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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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奇特的是船舱的顶部，三十多个孩子趴在上面，好奇地看着下面。

　　　　而船舱的门口，高继冲和王婉容带着张昭。吴夏，钱湄，闵平江迎接。

　　　　他们没有一个穿官服，都是常服。只有高继冲和王婉容的衣服上有淡淡的明黄色龙凤纹，腰间佩戴者标志王爷爵位的玉剑和玉佩。

　　　　走进船舱。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可是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生了火。

　　　　最令人咂舌的是窗户居然是纯水晶做的。

　　　　一个很长的桌子上面铺着白色有着素花的桌布，上面的碗盘和筷子是用红木做的，但是有水晶做的杯子。

　　　　这和朝廷的宴会完全不同，朝廷的宴会是分席，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一张桌子围绕大殿一圈，中间是准备给歌舞的场子。

　　　　船上也许是地方不宽敞，所以是做成了一张座子。只是在主座的对面，设了一个小舞台。

　　　　其实也不是舞台，而是一个讲台。平时开重要的会议，主讲的人就在上面给大家讲解。只是现在把后面的黑板用一个布帘拉上了。

　　　　一些同样穿着白色服饰的少女已经在每个位置上传上了果品和糕点。

　　　　因为人不多。所以多余的餐具也在往下撤，以保证每个人的位置左右都很宽敞。

　　　　“气温有些高了。”高继冲和李景遂寒暄的时候，发现这个老帅哥的额头上冒汗了。

　　　　所以就像扮作侍女的女卫道：“把暖气关掉一些，窗户稍微打开一些。”

　　　　女卫笑着去了。开了窗户，船舱的气温才降下来。

　　　　李景遂虽然十分好奇，但是不好问。

　　　　有侍女把每个人带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婉容和高继冲并排坐在诸位。

　　　　高继冲说要照顾到年轻人，让周宪、李芷和李从嘉紧挨着主位坐下，再往后才是李景遂，冯延己等人。这边是以张昭为首，韩熙载被安排在了闵平江的后面。是在主人的一侧。

　　　　李景遂带的内官和宫女在后面的小座位上安排了一排。

　　　　高继冲扭头看李从嘉的眼睛，他的右眼果然有两个非常对称的瞳孔。

　　　　“小哥哥还真是重瞳子呢。”高继冲笑嘻嘻地说。

　　　　李从嘉有些不自在，他没有说话，只是偷偷瞄高继冲身边的王婉容。

　　　　王婉容长得很漂亮。但是这要看和谁比。如果和周宪来比，那就不如了，比李芷那当然好看多了。

　　　　奇怪的是，高继冲似乎对美女没什么感觉。他不知道的是，高继冲前世见到的美女太多了，容颜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高继冲对这个名传后世的词人。而不是一个好皇帝的人更加感兴趣。

　　　　“你平时都读些什么书？”

　　　　李从嘉没有办法面对高继冲好奇，没有多少顾忌的眼神，竟然被问得有些缩头缩脚。

　　　　“也没有读多少，就是跟着父皇读一些诗书，冯先生也教过我一些。最近读一些道家和佛家的经卷。”

　　　　高继冲一笑：“道家只有老子和庄子的书可读。后世的道佛太多欺世盗名的东西，不读没什么。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你父亲诗文不错。江南之盛，久有耳闻，今天就来好几位。”

　　　　高继冲对着冯延己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冯先生以词闻名，前段时间从一个客商手中得冯先生词一卷，得六十四首，久仰久仰。”

　　　　冯延己脸上隐然有了一丝傲气。只是拱手道：“不敢不敢。”

　　　　“少长在维扬，依然认故乡。金陵佳丽地，不道少风光。徐铉先生在白沙馆的题诗就是不识字的船夫也常常吟咏。”

　　　　徐铉愣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拱手。这首诗他被贬时写在驿站的一首诗。这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李建勋先生的诗也流传颇广，不知道身体现在如何？”

　　　　李建勋的身体多病，加上政治上不得已，所以常常和友人唱和，多写自己病中的情景。李建勋没说话，李芷笑着说：“我爹只要闲着就生病，一有事情做，什么病都没了。”

