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羔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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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静，你也来看。”耶律周生叫道。

　　　　“有什么好看的，模式化的表演罢了。”和静在她的仪器旁边。

　　　　“快来。”

　　　　耶律周生把刚才那段录了下来，回放给妻子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和静看了一眼霍比特仰面向上苍致意的画面，“够抒情的，不过新闻部剪辑编辑也太差劲了，多么好的一个动作，只让霍比特大老做到一半儿。”

　　　　“以霍比特的性格，正常情况下不会让这种官方片子多播上半个小时……”

　　　　“看看居民网络论坛，”和静说。

　　　　果然，耶律周生二人看到了霍比特大老不同版本的“最抒情片断”。看到霍比特大老惊诧地大张了嘴巴，还有鼻洼里像戏剧小丑似的那块白斑，和静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看到了大老右手上那只灵活的小家伙，“我的翼龙！”和静叫道。

　　　　“亲爱的，那是只麻雀——好大啊！”

　　　　和静用拳头捶了一下他，“不许取笑人家。”

　　　　阿尔奇的通话跳了进来，耶律周生看到他和玛利两人刚刚分开。他故意把和静抱在身上问道，“副首领，有什么事？”

　　　　画面中的阿尔奇副首领喉节往上跳了一下，说，“大首领，你让我准备能够屏蔽亚声波的耳塞是出于什么考虑？”

　　　　“是这样，俘冰行动中会有数量不等的碎冰撞到月球上，这倒不会有什么问题。月球的外壳会把这种撞击能量扩散到整个球面。但我们的月球是中空的，壳体震动会持续三天……或时间更长。期中包括人耳听不到的亚声波。亚声波虽然听不到，但它依然会通过对声波震动最敏感的耳膜传递到人体中，而且有一部分振动频率会影响到人体功能的正常发挥。患者会出现心悸、呕吐、昏厥现象，体弱者会死亡。”

　　　　“哦，大首领，这么说，呆在广场上还不如在家里更好。”

　　　　“那不一样，一个是只须塞两只耳塞，另一个是有可能打破伤风针、并在头上缠满绷带。”

　　　　关掉通话后，和静撇撇嘴说，“你真有耐心。”

　　　　“有什么办法，这些内容只是月球首领日常操作规程中的一小部分……必须知道的。”

　　　　月球论坛上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出现了好几条和这只麻雀有关的帖子：

　　　　“我看到了，就在霍比特大老呼喊着上帝的时候它出现了，难道它是上帝的使者？我看到它啄了霍比特大老6下，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暗示？”

　　　　“算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大老至少能得到一个深情的吻，而不是……谁都知道那是粪便。”

　　　　帖子大半都是月季花区的居民们发上来的，耶律周生对和静说，“我们走，去月季花区。”

　　　　和静也急着想找到那只麻雀，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研究成果，她也对耶律周生如此重视这个小家伙表示感动。“周生，你这么忙，还陪我找这小家伙，真是谢谢你！”

　　　　“谢什么，女神，你就是我的一切，俘冰行动和你比起来一文不值。”他们匆匆赶到目的地，居民们非常爱戴他们的大首领，而其是看到他们喜欢的大首领夫人也在，纷纷围了上来。“你们谁能给我叫一位工程部的人来？有的话让他带一条安全带。”耶律周生问。

　　　　“带两条。”和静喊道。

　　　　有人跑着去了，不一会带了另一个穿了制服的小伙子过来，身后拽了两条安全带。“大首领，”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说，“你有什么吩咐？”

　　　　“你做得很好了。我记得月球外设的低压控制线在你们月季花区有一个端子转接点，是不是？”耶律周生问那个小伙子。

　　　　“是的，因为这里连接着动力区的备用电源，所有的月球外部设备低压控制线路都在这里转接了并联线路。大首领你要安全带，该不是要亲自上去吧？有130多米高呢！”

