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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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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纤指扣紧茶杯,眉心不展。
少焉,她轻轻抬眼,对甄平安道:“平安,你教我识字可好?”
“嗯?”
甄平安微挑眉,未料到春桃忽而有这样的请求。
“你上午教我认字,下午教我弹箜篌,”春桃的语气隐隐有急切:“学资我给你算两份的,午膳你与我一道吃。”
她自问,这对于眼下情况窘迫的平安来说,是个相当可观的待遇。
果然,甄平安只略略顿了一下,就立马答应:“从明日开始?”
“嗯,明日,”春桃得了她的应承,随即笑逐颜开:“我明日便遣康伯到府上接你过来!”
康伯是詹府的其中一个车夫。
甄平安点头:“承蒙夫人关照了。”
……
辽上京。
孝义商号。
偏厅前的珊瑚树已经换了一株,比耶律骊他们上次见到的还要巨硕,足足有六尺长宽,色泽也更加莹润鲜红。
就连上头的宝石,都多了不少。各色深浅、大小不一的蓝宝石、红宝石和祖母绿,镶嵌得密密麻麻,骤然望去,亮得令人闪不开眼。
转角的地方,原先的紫铜香炉,已经替换成精致低调的黑釉瓷熏炉。
唯一不变的,是袅袅的云烟依旧。
这次,燃的不是宋国的宁神香料,而是大辽特有的香方——瑞丰年。
龙涎香、沉香,还有天竺的白檀,以及大食的乳香。
珊瑚树背后,放了一个陶制的鱼缸,看起来朴实不起眼,细细一俯身,才会发现里头养的是极名贵的锦鲤——蓝衣、花秋翠、雨墨衣,还有鸣海浅黄,都是动辄数十贯一尾的品种。
偏厅内,先前那些镶宝石贴金边的桌椅台凳,亦尽数换成一水的黑檀木家私。
然而,里头的梁柱却又全部漆上了金色。
耶律骊、耶律驰与耶律骢三人相视一看,交换眼色,目光中都有惑然。
满屋子文不文,俗不俗的。要说这里似宋国那边的淡素怡人,偏偏又杂了过分浮夸的奢华;若道是如大辽的大气坦然,却夹了不少刻意的寒酸。
这述律铁赤剌,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抑或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怪品位?
……
就在他们默然之际,詹孝义快步迎了前来。
——“二殿下、四殿下,九公主!”他含笑,且躬身拱手向他们三人行礼道:“承蒙三位殿下大驾光临。”
耶律骊率先扶起他:“铁赤剌舅舅何必多礼?真真折煞我们了。”
但其他二人,都默契地不接她的话。
耶律骊又径自说道:“铁赤剌舅舅,我们几个方才一时兴起,在你商号的门口排队了好一阵子。”
詹孝义皱了皱眉,连忙道:“是我招呼不周,恕罪,恕罪!”他顿了顿,对耶律骊笑道:“殿下,您要多少马裘酒,只管与我说便是,哪用得着排队呢!”
耶律骊摆了摆手:“闲来无事,图个好玩有趣罢了。”
詹孝义弯眉赔笑,心里却是丝毫不信。
黑釉熏炉里,香料经由火焰的燃烧,化为缕缕轻烟。
“瑞丰年”是大辽最有特色的一条香方。
皆因——其初闻时已经甚是浓烈,闻得久些,就更刺鼻了。
耶律骢离那熏炉最近,禁不住轻轻咳了几下。
耶律骊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恭维詹孝义道:“铁赤剌舅舅的马裘酒,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夫贩卒都趋之若鹜。哪怕排队一两个时辰、哪怕添些银钱插队,也要一尝……”
她嘴角轻轻一扯,泛起一个似是而非的笑:“这在上京,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詹孝义看了这个笑容,目光一凛。
莫不是……
他暗暗叹了口气。
莫不是,又要被乐老弟说中?
……
——“马裘酒畅销是必定的,就算以原定的贵价钱,也是不愁卖的。”
那天,“乐琅”这样断言道。
“他”话锋一转,神色忽然怅然起来:“最怕……你们那边的官府会以此为籍口。”
“哦?”詹孝义满不在乎:“我卖我的酒,客人爱出什么价钱,官府有什么由头来管?”
“乐琅”轻轻摇头:“恋盏贪杯,总不是好事。我想,世间没有那个官家,会放任自己的子民都变成酒鬼。”
“他”思及此处,似乎释然,舒展眉梢道:“这么想来,若是贵国的官府若是要禁酒或者限酒,对百姓来说,也不是坏事。”
“禁酒?限酒?”
詹孝义失声一笑,笑“他”杞人忧天。
“乐琅”没有与他争辩,只悠悠润了一口茶,希冀地说道:“其实,我更希望羊毛的生意能顺利。”
“嗯?”
