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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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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仙人清冷温柔说:“抓到你了。”
然后,他便自然地将面前这尾鱼揽入怀里。
那尾音极轻的声音问:“抓到谁?”
鹤酒卿把他抱得很紧,即便对方湿淋淋的弄湿他的衣服,却也只是用温柔薄暖的声音说:“是你抓到了我。”
他像是倦极了,清冷又孤寂,轻轻地说:“顾矜霄,我很想你。”
“下次你去哪,带我一起。”
“阿天我我看不见你。”
怀里的人将他缓缓抱紧,柔软微凉的唇落到眉眼的白纱上。
“我也,一直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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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156只反派()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顾矜霄说情话更叫人心旌摇荡;不能自制。
我也;一直都在想你。
只这一句,八个字,他说得极轻,听上去却温柔好听极了。
填满点亮鹤酒卿过去以往;所有的长夜寂寥;漫漫无光。
他反反复复;一字一字的回想记清;顾矜霄说每一个字的语气声音。
就像梦里醒来前,徒劳想要记得所有经过。
“再说几句。”
抱得多紧也觉得还不够,又怕太过用力弄疼了他,不能松开,清冷声音就只好像仲夏夜的风一样薄暖轻柔,半梦半醒;诱哄似得。
“说你喜欢我;只喜欢我。像鹤酒卿喜欢顾矜霄;这么喜欢。”
怀里的人没有说,只是把他抱得更紧,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鹤酒卿。鹤酒卿。鹤酒卿。”
第一次梦见顾矜霄的时候;梦里半信半疑是梦,醒来并不觉得失望;只是果然如此。
第二次梦见顾矜霄;梦里的人说上次的梦是真的;他就信了,信到梦醒。
第三次梦见,不用那个人说什么,醒来的世界和梦里的世界自然颠倒,入梦仿若醒来。
清冷温柔声音,一字一句轻轻慢慢的,说着清醒绝对不会说的话。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可不可以不要找了。”
“你要还给三百年前的贺九什么?”
“你怎么会认识他?”
“现在这样不好吗?只要你不管钟磬,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白帝城也好,太白之巅也好,幽冥枉死城也可以,哪里都可以。”
“只要,你不再找贺九。一切都会很好”
怀里的人,尾音极轻的声音,淡淡地问:“鹤酒卿,你的道意为什么不稳?”
鹤酒卿沉默几息:“大约是因为,黑子攻占了上风,他把白子所有的局,一一破开了。只差最后两笔。”
“你要输了吗?”
鹤酒卿微微摇头:“不会。他解错了阵眼,永远都赢不了。”
“那你在担心什么?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眼前的白纱松开掉落,他的眼睛闭着,眉睫一颤不颤,始终不抬。
“鹤酒卿,为什么不能被我看到?”
“因为,我做不到。”他说,“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就算天下所有人都看到,顾矜霄也不可以看到。”
“只是一双异色眼睛。”
“那不只是眼睛。”
梦境像潮水一样退散,鹤酒卿从那重重雾气里,一层一层清醒。
黑暗空寂的房间里。
清冷温柔的声音,低低呓语:“那不只是眼睛。所以求你,别看。”
鹤仙人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白纱依旧蒙着眼睛。
没有浴室,没有那个人。
顾矜霄倦怠极了,和衣睡下。
知道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的房间,心里忽然很安宁,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很安稳,好像梦到了美好的画面,可惜睡得太沉什么也不记得。
只是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顾矜霄就睡在他身旁,紧紧挨着他。
鹤酒卿怔怔的一动不能,缓缓笑了,放松躺回去,挨着他,呼吸慢慢与他同频。
这样就很好。
顾矜霄闭着眼,手抬起来摸索到他的手,用没睡醒的声音说:“鹤酒卿。”
“我在。”清冽如酒的声音轻轻的,像被琥珀色糖一样的阳光晒暖。
“你以前,真的没有遇见过我吗?”
鹤酒卿顿了顿,轻轻说:“没有。”
“我想听你的事。”
鹤酒卿慢慢回忆:“我?我生在普通农家,家里孩子多自小被送去山上。师父是个方士,百年后尸解仙去。我独自一个人修行,有一天想起下山,发现一百多年过去了。后来在人间行走了五十多年,就遇到了你。你呢?”
“我们那里的方士不少,只是大家都不修行,也从未指望飞升。喜欢用方术互相斗法。有个学校,专门教导我们这样的人。我学东西快,出身也不错,所以后来那里遇到大麻烦了,理所应当由我站出来,拯救世界。救完了,声望也就上来了,于是我就开始制定新的规则,他们很听话。后来待得无聊,偶然来了这里,遇到你。”
“听上去有些麻烦。”
顾矜霄闭着眼睛,淡淡道:“不麻烦。只要不想拯救世界了,就很简单。”
他说得云淡风轻,那张俊美沉静的面容,即便轻轻闭着眼睛,鸦羽眉睫下眼尾薄薄的郁色,依旧勾勒似有若无的阴翳晦暗。淡淡的倨傲尊贵,不怒自威,杀伐果决。
然而,鹤酒卿看不到,只听到那声音从容静谧,没有丝毫棱角和寒凉。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顾矜霄缓缓睁开眼:“九幽荒原,你去过吗?”
