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迷途-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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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不能白给你垫吧”

　　　　耀强脸一黑，莫非这是要肉偿的节奏？这要是夜夜笙歌，梅开三弄，谁受得了

　　　　“帮我拉一个学生，这样行吧。”

　　　　“可是咱们是特殊学校，谁会闲得无聊来这里上学。”

　　　　“嘭！”

　　　　一阵沉闷的拍桌子声，蒲耀莲很生气，她站起来，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过来。

　　　　“小弟弟，这么一点事情都做不了，以后很难成大事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嘛，你看，你不是和一个孩子聊得挺开的么，可以试一试啊。”

　　　　蒲耀莲的一席话，让耀强震惊了，她如何知道自己和莫瀚海玩的开，莫非有人？

　　　　他不敢往下想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前程和邻家的孩子，必须要舍掉一个。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如果选择前程，那么自己如何面对莫瀚海一家；果选择莫瀚海，那自己的老母亲又该如何？一个大学生有国家分配，自己出去混，不见得能比这好。

　　　　“你好好想一想，明天我去看望孩子他妈，坐坐思想工作，不过能不能做足戏份，就看你的了。”

　　　　蒲耀莲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对他很有期待。

　　　　望着魅影离开，耀强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他两眼空洞，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呜呜呜——！”

　　　　诡异的女孩哭泣声从头顶传来，打断了耀强的思考。他竖起耳朵仔细听。

　　　　“不要，不要呀！”

　　　　声音极其刺耳，女孩子的尖叫声非常凄厉。

　　　　“呼呼——”

　　　　耀强起身，这所学校不是刚准备入学招生，按理说学校应该没有学生才对，怎么会传来女童的叫声？

　　　　疑惑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算了”

　　　　耀强甩了甩头发，“自己的事还没有下落呢，倒是关心起别人了。”

　　　　“该怎么办？”

　　　　耀强捂住嘴，他决定出去找自己的母亲商量一下。

　　　　夜，降临了。

　　　　夜风徐徐，树影婆娑。

　　　　耀强漫步在梧桐树下的乡间小道上，一边走一边想。

　　　　“快！”

　　　　“沙沙沙！”

　　　　玉米棒子地内传来了阵阵响声，耀强抬起头，只见几道小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嗨——！强哥！”

　　　　这是莫瀚海的声音，耀强走了过去，喊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

　　　　“蛐蛐还没抓完呢！”

　　　　“别抓了，先跟我回家吧，要不然你妈该着急了！”

　　　　“没事的，我不怕我妈！”

　　　　耀强撇了撇嘴，他走了下去，拨**米叶，来到了他们三个人跟前。

　　　　“走，跟我回去。”

　　　　耀强拉着莫瀚海就往小路上走。

　　　　“不要，我不回去！”

　　　　“听话，回去，我陪你玩魂斗罗。”

　　　　一听到魂斗罗，莫瀚海招了招手，广夜香和裴宇都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耀强就往回跑。

　　　　大约四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两里外的村子内。

　　　　“窝草！”

　　　　耀强捂住膝盖，额头上的汗粒不断滴落，他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三个小兔崽子，精力怎么那么旺盛。”

　　　　“强哥，你变弱了！”

　　　　莫瀚海扮了一个鬼脸。

　　　　“大哥哥，这个给你！”

　　　　广夜香将编织好的的薰衣草王冠，举过头顶，她瞪着大大的水眸，期待着耀强回应。

　　　　耀强接过那薰衣草王冠，微笑着说道：“阿香好棒哦！”

　　　　说罢，他将阿香抱起，亲着她的脸蛋儿说道。

　　　　“大哥哥，以后，香香也会跟你上学么？”

　　　　“对呀。”

　　　　耀强抚摸着她的刘海说道。

　　　　“哦，太好了！”

　　　　广夜香蹦蹦跳跳地欢呼雀跃起来。

　　　　“果然，还是放弃吧。”

