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羔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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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里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蚂蚁在爬，它们并非是给阿尔奇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是让阿尔奇恨不得制造一些剧烈的疼痛来抵消它们。

　　　　在阿尔奇的整个治疗过程中玛利一直都没有露面，因为副首领一直抽不出精力过问她的行为，玛利放到网上的那些照片也越来越大胆和开放，似乎是在向人们表明她是个独立的人。

　　　　可也是，她正在逐渐地疏远他，如果两个人最终再不存续首领与秘书的关系，那阿尔其还有什么理由问人家呢？每当躺在病床上想起这些，副首领都会想起自己以前每个月为她勾销月球帐单的镜头。

第087章　双拐（）　
阿尔奇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才两个星期，他脊梁上的主神经便接通了，中心医院的大夫们通过为他做简单的测试，得出一个令人惊奇的结论：

　　　　副首领腰部以下的躯干不但将会恢复正常，而且他下半身对外界环境的感应能力将会变得更加灵敏，反应也会更快，会快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几乎可以达到一般人反应速度的两倍。

　　　　现在他还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两条腿。不过当大夫拿了一只测试仪器上的帖片式连接器，想要贴到副首领的膝盖上时，那东西离着他的膝盖还有三英寸远，副首领便问，“大夫，你要给我帖什么东西，好像粘粘的。”

　　　　医生大为奇怪，“可是我正要往你膝盖上帖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尔奇道，“明明你已经帖到上边了，不然我怎么知道！”

　　　　大夫大为奇怪，随手拿起了一只胶皮小锤子，准备再敲击一下他的膝盖观察一下，谁知小锤子仍然是离着三英寸远的时候，副首领的小腿就踢了出来，正踢到了大夫的下巴上。大夫捂了下巴，含糊不清地“喔喔”着跑了出去。

　　　　随后另一位大夫进来对副首领说，“他是用下巴为你测试的？现在他正在另一个部门——他的下巴脱臼了。”副首领不明所以，自己的小腿刚才只是轻轻的弹了一下，只是他敲击自己膝盖的正常反应，怎么会这样。

　　　　但是这个不大正常的情况被中心医院在最短的时间里通知了霍比特大老，霍比特听了，首先对这些人说，“你们不能为自己业务上的不熟练找借口，副首领还是个病人，知道吗？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知道吗？以后不许你们再为阿尔奇做下肢方面的任何测试，知道吗？”

　　　　医院从高层往下唯唯诺诺，保证不再无中生有。而霍比特大老几乎是一溜小跑着到了他儿子的病床前，一把揭开阿尔身上的被子，除了看到他的两条腿因为长期的不运动而有些萎缩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站在阿尔奇的病床后面，离着他的脚底板有两尺远，大老弯下了腰。阿尔奇仍旧看不到他，问道，“爹地，你看我的脚心做什么？是不是有些脏？”

　　　　霍比特退后了三步，“我不看了，”他说。

　　　　“别蒙我了，你还在看呢，我感觉到了你张着大嘴还在看那里，还有口气，你的肺已经老化了。”霍比特大惊失色，立刻就要扑到床上拥抱他的儿子，“这都是真的吗？难道你的脚底上长了眼睛吗？”

　　　　又过了一个星期，阿尔奇副首领出院了，他出入坐轮椅，走路靠拐杖，有时还要他的专人女护士扶着。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刚刚出院嘛！

　　　　护士扶了副首领在月球的街区里慢慢行走，阿尔奇靠近女护士一侧的那条腿能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他再试着看能不能感知到点别的什么东西，但是不行。

　　　　心里藏不住事情的护士把她在莉莉斯家里的发现告诉了副首领，“猜我看到了什么？玛利的一双鞋子在莉莉斯的家里，我下了班和莉莉斯去她家里玩，正好看到，你知道那双鞋子可是整座月球里独一无二的，上次玛利参加选美比赛时就穿的那双，月球人都知道。”

　　　　阿尔奇几乎没有忍住踹这位护士一脚，没好气地道，“也许是玛利送给莉莉斯的呢！”

　　　　护士叫起来，“怎么可能，我是知道的，玛利的脚整整比莉莉斯大上两个尺码！”阿尔奇的脸一瞬间胀得通红，这个小护士还是很机敏的，她意识到了什么，“副首领，也许……也许是我看错了。”

　　　　阿尔奇问道，“见到她哥哥了吗？”护士摇摇头。

　　　　吃过晚饭，副首领联系上了上官虹，“你能不能在一段时间里掐断某个月球居民的通讯？”在听到上官虹肯定的答复后，阿尔奇道，“我要让所有的人今天晚上都找不到玛利，玛利也找不到任何人。求你了，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上官虹答应了。

　　　　他又联系上了艾布尔，“你在哪里？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如果我不在，你要一直等我。”

　　　　然后，他又找到了莉莉斯，“本来我不想让你下班后到我这里来，但是，你是知道副首领的工作的，有些时候是由不得我自己的。”莉莉斯爽快地说，“副首领，这倒是第一次，我马上去。”