　　　　“为什么不呢？再说这不会有多难。”和静抬头看了看头顶上130米处，在月球车轨道的上方还高出一大截，只有一排7个形状各异的小格子间——当然是从下面看。说完，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每个格子间的外部都由不同颜色的冷光标示出它的轮廓。七个格子间合起来是trol——控制。红橙黄绿青蓝紫，像一道彩虹，不过此时看起来黄色光很是黯淡。

　　　　“我们设计月球航空器的祖先一定是位浪漫的人。但是弄这么高干什么。”紧靠着街边，矗立着一座坚固的淡绿色的房子，那是各个花区都有的——“第三级别能量分流站”。一条只有500毫米宽的钢制梯子从它的后边扶摇直上，直达130米高的目的地。

　　　　虽然梯子外围有一圈圈的防护围栏，远看像一条长长的拉链儿，但是要爬到上边去，没有巨大的勇气是不行的。

　　　　耶律周生说，“这里是备用能源，也许有的几十年都用不上一回，这样如果哪个部分出现了故障，那个相应的格子间的灯光就会显示不正常……人人都能看得到。要是位置太低的话，人为的故障就多了。想想，562年的时间，得有多少人专门维护这个点位？”

　　　　耶律周生说着，把一条安全带抓起来，“你看那个黄色的格子间，我断定那里不正常，要上去看一看。”他指的是那间灯光渐趋黯淡的黄色n形格子间，“那是太空核子炮的备用控制能源，needfire——烽火、不得不开火的意思。格子间的形状就是每个类别的首字母。”

　　　　年轻的工程部小伙子说，“大首领，让我跟你上去。”

　　　　耶律周生说，“不必，又不是上去打架……另外我担心连接钢梯与格子间的过道承受不住我们两个大男人，大概有n年都没有人上去的记录了。”

　　　　小伙子说，“是呀，我到工程部都4年了，没有上去过，也不知道它的作用，还以为那里只是一处装饰用的灯箱。”

　　　　和静说，“让我陪你上去。”

　　　　大首领制止了她，来到钢梯下边，梯端什么遮挡也没有，小伙子嘟哝，“为什么不上把锁？这么重要的地方？”

第026章　小鸟的家园（）　
耶律周生伏下身子钻到护栏里面，“那你准备弄一把多大的锁？好奇心总会把它弄开的。一般人只把那里理解成一处装饰灯箱……你说的。我们的祖先是很聪明的，尤其在月球里，总有人掂量每一块材料的价值，看它们最适合用在哪里。”话声已经随着大首领位置的爬高而升了上去。

　　　　开始的一段梯子很光滑，经常有好奇的人光顾。50米后梯档上就落着一层薄薄的浮灰。80米后，随着耶律周生的攀爬，每一脚都踩落一片白色积灰，像一片烟雾飞坠下去。

　　　　也许这些微不足道的颗粒100年前就静静地依附在这里，只为用一次坠落阻止最后一批探索者。

　　　　又上去30米，梯子干净起来，因为旁边就是月球车的高空轨道，轨道上每闪过一道白光，这里就会被压缩风流清扫一次，此刻的风掀起了大首领的衣襟。

　　　　再上去20米，耶律周生到达了钢梯的顶端，这里纤尘不染，一条有着半米高护栏的过道直通向那一排格子间。

　　　　耶律周生迈步踏上去，脚下微微颤动起来，他感觉自己踏在虚空里。他放乱了脚步的规律，走走停停，为的是不引起共振。

　　　　许多围观的居民往后退了很远，一直退到了大街对面的广场后边，抬头看着他，并举着随身小型通讯设备拍照。和静不在人群里面。

　　　　他走过20米的距离，前面是l型的紫色格子间，“lorry”他默念道，这里是月表临时停靠场的控制线路。他慢慢走近去，歪头看向里面，很干净。

　　　　他的胸中升起一股感激之情，不是感激上帝，是感激人类的祖先。

　　　　第二个，是蓝色的o型格子间，“open”，这里能把开启月球出入口的备用信号传递出去。也很干净；他知道问题在前面。他往前走。

　　　　但是耶律周生大首领感到了来自脚下的颤动，他回头，看到自己的妻子和静正被钢梯80米处的灰尘所困扰。虽然他上来时踩掉了一部分积灰，但还留下了一部分。

　　　　他隔着近70米的距离冲她喊道，“你怎么上来了。”

