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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繁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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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德开坐下来,端起饭碗就吃,他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会儿闻到香味便觉得饿得厉害。一边扒了几口饭一边说道:“码头那批货出了点问题。梓容要留在那里处理,今天不回来了。”
大嫂“哦”了一声,迟疑地瞟了父亲一眼,还是开口道:“孩子过生日,他也不回来吗?”
话刚落音,云德开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徐氏吓得立马噤声。
云家是前朝的官宦人家,虽然时已至民国了,但是在这里家庭里,女子依然是不能过问男人在外面的事。不过云家家风纯正,男人在外面除了生意上的应酬,是不许沾染不三不四的事情的。这也是当年全闵州富商公推云德开为会长的原因之一。况且大嫂徐氏是个十分软弱的老式女人,裹着小脚,从小养在深闺,接受的是三从四德的封建教育。
徐氏低下头,默默地给孩子夹着菜。大哥的两个孩子都很乖,看见祖父神色严厉都不声不响地埋头吃饭。
云家的孩子都很独立,云德开虽然保持着老派的思想,不过对孩子的教育却是与时俱进的,他规定云家的孩子必须自己吃饭、穿衣,不能要佣人伺候。这倒是对于孩子的成长十分有帮助。
云德开匆匆吃罢了饭,瞥了眼桌上的蛋糕,像是才想起来,向着小孙女抱歉道:“囡囡生日快乐!爷爷这几天太忙了,都忘了我们宝贝的生日了,明天爷爷补个礼物给你!”
云霓很懂事,知道怎样哄爷爷开心,走上前去,搂着云德开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爷爷!囡囡最爱爷爷了!”
云德开摸摸孙女的头:“乖!”嘱咐太太不要等他,又出门去了公司。
云太太怕儿媳心里不落实,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父亲虽然严厉了点儿,也是不想让咱们担心,再说梓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咱们也不要白担那个心思。真要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你父亲吗?”
徐氏点点头,应道:“妈说的是,是我不懂事。”
梓谣道:“来,我们给小公主过生日吧!”她笑着拿出蜡烛来,带着云飞、云霓一起点。
云霓又过来搂她的脖子,亲亲她的脸颊:“姑姑最好了,囡囡最爱姑姑了!”
云梓谣笑起来:“咦,你不是最爱爷爷吗?”
一家人都笑起来。云太太笑得肚子疼:“这张小嘴儿这么甜,像抹了蜜一样,不知道跟谁学的!”
“不是不是……”云飞说道,“妹妹是偷吃了糖果,嘴巴才这么甜!”
“呵呵……”大家再次被逗笑,刚才紧张的气氛倒是消散了不少,偏偏云霓撅着小嘴抱怨:“哥哥坏!说好了不说的!”
虽然后来一家人其乐融融,但是梓谣回去之后还是睡不着,她直觉一定是出事了,她心里惴惴不安,一晚上辗转反侧,不住想着誉坊码头的那批货究竟出了什么事,一会儿又想到昨天早上蒋督军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勉强迷迷糊糊的睡着,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她面前,一双寒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冰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会收到一个巨大的惊喜!”那冷冽寒凉的尾音,令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梓谣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刀光一闪,那人手中一柄锃亮的军刺迎面向她扎来……
梓谣倒抽了一口气,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才惊觉是做了梦,身上的睡衣已经都湿了。她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十分,天还没有亮,外面还在下雨,冰凉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玻璃上。梓谣坐了片刻,到底还是又在床上躺了下去。
昨天晚上,特意让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到门房去打听,一直到她睡觉的时候,父亲都没有回来,她不知道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昨天下午应该是货船登岸的时候,难道是货出了问题。
梓谣平时不关心家里的生意,这时候想起来也是毫无头绪。这一批到岸的货应该是布匹,难道是连续阴雨导致布匹受潮了?还是……
脑子里突然有些不好的东西一闪而过,她急急忙忙爬起来到小书房里翻报纸。近两个月的报纸堆了厚厚一摞,梓谣挨个儿翻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海难的报道,一切都很正常。
到了五点半,素雪就上来敲门,说阿华刚刚打听到消息,誉坊码头被封了。
chapter11 码头出事()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梓谣一把拽住素雪,心里怦怦跳得厉害。
奈何素雪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说阿华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说再去打探。
这个时候,除了等便再无他法。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梓谣叫素雪拿了伞,准备到母亲那儿看看,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来,梓谣吓得猛然跳起来,素雪已经走过去接了,向她道:“是沈小姐。”
梓谣接过来,只听见电话里沈君怡的声音十分急促:“谣谣,我刚刚看见云伯伯来了。”
“什么?”云沈两家虽是通家之好,但若是没有急事,父亲是断然不会一大早就去沈家的。
君怡道:“……好像有什么急事来找我爸爸,他们在书房商量了一阵,又出去了……哎,那个……”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年糕,不会是云伯伯要请我爸爸吃早餐吧?看样子又不像……”她自顾自说着。
梓谣听到这一句,耳际陡然“轰”的一声,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年糕”是黑话,从前梓谣跟着三哥在法国留学时便听说有人私下售卖年糕给华夏留学生,她特意去找三哥打听了才知道,年糕便是鸦|片的代名词。
她的脑子里嗡嗡响,云家累世清白,是不可能沾上这些东西的,到底是谁要这样诬陷云家?
