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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欣之妃卿不可-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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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倒换做是宁太后不知该如何自处了,雍容华贵的脸上有为难的神色。
“时日需九,哀家,生怕夜长梦多!”
“姑奶奶!可是也有一句话,叫做——细水长流!现下姑奶奶刚刚回宫,出征之日在即,莫说是即将领兵统帅的睿王爷,即便是寻常女子,也不该将儿女私情放在首位!若是将军成亲,那让手底下之人作何感想?让皇上作何感想?若是皇上不同意,姑奶奶又该如何自处?!同皇上争辩?抑或是再闹一次福缘寺出走!恬儿虽是女子,但家国大事却也知道些,皇上与关姑奶奶之间的症结,便在权利二字上,如今,我宁家在京都朝廷扎根未稳,姑奶奶,难道想在重蹈覆辙么?!引来皇上的猜忌,莫说是恬儿,即便是姑奶奶与宁家,都可危矣!”
“放肆!你这丫头,可是越大越不懂规矩!看来是我那个侄子将你给宠坏了!”
“恬儿…恬儿只是为姑奶奶与宁家着想,既然姑奶奶心中皆有主张,便更应该知道如何打消皇上对姑奶奶的猜忌,若不,恬儿这一趟京都也白来了!姑奶奶多年的心血,与哥哥、父亲多年的希望,都会落空!恬儿斗胆!请姑奶奶责罚!”宁恬儿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看着柔弱似水的身子,此刻却似乎坚定无比!
“一个个都在逼哀家!哀家…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哀家!”宁太后后退几步,若受了重创一般颓败与无神!
“娘娘明鉴!”张宁心俯身上前,忙扶住宁太后的身子,太后年老,却思虑甚多,若是宁家人真的能在朝堂之中占有一席之地,或许,宁太后便不必再这么劳累不堪!
“起来!”宁太后轻摆手道。
“姑奶奶!”
宁太后一沉眸道:“哀家说起来,难道没听到?!”
“小姐!太后娘娘让您起来,就让奴婢扶您起来吧!跪着伤身子,呀——小姐,你身后的口子裂开了!”
“怎么回事儿!我瞅瞅!呀!真的裂开了!娘娘娘!恬儿小姐是个姑娘家,若是这样下去,这后背,怕是要留疤!”
宁太后面上也生了急色,却见宁恬儿纯白的寝衣背后,确实渗出了点点血迹——
“快!将方才章太医留下的伤药给恬儿换些上去!若是留下了疤痕,哀家唯你们是问!”宁太后气急,在外头候着的丫鬟也纷纷鱼贯而入,托盘上呈着方才章太医留下的伤药!
“恬儿小姐,会有些疼!你得忍忍!”
见宁恬儿好不容易绷紧的布袋又一下子被扯开,即便小雅与张宁心轻手轻脚的,仍旧免不了累及伤口,宁恬儿吃痛,却是死死的咬着牙齿,额上尽是细汗,小脸苍白一片——
宁太后见宁恬儿小脸紧皱的模样,原本倾城绝色的面容此刻却浮白一片,小脸紧揪成一片,死咬着嘴唇,宁恬儿虽然不是出生金贵的皇孙贵族,却也算的上官家小姐,平日除了那绣花针儿便没有做过别的事儿!今日可算是在宁太后身上吃紧了苦头!
孰说宁太后的心不是肉长的,如今见宁恬儿这幅模样,心中也是没来来由的一揪紧,却见一笨手笨脚的丫鬟一时不知轻重的弄疼了宁恬儿,宁太后抬脚便是不留情面的一脚——
“混账东西!若是弄疼了哀家的恬儿,哀家要你好看!”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
宁恬儿心下一紧,却不自觉的眸中带泪,究竟是苛责严厉的宁太后,还是心疼她的姑奶奶,一时之间,宁恬儿心中竟有些委屈,大起大落,今儿,她在祥宁殿,可算是体会了个遍,便是真如同宁太后所言一般,这宫中,是这般血肉至亲也轻易反目的地方,那么,她宁可离这儿远远的,却也知道,时至今日,宁太后居在这样的高位上,这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她不愿相像,也不敢想象!在这个诺大的牢笼里面,她进来了,又是否还能出的去?!出去了,又是否还是她自己?!
