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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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提前撤离（）　
老人、妇女、小孩在第一批撤退的名单中，这是童望君题他们争取到的。陈凡从武警驻扎地出来时，见到军队和政府已经在着手安排这事。

　　　　小女孩年岁不大，能在危险密布的临城活到现在不容易，虫灾肆虐，军队和政府顾不上临城普通百姓，粮食奇缺，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口，都是消耗，粮食供应以士兵为先。

　　　　好在人的适应能力强，临城又是一个大城市，军队和政府停止口粮供应，那就自己找吃的，大米、水果、烂菜叶、乃至是树根和草茎，都可以作为食物裹腹。

　　　　可这种状况能持续多久？小女孩留在临城的结果陈凡丝毫不怀疑，现在军队和政府松开口，肯接纳老人、妇女、小孩一起撤退，机会难得，得好好把握，否则等军队完全撤离临城，失去火力牵制后，这里将成为虫兽的天堂，身处其中的人沦为双翅虫爪下亡魂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不会收我的，上次我和爸爸一起去，他们就没让我们进去，回家的路上碰上那些怪物，爸爸为了保护我，死了。”小钰语气平稳，哪怕提及到她死去的爸爸，乌黑的眼睛没有多少灵气，显得很空洞。

　　　　一切的情绪在灾难中早就销尽，小女孩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可她分明是恨虫子的。

　　　　“这次不会赶你走，你一个人？嗯，那就别去其它地方了，直接到武警支队驻扎的地方去，他们会收留你。”上面既然同意童望君的提议，让老人、妇女和小孩第一批撤退，肯定不会眼看他们饿死，能得一碗稀粥也好过留在临城，陈凡手指了一个方向。

　　　　并不近，要穿过几条街，中间可能会遇到灰蚁虫。

　　　　“好，我听叔叔的。”小钰点了下头，抓紧手中的奶糖，下了废墟，回头看了眼陈凡，然后迈着小腿朝武警驻扎地走去。

　　　　翻倒的汽车残骸，偶有几具尸体横躺在地上，地面落满灰尘，垃圾遍布，微弱的光线照在小钰的身上，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前行。

　　　　没有再回看陈凡一眼。

　　　　叹了口气，陈凡快步跟了上去，抱起小钰“你这样太慢了，叔叔正好顺路，我带你去吧。”

　　　　“谢谢叔叔。”小钰反手抱住陈凡的脑袋，乌黑的眸子盯着快速远离的商场废墟，一亮一亮的，很有神。

　　　　军队和政府的确在筛选人员，可公布出来的原因并未提及撤退之事，只说救助老弱妇孺理当如此，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一个很牵强的借口，早知这个道理，又为何今天才实施？可话语掌握在军队和政府手中，心中虽有疑惑也只能吞在肚子中。

　　　　能等来救济就已是万幸，哪还敢奢谈其它的。

　　　　将小女孩交给负责此事的薛彪，接下去的事自有薛彪等人安排，陈凡无需多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陈凡游走在附近各大厦楼顶，带走一只又一只双翅虫。期间有两次失手，附火符弩箭没能射中目标，好在所得完全能弥补损失。

　　　　第九天，军队和政府计划第一批撤离人员的日期，陈凡纳物符中已经有十七具双翅虫尸体，纳元符中储存的元气点足有二十三颗之多，纳物符中剩有七支的没来得及使用的附火符弩箭。