　　　　耀强的内心泛起一阵暖意。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去防卫学校这种地方上学呢？如果作为一名人民老师，为了前途没有良心地出卖自己的学生，那就是人渣，绝对不配老师这个称号。

　　　　“狗娃子！”

　　　　怒吼从村子中央的老槐树传了过来。

　　　　莫瀚海抬起了头，打了一个寒噤，她的母亲拿着擀面杖对他大喝道。

　　　　“强哥，我还去游戏厅躲躲吧！”

　　　　“不用，我跟你一块去，解释清楚了不就好了。”

　　　　“我妈会听我解释？”

　　　　“当然了，你下午是不是去游戏厅了？”

　　　　“没有，我就是在外面疯了一天，你看”

　　　　莫瀚海打开了簸箕盖子，里面储存了打量的蚂蚱。耀强在看了看他充满泥泞的手，更加确定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你妈干什么。”

　　　　“强哥，你相信我？！”

　　　　带有一丝感激的声调，耀强低下头，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妈从不相信你？”

　　　　“嗯。”

　　　　莫瀚海将手背了过去。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强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和母亲说就行。”

　　　　（莫瀚海的母亲：愣着干什么！）

　　　　“不，我跟你一起去，你相信我。”

　　　　（莫瀚海的母亲：还不过来！！）

　　　　声音更大了，耀强抓住莫瀚海的手走了过去。

　　　　莫母很生气，她一下子就把莫瀚海的手攥了过来，推了推耀强的肩膀，怒道：“我就知道，有跟你一块去打游戏了！”

　　　　（莫瀚海：我没有！）

　　　　“婶子，别生气，我保证，狗娃子没去。”

　　　　“鬼才信呢，给我跪下！”

　　　　（莫瀚海：不跪！）

　　　　“你给我跪下！”

　　　　擀面杖重重地落在莫瀚海幼小的腿肚子上，一阵歇斯底里地叫嚷声，莫瀚海痛苦地捂住腿肚子，在地面上来回翻滚。

　　　　“这是干什么！”

　　　　（广夜香：呜呜呜——，婶婶别打了。）

　　　　（裴宇：你凭什么打我海哥！）

　　　　“干什么？我这是在教育孩子呢，耀强，我告诉你，你以后少跟我们家狗娃子在一起，听见没！你这个禽兽！”

　　　　莫瀚海禁闭眸子，流出两行泪水，腿肚子发紫了。

　　　　“我？！”

　　　　耀强也被激怒了，万万没有想到，他好心来劝架，却落了一个“禽兽”的骂名。

　　　　“强哥，你走吧！把阿香和小宇带回去。”

　　　　莫瀚海的声音很微弱，他哽咽道。

　　　　“好。”

　　　　耀强也不说什么了，他在这里不仅没有给莫瀚海减轻负担，反而增加了负担。他拉着广夜香和裴宇的手向村子的另一头走去。

　　　　莫瀚海被他的母亲拉了起来，一边摸着他的腿肚子，一边怒道：“你这孩子，说是不是偷钱了。”

　　　　“没，没有”

　　　　莫瀚海心虚的说道。

　　　　“还没有，妈妈辛辛苦苦卖馒头挣的钱，你居然这么就偷走了。”

　　　　“不是偷，是拿！”

　　　　“你告诉妈妈了么？”

　　　　“没有”

　　　　“那不是偷是什么？”

　　　　莫瀚海不说话了，看着母亲的那双张满茧的手，他心里不是滋味。

　　　　“以后不许和耀强一块玩了，知道么？”

　　　　“为什么？”

　　　　“他那大的人了，居然还带你们小孩儿打游戏，还念不念书了！”

　　　　“不想”

　　　　莫母掩饰不住自己的泪水。她的孩子已经快十二岁了，身子骨却很瘦，个头永远也长不高。加上自己没文化，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他的学业也荒废了。

　　　　“你爹来信了，回家后你去读读。”

