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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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重贵就沉默不语。

　　　　吕岩环顾四周，见房屋虽然齐整，但是屋里没有什么家具。开垦的土地也是多砂石，十分贫瘠。大冬天，李氏和石重贵的衣服单薄，虽然没有破洞，但是却有很多补丁。身边没有侍女或者丫鬟。她们都在地里用人拉着木犁耕地，有的跟在后面捡石头。

　　　　“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吕岩问道。

　　　　“我们不需要什么帮助，只盼着能够尽早北伐。”李氏道。

　　　　石重贵犹豫了一下道：“母后疾病缠身，却无药可治。如果仙长能够赐一些丹药，重贵当感激不尽。”

　　　　石重贵到这个时候才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吕岩就道：“公主，我倒是会一些医术。能否让我诊一下脉。”

　　　　李氏惨然一笑，伸出了皮包骨头的手臂。

　　　　吕岩细细地诊脉，最后只是默然地放开，没有说话。

　　　　石重贵有些急了：“母后病情如何？”

　　　　李氏不算是有病，要说病，那就是贫困和饥寒交迫。

　　　　“我看这里田亩不少，怎么还贫困如此？”吕岩没有回答。

　　　　石重贵只是阴沉着脸，他的两个妃子哭了：“收成是有，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强盗就会过来抢夺，仅能果腹而已。”

　　　　一直沉默的白氏问：“石重贵，你现在难道没有一丝后悔？”

　　　　石重贵昂起头：“我愧对子民，愧对母后，愧对子女，但是我无愧于自己。亡国是我无能，但是我没有对辽人卑躬屈膝。亡国之君，有死而已。我不死，就是想看契丹是怎样亡的。”

　　　　石重贵，本来是石敬瑭的侄儿。其父石敬儒早逝，石敬瑭就将他收为己子。石重贵少时谨言慎行，质朴纯厚，善好驰马射箭，深得石敬瑭厚爱。应该说石重贵还是有些将才，石敬瑭在晋阳举兵叛唐，后唐大军围攻太原，石重贵或出谋划策，或冒矢拒敌，也算是非常英勇。最关键的是他是一个有几分傲骨，又十分孝顺的人。

　　　　石敬瑭死了，他即位后，按照礼节向辽帝自称孙儿，却不称臣而主张抗辽。因为自己的父亲石敬瑭也成为儿皇帝啊，他没办法，称为孙子辈。但是称孙子辈，那是家事。不能向辽国称臣，而要抗击辽军对中原的掳掠，这是国事。

　　　　那一年，石重贵三十岁，在他短短的皇位时期，一直都在于辽国的战争中度过。可惜他只知道作战，不知道养民，结果战争是胜利了，但是老百姓也因此不堪重负。加上识人不明，不知道御下，重用杜重威与李守贞，导致亡国。

　　　　石重贵不是一个明君，但是却不能算是一个坏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王谢堂前燕（）　
石重贵没有后悔的意思。：．．／

　　　　这次连白氏也奇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其实很简单，原因在于辽世宗耶律阮，辽国，境内的契丹族毕竟是少数，而汉族还是占据了多数，即便是最为偏远的长春路，女真族的底盘，也依然是汉族为多数。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除了高压政策以外，就是同化与多数民族的风俗与文化。汉族对于家庭伦理道德的约束力非常强。

　　　　辽国，其实也算是大唐的一个藩镇，它自己也一直以大汉和大唐的传人而自傲。大唐之后，中原王朝更替就跟翻书，皇族还有什么伦理道德？从阿保机还是，到辽世宗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要统治的不是契丹，而是大唐。耶律德光的失败，就是因为契丹的游牧民主的习惯打谷草而害的。辽世宗祭拜过孔子，儒家学说太过庞杂，他抓不住。但是辽世宗把一个很现实的东西，代表儒家思想的东西家庭伦理道德提到了很高的地位。

