉头皱的厉害,应该是比较急切事情。于是她就自己收拾了榻上的薄被和毯子往橱子里塞去。
齐昱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苏郡格,她一身大红色的睡袍,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唯有脖颈和脚踝露出白皙的皮肤。趿拉着拖鞋在屋子里面来回的晃荡,一会儿翻衣柜,一会儿进浴室,却一眼都不瞧齐昱。
“少爷,少奶奶一会儿要敬茶了。”画春在门外提醒。
“知道了,马上去。”应付一句,苏郡格继续忙她的。
齐昱胡乱的哼哼唧唧了几句也把电话挂掉,这个女人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轻咳一声,“我有事要去军部,你自己去敬茶吧,我就不陪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发虚,但是却又想看看苏郡格的反应。
“好。”苏郡格连眼皮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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