　　　　高继冲点头道：“是啊，人就怕闲着。某闻钓巨鳌者，不投取鱼之饵；断长鲸者，非用割鸡之刀。是故有经邦治乱之才，可以践股肱辅弼之位。得之则佐时成绩，救万姓之焦熬；失之则遁世藏名，卧一山之苍翠”。

　　　　高继冲读的是韩熙载的《行止状》中一段文字。是韩熙载南投时写给吴睿帝杨溥。其实就是暗讽南唐不会用人，让很多能人都闲着。

　　　　冯延己脸色有些难看。而李景遂十分尴尬。（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江宴（三）（）　
高继冲这一搅合，把在座的这些人的心情全给搅乱了。

　　　　李从嘉已经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见被高继冲点到的人脸色都不佳。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众人都看着一脸天真的高继冲，已经静静地坐在一旁故作不值得张昭等人。他们不知道这是高继冲有心说的，还是无心说的。

　　　　“荆南地僻，百姓懵懂无知。所以我父亲要官办蒙学，让七岁以上的小孩子全部能够启蒙。我想还是应该选一些时人的诗文。”

　　　　李景遂连忙道：“这是仁政，当推行之。”因为他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高继冲一笑：“所以几位先生都是大财，我这里地方简陋，承蒙赏光，不胜荣幸。”

　　　　李芷低声说：“这还叫简陋，水晶窗户，银船，这个水晶杯子把我家买了也卖不了几个。”

　　　　周宪掩住小嘴笑了。也只有李芷这种傻大姐计较这些本就是客气的话语。

　　　　王婉容低声笑道：“这种水晶并不是天然的，而是耿先生炼出来。我们把它叫做玻璃，和琉璃差不多，虽然很不容易炼成，但是总比天然的好容易一些。”

　　　　高继冲也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

　　　　“这位姐姐说的也是，这种玻璃杯，如果是纯水晶雕刻出来，那真是价值连城。不过实际上这不是纯天然水晶，而是一种类似琉璃的炼制之法炼出来的。能够炼制这种水晶的不仅只有耿先生，道家的一些炼丹加也会。只是不可能如我们这么纯净而已。这位姐姐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个。因为和琉璃相似，所以我们叫它玻璃。”

　　　　李芷的眉眼就笑了，问：“真的？”

　　　　李建勋连忙道：“芷儿，不要胡闹。虽然不是水晶，但是那是耿先生用仙法炼的。皇上哪里虽然有一些，但是比这差远了。”

　　　　李芷的嘴巴就嘟了起来。

　　　　高继冲笑道：“没关系，一个杯子我还是送得起的。中土原本就是一家，送姐姐东西就是送给自己家人。”

　　　　高继冲回头吩咐女卫道：“和耿先生说一声。给这位姐姐包一对玻璃杯子。”末了又道：“给这位姐姐也抱一对。”高继冲指了指周宪。

　　　　这意思还是看着李芷的面子给了。也只有两位女孩有，其他人就别想了。女卫点头出去了。

　　　　周宪起身微微行礼道：“谢小王爷。”

　　　　周宪把“小”字念得特别重，她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高继冲一笑道：“这是应该的。”

　　　　高继冲这么一送，就是送的天价的物品。原本李璟准备了一些赏赐给高继冲的礼物。现在李景遂竟然说不出口了。因为那都是金银和绸缎之类。别人一送就是水晶啊。

　　　　“前段时间，我们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大家知道我是要北上的。想必大家知道，陆路不是太好走。所以我们只好走水路。我父亲为了支持我，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一直认为中土是一家，不应该分彼此。无奈边境还是出现了一些磨擦。好在现在已经议和。痘疹疫情过后，紧接着是秋荒，现在都是滴水成冰，连外面的树枝上都结冰了。不管是江夏，还是蕲州乌江，老百姓都过得很苦。所以仗是不要打了，给老百姓一点修生养息的时间。李先生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很感谢您的照顾。”

　　　　高继冲让女卫给每个人倒了一些葡萄酒，然后举杯致意。

　　　　李建勋连忙道：“这都是遵皇上的旨意。”