　　　　副首领依然是那句话，如果他不在的话，要一直等他回来给她安排任务。

　　　　安排好这一切后，阿尔奇夹了双拐，十分敏捷地走出门去，在街上的拐角里，他看到艾布尔匆匆地朝了自己刚刚走过来的那条路上走去。然后是莉莉斯，她有自己办公室的开门暗码。

　　　　阿尔奇看看街上没有人，大步地走起来，相信一般人一路小跑都追不上他。很快，副首领来到了艾布尔家，歪靠在有些昏暗的街角，没有人会留意到他，尤其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人。

　　　　一辆车子无声地停在了艾布尔的家门口，从里面走出了玛利。有些日子不见，她好像更漂亮了。阿尔奇想，她出现在这里的消息还是女护士告诉自己的，莉莉斯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玛利下了车就掏出自己的通话器，按了一串号码，重又按了一串号码，再按一遍，最后她放弃了。她已经走到了艾布尔的门前，伸出手在遮挡式的密码锁内按了几下，门开了。

　　　　她走进去，看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往常的时候至少莉莉斯总是会在家的，她话不多，也不讨厌，即使自己与他的哥哥在屋里半天不出来，甚至有些不正常的声音发出，她也是无动于衷。

　　　　艾布尔家的屋门可比不上副首领的，得回过身来用手拉上。她拉了门，直接进到了艾布尔的房间，她要躺下来等他。一进去，玛利就看到艾布尔的床边靠了一副双拐。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第088章　玛利死掉了（）　
玛利说，“我怎么都联络不到你，你却在家里，”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包找地方放好。她转过身来，看到了在艾布尔床上躺着的副首领，“啊！怎么是你！”玛利惊疑不定，做出了随时准备逃走的姿态。

　　　　她看到了副首领在床边耷拉着的两条腿，裤管里空荡荡的，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自在，都是因为两人相见的场合不同。

　　　　阿尔奇说，“玛利小姐，多久不见了，你越来越漂亮了，怎么，你也住到我秘书的家里来了？”

　　　　玛利道，“阿尔奇……你说什么，什么秘书？”

　　　　副首领轻快而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玛利往后边退了一步，看到副首领并没有借助床边的双拐。阿尔奇说，“你在这里已经自由出入了，难道还不知道莉莉斯已经是我的秘书了？”

　　　　玛利心想，这样也好。只是莉莉斯这姑娘竟然一直瞒了好这么久，她还是有一点点的醋意，本来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副首领秘书的。她往旁边站了站，离阿尔奇稍微远一点，“阿尔奇……”

　　　　“你该叫——棒极了，阿尔奇，”副首领不无嘲讽地说。他问道，“怎么样？我的武保部副部长表现得还行吗？”他用瞟了瞟那张床。

　　　　玛利道，“你知道了也好，我是自由的，不能拒绝内心里的感受……”

　　　　副首领，“你也有感受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有感受，而你只有享受，看看，”他抬起来一条空落落的裤管，这时玛利才看到那条裤管里像是挑着一根细细的棍子，那是阿尔奇的腿。

　　　　“自从我不能行走，躺在床上，以前那个一直叫着‘棒极了阿尔奇’的女人，立刻就去了北美的海边，和‘棒极了的阿尔奇’的手下整日鬼混，这就是你的感受。”

　　　　玛利道，“副首领，我们把话说开了也好，也省得我这些天一直搅尽脑汁想着怎么对你开口。”玛利的目光不再躲闪，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把一条腿搭到了另一条腿上，“你不要一味的指责我，我只是个小人物，能走到今天，能拥有今天的生活，我是付出了的，也不欠谁的。”

　　　　“那我呢？每月勾销的那些帐单，是我欠谁的吗？还有我的腿……”

　　　　玛利不屑地说，“不要再提你的腿了阿尔奇，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你连地球上园子里的一个试验品都不放过，这还怪得了别人吗？你看看身边的所有人，谁不是在找些事情做？月球已经降落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而你，我看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正经事？当你自己靠不住的时候，我离开你就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站立。”

　　　　她看看阿尔奇的腿，撇了撇嘴，“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个副首领”。

　　　　“那你也不该来找艾布尔，他只是我的一个跟班！一个小混混，没有我，他还在武保部的巡逻队里，每天到大街上值勤！你也太没有眼光了！”

　　　　“你跳吧，叫吧，”玛利站了起来，在副首领的眼前晃来晃去，一点都不在乎，她在用肢体语言告诉阿尔奇她对他的不屑，“没有人能像你一样不费一点力气便能从一个纨绔子弟摇身一变而成为一个小队长，再摇身一变，成为月球的副首领。谁都知道你靠的是什么，你能靠霍比特大老，我就不能靠你吗？”