“恬儿!”宁太后倏地靠近,柔声道,恍若那般慈祥柔顺!
宁恬儿却下意识的一个缩紧,对宁太后的靠近有些下意识的排斥!
宁太后轻手轻脚的拿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急促的为之擦着宁恬儿面上的细汗,却道:“恬儿,你可知,伤在你身,却痛在姑奶奶的心!你是我宁家的丫头,姑奶奶,如何会不心疼你?!只是…心疼,那又能如何?在这宫中,姑奶奶不能保你一辈子!等日后,你到了姑奶奶这个年纪,便会知道,今日姑奶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太后娘娘!三日时间,真的太过于紧凑,且不说小姐这身子便得好好的在床榻上将养几日,背后的口子,深的很,姑娘家,恬儿小姐这般坚韧倔强,倒是让奴婢想起了年前时候的太后娘娘!”张宁心一边处理这宁恬儿的伤口,一边轻声道,若有若无,却字字句句皆传进了宁太后的耳朵!再看宁恬儿浮白的面色,与大红喜事着实不相称,这般羸弱的恬儿,又如何能为她办事,为宁家出力!
“恬儿!方才你说的事儿,哀家!允了!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得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哀家同意延后,只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并非是为了让你一味退让!记住哀家的话,在皇家,若是自己看上的东西,不自己一步步去争取,那便只能看着别人去争取,这宫中别的没有,多的便是伤心人!哀家的意思,你可明白?”宁太后的面上似乎掩不去的疲惫,像是受了风雨的打击一般,妆容极致的面部似乎有些僵硬——
宁恬儿眸色一敛,却倏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宁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懂非懂,望着宁太后的容色有些出神,她的姑奶奶,即便是抹上再精致的妆容,也不可能在是当初那个初进宫的宁络卿,只是在她脸上留下的,似乎除了岁月,还有别的,至于是什么,大抵只有她真的做到了如同宁太后口中所言那般,真正的懂得了这深宫之中的生存之道,才会明白——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京都北门,鸡鸣刚过,城门尚开,一路铁骑声起~
“这么早,大哥别来无恙?!”霍之皓一派闲适悠然的模样,较之于有些风尘仆仆之人大相不同。
“呵呵…看样子,四弟也一夜未眠?!”
霍之皓微皱了皱浓眉,有些疲惫道:“不过…我要把大哥好一些!这么一大清早的,便来等着开城门,大哥这是要上赶着去何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大哥迫不及待的想赶着上战场呢!”
“你——这是你给我下的套!”
霍之皓魅眸轻抬,却道:“大哥!这可不是本王给你下的套,是左相,念你正值少壮之年,却并未安身立命,借此向父皇请了个旨,给大哥一个安邦定国的机会!如何?不好么?这者说,昨夜,是大哥醉酒,与我何干,诺大的御园,紧盯着大哥之人,可不是我!”
“你少说风凉话!你小子巴不得我死在战场山!”霍之泰愤愤道,念及昨夜,自己醉酒误事,却一失足成千古恨,父皇的旨意尚未下达,母后那儿现在该当不知道动静,若是知道了,定是免责不了要一通谩骂!只是现如今,他还在为儿女情长,愁眉不展!昨日他特意派人去宝华苑问候过情况,发现若是真的如同红儿与黎芳所言,素若并未动手,却不在宫中,那男子多半是余渊,素若的师兄,那男子为素若可生可死,定然不会看着素若一个人去冒险,只是…她费尽心机,来到他身边,却又是否问过,他想要的是什么?来去匆匆,却连半点解释的时间都不留给她!萧素若!好你个萧素若!念及此,霍之泰手中拿着配件的手又不由攥紧了几分!余渊若是真的带走了素若,二人定然不会再京都停留,只怕是昨儿夜里,便出了城!他今儿一早便等着鸡鸣,眼见城门大开,便欲出城!
