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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哲学-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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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看看啊。

    他们眼中,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呢?

    白恒远眨了下眼,已然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眸若星海,挑唇道:“你不帮我又能帮谁?”他复而皱着眉毛警告道,“不许再给她瞎买东西了。”

    “你这臭小子。”范子凌失笑,捶了他一拳。

    白恒远硬扛住了,却不答,一腔心事。

    不管理智如何,他就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他体贴,她惊喜,将那样细腻的温柔画面与时光封存在同一个镜框里,还该死地被贩卖出来,供所有人见证。

    ——到底,她之所喜非为他喜,她之所怒非为他怒,始zhong是他心底无法释怀的一根刺。

    一旦白恒远铁了心,范子凌便倒了霉。他陪过数不清的姑娘们逛过街,却没想过跟个爷们逛街能墨迹成这个样子。

    “连衣裙?”

    “你想让她穿还是脱啊。”

    “发饰?”

    “你见过那丫头有好好打扮过自己吗?”

    “珠宝如何?”

    “t恤配宝石?”白恒远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范子凌只是随口建议着,沿街看到一个就说一个,饶是如此,也被白恒远不假思索地否定搞烦了。

    靠,他陪着女人那叫情调,陪着这只聒噪的白大爷,那叫找虐。

    呼出一口气,他扯了扯领口,任白恒远独自走进一家店中,他则站在门口,出于本能地扫视着周围,忽而眼角扫到一个人,心里一动,看了眼低着头不知道拿起什么东西在把玩的白恒远,便起身走到了街角。

    “有事?”

    他轻轻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衔着一丝闲散的笑容,姿势优雅而随意,仿佛翩翩公子在等着佳人。

    拐角里侧蹲着个小个子男子,抽着烟,无聊地吐着烟圈,浑身打理得乱糟糟的,老旧单调的服侍加上糟糕的配色,观其衣着便知是底层人。

    然而他低垂着的脸上一派阴狠毒辣,眼珠子一动,那双不起眼的小眼睛忽而就似能沁出毒液一般,叫人望之觉凉。

    那人低低说了几个字,范子凌怔愣了一下,不觉得有多意外,却也觉得毫无必要,噙笑道:“你下的手?他不是你的老友吗,你也舍得?”

    但那人并没有回应。范子凌扫视一眼,男人脸上的神色被抹去,又是平常的无聊懒散,便知毒蛇说完就走了。摇头哂笑一声,他整整衣服,走回方才的店门口,张望了一下,里面几乎全是都是女人,实在很好找,找到白恒远便走进qu,来到他身边,低低道:“刚刚毒蛇传信来了。”

    白恒远正皱着眉,端详着手里两只发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是很关注。他左手是一根漂亮的小叶紫檀簪子,轻巧精致,尾部镂空的鱼尾俏皮可爱,又吊着一串拇指大小的珊瑚玉;右手是个镶钻的宝蓝发夹,黑、蓝、白,三色交相辉映,典雅优美,胜在华贵。他实在难以权衡,也实在没有如此费心地选取过礼物,纠结着眉眼,连周围一众女子悄悄望过来的样子都没看到。

    “紫苑死了。”

    范子凌伸出手指,饶有兴趣地挑起一枚胸针,把玩着上mian的珠子。

    白恒远先是无意识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猛地回过神来,抬头道:“什么?”

    “我说,紫苑死了。”范子凌好气又好笑,不就是挑拣礼物,值当这么专心致志吗,人家小姑娘家的都比他要干cui,要是被其他男人知道了,定要嘲xiao他不够男人。

    啪啦。

    白恒远手一松,木簪子掉落在丝绒软垫上,珊瑚玉轻轻磕碰着,发出细碎的叮咛,他却似无所觉,茫茫然地念道:“紫苑……紫苑死了?”

    “是啊,怎么……”

    范子凌忽而哑了。

    白恒远的脸色不知为何,苍白一片,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地面,手下意识地攥紧柜台一角,似一瞬间失去了站着的力气。

    “不,不是我……”

    心底幽冷一片,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点笃定与底气,被那一句话切割的支离破碎。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突然惶恐之极,如同坠入深渊,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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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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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莲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xshuotxt⊥,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不记得。

    数日前的片段飞快在脑内闪过。

    “你知道他们被带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吗?”雷星缓下声气儿,从温情的角度入手,描述,“身不如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当他真正尝过这滋味以后,一定会恨死你为什么不让他现在就死,而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让他徒然痛悔……”

    ——到头来,她什么也没做到。

    什么都没做到。她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古怪地兀自笑了一下,恍惚间看到了十二层熟悉的针织金丝红毯,那上面复杂繁丽的金色图案陡然刺痛她的眼睛,击在她的脑神经上,她脑袋轰的一声,剧烈作疼起来,不由蹲下来,抱着头撞在了门上。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要和平常一样,她不能表现得有任何失措……无声地催促着自己,顾莲却无法移动,只是茫然地低着头,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她错了,是她错了!她怎么会认定一个出身富贵、手染鲜血、漠视人命的公子哥,他说的戏言当真就是戏言呢?人命在他眼中不过一个翻覆,就能消失,可笑她以己度人,自欺欺人地觉着他也不是嗜杀暴虐之人,他心中自有柔软心肠,他不会无故杀戮……

    回过头来认真想想,她当真觉得自己可笑!