　　　　石重贵虽然拼死抵抗，但是既然石敬瑭认了老子，他就自称是孙子。辽世宗认为这应该认同。你都认了，好，我就把你当自家人。自家人犯了错，谋反了，那该打就打。却最好不要杀人。

　　　　耶律德光死后，耶律阮即位，王位的争夺没有停过。但是手下的达成杀了一堆，谋反的兄弟却一个都没杀。

　　　　所以有很多汉人，特别是那些文人，现在都愿意到辽国的南面宫去任官职。因为他们觉得辽主还是尊重儒家学说的。

　　　　应该说，如果耶律阮一直采取这种缓和民族矛盾的政策，执行一段时间。契丹就会很快融入汉族，这样辽国统治整个大唐的领地，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可是也正因为这个观念，他把一个一心想夺取他的皇位的耶律察割留在了身边，最后导致了被杀的悲剧。

　　　　不管怎么样，辽世宗让一个不驯服的石重贵活到了现在。不得不说，自信心和包容心令人惊叹。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北伐，荆南节度使高保融的小公子叫做高继冲，最近因功被封为渤海王。他立志北上恢复渤海国。所以不久就会率军北上。只是实力实在弱小了一点。”

　　　　“高保融？年纪也不大吧，他儿子多大？”石重贵问。

　　　　“六月份的时候就八岁了。”白氏笑道：“渤海王算是吕岩的弟子。”

　　　　石重贵本来有了一些希望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七岁，那还是一个孩子。怎么是辽国的对手？

　　　　“渤海王也许年纪小一点，不过渤海王妃却有十四岁。快十五岁了。她有一首诗大家很喜欢。”吕岩笑道。

　　　　小不点孙萱笑着说：“这首诗的名字叫楚汉，可以配剑舞的，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吧。”

　　　　孙萱的剑术已经算是熟练，剩下的就是长身体和长力量。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孙萱的剑术有了肃杀之气，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倨傲不逊。

　　　　孙萱表演完，就笑着说：“我师傅说，项羽虽然失败了，但是却是一个英雄。叔叔当了晋王。虽然亡国了，但是却没有屈服，也是一个英雄。”

　　　　石重贵的眼睛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快三年了，失败和屈辱太多了，太多人骂他，可是现在却有人说他是个英雄，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他也觉得值了。

　　　　“我不是英雄，我是一个窝囊的失败者。”

　　　　吕岩道：“长公主，渤海王有一只无敌的水军。只要他到了渤海，渤海就不会再有其他的水军。渤海王只是没有实力登陆而已。如果您有机会，可以想办法到锦州。从锦州登船，舰队虽然也有些困难。但是总不至于饿着，病着。”

　　　　吕岩只是对李氏说话，依然不理石重贵。

　　　　石重贵道：“仙长是不是恨我？”

　　　　吕岩缓缓转向他：“我不恨你，大唐的衰亡，罪责不在你。向契丹称儿皇帝的也不是你。我只是可怜你，因为你也许能够成为一个不错的将军。但是偏偏成了一个帝王。而你成了一个帝王，却把你将军的本业给丢了。所以你既不是帝王，也不是将军。”

　　　　吕岩把孙萱拉过来道：“你不如庄宗，庄宗好歹是战死的。你更加不是项羽，项羽不像帝王，而像将军，百战百胜，他不是不能活命，而是不忍见江东父老。人要记得你自己的本色。你没有。你不是英雄，而是莽夫。”

　　　　石重贵愣愣地除了神，好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吕岩道：“不过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孝子，一个有骨气的人。这些年，你对长公主尽了孝心。可是你也必须承认，我来见的是我阿姐，不是你。”

　　　　“小弟。”李氏道：“这怪不得他，谁叫他生在帝王家。”

　　　　“帝王？”吕岩哈哈大笑，拉着白氏和孙萱就走。

　　　　一边走一边唱：“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他远远地叫了一声：“阿姐，王朝更替数千年，您问问身边的人，那个人的先祖不是前朝的贵族？”