　　　　这都是撤退路上的依仗。

　　　　最后一天陈凡不打算再出去，昨天的一次猎杀行动差点让他陷入双翅虫包围，本来只有两只双翅虫，借助地形先后猎杀后，空中突然又飞来五六只双翅虫。

　　　　有一只离着远些的双翅虫尸体都没来得及收纳，陈凡就仓皇奔入楼中。

　　　　“这几天双翅虫的数量似乎多了些。”九天来陈凡行走在附近各小区，楼顶、废墟、塔稍，有很强烈的感觉，后面两天出现的双翅虫越来越多。

　　　　对陈凡来说，这本该是好事，可突然增多的双翅虫令陈凡很不安，前两次虫兽大规模进攻临城，也都先有双翅虫出现。

　　　　这一次突然增多的双翅虫是否意味着虫兽对临城的第三波攻势要来？

　　　　双翅虫的问题不只陈凡有所发觉，军队、政府、临城百姓眼不瞎，聪明人很多，任何异常的变化都会引起人的注意。军队和政府决定弃临城撤往龙城的事终究没能隐瞒住，泄露了出去，人们也明白军队和政府收纳老弱妇孺的原因。

　　　　欺骗，完全是一场欺骗。

　　　　那些未被选中的青壮在得知他们是最后一批撤出临城的人员后，怒气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前两天有一群近百号人的队伍冲进吴都名苑。

　　　　杀人、抢粮、放火，既然不肯带上他们，那就一起死，阶层的对立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哪怕是面对持枪威慑的士兵，仍有人悍不畏死的冲击。

　　　　静谧的临城，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有了活力，原本藏在角落中的幸存者纷纷是钻出来，彻夜守候在武警支队驻扎地外，隐隐有包围之势。

　　　　头顶就是双翅虫，似乎震惊这个场面，双翅虫居然也没敢落下来，只在空中发出一声又一声虫鸣，似在发现猎物后呼唤同伴的叫声。

　　　　种种的原因，导致陈凡决定最后一天待在房中不出去，只等明天一早随军队第一批撤离。

　　　　敲门声从外传来，很急促，陈凡抓起地上正啃噬双翅虫的小强扔到床底下，收了双翅虫尸体后才开门。

　　　　门外是童望君“跟我去会议室。”

　　　　“你们开会我跟着去干什么？”陈凡只想跟在军队中，并不想管事。

　　　　“情况有变，侦查人员发现城外有虫兽大规模活动的迹象，必须提前撤离。”童望君简单的解释一句。

　　　　有关撤离的事，那的确同他有些关系，陈凡不想管事，但知情权还想保留，点点头，跟着童望君到会议室。

　　　　会议室内人不多，加上陈凡一共才九人而已，其中有三个陈凡见过。稍微扫了一眼，再结合已知三人的身份，陈凡大体明白，会议桌上的人基本代表临城各方面的势力。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下面就安排一下。”坐在首座上的男子五十多岁，眼袋很重，脸微胖，有些肚子了，不过坐姿笔挺，双手搁置在桌上，声音沉稳有力，说话给人不容商量的语气，“情况有变，撤退的事泄露出去，现在外面全是人，而且有越聚越多的势头。今天晚上，必须开始撤离。”

第五十三章　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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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会议室的路上童望君其实已经与陈凡通过气，简单的介绍了会议室内几个重要人物，师长王守望、临城市市长胡明两人基本特征更是有描述。

　　　　五十岁，眼袋，小肚腩，眼神有力，不怒自威，身板笔挺，看了眼上首的男子，想到童望君来时路上对其描述，还真的是很贴切。

　　　　男子的名字叫王守望，身份不低，为驻扎在临城军队的最高长官，师长。

　　　　“侦查人员发现城外有虫兽活动，根据以往的迹象看，这是虫兽准备进攻临城。原先的计划要改动，按批次撤退已经不可能，临城幸存的人一起撤退。”形势危如卵，一个师的兵力进驻临城，近万人的部队如今打得就剩下三四千人，新招募的士兵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难以形成战斗力，重要的战斗打到现在，弹药严重不足，王守望揉了下眼皮。

　　　　“撤退肯定是必须撤的，但如何撤得拿出一个安全的方案来。毕竟先前派那么多的人出去寻求支援，最后却一点音讯都没传回来。失去楼层建筑掩护，数十万人目标又大，移动起来缓慢，一旦乱起来后来不堪设想。”挨着王守望下手坐着的是临城市市长胡明，满眼疲惫之色掩饰不住，面色忧愁，难以决断。

