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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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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因车也通宵地痛饮,东倒西散地醉卧。

    乐琳正想要强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脖子僵硬得如同化石。侧目一看,才发现自己垫着柴珏的胳膊睡了一整晚。

    歉意不住涌现。

    用尽力气坐直身体,她猛地摇动身边人:“柴珏,柴珏!起来了!”

    柴珏昨晚喝得极醉,沉睡不醒。

    倒是别的人都被吵醒了。

    苏轼揉了揉双肩,对着鱼肚白色的天际,微笑叹道:“若是能登高望远,一睹日出,那是极美满的了。”

    乐琳不假思索接口回答道:“这有何难?朱雀门城楼便在不远处。”

    “对!”苏轼恍然想起,转头对众人呼唤道:“咱们走吧!”

    “看日出?”

    苏轼这想那出便来那出的个性,司马光一时不大适应。

    “嗯,”苏轼不觉有异,朗声笑道:“崇宁十八年的头一个日出!”

    倒是文彦博最先响应他:“偶尔看看日出,也不赖。走吧!”

    于是乎,一行数人便浩浩荡荡地准备出发。

    没走得几步,苏轼察觉人数不对,转身一看,发现“乐琅”支着柴珏的肩膀,艰难地想要搀扶他前行。

    “安国侯?”

    “我想带上柴珏一道去看日出。”

    “三殿下一时半会恐怕也醒不来,”苏轼好生劝道:“要不,我俩先扶他到牡丹馆内休息片刻?”

    乐琳拧起眉头,想了好一阵子,叹气说:“带上他吧,他是如此小气之人,回头发现我们丢下他去看日出了,定要生气的。”

    苏轼莫可奈何的看着“他”,快步上前搀扶柴珏的另一只胳膊,笑道:“为免三殿下责怪,我也来帮帮忙吧。”

    说起来,他其实一直想要这样的弟弟。

    子由也是很好的,但子由太乖巧了。

    不够有趣。

    他想要一个这样的风趣爽朗、能言善辩、倔强又调皮的弟弟。

    ……

第二百六十九章 玉楼银海() 
朱雀门城楼上。

    雪后初霁。

    大年初一的清早,行人、车马陆续地入到城内。

    如咸蛋黄颜色的太阳,渐渐自远处东边的一片雪海覆盖的屋顶上升起来。

    乌鸦在城边上下翻飞,路上融化的积雪被车辆辗来压去,变成了稀泥粘糊在车上。

    朝阳的光线之下,房屋似镶嵌着金箔,大地亦如铺了一层银色。

    “城头初日始翻鸦,”

    苏轼灵感涌现,悠悠念道:“陌上晴泥已没车。”

    “唔……”

    司马光觉得此诗虽略显直白一些,倒也十分生动、贴切。

    “不错!”

    他赞道。

    “冻合玉楼寒起粟……”

    苏轼又念一句。

    ——“咦……?”

    文彦博沉吟一下轻轻摇头,不以为然:“‘玉楼’怎能“冻合”呢?”

    王安石眉角轻轻一挑,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光,目光似询问,却更似挑衅。

    司马光不明所以,微微愣住,细细回想苏轼方才那句——“冻合玉楼寒起粟”。

    “……”

    是有什么玄机吗?

    “光摇银海眼生花。”

    苏轼欣赏着城墙上的美景,念完剩下这句。

    文彦博抚掌大赞:“寒起粟,眼生花!好,工整!”

    然而,思索片刻,又不赞同了:“啊……只不过,‘银海’……以‘光摇’来夸饰,似乎玄虚了些。”

    苏轼没有反驳,也不解释,只是礼貌地微笑不语。

    司马光浓眉微蹙,低头苦苦冥思。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在阳光照耀下,房屋似玉楼,大地如银海,人们被冻得皮肤起粟,雪光使人目眩眼花。

    不过是平仄工整的两句,何以王安石表情有异?

    一定另有玄机!

    玄机在哪里呢?

    “冻合”?

    “光摇”?

    抑或是“玉楼”、“银海”?

    这两词的比喻虽则颇有新意……

    他又抬眼看向王安石,对方似乎已经料定自己想不出来,难以抑制地嘴角微扬,随即强自冷静,最终,泛成诡异的笑意。

    司马光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嘻嘻嘻。”

    又听到耳边传来轻笑。

    是乐琳掩着嘴角,嘻嘻地轻笑。

    “你笑什么?”

    文彦博问“他”。

    “我笑少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话刚落音,苏轼眼眸灼亮,视线牢牢锁着“乐琅”,表情惊喜。

    在他身后的王安石,亦同样不眨一瞬地看向“他”。

    “什么其一、其二,难不成有什么是我不懂、你懂的?”

    文彦博未有上心,只当“他”在开玩笑。

    “巧了!”乐琳眨了眨眼,双眸一贯的清澈:“此中奥妙,我猜……”她说着,看了王安石一眼:“在场之人除了子瞻兄,便只有我和王先生能悟到。”

    苏轼这首诗的典故,乐琳恰好曾听说过。

    王安石眉头轻皱,某种光亮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哦——?”文彦博始终不曾当真,佯笑道:“安国侯但说无妨呀,老夫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奥妙便在‘玉楼’与‘银海’当中。”

    她解释道。

    司马光眉头锁得更紧——关键之处真的是在这两词中……

    但,究竟?