　　　　石重贵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纵横。

　　　　吓得李氏和两个妃子连忙搀住他。

　　　　“皇上，您得保重身体。”

　　　　石重贵抹了一下眼泪。在李氏面前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母后，我不认识这位仙长，但是这位仙长是我的长辈。他说的对，我就该是个将军，而不是一个皇帝。我忘了我是谁了。我会想办法送母后和这些宫人到锦州。你们不该陪着我在这里受苦。我是个将军，不是一个皇帝，也不是一个农夫。将军就应该金戈铁马，马革裹尸。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苟且偷生？”

　　　　李氏吓得魂飞魄散：“儿啊，你千万别这么想。如果是在一年前，你还有机会，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你又能做什么？”

　　　　石重贵摇头道：“我是不能做什么，但是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母后和这些人送到海边还是可以的。她们哪一个不是天之贵女，难道就应该这么屈辱地活着？”

　　　　石重贵指了指在地里干活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符彦卿（）　
辽国，从入冬之后，北面诸帐官属下的一些部族首领偶有被刺杀掉的。新地址：

　　　　这些部族首领的官一般都不大，所以开始并没有引起辽庭的注意。因为这在一部族为主的北面宫官中实在不算什么，辽世宗对部族之间的争斗，很多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慢慢地，就发现被杀的都是北面宫官的人。南面宫官，也就是汉人是屁事没有。

　　　　于是谣言四起。又说是郭威派的奸细来离间南北宫官的，有说是汉人不满辽庭才杀官自保的，更加有人说是辽世宗这是借助汉人，打压族人的。说辽世宗在汉人的地方时间长了，心已经不是契丹人的了。

　　　　这怎么能够不让辽世宗注意？因为这涉及到了他的统治地位了。

　　　　冬天，北方冰天雪地，都在猫冬。所以这些案件的处理和上报到上京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

　　　　不过很明显，刺杀刚开始是从南京路那边开始的，然后逐步扩散，并明显呈现有逼近上京的趋势。

　　　　一两起案件是不明显，但是案件多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辽世宗就让南北宫官严查奸细，并定为这是奸细所为。

　　　　可是，一查就是几个月，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建州，丛林之中，三十多个身上披着白色披风的人很小心地退了进去。他们一边退，一边扫掉自己的足迹。

　　　　行动诡秘的他们居然没有引起不远处放牧的牧人。

　　　　这些牧人有契丹等一些小部族的人，也有汉人，只是汉人的地位很低，基本处于奴隶的地位。

　　　　森林深处，一头猛虎倒在了血泊之中，吕岩的长剑准确地刺中了它的心脏。白氏从一株大树后面转出来，而孙萱从树上手脚利索地爬下来。

　　　　两个白衣人上来就开始补了一剑，开始剥虎皮。速度很快，他们只要了虎肉，内脏和虎头留在雪地上。然后就撤离了。

　　　　很快，血腥味就吸引来了狼群，黑熊等猛兽。天上的猛禽也陆续出现。

　　　　一处悬崖的中间，白衣人们沿着记号慢慢聚集过来。

　　　　“事情都办妥了？”吕岩清点了人数。一个没少，就笑着问。

　　　　这些人一部分是在荆南带过来的内卫，一部分是在沿途陆续收拢的散落民间的高手。

　　　　“办妥了，只是这次杀得有些狠了，建州北面宫官可能会大怒。”一个很年轻的内卫笑了。

　　　　“应该引起北面宫官的注意了。这次明显有了防备，所以杀人就多了一些。”一个中年人这皱着眉头。

　　　　吕岩点头：“那就不要再动手了，我们加快前进，过了东京地面再说。我觉得王爷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动身了。我们要尽快赶到辽东地面上。”

　　　　在荆南时的训练有了明显的效果，这让一直小部队的行动少有破绽。当然最关键是细腻，诡秘的手法，甚至不是宫廷的暗卫能够做得到的。本来吕岩就是在暗卫的基础上训练出来的啊。