　　　　高继冲不敬李景遂，而先向他致谢。这又是给这些南唐的官员下套子。李建勋精似鬼，连忙把功劳推到李璟身上。

　　　　韩熙载和徐铉面对面坐着，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惊骇。

　　　　这还是孩子吗？就算是事先可能有人教他，但是有些东西是教不会的。

　　　　“我北上抗辽，对于我来说，唐、南北两汉、吴越、楚蜀都是我的故国。当年太宗皇帝、天顺圣皇后时，华夏一统，外国来朝，蛮夷皆有向我之心。从太宗到现在三百多年。国家纷乱，蛮夷必叛。所以就算是我在外面打了胜仗。华夏不宁，也依然为蛮夷所笑。所以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都希望我们能够进行正常的人员交流和商贸往来。这也是签订合约的主要内容。”

　　　　高继冲轻轻抿了一口酒，就放下了杯子。

　　　　“这是我们酿造的葡萄酒。各位以为如何，我会在东布洲开设一些商行，玻璃制品和葡萄酒也会是交易的商品。不过大家知道，我北上是要打仗的，金银什么的我不需要，我需要粮食。希望各位能够支持。当然是正常交易。我总不至于让大家贴补我。”

　　　　李景遂笑道：“北上抗辽，大义也。我大唐就是贴补一些，也不足为奇。”

　　　　高继冲点头道：“那就多谢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在下和属下数千将士感激不尽。”

　　　　吴夏笑道：“王爷因为年纪小，所以不能饮酒，这葡萄酒酒性绵和。所以王爷、王妃和两位小姐就喝这种葡萄酒。我们这里还酿造一种仙酒。请各位品尝一下。不要看这个杯子小，实在是仙酒酒性太烈，所以宜细细地品尝。”

　　　　高继冲笑着说：“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至于从嘉哥哥，可以先尝一口，如果能够胜酒力，那就多喝一点。不行，就和我们一起喝葡萄酒。”

　　　　高继冲叫李从嘉叫得十分亲热。这也算是给了大家一点面子。毕竟李从嘉只比他大几岁，都是皇子，亲近一点也是应该的。

　　　　酒送上来，竟然是用水晶瓶子装的。这个时代的酒都是黄酒，虽然经过了过滤，但是酒里还是有些杂质。而水晶瓶子里的就竟然清澈透明。打开瓶子上的木塞，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一闻就知道酒性极烈。酒杯确实不大，倒满也不过三四钱左右。给李从嘉倒酒的时候，酒香把李芷也吸引住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江宴（四）（）　
正好女卫把两个装着酒杯的檀木盒子拿过来。··．．李芷和周宪把盒子打开，都惊喜地叫了起来。原来里面的酒杯比桌面上的漂亮太多了。座子上的只是普通的杯子，而里面的是高脚杯。

　　　　“耿先生说了，两位小姐美貌如花，其中一位可以为一国之母，所以特意挑了这对杯子。”女卫低声笑道。

　　　　李芷倒是有自知之明：“那是说的周姐姐，我将来是要当将军夫人的。”

　　　　众人就都看着李建勋和周宗，笑容却是大不一样。这周宪早就是李璟看中的儿媳妇了，只是现在不确定嫁给那个儿子而已。可是现在的皇位继承人，是李景遂这个皇太弟啊。这不就是说，李景遂即位没希望。真正即位的还是李璟的某个儿子。要么是李弘毅，要么是李从嘉。

　　　　李景遂豁达地一笑。

　　　　周宗连忙道：“耿先生说笑了。再说也不一定就是宪儿。”

　　　　高继冲笑道：“我看这位姐姐像，姐姐应该是叫娥皇吧。过些日子，府中还会生一个漂亮的小妹妹，叫做女英。掐指算算，应该是快出生了。”

　　　　高继冲纯属开玩笑。他知道周宪很可能就是著名的周娥皇大周后，他老公就在旁边坐着呢。娥皇女英是帝尧的两个女儿，姐妹同嫁帝舜为妻。取名娥皇女英应该不是周宗自己取的，因为这太明显。所以周娥皇现在叫做周宪。小周后比大周后小十多岁，差不多就是这几年出生。所以高继冲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没想到周宗却大吃一惊。

