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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水彼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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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找到答案的那一刻，不知何时起身的小雪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小雪的拥抱很轻，不知道是她太虚弱，还是我在怀念颜岸的胸膛。
“言岸哥哥，你知道吗？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和郁丹在一起，我绝不会去干扰他！可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一次一次让我以为我得到了幸福，却又一次一次地把那些幸福摔得粉碎，最后还让我害死了郁丹的孩子……你知道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对自己说，只要从那海崖上跳下去，我跟他们之间就互不相欠，我的心也就自由了，果然，在海水里，人是真诚的，快失去意识前，我的心里也闪过了一丝犹豫，难道我真的不会再喜欢上另一个人了吗？”
“小雪——”我紧紧捏着小雪的手，害怕她再一次说出那句话。
“言岸哥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当我获得第二次生命，还没睁开眼睛时，就发现有人在亲吻我，当我睁开眼睛，再一次看见这个曾经让我绝望的世界，我才发现，蓝天原来那么蓝，救我的你，长得那么好看，原来世界一直都很美好，我不该这么早就放弃了对它的期盼。”
“那不是亲吻，我只是在人工呼吸。”虽然那也不是人工呼吸，我压根就没有那个能力。
“在我心里它就是初吻，言岸哥哥，你还跟别人有过亲吻吗？”
“有啊。”那是我最无法忘记的回忆。
“原来真的是这样……对不起言岸哥哥，我不该问这些。”
“没事啊，你舅舅告诉了我你的故事，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跟他的，只要你想听。”
“舅舅猜得没错，你果然有喜欢的人了，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呢？”小雪缓缓松开了双臂。
“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一股辛酸从心底升起，直达鼻梁。
“可我却觉得，结局既然已经注定了，就更应该接受事实，更加珍惜剩余的时光，增添幸福的回忆，这样，即使分开了，也不会留下遗憾。”小雪说得真好，可这只适用于地球。
我轻轻摇了摇头，“你错了，记忆越多就越痛苦不舍，在我的国家，我们那里的人不用吃东西，因为我们从一出生就在骨髓里储备了足够一千年所需的能量，这能量与外界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我们的眼睛，这就意味着我们一旦哭泣，就会立刻力竭而死。你觉得这世上存在没有眼泪的爱情和离别吗？”
小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怎么会这样？”
“事实就是这样残忍，明明没有任何人阻挠我们，可我的身份和我的生理特征，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只有趁早离开他，才能活下来。”
窗外开始飘雨了，雨声是多么悦耳啊，如果没有离别，这雨该是这地球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吧。
“我懂了……”小雪用手托着我的头，深情的眼睛让我无所遁形，“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你可以放心的留在我的身边吗？”
“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这就是公平，既然你给不了我爱，就应该给我陪伴。”
好啊，我也不想现在就回到孤单的长河，既然我能给小雪的只有陪伴，那我也只有珍惜这陪伴了。“可是，小雪。你会觉得我贪生怕死吗？”
“永远不会，你必须活下去，你喜欢的那个她若是知道了这些，也一定会谅解你的！比起让喜欢的人幸福的死去，每个女人都会选择宁愿让他永远孤独的活着，只要有一丝活着的希望，我和她都不会放弃的。”
小雪，谢谢你肯定了我的做法，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原谅自己为了苟活而背弃自己的心，今日你说的话终于让我解脱了。
“只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当我说出最后一句真相时，小雪的眼睛又多了一丝悟然，“我还是习惯叫你哥哥……好吗？”
“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第20章 再见颜岸（）
我留在了小雪的身边，因为就像她说的，我喜欢的人不是她，我在她身边很安全。
我缩短了在海里的时间，只为腾出更多的时间陪小雪。我当然再次接到了女王的警告讯息，我也仅仅是简单的回复了“收到”两个字。我与小雪日夜相守，在她心里也许我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可我却只是把她当成我的妹妹，而我只不过是她的姐姐。
“言岸哥哥，你真的不吃吗？”小雪捧着一盒蛋糕，已经对我撒了十分钟的娇了。