　　　　“我爹我还有爹”

　　　　“说什么呢！你爹出门在外打工为的什么？！”

　　　　“为了我好好读书，为了我以后的学业，为了我能好好长大报效祖国。”

　　　　“那不就对了，你爹在外面容易么，还不好好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

　　　　莫瀚海恨不得堵住耳朵，母亲的话引起了他内心剧烈的反感，在他的世界里，学习等于无用，父母的话等于耳边风，他只想能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与此同时，耀强将广夜香送回了游戏厅。然而，进门的一刹那，广武鼐还在打牌。

　　　　“二叔，二叔，我把阿香送回来了。”

　　　　“没空，没空！”

　　　　广武鼐摆了摆手，一副烦躁的样子。

　　　　“王炸”

　　　　“哈哈，掏钱掏钱！！”

　　　　看着广武鼐兴奋的样子，耀强有点担心广夜香。

　　　　“大哥哥，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会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好，阿香，明天再过来看你。”

　　　　耀强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

　　　　“嗯，大哥哥再见。”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回忆】扭曲学校（四）（）　
咱们书接上回。

　　　　“咚咚咚！”

　　　　耀强敲了敲门。

　　　　“爷爷，爷爷！”

　　　　耀强喊了好几声，过了大约一分钟，门内才有动静。

　　　　“谁——呀——！”

　　　　年迈的声音从门的内侧传了过来，开门的是裴宇的爷爷。

　　　　“爷爷！”

　　　　裴宇走了进去。

　　　　“爷爷，您身体可好啊！”

　　　　耀强大声说道。

　　　　“好！”

　　　　裴宇的爷爷也大声说道。

　　　　“那，爷爷，我先走了。”

　　　　“不进来坐会儿，喝口茶？”

　　　　“不了。”

　　　　耀强摆了摆手，“阿宇，要听爷爷的话。”

　　　　裴宇点了点头。

　　　　耀强按住他的肩膀，说道：“阿宇，你是男子汉了，照顾好爷爷。”

　　　　“强哥哥，我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们啊，等裴宇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看你了。你要乖听话！”

　　　　“可是阿宇已经长大了。”

　　　　裴宇的眸子开始闪烁起来。

　　　　“是不是男子汉？”

　　　　耀强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

　　　　“是！”

　　　　“那还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是！长官！”

　　　　裴宇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嗯，这才是好孩子。”

　　　　耀强出了门，叹了口气。

　　　　三个孩子里面就属裴宇身世悲惨，他们一家都是军人出身，他的爷爷是一名退伍军人，参加过越战。本来说家境还算不错，可是他爷爷却不愿意留在部队大院养老，最终告老还乡。

　　　　裴宇的父亲也是当兵，很巧的是，那年也参加了越战，父子二人都不知道彼此之间参加越战的事情。父亲回来了，但，儿子却永远回不来了。

　　　　裴宇的母亲听说丈夫死了，就改嫁了。剩下的只有裴宇的爷爷

　　　　听说有位大人物捎信要接老爷子走，可是老爷子不走，他说他要等儿子回来。

　　　　想到这儿，耀强的内心就变得沉重许多。一个是为共和国捐躯的子弟兵，一个是为守护共和国一生的老人，最后却落得凄惨的下场。

　　　　不过幸好还有裴宇，至少老人不孤独了。

　　　　耀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母亲已经做好菜饭，等待他回家。

　　　　餐桌旁，耀强拿起了筷子，夹了起来。

　　　　“妈，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当老师。”

　　　　听到儿子这么说，耀强的母亲歆阮放下了筷子，说道：“傻儿子，你说什么呢，这么好的工作怎么就不适合你呢？”

　　　　“工作单位太黑暗。”

　　　　“哟，这话说得，现在哪里工作没有点规矩，照办就是了。”

　　　　歆阮说完，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面前。

　　　　“不行，他们要五万块钱教育培养费”