　　　　不走，虫兽就要进城。

　　　　走，没有建筑的作为遮挡，几十万人有多少人能活着到龙城？

　　　　战争年代，面对装备先进、训练有素的敌人时，小米加步枪都敢上，敢冲，大不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没有大炮，没有机枪，那就用刺刀，只要靠近敌人，白刃的刀锋递进敌人身体里，照样能带出血，要人命。

　　　　誓死的勇气，上至军人，下到普通百姓，从来都不缺。

　　　　可现在，敌人变了，不再是有血肉之躯的人类，换成了电影和神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怪物，浑身布满坚硬的虫甲，简单的子弹难以击穿，重型武器又难以瞄准挪动，命中率有限。

　　　　凭借普通的武器难以对虫兽构成威胁，哪怕是传统的人海战术也行不同，砍不穿虫甲，空有一腔热血和愤恨只能转换为鲜血淋撒在地。

　　　　胡明的话有些瞻前顾后，可讲的也是实情，几十万人的撤离并非动动口就行，原先拟定的计划因为虫兽有大规模出动迹象得跟着改变，可短时间内哪能想得出一个好的方案出来？

　　　　“张教授，对虫兽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有没有新的进展？”王守望看向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这人陈凡见过，才搬进武警驻扎地新房时，他敲过陈凡房门。

　　　　“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我们解剖了数百具灰蚁虫的尸体以及三十二具双翅虫尸体，发现虫兽身体构造与我们地球上原本昆虫有类似的地方，基因片段百分之九十左右相同。

　　　　余下部分基因片段是虫兽发生变化的关键，虫兽虫壳坚硬、奇怪的能量罩、庞大的躯体、双翅虫智商等同六七岁小孩等等一些秘密都隐藏在这些片段中，可研究出结果仍需时间。”张教授说到前部分显得很兴奋，可到最后声音又低了下去。

　　　　时间，都是时间，可现在哪里有时间可以等？

　　　　都说搞研究的人木讷，其实不然，现在高校中要搞研究，除开一部分资金来自本校，多数都有学校之外的企业投资，都需打交道。

　　　　虫兽发生后，无论是政府还是后来入驻进来的军队，对高校中专家教授的保护可谓达到极致，救人、救设备，乃至是专家教授家人，只要有需求，基本都会满足，牺牲的人数近千人，多数是在搜寻相关设备时死的。

　　　　军队和政府给予全方位支持，但这么长时间仍没能研究出结果，张教授心生愧疚。

　　　　“这事怪不了你，谁都不知道这些虫兽怎么来的，打气精神来，若是连你们都弄不明白，我们恐怕就更不成了。”失望归失望，王守望知道这事不能强求，虫兽的出现太突然，超出人们常识，难以得到突破性进展并不奇怪。

　　　　气氛有些沉闷，张教授专家团队研究成果还需时间，最有一个希望破灭，那就只能撤离。

　　　　“临城现在有几十万人，要真一起撤退，就像胡市长说的，南面目标过大，万一吸引到虫兽，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而且沿途又没补给，现在城内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没有粮食补给，人早饿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几十万人，暴动起来，谁能控制得住？”市长副手，临城副书记唐明山提出担忧。

　　　　王守望皱了下眉头“那按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原计划不变。”胡明山卖了个关子，见桌上几人听到后果然面露吃惊，话锋这才一转，“但要稍微改动一下。依旧分批次撤退，不过将间隔时间缩短一下，由原来计划的十天一个批次变成两个小时。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所有人就都能撤出临城。”