如此认真肃杀的神情,即便是霍之皓,也从未见到过,但愿,不是什么坏事才好!
“四弟!我没空同你废话!”霍之泰转身便要走,那个来去匆匆的女人,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霍之皓即便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但那个女子,他势在必得,不为别的,只为…还从来没有人,敢将他的一片真心,弃如敝履!真心…奇怪,他何时有过真心!
“驾~”马蹄声起,一股烟尘的气息,弥漫开来,霍之泰并未带上很多随从,简简单单前前后后过几人,却看得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看来,是他小看他了!
“主子,要不要差人前去看看?”左枫拱手,讳莫如深!
“派阿黄暗中盯着,那小子,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
“明白!”左枫低应,闪身即走!
乌云蔽日,今日天色定然不好!
“出来!”霍之皓魅眸轻抬,却疾速闪身,进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巷子。
“主上!”
“可有找到师父?!”
聂地摇了摇头,却道:“大街小巷,属下皆照顾了,就是不见庸先生踪迹!”
“诺大的京都,还能飞了不成,干娘在京都,师父便必定走不远,越是难寻,便越是有事,若是必要,请求干娘出手!”若是师父执意藏身,那怕是也只有干娘能够找到他了!
“属下明白!还有…”
“还要什么?”这小子何时变得这般吞吞吐吐了?!霍之皓眉宇之间有些不悦,这个时辰,那丫头该当还没醒,他可没时间在这儿同这小子磨磨唧唧~美人在怀,他可要好生享受几日,三日后——呵…她如何放心的下那丫头一个人在京都?!
“暗中,有人在盯着我们,而且,不止一拨,对方身手不差,似乎,与北郊山下曾经交过手的那些人,有些关系!”
“不必理睬!现在,还不到揭穿黑面人的时候,本王,暂时还没打算与之为敌,一拨人是北郊山下的,一拨人,大抵便是宁太后了,看来,宁太后在福缘寺,并未白待!”
“主子!那咱们要不要!”
“三日之后,便要出征,宁太后的眼线,只可能在京都,差人大概盯着别出乱子变好,若是宁太后按兵不动,大抵是在等着宁家人,她一人孤掌难鸣,如今宁太后回宫,既然要应付父皇,也要应付洛氏,本王这儿,她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不必在意!”
“是!属下明白!”即便闪身,不见踪影!
城郊——
余渊马不停蹄,片刻不敢耽搁,虽然现在素若已经在他身边,但却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无法平静,就这样便将那那丫头丢在荒郊野外的真的好么?余渊双手猛力拉扯着缰绳,这马儿似乎真的如同夏琳儿所言,官家的马儿,走不长路程,这才刚出城没多久,便有些慢悠悠下来,到了下一个驿站,定要换了这匹马儿!
好在那丫头事事想的周到,想他在外流浪漂泊,真正到了漂泊的时候,却还不若一个女子!不禁汗颜,一面对萧素若的事情,便再难做那个淡然若厮的余渊了!
余渊单手不禁抚上了怀中揣着的一柄短萧,那是萧素若的短萧,是夏琳儿拿回,交给他的,如今,却似乎有千斤重!
倏地,脖颈之间一阵寒意——
“吁~”身后之人,那素手上握着的银簪,不是素若,还会有谁?!
“素若!你做什么?!”余渊讶异,沉声道,停下了马车!受累的马儿一经停下,便再也不愿动了,见到芳草肥美的草地,睁着诺大的马眼,四蹄一蹲,便再也不动了!
“余渊!”素若的身子还有些羸弱,抵着余渊脖颈的那根簪子并未使力!