　　　　“我不放心你啊……呵呵……我是不放心我自己，现在好了！心跳恢复接近正常！”她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阴极磁性，让大首领隔了老远仿佛又闻到了一股花粉的味道。

　　　　耶律周生顾不得检查剩下的格子间，大步穿过那条故意颤动着的、吓人的窄窄过道，在梯口等她。不一会儿，和静身后也拉了一条安全带，从梯子里钻了出来。

　　　　耶律周生紧紧地抓住和静的胳膊，“怎么你和我不一样，我现在的心跳得厉害！”

　　　　“是担心我吗？”和静跺跺脚，脚下一阵不算客气的震颤传来，她这才注意到底下的拇指高的人群，嘴唇立刻就白了。

　　　　耶律周生拥了她，故意用平静的语调说，“我已经检查了2个，还剩下5个……我觉得这种高高在上的二人世界真的很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和静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过两只手抓牢了他。

　　　　他们来到了r型间的外面，“ra——雷达——没问题。”

　　　　tail间，尾喷控制也正常。

　　　　“是这里了，”耶律周生说。两人站在n型间的外边，“needfire——必要一击。”这里是控制月球太空核子炮的备用电源线路。格子间外边的黄色冷光指示灯已经灭了1/3。

　　　　里面大部分也很干净，但是有两块v型集成板搭成的凹槽里，搭建了一个鸟窝。那是由各种颜色的发丝、一截截的塑料绳、比发丝还细的一团乱糟糟的铜线、还有吃了半截的一根贝肉膨化丝组成的。

　　　　“这就是你的翼龙做下的好事，它几乎就用这么一团垃圾废掉了我的核子炮备用控制能源。”

　　　　“你会惩罚我吗，大首领？”和静不好意思地问道。

　　　　“会的……我一定会……让你尖叫。”耶律周生伸手去清理。此时两人脚下的过道晃了一下，不一会华生焦急的声音通过耶律周生随带的通讯装置传了过来。

　　　　“大首领，行动马上开始了，你在哪里？我定位到你了，你能在几分钟后回来？我们刚刚调整了一下月球的位置。”

　　　　耶律周生一边把安全带的钢制锁扣扣死在过道的专用滑杆上、并把和静的也扣好，回复道，“外设备用控制能源有些小小的问题，我与和静正在清除，不出意外和话，我们很快会回去。”

　　　　“喳”的一声，那只小麻雀振动的翅膀，悬停在离两人不远的过道外3米远的空中，“听着，华生大哥，我们可能不能按时回去，你就按我们事先计划好的预案进行，我相信你。”

　　　　和静盯着那小家伙，目光中充满着好奇和怜爱，向它缓缓地伸出了手，它不过来。不过降落到离二人3米开外的滑杆上，低头在钢制的滑杆上一边一下磨了磨嘴。“喳、喳喳——”

　　　　“我们要在这里陪着它，直到行动结束。”还有核子炮的主控制电源，但备用的同样重要，也许在整次的行动中不会用到它。但是，古往今来，有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最后变得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不就是因为这句自以为是的“也许”？

　　　　俘冰行动的机会千载不遇，一位月球大首领携夫人专门在这里守住一只麻雀一点都不浪费资源。

　　　　华生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周生，彗星马上进入地球引力范围，行动需要立即开始！10、9、8、7……”

　　　　耶律周生在过道上坐下来，示意和静靠在他的身边。

　　　　“你不担心他们吗？亲爱的。”和静仰起脸来问道。

　　　　大首领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行动经过了严谨的测算，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重新启程……再说你就在我这里。”