　　　　“两个小时，以现在的交通状况，分不分批又有什么区别？”王守望道。

　　　　灾难发生后，多数人选择待在房间中躲避，加上政府的管制和呼吁，街道上本是很空旷。可后来虫兽出现在临城，不少人选择驾车逃离，道路上满是汽车残骸。

　　　　“用坦克开道，我们手中现在还有不少汽车，可以使用，足够专家、教授和重要人员的撤离。”唐明山早就想好了对策，心中有了腹案。

　　　　“伤员不少，加上老人、妇女和小孩，车数够吗？”以坦克强行开道，倒是个可行的办法，王守望问道。

　　　　“这就是需要王师长你协调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尽量减少目标，首批只撤离专家、教授和重要人员，其他人再分批撤离，反正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唐明山笑着道，看了眼唐望君。

　　　　果然，唐望君立刻就反对“不行，老人、妇女和小孩必须跟着一起撤离，让他们留在这只能等死。士兵为了抵抗虫兽受伤，这个时候丢下他们，那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一起走，你能保证安全吗？没有食物，人会乱的，几十万人，你能控制得住？到那个时候还谈什么老弱妇孺，真要乱起来，不等虫兽杀我们，就都死在暴民手中。”胡明山痛心疾首。

　　　　舍弃伤兵和老弱妇孺先撤走一部分人，还是一同撤离，两难的问题。

　　　　“陈凡，这事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建议。”王守望突然看向桌上无所事事的陈凡。

第五十四章　咖啡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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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人，都在为撤退的问题伤神，陈凡却独自盯着桌子发呆，显得格格不入。

　　　　童望君说的不错，这人责任心差了些，懒散。可王守望让童望君喊陈凡过来并不是让他发呆、旁听，能独自一人击杀双翅虫，这样的本事足以让人看重，也值得研究。

　　　　“我？”陈凡的确是在发呆，会议他并非没开过，他本身工作性质就是搞工程，几乎每天都有晨会，可实际大多数时候会议并没有必要，就像今天这次。

　　　　“嗯，你与双翅虫接触得多，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一提。”王守望点点头，“你不想应征入伍这事我知道，没关系，只要击杀虫兽，入不入伍都行。但撤退这事关乎到几十万人的生死，包括你，得上点心才行。”

　　　　陈凡坐直了身子，没人问他，他就随大流，反正到哪都一样，跟着专家教授不会吃亏，现在王守望征询他的意见，陈凡不敢胡言。

　　　　一言生，一言死。

　　　　桌上简单的几句话，可能会要了外面几百、几千、甚至上万人的性命。陈凡私心很重，灾难里只想着如何保全他自己，这不假，可主动害人的事也没做过。

　　　　“其实这事不难决定，前两次临城遭受到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这一次虫兽卷土重来，只会更厉害，撤退是肯定的。我想现在让大家难以决断的并非撤退，而是如何撤退。

　　　　其实这最终也可以归结为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管伤员和老弱妇孺。不管，第一批撤退的人可以乘坐汽车先走，留下的人肯定会吸引虫兽的注意，但先走的人能不能活着到龙城也要看运气，几百里的距离，其中风险难以预料。

　　　　若是要管，也就不用再分批了，伤员加上老弱妇孺人数众多，外面现在又围着一圈义愤填膺的百姓，目标太大，不过人多也并非没有人多的好处，鱼群依靠群体行动提高自身生存率，人也可以。”陈凡道。

　　　　陈凡并非智商过人，分析出来的情况桌上的一众人仔细想想都能明白，或许王守望在询问陈凡前就有了决断，只是仍有一些犹豫，才让陈凡发表意见。

　　　　能下决定的人，只有王守望。

　　　　“我身为军人，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可现在看一看，临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几百万人口如今就剩下几十万。遍地都是冻僵发硬的尸体，有被虫子杀死的，有冻死的，有饿死的，甚至有人因为争抢食物互殴致死。”越说越激动，长久压抑在胸口的愤懑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王守望猛的拍了下桌子，“这是军人的耻辱。”

　　　　胡明叹了口气，说是身为军人的耻辱，他作为一市之长，责任更是难逃“粮食紧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保证作战士兵的口粮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