　　　　而且高继冲给的，是后世特种兵在无数侦查设备，甚至有天上的卫星，无人机侦查系统下的特种作战技术。对隐藏行踪的要求在这个时代。简直就严格到了变态的地步。

　　　　“连天上的鸟都不能发现并攻击你。”

　　　　吕岩更加是说：“这是在仙界的作战方法，王爷带来的，要知道，仙界，人是可以在天上飞的，有天眼通和顺风耳。你们要是练好了，神仙也能给拿下来。”

　　　　吕岩这样解释，这些特种战士才能理解一些战术动作的意义。不然，真的是小心过度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让本来很慢的行进速度。更加慢了。

　　　　吕岩慢，还因为他们不仅仅只是赶路。

　　　　他们在山东界面上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安守忠刚刚到莱州，地位不稳。不过他十分感激高继冲的救命之恩。并把吕岩和白氏介绍给了符彦卿。其实符彦卿已经接到了郭威和郭荣的私信。高继冲北上已经牵涉到了国家战略，后唐到后晋。中原虽然奋起抗击契丹。但是屡次因为后继无力而高失败。胜仗打了很多，但是最后都无功而返。而国力就在这一次次征战中衰落下来。

　　　　所以拿下淮南，已经成为了共识，有分歧，也不过是拿下淮南以后是继续南下，还是北上的问题。

　　　　现在正在准备海州与光州之战。连京师的兵力都调到前线去了。可谓是京师空虚。那么北面。王峻和符彦卿的压力非常大。郭威认为如果高继冲能够在辽东开辟一个战场，那是最好不过事情。至少能够牵制辽军南下的兵力。所以要符彦卿敬梁给予一些支持。

　　　　河中之战过后，郭家很明显是看中了大女儿符嫣容，特别是郭荣回京城后已经找各种借口道青州两次了。而这个大女儿似乎也看中了郭荣，符彦卿的老妻认为大女儿已经嫁过人了，而李守贞一家灭亡，而大女儿独脱死兵刃之间，以为这是天幸，所以应该报恩，想让符嫣容削发为尼。符嫣容不肯说：“死生有命，天也。何必妄毁形发为！”

　　　　符嫣容小名金玉，从小性格谦和有不失果敢，长得也好，聪慧过人。李守贞定下儿女亲家后，李守贞反了。不赞同李守贞在国家好不容易有了安定机会还要反叛的符彦卿仍然把女儿送到了河中城。

　　　　不得不说符彦卿迂腐，还在女儿以国家大义劝李守贞未果后，顶住不屈服。而李守贞要故意设局说符嫣容有国母之资，想要拉符彦卿。河中城灭，说符嫣容没有怨言，那是假的。

　　　　所以符彦卿对这个女儿更加忍让。符嫣容现在名声在外，敢娶她的人真不多。而反过来，敢娶她的人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郭家没有反志？郭威没有，郭荣就不一定了。

　　　　至少郭荣有平定天下的大志，现在郭荣在荆襄军功不差，再过几年，加上郭威给他打的底子。他不反，皇帝也得把他给逼反了。符彦卿是什么人，难道这一点也看不准？

　　　　而郭荣与高保融之间，据说现在就像是兄弟，高保融为人迟缓，憨厚，没有急智，但是对治理地方很有一套。荆襄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仍然是全国少有的几个没有人饿肚子，还能支援其它州府一些粮食的地方。高保融不是一个好君主，但是他把自己定位就是一个好的地方大员，与郭荣配合是相得益彰。

　　　　高继冲据说是一个天才，七岁的孩子弄得声名大噪。就算是金蝉脱壳之计，也可能是国家在全国布局的一部分。

　　　　符彦卿当然对吕岩等人十分客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绝对实力下才有怜悯（）　
符彦卿没有想到的是，吕岩提出的没有要借兵，也没有要借兵器。｛中文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