会不会是……她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伸手捂住了嘴巴。
电话里沈君怡还在说着什么,但梓谣已经听不下去了,挂了电话,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素雪见她接了个电话。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不由担心起来:“小姐,你没事儿吧?”
梓谣摇了摇头,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沉着冷静才能度过难关。
外面雨下得越发大了,飒飒的冷风吹过庭院,梧叶凋零,衰草织烟。连着几天的阴雨,温度便骤然降了下来。
梓谣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她的人际关系,发现她的交际圈子真的十分窄,在闵州城除了沈家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而父亲已经去了沈家,如果沈家这条路走不通,大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她咬了咬牙,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下几行字,交给素雪道:“你去找阿华他给二哥发份电报,要快!”
虽然她也知道云梓宸远在衍川,远水救不了近火,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以父亲华商会会长的能力和沈探长出面,即便是救不出大哥,总也能拖延一些日子。
不过现在既然父亲已经出去斡旋了,大哥并不一定会出事,她还是按照原计划往云太太的院子里去了。不曾想到了上房,大嫂竟然也在,她和母亲两个人眼睛都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不过看见梓谣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
梓谣也不跟她们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妈妈,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云太太还没有回答,大嫂先沉不住气了,脱口就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出事了。
梓谣并没有说自己让阿华去打听过,只说:“早上君怡打电话来,说父亲一大早就去找沈叔叔了。”
云太太叹了口气,向徐氏道:“你妹子这么聪明,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她。”
云梓谣走过去,抱了抱母亲:“妈妈怎么说这些?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家人同心协力,共同度过难关吗?”她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却极力忍住了。这个时候她若是也跟着倒下了,母亲和大嫂便更加没有主意了,好歹她也是留过洋的。
梓谣安慰着母亲:“妈妈别急,总能想到办法的!况且这种事云家从来不沾的,谁若是栽赃陷害,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云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妈妈就知道没有白疼你!”
梓谣心里一酸:“妈妈,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谣谣都记得!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的!大哥绝不会有事的!”
云太太眼泪又落下来,连声说:“好孩子,好孩子……”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一大早父亲就打电话回来,说誉坊码头这批登岸的货里面夹带了鸦|片,被收缴清查,封了码头。云梓容昨晚就被巡捕房抓走了,因为沈探长跟巡捕房一个华探朋友打了招呼,才免于刑罚。父亲奔走了一夜没回来,却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法国领事馆那些人说翻脸就翻脸,毫不容情。
说起这事,梓谣又想起前天父亲请法国领事吃饭的事情,说道:“刚刚我已经让阿华给二哥打了电报……”
云太太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目光中便带了一些威严:“你给二哥打了电报?”
梓谣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大嫂,刚刚她分明看见了她脸上一闪即逝的欣喜。她点点头:“我想若是因为督军府的原因,或许二哥能请乾帅帮着说几句话。”乾帅,说的是貊系督军刘大虎,现暂代北华政府临时大总统之位。
刘大虎,字伯乾,原是土|匪出身,半路从军,但是此人骁勇善战,慷慨仗义,广交江湖各路朋友。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了许多人,三教九流都有,却也并非都是鸡鸣狗盗之辈。刘大虎起家甚是传奇,不过乱世出英豪,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哪一个大人物又不是传奇呢?