“我并未用半分内力,你却毫无警觉,余渊,你心中有事!你既心中存着事,便不该带我走!”素若向内,斜倚在车窗上,紧闭着眼,竟有些说不出的疲惫,闻着青草与空气相互交融的味道,此刻,反倒是不那么平静了!
“待到了下个驿站,我给你找身干净的换洗衣裳,你身着宫装,容易被人认出!”余渊顾自避开这个话题道。
“我在问你话,是否心中有事儿?余渊,你带我走,这天大地大,我们又能去哪儿?!”素若有些无力,浑身瘫软,时至今日,她才恍然觉得,宫内比宫外,更不适合她!诺大的完全世界,能容得下她萧素若的地方,又有哪里?!
“若儿!我会带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当初我真后悔,没有拦着你!让你入了宫,到了霍之泰的身边!这段日子,受折磨的,并非只有你一个!今日之后,我会遵照师父的遗愿,绝口不提”报仇“二字!”
“渊师兄!”素若微微抬头,却见余渊眉头紧锁,眸光向着远方,似乎有些出神,竟也不知,方才的话,究竟是余渊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当日之事,我不怪你!我爹娘枉死,而她霍昭却稳坐在皇位上,我不甘心,不甘心,若非是他,我爹娘犹在!宫中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出现一个叫做萧素若之人!渊师兄,我求求你,素若已非当年的那个素若,不是你心中所爱所想的那个小师妹,现在的我…累了,只想…一切都早些结束,做个了断!求求你,让我在霍之泰身边,自取灭亡!如今,泰王府即将落成,轩苓殿之人即将离宫,一举搬入泰王府!若再不动手,恐无机会!”素若眸光熠熠,却趁着余渊晃神之际,顾自一跃而下,手上拿着的银簪,却对着自己!
“若儿!你这是做什么?!”
“渊哥哥!”萧素若重重的双膝跪地,沉重而凉薄!再我剑指三寸之地,我不想再看到你,过去,是我太自私,自私到想把你留在身边,自私到想让你毫无顾虑的为我办事,甚至于不惜以美色相诱!“言此,萧素若双目通红,眸中带泪!
余渊心中猛然紧抽,痛苦不堪的望着她道:”若儿!过去的事,咱们都不要再追究了可好?!素若!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圣洁如白莲的,当日师父师娘去世之时,是我没有拦着你!都是我!都怪我!“
”渊哥哥!“萧素若动容道,抵在脖间的银簪不由颤抖了几下,脖颈间的细皮嫩肉已见红痕,似有血珠涌出——
”若儿!将你手中的东西放下,我立马带你走!我说真的,这辈子,我都会护你安虞,相信我!咱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涉足这些江湖争斗,你争我夺,师父师娘在天之灵也定会安宁!“
”安宁!我娘早贼人凌辱而死,我爹受奸人所害,如何安宁?渊哥哥,你告诉我,如何安宁?!“素若羸弱的身子微颤,一日一夜的颠簸疲惫,让她身心俱疲,若她这样的女子,天下何处安生?!余渊若是不牵扯上她,还会有大好未来,宫中所见的那个姑娘便是!她的渊师兄眼中,已经不是只有她一个,跟着余渊,只会连累了他!
”若儿,你还没有死心?!“余渊气急道:”即便你报仇之心未死,你仍旧想与我撇清关系,是么?有的时候,我竟不知道,你入宫许久,却一直没有动向,究竟是因为还没有寻到机会报仇,还是——对霍之泰动了心!“
”你胡说些什么?!我…“萧素若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余渊大步上前,在她一个错愕之下,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簪子,狠狠的抵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渊师兄!“素若惊慌失色,却死活也挣脱不开余渊的手——”你做什么!
“若儿!杀了我!你杀了我,我便相信你回不去了!我的命,是师父当年所救,你萧家,便是我余渊一辈子的恩人!现在,你执意要回去送死,那么——便杀了我,让我知道你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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