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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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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珏顾左右而言他:“皇祖母说过,人后莫说人非。”
“你是不是我好友?”
“当然是!”
“那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柴珏叹了口气,奈“他”没法子,说道:“听说是个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游手好闲,而且孤僻古怪的人。”
“这般差劲?”
“我又没见过他,都是听回来的,信不信由你。”
乐琳想了想,疑惑道:“但是,那****面圣,官家是这般说的,‘你爹爹才思敏捷,可惜,志不在庙堂’。”
柴珏敲了敲乐琳的脑袋,打趣道:“那你让我父皇要怎么说?难不成对你说道:‘你爹爹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你可不要学他’。”
乐琳噗嗤一笑,哈哈道:“也是,也是。”
……
那边厢,水榭亭台里。
庞籍叹道:“他是我教过的,最最聪慧的弟子。”
他望着窗外的萤火虫,心中无限感触。
那年,乐松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稚童,是安国侯世子,在官学就读。
庞籍是太子少保,在官学任教。
……
第五十六章 因果报应()
水榭亭台里,庞籍望着隐约闪烁的萤火虫,心中无限感触,叹道:“他是我教过的,最最聪慧的弟子。”
那年,他是太子少保,在官学任教。
——“官学就读的,虽则都是皇子们与公侯子弟,但皆是知书识礼的,并无嚣张跋扈之人。”
说话者,是太子少傅陆元亘,他正为第一日任职少保的庞籍细细道来。
“醇之,你无需担忧。”
醇之是庞籍的表字。
陆元亘看他静默不语,以为他在紧张,便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然而庞籍并非担忧。
他问:“下官看过学生名册,安国侯世子亦在此中?”
“安国侯世子……”陆元亘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是乐松?”
庞籍好奇问道:“正是乐松,他是个怎样的人?”
“乐松啊……”
陆元亘沉吟片刻,才道:“他常常‘神游太虚’。”
庞籍不解:“神游太虚?”
陆元亘笑道:“是发呆之意,这是太子殿下调侃他的。”
“发呆?”
“醇之,”说起乐松,陆元亘眼神里甚是慈爱:“你莫要与他置气,乐松这孩子并非有意为之,只是……”
“只是什么?”庞籍连忙问。
“只是,他思索事情的方式,与常人有些不同。”
时常发呆,想事情的方式与常人不同……
陆元亘是在委婉地说,乐松是个痴儿?
庞籍心中一悸。
回忆起乐信的神采风华,他感到惋惜,竟是比自己生了个痴儿还要难过。
……
夜渐深。
气温愈发冷了,凛凛的风在车窗外呼啸而过。
乐琳捧着手哄到嘴边,呵了口气,又搓了搓手,方才暖和了些。
柴珏见状,把手中的汤婆子递了过去。
乐琳感动,但仍不太适应他这种微小细致的关心,婉拒道:“你穿得比较少,留着自己用吧。”
“我是习武之人,比较耐寒。”柴珏又忍不住打趣“他”:“反倒是你,身手弱得似个女子一般。”
我本就是个女子。
乐琳在心里腹诽。
柴珏看“他”不语,玩笑开得更起劲了:“你姊姊倒是身手不俗,怎么你却是半点武功不会?”
乐琳听他提起了乐琅,心情顿时不爽了起来,一把夺过那汤婆子,嘟囔道:“好了好了!我用这玩意儿,你不要再说了。”
她拿来汤婆子,放入怀中,才发现它已几近冷却。
乐琳又一把将那汤婆子塞回柴珏那里,瞪了他一眼,佯怒道:“都冷了你才给我。”
柴珏俏皮地眨了眨眼,指着乐琳身上的薄裘披风道:“你府中定有不少狐裘貂绒,也不顺手帮我带上一件。”
“嗬!”乐琳推了他一把,好笑道:“小气!”
“嗯,我是小气。”
柴珏坦承不辩,乐琳也是奈他没法。
车子悠悠地行驶,也不知何时才到那陶然庄。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欸,柴珏,”乐琳无聊地玩弄这披风上的毛绒,问道:“你说,这世间可有因果循环?”
“没有。”
“嗯?”