　　　　因为周宪的另外的名字娥皇是李璟和周宗私下里说的，当时李璟是开玩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可是李璟开玩笑，周宗不能开玩笑啊。周宪在家谱里面的名字就叫周娥皇。

　　　　而正像高继冲所料，娥皇这个名气的隐喻太过强烈。所以周宗秘而不宣，连周宪自己都不知道。

　　　　而就在周宗来的时候，家中的小夫人即将临盆。

　　　　难道真是一个女儿？

　　　　只有李从嘉眼光烁烁地看了看李芷，又看了看周宪。他和李芷是不可能，同姓呢。李景达娶的就是李芷的姑姑。当时自己这一家子还不姓李，而姓徐。后来归姓李之后，差点就把李景达的夫人给休了，理由就是同姓不能成亲。

　　　　李芷这姑娘是傻。想不过来这些弯弯绕绕。李从嘉却已经懂事了。

　　　　这周宪是长得好看啊，比号称仙女的蓬莱县主还要好看。最关键的是，周宪的眉目中有万种风情。蓬莱县主没有，蓬莱县主身上不怒自威的强烈的气势让李从嘉感到吃不消。

　　　　李从嘉不自觉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结果就呛住了。

　　　　众人都没喝呢。大家都看着他。

　　　　他换了一口气道：“这酒好烈。”

　　　　李芷好奇地问：“真的吗。”

　　　　李从嘉喘了一口气道：“姐姐你还是别碰，这酒厉害，不愧是仙酒。”

　　　　他又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的红晕瞬间涌了上来。

　　　　高继冲笑道：“这酒性确实非常烈，所以张昭先生和吴先生都不让我喝。”

　　　　话没说完，冯延己也咳嗽了起来。韩熙载连忙放下杯子道：“王爷，这个我不擅于饮酒，要是这么烈的酒，我怕是驾驭不了。”

　　　　高继冲点头道：“那韩先生就喝葡萄酒吧。葡萄酒和仙酒各有不同。葡萄酒重在养生，仙酒重在活血。仙酒除了喝。还有一种功能，就是用仙酒擦拭瘀伤，能够比较快地活血化瘀。葡萄酒就不行了，葡萄酒贵在男女老少皆宜。”

　　　　除了韩熙载，其他几人都大呼好酒。因为这酒喝起来确实热血澎湃啊。

　　　　张昭笑着说：“酒虽好，但是古来饮酒误事的人不少。此酒性烈，已经属于药物了，少饮为宜。如果有寒气入体，骨节疼痛，或者少饮几倍。或者外用，效果都不错。”

　　　　冯延己道：“这葡萄酒与仙酒，也是可以交易的吗？”

　　　　高继冲为难地道：“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种酒酿造很难。价格有点贵。”

　　　　李景遂道：“不妨。”

　　　　高继冲道：“那这样。我给几位每人准备一瓶仙酒。这葡萄酒就不行了，我这里也不多。”

　　　　李芷嘻嘻笑道：“是你怕没得喝吧。”

　　　　高继冲对这个活泼敢说话的大小姐感到了兴趣。她最大的好处就是直爽，自来熟，有什么说什么，胆子大。这要比周宪要相处得舒服，容貌也不算差。看得出来李建勋对这个女儿的宠爱还要胜于周宗对周宪的宠爱。

　　　　高继冲嘿嘿笑道：“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王婉容也喜欢这个大咧咧的姑娘。笑道：“继冲，要不送这位妹妹一瓶葡萄酒。”

　　　　高继冲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看向周宪的时候，周宪连忙摇头：“我不要”。

　　　　高继冲看了看周宪，又看了看李从嘉道：“这位李姐姐都有两样，要不这样吧。”

　　　　高继冲用王婉容的腰间解下一个怀表，又从自己身上解下自己的。这是陶瓷外壳，中间镶嵌着玻璃，外面镶这金边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