“不吃，一会儿难得吐。”我一脸嫌弃。
“我终于理解那次在食堂吃饭怎么吃的那么模式化了。”
“什么叫模式化？”
“就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面部没有一点点表情，像个机器人。”小雪说着，也模式化地吃着蛋糕给我看。
“别噎着了你！”我才刚落声，小雪立马咳了一声，喷了我一脸蛋糕渣。
“快喝水！”我赶紧把水递在小雪嘴边，又不断为她拍背顺气。
“天啦！我妈难产生我我没事，十几年大病小灾的我没事，那么命大的我却差点被噎死！言岸哥哥，对不起啊，我给你擦擦。”
“没事。”我一把把纸巾抢过来，小雪却并没有发觉，只双眼放光的向前方奔去。
原来是个服装店，还好我也是个女的，也喜欢逛街买衣服包包，虽然自己不能穿，但陪着小雪买，让她穿着给我看，也挺不错的。
“哇！好多白裙子！只能买一件，好纠结啊！”小雪将一把衣服全取了下来，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全部带进了试衣间。
“小雪，穿着裙子一会儿就不能骑自行车逛湿地了！”
“等我们逛完湿地，我再去厕所换裙子！”
我靠。
“言岸哥哥，这件怎么样？”
“好看。”
片刻后。“言岸哥哥，这件呢？”
“这件是米白，不考虑。”
“那这几件都不行了。”小雪的手上瞬间只剩下了两件，“可为什么每次最后都是二选一呢？”
“你那一件试都没试，纠结什么呢？”小雪有时真是让我无语。
“马上啊。”
等小雪再次走出试衣间时，又让我眼前一亮，她真的很美，衬着灯光和柔软的音乐，让人有一种灵魂出窍的幸福感。
“看言岸哥哥的表情就知道这件最好看。”小雪俏皮一笑，又钻回了试衣间。
伴随着我一脸的呆愣，四周一片嬉笑声响起，就连小雪的保镖们也转身去用咳嗽掩饰起来。
“言岸哥哥，我好想看看你穿女装是什么样子，要不今晚我们就试试吧。”
“好啊，那我就要你买的这件，只怕你舍不得哦。”
“不会！”小雪将付过款的裙子直接交到了我的手里，“今晚，我还要给你化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我伸手捏了捏小雪的脸蛋，两个指印立刻显而不散。
“你又捏我！我的脸就像复写纸一样，一碰就留印子！”小雪赶紧跑到了保镖的身边。
“复写纸？”我真是醉得一塌糊涂。
“不行，我要再买一套假发！”小雪果真心血来潮，想着买假发，又风一般得奔出了服装店。
“小雪，不是要去湿地吗？你在看什么？”
“不去了！不去了！”小雪满大街的东张西望，简直不敢相信她已经十七岁了。“言岸哥哥，我没带眼镜，你快看看哪儿有卖假发的？”
“真是——”我只好也四处张望起来，一滴雨水落在我的眉心，冷风灌进我的袖口和领口，世界降温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紧张得停止了心跳。
“言岸哥哥，你怎么了？”
“他来了……他就在这附近。”我死死地盯着前方路口的那辆车，虽然我只见过一次，可它的样子，它的号牌，我永远过目不忘。
那是颜岸的车，颜岸找过来了，原来他一直找我……他就在我身边，想起那个凌晨里我的绝情，我感觉自己无处可躲，我好想此刻就在人前穿越时空躲在家里，我不敢见他……
“走——走——”我的心好不容易再次跳动起来，我赶紧挪动步子，挽着小雪朝反方向逃走。
“你连见都不想见他吗？”
“我想见，可是——”
也许我不该说出这句话，如果我不亲口说出这句话，我与颜岸也许还能擦肩而过。然而，我的话还未说完，颜岸已经完完全全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再也挪动不了步子，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等着他朝我走来。
天空开始飘飞细雨，我像是步入了的梦境之中，无数条流光在夜空中划过，亮如白昼。除了我朝思暮想的面孔，其他的世界万物都开始黯然褪色。
颜岸，他又瘦了好大一圈，皮肤黝黑，胡须暗起，仿佛苍老了十岁。看着他眼中渐渐泛起的泪光，我第一次觉得眼球背后胀得发疼，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可我却没有逃走，我的四肢、我的触感逐渐被他哀求的眼神占据，就算我的思维仍在抗拒，也被他一声沙哑的呼唤完全俘虏了。
“楠楠——”
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楠楠，别走……”颜岸颤抖着将我拥入怀里，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细数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他衬衣上的味道，从来，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满足。我甚至忘记了对自己的承诺，只希望时间能够停止，能让我停止对他的伤害。
“言岸哥哥？”
我与颜岸同时扭头向小雪望去，言岸，我的确是言岸，我因为颜岸的存在而是颜岸，可真正的颜岸会爱上小雪吗？
颜岸对小雪的审视让我感到难受，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我从没有存在，小雪与颜岸相遇，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不……我不能再这样放纵自己的心了，颜岸需要正常的人生，他不应该像我一样被命运诅咒，他应该得到幸福！
我的手开始颤抖，但还没等我松开颜岸的衬衫，我依靠的胸膛已在向下缓缓滑落——
“颜岸——”
第21章 守护（）
我仔细打量着颜岸的妹妹颜岚，她的确跟颜岸形容得很像，她很瘦，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剪很短，戴着大黑的粗框眼镜，但我却不知道她笑起来是否有个酒窝，因为她一直对我阴沉着脸，对上她犀利的眼睛，我好几次都抬不起头来。