柴珏转头望向乐琳,确定道:“乐山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子孙也是安分守己之人,理应福泽延绵,不应至如此田地。”
乐琳问得随意,不过是天马行空的闲聊。
可柴珏却心有灵犀地,一眼看穿“他”背后的意有所指。
贴心友善的安慰,却让乐琳心情更沉重。
乐山所为,是逆天命而行。
这江山,本该是赵家的。
后周显德六年,周世宗柴荣崩,七岁的周恭帝柴宗训即位。
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与禁军高级将领石守信、王审琦等掌握了军权。
其后的正月,传闻契丹兵将南下攻周,宰相范质未辨真伪,急遣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御敌。周军行至陈桥驿,赵匡胤和赵普等密谋策划,发动兵变,众将以黄袍加在赵匡胤身上,拥立他为皇帝。
随后,赵匡胤率军回师开封,京城守将石守信、王审琦开城迎接赵匡胤入城,胁迫周恭帝禅位。
这便是“千秋疑案陈桥驿,一著黄袍便罢兵。”
而在如今的这个平行时空里,一切都因乐山而改变了。
他殿前献药,故而柴荣并未死于伐辽之时,其后的托孤、陈桥兵变便无从谈起。
乐山后人接二连三遭逢不测,正是其逆天改命的报应。
恰恰是应了因果循环。
乐琳忽而感到不寒而栗。
柴珏看“他”闷闷不乐,劝慰道:“莫要多想了,快趁机歇睡一会儿吧。”
乐琳点头,便把手撑于窗沿,托腮眯眼了一阵子,又坐正了身子,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还是睡不着。
柴珏一把拉过她的头,靠于自己的肩膀上。
“你在干甚么?”
乐琳的脸蛋一瞬间变得通红,她挣扎着要起来。
柴珏却不放手,说道:“就这样子睡吧,你比我矮一个头,靠到我肩膀刚刚好,否则你辗转反侧,到天亮也睡不着。”
乐琳顿觉惭愧,人家一番好意,是自己想得太龌龊了。
于是便安安静静地靠着眯了眼。
片刻,她快要睡着之际,迷迷糊糊间,听到柴珏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闻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有啊。”
“怎么你的头这么烫?”
柴珏喃喃自语道。
他感到“乐琅”靠着的那边肩膀一阵滚烫,似火烧,似针刺。
许久,他才察觉,这烫热并非来自肩膀,而是来自心头。
多年以后,他每想起这时的炙热,都仍会忽然红了脸。
……
第五十七章 大愚大智()
雨后,集英殿庭院的地面有些许积水。
清明澄澈。
阳光下,似有水草纵横交错。细看,原来是旁边竹子和柏树枝叶的影子。
金钟儿在草丛欢唱,似为这雨后的清新放歌。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
庞籍细细地为众学生念道这《中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窗边看去。
坐在窗边的人,是乐松。
庞籍都不用问,便知道了。
那眉目间的清秀俊逸,和乐信如出一辙。
乐松托着腮看向窗外,如灵魂出窍,又似一具行尸,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竹柏。
难道,他真的是痴儿?
庞籍暗忖。
“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他边继续念着书,边向乐松那边踱去。
乐松听得有人靠近,转过头来,抬眼望庞籍看去。
时光,在这一瞬间倒流。
庞籍恍惚间又回到那会宁殿的御苑。
身旁落着细细碎碎的榕叶,殷红的海棠肆意地盛开。
眼前的少年,不经意地向他望过来。
墨色的双眸,深沉如海。
他觉得嗓子有些凝噎沙哑,一时竟说不出声来。
乐松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低下眼帘,拿起毛笔,快速地记下了些甚么。
想了想,停下笔,又往窗外看去,全然没有顾忌庞籍这授课的先生就站在跟前。
别的学生对乐松的特立独行,也是见怪不怪。
庞籍微愠,他敲了敲乐松的书案,肃然道:“你,下课后留下来。”
“嗯。”
乐松应声而答,依旧托腮望着窗外,头也不回。
……
“我把今日的课文与你再说一遍,你能背诵过了,才能离开。”
课后,庞籍这样与乐松说道。
乐松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提笔往那宣纸上,稀里糊涂地写了许多看也看不懂的符号。
庞籍摇头叹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着些甚么。
“你可听得懂我说的?”他耐心地问。
然而,庞籍这对待痴儿的语气,却让乐松嘴角牵起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也惮忌无而人小,也庸中之人小,中时而子君;也庸中之子君……”
乐松一边继续手中的“涂鸦”,一边流利地答道。
庞籍无名火起,一把夺过他笔与纸,怒道:“你答得是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乐松抬眼看他,眸子里满是嘲讽。
也惮忌无而人小,也庸中之人小,中时而子君;也庸中之子君。
庞籍再细心回忆他刚刚说的这句。
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呆呆张着嘴,半刻多钟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难以置信道:“是倒背?”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乐松站了起来,冷笑问道:“庞少保,我是否可以走了?”
说罢,也不顾庞籍的愕然,转身离开。
庞籍蓦然回神,大声喊道:“慢!”