　　　　“它为什么不离开，比如去别处重新来过？”和静望了望远处滑杆上不甘心的麻雀。

　　　　“它没有重新再干的资本，你知道在月球花区中搜罗到这些东西有多不容易。”那团乱絮此刻抓在耶律大首领的手中。

　　　　一阵轰隆隆的闷雷由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俘冰行动开始了！

第027章　大洪水（）　
阳光已在彗星的背后照耀，彗星不断地接近。

　　　　当一件比重只有1的东西，它质量达到了3250亿吨、向着你以每秒56公里的速度飞来时，那种遮天蔽日的架势会让人们颠覆自己的判断力。

　　　　好在高速度运行的计算机是不相信感性的，observation——月球上的激光测距器准确的传递着它的距离，它只认数据——那是它的图腾。

　　　　第一发核子炮弹准确地击中了彗星靠近地球2一侧，彗星的核心部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纹理。一大块约有300万吨的冰坨在一团晶莹的粉沫包裹下由主体剥离。它旋转着，受到了地球2的引力牵引、改变了方向，向着已经狂热不堪的地球飞去。

　　　　紧跟而至的第二次力道稍小的炮击敲在了它的身上，把它炸裂成了无数块，碎块以更快的速度扑向在大地，落在坚硬的高原地带。

　　　　一团白色的水雾腾空而起，上升、上升，还未到最大值的地心引力让它们悬停在离地10000米的高度。翻滚着散开……

　　　　一片碎玉跳跃着、敲打在炙热的大地上，覆盖了青藏高原地带，瞬间化成涛涛的洪流，咆哮着冲向东方的太平洋、向南方冲刷过印度次大陆的平原，注入了印度洋。

　　　　又一批碎冰接踵而至……一些被月球核子弹炸离较远的冰块，在弹出数万公里后，终于抗拒不了地球的引力，划着一道道晶亮的弧线，转而飞向那里。

　　　　与此同时，月球内各个花区的居民们在大广场上欢呼雀跃，广场中心的大屏显示幕墙上实时播放着这一切。这个，千年不遇，他们有幸成为了月球史上唯一的1/18！

　　　　大洪水。

　　　　他们亲眼见证！！！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流逝，耶律周生、和静坐在过道上。他们看着下边密密麻麻的人群，以那块看起来只有7英寸大的屏幕这顶点，呈放射状的狂欢，大首领说，“好吧，我有了点时间，就来惩罚你了！”

　　　　山田现在没什么事，俘冰行动小组中没有他，他和达莲娜一起在广场上。他们也听说大首领与和静在月季花区。信息这么发达，几乎没有秘密可以沉睡上3分钟。他们乘车也赶到了那里。

　　　　最初的狂热已经有所降温，有大多数人的目光紧紧盯在实况转播上，但偶尔遭到较大块块砣撞击的月壳，发出的沉闷的轰鸣声、以用随后到来的“嗡嗡”不绝的震颤，似乎把人的心律都打乱了。

　　　　有人又注意到130米高空处的耶律周生大首领和他的夫人和静，他们此刻正拴了安全带，坐在狭窄的过道上，把各自的两条腿伸出过道外——他们在拥吻！

　　　　“快看！看我们的大首领在干什么？他在惩罚夫人吗？听说那只小鸟就是大首领夫人培育出来的，好像它的出现碍了大首领的重要事。”

　　　　高空中，一只在幽暗的穹顶反衬下略呈白色的小鸟——它看起来像一颗随风起舞的灰尘，正试图打断大首领的“惩罚”行动，但被耶律周生挥挥手赶开。

　　　　霍比特大老驱车赶到，他要再发布一次更加慷慨激昂的演说。他下了车，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兴奋的人群，大老的视线随着他们的方向抬头望去。

　　　　“岂有此理！”霍比特大老拂袖而去。他知道在耶律周生与和静面前不能汇聚人们的目光。只把他的儿子，阿尔奇副首领丢下来。

　　　　人群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