“原来你改当男人了，难怪找不到你。”自颜岸昏倒，我接听了颜岸响个不停的手机，一直到颜岸被推进手术室，他妹妹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小雪坐在我的身边，时而盯着我，又时而望着手术室。
“既然你要走，为什么不走得更远一点，难道只有中国才有海吗？”
颜岚忽然点醒了我，对，我为什么不走得更远一点？腿坐得有点酸了，我刚站起来，颜岚立刻赶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就真的这样冷血？如果医生告诉你，我哥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你也可以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吗？”
“我只想站起来。”我的声音小的可怜，仿佛是受了千万般的委屈。
“对，你要是想走，我抓着你也没用。”颜岚甩开了手。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我和颜岚立刻迎了上去——
“我们对病人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建议他立刻动手术，现在仪器齐全，医生也在，只是他的三个胃穿孔挨得很近，手术风险大，成功率只有20％，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决定做就签字。”
颜岚突然哭出了声，我看着她徐徐流下的眼泪，心中万般羡慕她。
“既然，你们不愿意冒这个险，那我们就给病人开些静脉注射的营养液，好好养养，建议他住院治疗，以待观察。”
颜岚蹲下了身，更加无肆地哭起来。
小雪将一包纸巾递给了颜岚，却只让颜岚哭的更厉害了。
我从医生手中拿过了手术同意书，也递到了颜岚的面前，“签字吧，我会救他的。”
颜岚的眼神终于不再是怨恨，而是充满了希望，“你可以救他？”
“可以。”
颜岚横手一把擦干了自己满脸的泪水，抢过笔颤抖着签了字。
“那我们立刻准备手术。”医生又回到了手术室。
小雪担忧的望着我：“你救他，你不会有事吗？”
颜岚也抬起了头，眼神充满了挣扎。
“少活一百年而已。”我微微一笑，当着她们的面穿透了手术室的门，一直嵌立在手术室的墙壁中。
我曾经怨恨自己在他动手术时没能陪在他身边，如今我总算如愿以偿，虽然很讽刺，不过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没事的。
只不过用去20％的能量。我伸出无形的手，将能量送到他的胃壁上，护住他的血管与组织。
醒过来吧，活过来，你才刚刚找到我，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听你把话说完。
我暗暗计算着自己的时间，刚来地球时的滥用，为了躲避他，为了救小雪，为了救他，我已消耗了刚来地球时剩余的一半能量。400年，对人类来说是几世轮回光阴，对我来说就小半生光阴，若回去之后少了400年光阴，不过是少了400年的思念之苦，能早日解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自己站了多久，颜岸血的味道一直飘在我的鼻前，这就是他的味道，独一无二，可我却永远也不会有。
手术结束后，我精疲力尽的绕到楼梯间再缓缓走了出来。夜已深了，小雪不仅没走，就连龙总和保镖都来了。
“顺利吗？”几乎是颜岚、小雪、龙总一齐问我。
“他会没事的。”我微微一笑。
龙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听小雪说是你很重要的人，我相信有你在，他会好起来的。”
“谢谢龙总。”
“小雪明天还要上课，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路上小心。”
小雪没有说话，只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只能对他艰难地微笑着。
待小雪他们走后，颜岚冷嘲热讽的声音再次响起：“很重要的人？你竟然都不反驳一句。”
“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为什么要反驳？”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越重要的人越可以轻易的玩弄和抛弃。”
颜岚的话我并不觉得难听，因为我也恨我自己，我也想这样狠狠地骂自己，虽然听她的话让我的心很疼，却又无比的畅快。
我无话可说，只有默默地转过身，向楼梯走去。
“你觉得你救了他就可以再一次逃了吗？哥他三个多月前就做过手术，本来恢复得很好，但却因为找你，这三个月再也没有心思保养，还经常吃泡面，所以才会复发，既然你还是要走，你还救他干什么？”
“我只不过，想去买瓶水。”我闭上眼睛，捏紧了拳头，刚刚流失了太多能量，水分也跟着流失了不少，再不补水，我就要干瘪了。
“我这里有！”颜岸将一瓶矿泉水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她又拽走了我手中的空瓶子，“咣�”一声扔进了垃圾桶。
“我知道四个月后你非走不可，哥他只要肯好好疗养，三个月后就一定能好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封锁自己的心，反正结局都已经写好了，多一点回忆，也许才是分开后还能活下去的支撑！”
她说得真好。我一直找不到留在颜岸身边的理由，找不到留在他身边能对彼此好的理由，我如梦初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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