云太太神色缓和下来,眼中甚至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不过是不是蒋家,还说不准。你父亲在位这些年行事公正,多少人的利益被损,又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他的位置,这其中,难说就没有盼着云家出事的……”说到这里云太太又叹了口气。
徐氏听了这话,便又哀哀地哭起来。
云太太怒其不争:“你啊,遇事就只知道哭!你看谣谣比你年纪还小,也知道冷静下来分析分析,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大嫂脸色唰一下就红了,声音细若蚊鸣:“妈知道我向来是个没主意的……”
chapter12 惊闻密事()
淅淅沥沥地一连落了好几天雨,天气逐渐转凉,庭院里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因为多次与领事馆的人交涉无果,几天的工夫,云德开仿佛苍老了十岁。
梓谣虽然每天都去上课,却也是提心吊胆,因为好几次她都看见督军府的车子远远地跟着她,但是蒋立志却并没有出现,她只得装作不知道。虽然害怕,不过家里适逢多事之秋,她也没有理由让父母更加担心。好在阿华一直给她当司机,令她安心不少。
过完重阳节,她跟着云太太去看望狱中的云梓容。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以前风|流倜谠、面若冠玉的大哥已经是形销骨立、不成人形了。身上累累叠叠的伤口,有些结着血痂,有些已经溃烂流脓。九月的天气,竟然散发着阵阵恶臭,混合着牢房里特有的霉腐潮湿气味,中人欲呕。
云太太泣不成声,梓谣也跟着落下泪来。
她一面流着泪一面将带给云梓容的衣服、棉被、药品、吃食等等拿出来给他,探监一次不容易,若不是沈探长从中斡旋,他们有钱也没处使。
她们俩哭成了泪人,反倒是大哥来安慰她们:“你们放心,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到时候可以请律师来辩护。我是被人陷害的,怕什么!”按照国际条率,华人在租界内犯事应按照租界国家的法律,由租界当局审理。法国人占着十三铺一带多年,理所当然将这一带划归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闵州警察局在沈探长的请求下多次交涉无果,竟然也不敢硬来。
然而他越是说得轻巧,云太太便越是哭得厉害。正因为是被人陷害的,才越发叫人焦心,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云梓容想了想道:“我认识一个朋友,曾和我提起过一个人,叫董华阳,是德国留学归来的,据说这人打官司很有一套,回国八年来从未败诉。”
云太太听了眼睛一亮:“这人真有这么厉害?”
云梓容道:“我也是听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还要请父亲派人去打听打听。”
云太太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跟你父亲说的,但凡他有一分真本事,不论花多少钱,我都让你父亲给你把人请到。”
云梓容听见母亲这样说,便安下心来。
梓谣帮着母亲给大哥上了药,云太太又拿钱打点了狱警,以求儿子能够少受一些罪。
次日,督军府派人放出话来,若是云梓谣愿意给蒋立志做姨太太,蒋督军便出面担保云梓容,如若不然,就只能等着租界法庭审理,到时候,便是死路一条。
云德开气得在家里大发雷霆,摔了一整套前朝的官窑粉彩茶具,直骂:“军阀欺人太甚!”
这件事梓谣并不知道,不过她却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她下了学回来,素雪就告诉她二少爷回来了。
除了三哥,梓谣跟二哥感情是最好的,虽然平时兄妹书信多有争执,但也只是学术争论。她没有多想,问明了二哥在上房,就往外跑。不过进了院子,看见丫鬟婆子都守在院子外面,心里便惴惴的有些不安起来。说到底,云梓宸是她叫回来的,她不知道会不会耽搁了他的事。
书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丫鬟婆子们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站在院子外面动也不敢动。梓谣问:“二少爷回来了?”
“是!”云太太院子里一个婆子道,“正跟老爷在书房议事呢。”显然不是议事,议事也不会砸东西。
梓谣撇撇嘴:“太太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一次答的是云太太身边的另一个丫鬟翠枝:“太太在佛堂里,铃香姐姐陪着呢。”
梓谣点点头,“哦”了一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杵在这里做什么?”丫头婆子们如蒙大赦,全都鸟兽散去。
梓谣吩咐素雪也别跟着了,既然父亲遣开了下人,想必有什么事是外人不能听的。她自己往里面走,院子里十分寂静,几乎能听得见虫鸣的声音。猛然“当啷”一声脆响,不知道什么东西又被砸在了地上,父亲的声音带着冲天怒火:“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浑话!她是你妹妹!”
接着便是二哥的声音,嗓门也很大,寸步不让:“她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您还不清楚吗?”
父亲的声音如惊雷一般滚过梓谣的耳膜:“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想也不要想!把你那些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
“爸!”云梓宸的声音透着一些无奈,“我这一生就只喜欢过她一个人,我也只想娶她一个人!”
猛然一声拍桌子的脆响,云德开暴怒道:“孽障!她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么?你是想要我云家满门陪葬吗?”
云梓宸的脾气也上来了:“您放心,我这就跟云家脱离关系,带着她去国外!绝不牵连你们分毫!”
梓谣僵立在庭院里,手脚发凉,她一直以为二哥对她的感情,跟三哥是一样的。
屋子里传来父亲大叫的声音:“孽障,你给我站住!”
梓谣恍然回神,转身疾步往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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