乐松停下了脚步,却也不回头。
庞籍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可知此话何解?”
乐松道:“孔子说:‘君子中庸,小人违背中庸。君于之所以中庸,因君子能随时做到适中,无过、无不及;小人之所以违背中庸,因小人肆无忌惮,专走极端。’”
正解。
庞籍又问:“子曰:‘舜其大知也与!’”
乐松接口道:“‘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自诚明,谓之性。’”
“‘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
“‘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
如是这般,庞籍几乎把《中庸》全书都与他考了个遍。
无一不通其文,无一不解其义。
庞籍心下了然。
这官学里的课,对乐松来说都太过简单了,以至于无聊得发呆。
其他的官学先生却都从未发现。
这是一块只有他知道的璞玉!
他心中闪过一个主意,竟觉得手脚发颤,心跳快得像要飞起来一般,似偷了甚么东西那样刺激。
庞籍谆谆善诱道:“就算你都懂得了,但听听先生怎么说,也许有别的收获……你看这‘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一句,亦有人是这般理解的……”
“晚生对中庸之道并无兴趣。”
乐松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你!”
庞籍忽而找回曾经的、在乐信面前那无法可施的颓然感。
他不甘,又耐着性子问:“中庸之道,于为人处世,大有裨益,也并非枯燥,何以你会没有兴趣?”
“中庸之道,自然是很对庞少保的胃口。”
“此话何解?”
乐松回过头来,眼神里的自傲与乐信一脉相承。
他道:“这世间之事,若要登峰造极,必须破釜沉舟、义无反顾,但有此志向者,万人中不过一二。能够达成者,更是千万里亦无一。故而,世人推崇甚么中庸之道,美其名曰‘过犹不及’。”
庞籍无言以对。
乐松冷笑,继续道:“没有勇气追求极致的懦夫,往往用‘中庸’做幌子。”
庞籍看疯子一般看着他:“你这想法虽则立意新颖,但……但实在危险。”
“所以晚生才说,中庸之道,果然很对庞少保的口味嘛。”
这一句话,是赤裸裸的讽刺。
……
第五十八章 肝胆昆仑()
“所以晚生才说,中庸之道,果然很对庞少保的口味。”
乐松此一语,极尽讽刺之能事。
二人一时无语,殿堂内剑拔弩张。
与此相反,窗外气氛祥和。
雨后薄薄的日光透射过随风摇曳的竹叶,影落斑驳。
一阵风吹过,泛黄的枯叶随风而舞,翩翩然,竟越飞越高。
是枯叶蛱蝶。
那蝴蝶飞入殿内,停到乐松的肩膀上,乐松抬起手,轻柔地向蝴蝶一点,蝴蝶停在了他的指尖,翅膀一张一翕,连同乐松修长秀气的手指,似是一幅皮影戏。
——“不!不是!”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庞籍。
“并非这般的……”
他双手紧握成拳状,喃喃道。
站在他面前的哪里是乐松?明明是乐信。
这两父子的执拗如出一辙。
是在柴俨手下为官了十数载,他才渐渐明白,何以当初乐信对这庙堂戛然止步。
柴俨虽算不上昏君,但远远不是明君。
悠游寡断,终日周旋于几家世族、外戚,还有丞相之间,心力交瘁。
“官家,‘明黜陟’于国于民,皆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日在文德殿里,庞籍苦口婆心向柴俨进谏。
柴俨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朕何尝不知道?纵是有中书门下两省赞同,但石家、符家,甚至连同赵家的人,都纷纷奏表反对,朕又有甚么法子?”
朕又有甚么法子?
听到这句话,明明是三伏天,庞籍却如在寒冬腊月里淋着雪雨般心寒。
你没法子,那这天下便是无人有法子的了。
他在心里冷笑,柴俨既是官家,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区区几个外戚,有何必要顾忌至此?
——“此处并非衙门,本世子不需要证据。”
一时间,庞籍想到的,是那阿修罗一般的乐信。
事态危急,自当杀戮果断。
——“官家虽有些稚嫩,却也是个仁君,你是有真才实学的,假以时日,他必定对你另眼相看。”
那日,他是这般对乐信说的吧?
这一刻,庞籍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
“臣明白了。”
他佯装恭敬地对柴俨道。
出了文德殿,庞籍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己也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到底是颓然,还是坦然。
他与废太子柴仪只有一面之缘,并不能确定柴仪会不会比柴俨更平庸一些。但他很笃定这江山由柴仪接手的话,一定会好更多。
因为柴仪有乐信。
更因为柴仪信任乐信。
经过十多年的历练,他自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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