　　　　她再次坐下，这次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自责之意，“只是连我都知道你已经靠不住了，你这个副首领都不如一个地球试验室的负责人了。如果我们这些人都已经双脚踏到了坚实的大地上，谁还需要再靠一个残废？”

　　　　阿尔奇吼道，“不许你恶意底毁我们霍比特家族！它的子孙在为了理想奋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脸色胀红，红到有些发紫，拳头紧紧地攥着。

　　　　“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我们的副首领这么血气方刚的样子……那又怎么样？你的腿只是一方面，但一位失去了权力光环的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虚弱。让我再形影不离地跟在你的身后接受众人的嘲笑吗？你真会开玩笑。如果我找不到依靠权利的感觉，那我总该依靠一个健壮的身体吧？你看看你，自己都靠了双拐，却指责我不再依靠你……”

　　　　副首领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玛利走到床边，故意伸个风情万种的懒腰，“请你离开一下副首领，我要休息了，你该找你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秘书，副首领的光环对她们还是有些诱惑力的。”

　　　　她还想再挖苦阿尔奇两句，然后心意足地睡个好觉等着她的艾布尔。但是她的后背之上猛地遭受了一下剧烈的撞击，玛利感觉自己的内脏都碎掉了，肚子里五味俱全，只有心脏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她眼前一黑，扑倒在床上。

　　　　阿尔奇恨意未消，想再补上一脚。但是他发现玛利的后背已经无处下脚了，他有些纳闷自己的这一脚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的一只鞋子上沾满了玛利身上的血迹。阿尔奇随便找了一块布，擦干净鞋子，夹起了双拐，打开门出去。

　　　　他来到大街上，这才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了些后怕。在科学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的时候，一个人竟然还是这么不堪一击。这让他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一个人不论他多么温文尔雅，靠得是力量。

　　　　他有股冲动扔掉那两副双拐，但是又忍住了。他把它们夹在腋下，装出一副步履艰难地在大街上锻炼肢体力量的样子。还要靠智慧，他想。

　　　　至于玛利，总会有人发现她的。也总会有人对她的死负责，副首领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他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他最痛恨的一个人，与他目前为止最想接近的一个人都在办公室里等他。

　　　　艾布尔到达副首领办公室门前的时候，门还是关着的。他在门边溜达着，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匆匆地赶来，莉莉斯并未发现自己的哥哥，低着头到了副首领的门前，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开门的密码，门立刻就开了，艾布尔惊呆了。

第089章　艾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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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斯，你不是在人事部上班吗？怎么会有副首领门上的密码？”艾布尔大瞪了两眼问自己的妹妹，眼前的所见让他不愿意相信，这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莉莉斯站在副首领办公室的门边，也忘了进去，她有些结结巴巴地对艾布尔说，“这个……这个，不可以吗？”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大惊小怪，她原来以为，艾布尔会为她感到自豪呢。

　　　　“不可以！”艾布尔忘记了礼貌，伸手使劲地抓住妹妹的胳膊，“明天你就辞职，或者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莉莉斯委屈地眼里转着泪花，“不就是一份新工作……”

　　　　艾布尔有些气极败坏地一把将妹妹推进了办公室，他不愿意在外边对她大吼，“是阿尔奇让你来的吗？这么晚了，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看看办公室里没有人，艾布尔问道。

　　　　听了妹妹的回答后，艾布尔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自从与阿尔奇接触以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位月球的副首领有什么事情必须是晚上加班干的，除了一件事。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也叫上呢？艾布尔想起自己与玛利的事，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

　　　　阿尔奇在暗处看到这兄妹两人进去，又等了一会儿，才拄了双拐，一步一停地进到房间里。艾布尔正要再训斥他妹妹两句，见到阿尔奇进来，把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副首领，你叫我有什么任务？”他毕恭毕敬地问道。

　　　　阿尔奇本来还打算编个什么事由，听了艾布尔问，副首领说道，“我忽然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不要打扰我和莉莉斯的事情。”

　　　　艾布尔道，“副首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就在这里……或许副首领一会可能有事了呢？”

　　　　阿尔奇摆摆手道，“不必，我和莉莉斯只有一点小事，再说，你在这里，不是让我这副鬼样子更无地自容吗？”他示意自己的双拐。

　　　　艾布尔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副首领一眼，那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说，“好吧，那我就走，一会儿如果莉莉斯的事情做完了，麻烦副首领叫我一下，我要来接她。”

　　　　副首领问道，“莉莉斯……你们……认识？”

　　　　“是的，她是我妹妹。”艾布尔说完，倒退着走了出去。

　　　　出门前，他只听到阿尔奇说了句，“妹妹……那真是太好了。”一出门，他嘴里骂了一句什么，但愿他那副双拐再也扔不掉。艾布尔也不叫车，就一步步地走回家去，他想起已经联系两回都没有找到玛利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家。

　　　　在家门前，艾布尔又听到有人呼叫，他以为是玛利，一看却是阿尔奇，“艾布尔，你到了哪里了？”

　　　　艾布尔毕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