　　　　话音未落，歆阮刚盛完的汤打翻在了地上，她嘴角有些抽搐，说道：“儿子，你说什么？妈，耳朵不太好使，你再说一遍。”

　　　　“哎呀就说了，不要去了嘛。”

　　　　耀强就知道母亲听了会受不了。

　　　　“那什么，那也没关系，要钱给就是了，咱们家的房子卖了，还能给你凑五六千，再借点差不多”

　　　　“哎呀，房子卖了你住哪儿？流落街头？我耀强再窝囊也不能这么干！”

　　　　“妈住哪儿，不用你管，只要能让你有工作，妈就是死了，也值了。”

　　　　“你看你！张口闭口就死不死的。”

　　　　耀强生气了，“还没那么糟，那边的副校长说让我找一个孩子入学，就减免我一部分。”

　　　　“那就去找啊！”

　　　　歆阮说道。

　　　　“不行的，那个学校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都是办学，搞教育的，你要知道，搞教育都是有文化，有知识，讲良心的，他们能有什么问题！”

　　　　听到母亲这么说，耀强低下了头。是啊，搞教育的都是讲良心的，不知道如果母亲听到校长的对话后，又会作何感想

　　　　“你一定要去，听见了没。”

　　　　“知道了。”

　　　　耀强放下筷子，没有一点食欲。

　　　　转眼间，已经是夜里七点了。耀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蒲耀莲和浦耀新的嘴脸。

　　　　“真是的！”

　　　　耀强起身，穿好衣服，向老槐树旁的游戏厅内走去。

　　　　游戏厅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灯光，但其实他们还在内院通宵达旦的打牌，打麻将。

　　　　“咚咚咚！”

　　　　耀强敲了敲门，“吱呀——！”

　　　　门打开了，一个小脑袋露出了出来，广夜香说道：“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今天想通宵。”

　　　　“那你快进来，一会儿护卫队来巡逻看见了就不好了。”

　　　　“好。”

　　　　耀强走了进去。

　　　　通过暗门，耀强来到了游戏厅。后院灯火通明，传来了麻将的碰撞声。

　　　　“阿香，你怎么还没睡？”

　　　　“爸爸说，让我守夜。”

　　　　“守？”

　　　　耀强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这位不满七周岁的小女孩儿。

　　　　“你爸爸居然让你守夜疯了？”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

　　　　耀强也不说什么，从兜里拿出十多块，换成了一百多个板。

　　　　“大哥哥，你真的打算通宵么？”

　　　　“嗯。睡不着。”

　　　　“那，”广夜香看了看后院的情况，然后小声说道：“那我就不收你钱了。”

　　　　“那怎么行。”

　　　　“大哥哥，等你回来有钱了，再给阿香也不迟。”

　　　　“哪能啊，这样你爸爸发现了，会打你的。”

　　　　“不行的，我前几天看歆大娘做手工，手破了都不舍得买创可贴。她说，大哥哥以后还要娶妻子，需要省钱，打个金手链”

　　　　耀强的眸子有些红，这个老师还是得当，咬下牙狠狠心，找邻村的孩子，介绍一下，还有机会的。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广夜香走了过去，打开门，一个人影迅速钻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耀强看着那个人说道。

　　　　“嘘——！”

　　　　莫瀚海打了一个手势。

　　　　“我和我妈吵了一架。”

　　　　莫瀚海低下头，捂住手臂。

　　　　耀强看着他的手臂说道：“你手臂怎么了？”

　　　　“没事就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

　　　　看着莫瀚海眸子不停地眨，脸色微红，就知道这孩子在说谎。

　　　　“撸开袖子，我看看。”

　　　　耀强说道。

　　　　“哎呀，真的没事，就是碰了一下。”

　　　　莫瀚海把手死死地背在后面。

　　　　“”

　　　　耀强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着落呢，有时间管别人家的事情。

　　　　“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不了，今晚就在这儿躲躲吧，等我妈气消了，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