    “‘玉楼’指的并非这城楼,‘银海’亦不是指雪海。”

    “哼!”文彦博冷哼一声:“那依你所言,‘玉楼’、‘银海’指的是什么?”

    乐琳想了想,道:“晚生才疏学浅,恐防有误,还是让王先生为少保解释吧。”

    说着,笑意盈盈地看向王安石:“王先生,请。”

    王安石神色一凛,不过一瞬间,便平复了颜色,淡然道:“道家以肋肩为玉楼,以目为银海。”

    原来如此!

    司马光直直的看着王安石,脑中却飞快地运转着。

    “玉楼”是肩膀,“银海”是眼睛!

    此两词皆为实写。

    ——下雪了,冻得人的两肩收起来,起了鸡皮疙瘩。雪地所反射的光太耀眼,照得双眼都泛花了。

    他双眸陡然一黯。

    文彦博不晓得司马光此刻内心的五味杂陈,只赌气地对“乐琅”说:“不算,不算!你不过是猜中诗文意思有异,又碰巧猜到介甫知道内里玄机罢了!取巧,取巧!”

    乐琳也不与他争辩。

    说到底,她还真是取巧的。要不是曾经听闻过这个典故,她是如何也想不到“玉楼”、“银海”的含义。

    也不禁对苏轼和王安石的博学更佩服了。

    “是是是,”她哄着文彦博道:“确实,是晚辈取巧了,我请你饮早茶赔罪可好?”

    文彦博本就有几分饥饿之感,听得有早茶吃,即不与“他”计较:“可有叉烧包、虾饺、烧卖?”

    “有有有,当然有!”

    “凤爪、蒸排骨?”

    “有!”

    “金钱肚呢?”

    “大年初一,怎少得了金钱肚……”

    ……

    ——“柴珏,醒醒。”

    马车停在皇宫门前,乐琳轻轻摇动柴珏的肩膀。

    “唔……”

    柴珏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迷蒙地喃喃道:“到宣德门了?”

    “嗯,到了。”

    “咕——”

    滑稽的声音自柴珏的肚子处传来。

    “好饿……”

    在好友面前,他并不为这小小的失态感到尴尬,揉着眼睛问道:“你不饿?”

    “刚吃过了。”

    “怎的不叫上我?”

    “嗬,”乐琳边推他下车,边打趣道:“谁让某人睡得像猪一样,怎都唤不醒。”

    “你才像猪呢!”柴珏眨了眨眼,双眸逐渐变得清澈,反驳说:“真要打比方,也该是睡得像一头……”他想了想,得意道:“像一头天真懵懂的小鹿。”

    “呕……呕!”乐琳做出作呕的表情。

    柴珏不禁笑出声音来。

    寒风阵阵。

    天色渐渐阴霾。

    “不要紧的吧?”乐琳担忧地问道。

    “什么要紧不要紧?”柴珏明知故问。

    “那即是不要紧咯。”

    “嗯。”

    “对了,你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嗯?”

    “那时候烟火太响,我听不清楚。”

    “唔……”

    柴珏佯装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柔柔笑道:“我忘了。”

    “骗人!”

    “没有骗你,我真的忘记了。”

    乐琳也不与他争辩,拍了拍柴珏的肩膀,告辞道:“我先回府了,你自己能走得动么?”

    “区区几壶酒而已,别太小瞧人了。”

    柴珏微弯的唇,笑更深了些。

    “没事就好,明天再见吧。”

    望着乐琳愈走愈远的背影,笑意渐渐褪去。

    直至看到她上了马车,他才转身。

    眼神里尽是寂寥。

    朱色宫墙在阴霾之下,幻化作暗红的颜色,沉重且宽厚。

    牙齿般排列的飞檐,像鸟嘴向高处啄去。

    自宣德门往里看,能窥见一重又一重的门。

    仿佛无止无尽。

    皇宫,是大宋最华丽的所在。

    但此刻,柴珏忽觉得……

    这与一个牢狱竟也没有什么不同。

第二百七十章 软肋逆鳞() 
“三殿下——”

    才刚入到宣德门,内侍局总管杨献茂就上到前来:“官家有旨,烦请殿下随小的到文德殿一趟。”

    皆因早有预料,柴珏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只从容答道:“有劳杨阁长。”