    一个能将路上捡来的姑娘在头一夜便撷取、能在战斗中杀伐决断出手果决、能在权谋中进退自如面不改色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干净的?正如那一夜。他对自己的温柔诱哄,只为了换得她的柔顺;他如今对她展现的种种,那些笨拙的温柔、可笑的孩子气、近乎纯粹的笑容。也不过是建立在重重欺瞒之上的欺瞒。

    她为他的喜爱迟疑,为他的霸道头痛,为他的喜怒不定牵扯心绪,甚至不可抑制地起了错误了时空的心思,然而他却安然站在那重重的假象背后,不定怎样嘲笑她的优柔寡断、纠结犹豫。

    她不过是他旅途无聊时灌溉的一株花,天晴时忧。天阴时喜,然就算哪****干涸而死,一株路边小花又哪里值得他大少爷怜悯悲叹?倘若她这株小花长得不得他喜。想必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亲手折断……

    顾莲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究竟是怎样的错觉,让她愚蠢地以为自己有资格在那里对着人命贵贱悲叹?她什么都没有,而今种种。所依仗不过是与白恒远等人数周内积攒下来的情分。而根本来说,这些情分又依据于她与白恒远的关系之上。

    ——可这个人,她却从未真正的懂过。

    他对周昭做了什么,他如何对紫苑下得去手的,他究竟在这座基地里图谋着什么,一个大少爷又为何置身于危险之中,和陈志等人四处游荡……

    世上最惧,莫过自欺。

    一开始明白的好好的。然而人是如此善忘易欺的生物,以至于直到浑身都被罪孽泼满。才幡然醒悟,正视现实。

    正如现在,她明知道她该做的,就是打开门,好端端地坐在里面,收敛起一切心思,等待着白恒远的归来,并在他探寻地看来时露出得宜的笑容,恍若无事,粉饰太平……可她只觉得疲惫,头疼欲裂,浑身乏力,靠在门上,就不想再动弹。

    不知那样坐了多久,就在昏昏沉沉,视线模糊之际,隐约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金色郁金香缓缓开启,有人从电梯步下,却似因看到坐在地上的她,陡然收了脚步,迟迟不见动弹。

    哎呀呀,是白恒远回来了吗?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又该生气了吧……

    顾莲的心脏已经累得无力再去惊恐担忧,无边的梦境正对她招手轻唤,她几乎闭全了眼,点着头细细地呼吸起来。过了会儿,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又起,脸畔似擦过柔软的衣料,丝绸的感觉将她拖入更深的睡意,鼻端尽是属于男子的清冷气息。她无意间嘟囔了句什么,那人手臂一僵,紧了紧怀抱,动作充满了压抑与紧绷。她被压得难受,不耐烦地胡乱挥着手,这才感觉束缚被解去,她又重新陷入舒适的睡眠之中。

    1201。

    开锁,亮灯,脱鞋。

    陈志从不知晓原来等待着灯亮起的一瞬是如此的温暖。

    抑或是怀抱的温热在敲击着心脏。

    他到现在,还未从电梯门开那一瞬间的心悸中回过神来。如同旧纸般明黄的灯光下,娇小的少女抱膝坐在门前,不知不觉长得过长的黑发蜿蜒如歌,停歇在她的脚踝,她趴在膝上的小脸被照耀得莹白憔悴。

    独特的灯光、时空。

    奇迹般的静默、无人。

    电梯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陈志眼神幽深,喉头微动,紧盯着她,好似一错眼,就又是苍天的玩笑。一直太匆匆的时间忽而一改残酷,被拉得无限悠长。

    迟疑许久,忽又怕错过什么,他大步上前,来到她的身边,单膝点地,伸出手来,复而又停在了她的脸颊前,带着伤痕的手指僵住。

    如果触碰过后,一切有如镜花水月般破碎,那他宁愿从未有过这幻觉。可这幻觉,却又是他用尽生命所企盼的……熟悉的痛苦涌上心头,牵扯出疼痛纠结,他沉沉望了她一会儿,终于伸出手,抱起了她。

    他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多大动静,人前无畏英挺的男子,此时却有着微微的恐惧。他望了望门前的铭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1201,黄铜色的金属反射出他清俊淡漠的眉眼,眸色若深海翻腾,压抑而紧绷。

    她不该在这里。

    他该把她送回1202。

    他想着,却久久不能动弹。

    ——然后呢?