“比起马裘酒,这才是利国利民的好生意。”“乐琅”托腮看向窗外的远方。
“对宋国而言?”詹孝义扬眉,下意识不屑地问道。
“不,”“乐琅”回过头来,淡然地否认:“对两国而言都是好的。”
……
第三百一十四章 是否打仗()
——“对两国而言都是好的。”
詹孝义不敢苟同:“对两国都好?哪有这种好事!”
“怎么不会有?相互都有利可图的买卖,你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说别的,就我们着手准备的这桩生意,便是对你我都有利可图。”
这次,“乐琅”竟是好耐性地与他理论起来。
“这种买卖本就少见,”詹孝义没有被“他”轻易说服:“更何况,大辽与宋国并非生意,你们宋国也有这样的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说着,眉头紧皱,认真道:“辽宋必有一战,这是毫无疑问的!”
“乐琅”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静默不语。
詹孝义被“他”看得发毛,不自然地反问:“怎么了?”
“乐琅”抬眼,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定定看向他:“詹大哥,你有没有想过”
“他”话到此处,却又停下。
“想过什么?”詹孝义最受不了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你要问什么,问便是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大宋和大辽之间,可以不打仗一直共存?”“乐琅”一口气说出心中的问句。
詹孝义想也不曾想,立即答“他”道:“不可能!”
“乐琅”忽视他的答话,径自继续道:“甚至,会不会有可能不打仗,两国合并成一国?”
“异想天开!”
詹孝义重力一搁茶杯,瓷器触着桌面,咯地一响,他挥动着手指,这是他激动时的习惯:“两国合并为一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大辽战败,我们都变成宋人;要么宋国战败,你们都变成辽人!”
“你如此希望打仗,万一真的打起仗来,你要站什么立场呢?你的父亲是辽人,你的母亲是宋人两国不打仗才是对你最有利的呀。”“乐琅”也放下茶杯,托腮望着他,不解地问道。
“并非我希望打仗,而是这场仗终究会有,不会因你我的希冀与否而改变!”
詹孝义始终坚定这一点。
“乐琅”不与他急躁,慢条斯理道:“我觉得有一种情况,能致使两国打不起仗来。”
“哼,”詹孝义冷哼一声:“那你便说说罢。”
“假如两国一直势均力敌,而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不就打不起来咯。”“乐琅”盈盈笑道。
詹孝义一愣:“势均力敌我懂,可什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国的经济相互依存。”
“经济?”
“唔,”“乐琅”沉吟一下,耐心举例道:“你想想看,我们将要生产、贩售的毛衣,需要来自大辽的羊毛,对吧?”
“嗯”詹孝义半懂不懂。
“毛线要纺制、毛衣要编织,这需要大宋的巧手工匠,对吗?”“乐琅”一步一步地引导詹孝义思考。
詹孝义想了想,轻轻点头。
确实,论能工巧匠,宋国比大辽的要厉害。
“再比如,这些毛衣制好之后,光是在大辽贩售,是贩售不完的,光是在大宋贩售,也是有剩余。因此,其必然是在宋、辽两国都有销售的。”
“没错。”詹孝义再次点头。
“乐琅”终于说到重点:“假如以种植羊毛、编织毛衣为生的人足够多,两国要是打仗的话,必然会影响他们的生计——两国交战,大辽的羊毛定然不允许运往大宋,大宋的毛衣也无法销往大辽。”
“嗯,确实。”
“如此一来,这些人定然是不想打仗的。不想打仗的人越多,你所说的必有一战,就越不可能发生了。”
詹孝义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然而,转念一想,他的眉头皱得比之前更甚了。
“要是这般一直相互提防,又憋着不出手,那我还情愿痛痛快快打一仗呢!”
他猛一转头看向“乐琅”,发自内心地说道。
“乐琅”这天大约是心情不错,居然还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詹大哥,你如今用哪里的语言与我交谈?”
“宋语呀,你这什么问题”詹孝义正想奚落“他”一番,怔了怔,又以为是对方在挤兑自己,撇了撇嘴,生气道:“我也想与你说辽语,可你听得懂么?”
“我是听不懂,”“乐琅”拍了拍詹孝义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我再问你,辽国懂宋语的人多嘛?”
詹孝义虽然不忿气,终于还是坦然道:“不少。”
“懂得宋文的人,也不少吧?”
“嗯。”詹孝义答得不情不愿:“也不少。”
岂止不少?
非但大辽的官家、贵族子弟、文武百官都通熟宋文。更有甚者,大辽的对外正式公文、朝廷诏令奏议、还有对大宋和西夏的所有文件,全都用汉文。
还有,佛经的解释、著述,士人的科场考试,契丹文学家的诗文集等,也都用汉文。
“乐琅”又再问:“你们丈量的时候,用的是‘厘’、‘分’、‘寸’、‘尺’、‘丈’、‘引’?”
詹孝义答他:“和你们一样,十厘为一分,十分为一寸,十寸为一尺”
“乐琅”打断他,追问道:“那称重呢?‘石’、‘斗’、‘升’?”