    通向文德殿的廊道,如绸带般萦绕、曲折。

    四周楼阁依势而筑。

    盘盘焉,囷囷焉。

    他本该趁尚在行走之际,盘算应对之策。

    偏偏思绪无法抑制地,蔓延到从未尝虑及的地方。

    文德殿……

    当然是文德殿。

    每日卯初,父王会在文德殿里,或阅卷,或批奏折。

    要上朝的日子,卯正三刻准时摆驾前往大庆殿。

    不用上朝的时候,他便留在文德殿直至晚膳。

    风雨不改。

    从无例外

    近乎苛刻的自律。

    仔细想来,这些年,父王竟是从未有过放纵的时刻。

    即便节庆,也滴酒不沾。

    最爱吃荔枝,只吃到第三颗为止。

    爱慕江南的景致——“既是如画山水,朕在书画之中畅游亦无妨。江南虽好,然,前隋炀帝殷鉴不远矣。”轻轻一句,便打消了臣子建议修筑江南行宫的献媚。

    官家宠爱吕昭仪,宫中人所皆知。但在她诞下皇子之前,始终不能入四夫人之列。

    ……

    父王在自己与所有深爱的事物之间,划出了一道明晰的线。

    如楚河汉界,不可逾越。

    柴珏无法不惭愧。

    他自问做不到。

    他做不到。

    万万做不到。

    ……

    ——“儿臣无故缺席年宴,耽于玩乐,悖于‘按行自抑、立身行己’之训谕,有负父王所望……”

    怀着自省的心情,柴珏诚恳地跪向官家谢罪:“罪无可旁贷,儿臣甘愿受罚。”

    他离官家的书案不过两丈远,身上残余的酒气,自然逃不过官家的鼻子。

    眼底因缺乏睡眠而造成的黯淡,更是一览无遗。

    于是乎,明明诚心诚意的悔疚,在官家看来,十足十矫揉造作的狡辩。

    “朕还未开口‘教诲’,你就已经知罪……且恰好皆是朕欲要说教你的言辞。”

    官家冷冷盯着他看,目光锐利逼人:“阿珏,先知先觉呀。”

    柴珏闻言,眉头禁不住轻皱一下。

    父王言下之意,是说自己投机取巧,以为抢先说了他要责罚自己的话,便能反将一军,逃脱了事。

    他该要诚惶诚恐地叩首,或者大呼冤枉。

    至少,总应低下头来。

    但,他是真心悔过的,委屈的感觉涌现心头。

    “儿臣认真反思自己的作为,深知有过,父王说教儿臣与否,有何相干?”

    柴珏用力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直视官家,目光只有坦荡、不甘。

    “倘若儿臣有意虚与委蛇,待父王教训我一番,再佯装悔过,又有何难?”

    官家半眯着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眼角微微抽搐的痕迹,预示风雨欲来。

    偏偏柴珏眼睛瞪得更大,半步也不退让。

    “父王以此来评判儿臣,是否太莽断?太不公?是否偏见太甚!”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式的震怒并没有来临。

    半晌,只等来官家轻描淡写的一句:“传朕旨:安国侯乐琅不思进取、恣意妄为,罚禄三年。”

    随侍的杨献茂点头领命,正要快步前往翰林承旨那边传话。

    “且慢!”

    却被柴珏一把拦了下来。

    杨献茂讶然地看向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柴珏指尖微微颤抖,他只得把手握成拳头,依旧平息不了满腔的不甘与怨怼。

    是他犯的错,何故要责罚乐琅?

    赤裸裸的要挟。

    为了逼迫自己认错。

    完完全全按照父王的心意来认错。

    柴珏就跪在原地,无底的眸瞳,静静望着官家。

    他父王要的,原来是绝对的服从。

    容不得些许偏差。

    是这么一瞬间,柴珏才蓦然发现,在他父亲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下,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狂妄。

    “父王爱罚谁便罚谁吧。”

    他放下拦住杨献茂的手,目光依旧锁定官家,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挑衅。

    人总有不如意的事情,父王想要人人都顺从他的心意,未免太霸道了。

    我偏不顺你的意。

    我偏就要挫一挫你的锐气!

    “被罚俸禄的又不是儿臣,被天下人耻笑责罚不明的,更不是儿臣。”

    说罢,起身拱手道:“若无别的事,儿臣先行告退。”

    官家不怒反笑,嘴角扬起一抹邪诡的弧度。

    “传朕旨:安国侯乐琅桀骜不驯,杖责三十。”

    倒抽一口气,柴珏顿觉得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

    “桀骜不驯的是儿臣,”

    强忍下满心的不忿,竟憋得眼睛都发红了,柴珏狠狠叩了三个响头,嗓音沙哑道:“儿臣愿代乐琅受罚,恳求父王恩准。”

    “朕……”官家饶有趣味地品味柴珏的屈服,似一只猫在玩弄垂死的老鼠:“准了。”

    “谢父王。”

    谢过恩,柴珏一抬头,随即对上官家那如深渊一样的眸子。

    “呵,”

    官家端详了他好一会儿,不屑地笑道:“朕似乎找到阿珏的软肋呢。”

    柴珏如同被雷轰电掣,心跳一下子停了半拍。

    软肋。

    软肋……

    是的。

    他见不得“乐琅”受半点的伤害。

    这如何不是软肋?

    他本该忌惮,本该惊惶。

    从此,父王大可以把自己拿捏在掌心,搓圆按扁。

    然而,前所未有的踏实,让他镇定了下来。

    有在乎的人。

    有牵挂。

    被束缚,被羁绊。

    真实存在于世间的踏实感觉。

    “父王倒是没有软肋。”

    柴珏无惧地与官家对视,双眸逐渐变得澈亮、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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