    然后……看着白恒远进去,门扉一合,他们在他们的世界里争吵笑闹,抑或是甜言蜜语,肢体纠缠,那都是他们的事情,而他只能在一墙之隔,空荡荡的屋中,披着一室冷清,独自在黄昏、夜晚和黎明之中去揣测去想象,再被无数种可能切割得体无完肤。

    痛苦,太痛苦了……曾经以为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她再次出现在他冰冷灰暗的生命中,他就别无所求,他理智地将她推到一边,冷眼看着她被其他人拥在怀里,然而日复一日的压抑却几乎将他压得无从喘息。

    ——她在这里就好。

    ——可是她真的在这里吗?

    心中那句冷冷的嘲讽,刺中了陈志的心。他不知什么时候这竟成了个死局,丢不开,拿不下,进退不得。

    他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带着苦痛。

    可是……不行。

    不可以。

    他不再看她,神情冷漠,脚步一转,便要移步,忽而感觉怀里的姑娘动了动,含糊呢喃。

    “你回来了……”

    他浑身一僵,脊背陡然窜上了一股火花,劈啪作响,灼伤了理智。再顾不得许多,一切顾虑被炸飞,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额头轻抵着她的,陈志低哑着嗓音,微哽:“你回来了。”

    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理智,跨越了生死,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回到我的怀抱。

    如亘古般久远的寂寞,永远置身其外的空虚,他一日比一日冷漠,一天比一天煎熬。从未想过,她的出现,会比他预料中的更加有力,她轻易就能撩动他死水般的情感,只是在身侧的一个笑靥、一抹愁绪,就震动着他死死压在心底的潘多拉。

    情绪在失控,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可怕,可他,终究也是人。

    会疲惫,会奢望,会……渴求。

    不自量力。

    他听到了有人在心底低低地冷笑,他却置若罔闻。(。)

    p:那什么,问个问题……有人支持陈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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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誓约束缚() 
睁开眼,对着天花板晃了会儿神儿,顾莲猛地坐起,左右张望起来。她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件深棕色的披风,柔软的质地晕着她的体温,想来是睡了有一会儿。她一眼就看出,这房间与十二层的房间结构大致相同,外面是大厅,里面是卧室,只是里面的陈设不同罢了。

    许是黑着灯,这间房间显得幽幽寂寂,侧首一瞧,落地玻璃窗外是君临的黑夜,黄昏在天地边际垂死挣扎,长龙摆尾,模糊勾勒出荒芜山丘苍凉的背脊。

    她不知为何无法从那黯淡挣扎的风景中移开视线,挪动身体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瞧着黑暗逐渐侵染,挤压着光明最后的空间。

    终于,如同蜡烛灭掉一般,最后一丝光线被吹灭了。

    终于,窗外是漫无边际,让人绝望的黑暗了。

    一旁小桌上有杯子落下的清脆声响,顾莲被惊醒,等转过头看清人,又被吓到。

    “醒来了怎么不开灯?”

    陈志弯腰放下盛着热水的玻璃水瓶和两个玻璃杯后,站直了身体,低着头放下卷起的袖口。

    “咦?唉?陈陈陈陈志?!”

    顾莲瞬间凌乱,努力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怎么会来到他的房间。

    “你在我门前睡着了,睡在那里容易感冒,我就把你安排在沙发上了。”陈志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

    “啊,不好意思……”顾莲讷讷,又看了看披风,“这是你的吗?多谢你了。”

    陈志未答。只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桌上,另一杯自己兀自仰头喝了。她有点摸不清状况,抓了抓乱乱的头发,把披风叠起来放在一边,他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坐直。拿过杯子喝了。

    夜晚七点。月华从落地玻璃窗洒下小小的光晕,拖长了男子清冷高挺的身影。顾莲握着温热的杯子坐在那里,坐立不安的心情稍稍缓解。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进屋了……错觉吗?啊啊啊几个人里她最怕的就是陈志了。为什么偏偏让他看到自己这么囧的时候……

    她轻咳一声,握紧杯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给你惹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一片安静。

    是不是超——生气啊?顾莲偷偷看了他一眼。只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他冰冷俊挺的侧脸,捉摸不透神色。她顿了顿。起身道:“打扰到你,很抱歉,那个……我就先告辞了。”

    还是没说话。

    很好,慢慢走。不要出声……顾莲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转身悄步走人。许是天黑,许是屋暗。未曾点灯的偌大大厅只依靠着清辉照亮窗前一小片木地板,面目模糊的英俊男子的沉默有如实质。她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到针一般的压迫力。

    直到她走过大厅,来到走廊,陈志都没有开过口。就在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走廊的灯忽然开了,陈志站在身后,道:“小心脚滑。”

    顾莲嗯了一声,蹲在门口找鞋子。

    白色的运动鞋是在路边捡到的,这段时间常常见血,又曾在土里泥里滚过,其实她很不愿意穿这双鞋了。

    什么时候换掉吧。

    她想着,记起自己现在也是小小的有钱人了,不由弯了弯眼睛。

    清冷沉稳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叫人响起锋锐雪白的利刃,切开黏稠的黑暗。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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