“正是。”
“‘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我实在不懂,究竟宋人和辽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詹孝义立马反驳他,但张着口,怎的也说不下去。
是呀。
区别在哪里?
“我们穿的和你们不一样。”
詹孝义勉强想到一点。
“乐琅”看了看自己衣衫,也看看詹孝义的衣衫:“有什么不同?”
“我在宋国当然和你们穿一样的,但在辽国并不这样打扮。”
“那你这幅打扮在辽国会很怪异吗?”“乐琅”问他道。
詹孝义一窒,不自觉地放小声量,说道:“其实,也是十分平常的,上京甚至有不少王孙公子也会着宋国的衣衫。”
“乐琅”不再追问他。
詹孝义又想到了另一点:“我们辽人是髡发的。”
“那你现在髡发了?”
“我在宋国,当然不髡发,但是”
他说到这里,就再说不下去了。
——“铁赤剌舅舅?”
耶律骊的叫唤,让詹孝义回过神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请多指教()
——“铁赤剌舅舅?”
耶律骊的叫唤,让詹孝义回过神来。
“公主殿下,”他嘴角微扬,心中有了最坏的打算,反而淡定起来:“有何赐教?”
耶律骊径自坐在茶几的旁边,不客气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笑道:“哪有外甥女儿‘赐教’舅舅的?铁赤剌舅舅真爱说笑。”
詹孝义不接她的话,迈步走到她的对面,撩起袍角坐下,与她相视而看。
偏厅里,忽而寂寂。
良久,耶律骊先开口道:“不过,太后却是有道懿旨,托阿九交到舅舅手上,”她嘴角仍噙着笑:“说不定,太后她老人家会有所‘赐教’?”
说罢,她自袖笼掏出一幅卷好的、赤金色的丝帛,递了给詹孝义。
詹孝义躬身接过,展开细阅。
果然,是一封“未颁布”的懿旨——说是为免百姓酗酒成瘾,继而酒后滋事,“拟”在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以及完颜部施行“限酒令”。
詹孝义不怒、不惊,只莞尔。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自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的镇定自若,倒让耶律骊略感意外,不禁对他别作一眼。
耶律骢坐得离他们稍远,他事先不曾知晓这懿旨的事情,悄声向坐在身旁的耶律驰问道:“皇祖母的诏令写了些什么?”
耶律驰也压低声量,答道:“不是诏令,是”
他附在耶律骢的耳边,细细为他解释。
那边厢,詹孝义没有说一句话,从座位坐起身,来到窗户前的书案旁,拿了一张宣纸和两支毛笔,还有一台墨砚。
回到茶几前,他放下笔、砚,将那宣纸一撕为二,递给耶律骊其中一张,对耶律骊道:“公主殿下,请!”
耶律骊会意点头,比了比手,示意他坐下。
两人同时起手,快速地在宣纸上挥动着毛笔。
耶律骢看得云里雾里:“他们在做什么?”
“不知道。”
耶律驰目光一沉,冷冷地回答他。
片刻,不,没有片刻。
不过是须臾,二人同时停笔。
耶律骊将手中对折,递给詹孝义。
詹孝义也是同样的动作。
两人相视一眼,交换过各自手中的宣纸。
打开一看,耶律骊禁不住咧嘴一笑。
抬眼向詹孝义看去,对方也是同样的笑颜。
“就这样说定了?”
她问。
“嗯,就这样说定。”
他答。
两人的话说得似猜谜语一样。
另一边的两人听得茫然,恍如堕入烟海。
“说定了什么?”
耶律骢问他们道。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一旁的黑釉熏炉有燃烧香料的声响。
“噗嚓”、“噗嚓”。
轻烟缕缕。
如雾,如云。
耶律骊一直看着詹孝义,嘴边的笑意早已减去,双目敛着眸光。
良晌,她起身,立正身子,肃然地对他拱手道:“述律铁赤剌,请你多多指教。”
这次,他没有唤詹孝义“舅舅”。
詹孝义瞬即明白,她终于肯把他当对手看待。
于是,他也一样地站了起来,对她拱手:“请多指教。”
耶律骊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未几,她忽又停步回头,对詹孝义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后,白达旦部的一切货物往来,将均以辽钱交易。”
詹孝义轻挑了一下眉梢,微微颔首,没有耶律骊料想中的喜色。
“你不意外?”
她好奇地问。
詹孝义一笑:“殿下真正想问的,并非我意外不意外,而是——我为何不感激。”
耶律骊不否认:“对,你为何不感激?”
詹孝义直视她的目光:“白达旦部货物往来以辽钱交易,对我是好事,难道对你们就是坏事?”
耶律骊抬眉,唇边微微再次有笑意。
詹孝义继续道:“‘双赢’。”
这,是他从“乐琅”那处学来的词汇。
“‘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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