鹤酒卿的声音,带着薄暖的温柔,似是微笑,神情却微微的涩:“没有。”
他轻轻地说:“九幽乃是传说中十八狱最深处,那里除了最穷凶极恶的鬼物,就是天生天长的鬼魅,活人即便是方士也到不了。我怎么会去?”
心下忽然一紧,他声音微提:“你去过?”
“嗯,去过。”
鹤酒卿将他的手握紧,不知所措,心口微微的疼:“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没有,我都忘了。有个鬼魅,他带我走了出来。”
鹤酒卿忽然明白了:“所以,你才一定要找到他。”
“是。我以为他死了。现在发现,钟磬很像那个鬼魅,可他什么也不记得,我只能先帮他找到鬼剑,解开封印。”
鹤酒卿安静地听着。
“我跟他都不是什么好人,解开封印的过程,也不会光风霁月到哪里去。一路走来,皆是杀伐血腥,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我不想,让那只鹤看见。”
那只鹤,是说他吗?
白纱蒙眼的鹤仙人静静地听。
“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个世界于他而言皆是冰冷一色。谁待他亲近一些,就像抓住一根蛛丝,唯一一点光热。恨不得倾尽所有,也索取所有。恣意放肆,不管不顾。”
鹤酒卿微微晃神,恍惚看到遮住星辰的梧桐叶,躺椅轻摇,他们并肩坐在那里,如同此刻同枕共眠。
“以前,为了调查林幽篁的事,我假作一个叫顾矜的精魅,认识了他。他死一次,就忘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却记得顾相知,记得顾矜。”
鹤酒卿知道为什么。
钟磬死一次,忘一次。
有个人却是,死一次,记一次。
同时经历着,一面被他喜欢回应的欢喜,一面漫无止境迷乱狂热的无尽追逐。
那个人喜欢钟磬,他必然会伤心;那个人不喜欢钟磬,他却也是要伤心的。
钟磬喜欢顾矜,他就越喜欢顾矜霄;钟磬喜欢顾相知,他就要茫然慌乱,不知所措。
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不是他,钟磬不是他。他只喜欢顾矜霄。
“不想让你看见,就不能带着你一起。顾矜霄不能对他太亲近,只能顾相知去。顾矜霄,他只喜欢那只鹤。这么说的话,鹤仙人能开心一些吗?”
“很开心。你在我身边,就会开心。”清冷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
那声音不笑的时候,初融的雪水一样清透微凉,就像从不清楚世俗的开心是什么。
顾矜霄隐隐无奈:“那为什么会道意不稳?为什么不想被看见眼睛?”
“因为,”鹤酒卿平静地说,“我很想你,只要这么说,你就会来见我了。”
顾矜霄怔然困惑:“所以,眼睛没有事?”
“我很抱歉。”鹤酒卿说,那张清俊的面容上,微微一丝歉疚,“只有寺院那一刻稍微有些,很快就没事了。”
因为这个,才不能给顾相知看吗?
顾矜霄侧身,缓缓抱紧他:“道意不稳呢?”
“确实有一些不稳,所以需要入世去历练。过些时日,很快就回来。”
顾矜霄眸光微动:“我以为,你想跟我一起。”
“你不想那只鹤看见的,他一定不看。你说只喜欢他,他真的很高兴。只想立刻解决掉所有问题和障碍,永远和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躺在一起,从早上到天黑。”
顾矜霄静静地看着他:“替我问问那只鹤,如果他真的很高兴,为什么从醒来到现在,他不看我?”
鹤酒卿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抚上他的脸,叹息一样低语:“因为,忍不住”
“什么?”
那样亲昵的距离,只要微微侧首,就可以吻到对方的脸颊。
鹤仙人的唇柔软微凉,像一片雪花落到脸上。
代替手指,落到眼角,眉宇,唇边吻住那精致秀美的唇,一点点加深。
艰难的分离,微微懊恼呢喃:“看着你,就不能聊天了,只想对你做这些。”
顾矜霄的手指穿过他的乌发,将清冷自持的鹤仙人拉下来。
轻轻地说:“我也是,那只又仙气又禁欲的鹤,看上去很好吃,我看了很久。”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在等他自己落下来。他上次生出过分的妄念,想占有我的时候,很美味。可是,说完就飞走了。”
鹤仙人的喉结,隐忍微微一动:“顾矜霄”
顾矜霄淡淡地说:“今夏太白之巅看云海,我说有话对你说,是骗你的。”
鹤酒卿:“”
他轻轻咬住鹤酒卿的喉咙:“我想在太白云海之上,再坐一次仙鹤的背,解开那只鹤眼前的白纱。这样,他就不能再飞走了。”
吐息似有若无侵袭修长脆弱的脖颈,薄汗渗出鹤酒卿的额头鬓角。
清冷的声音微微低哑:“飞不走的,只有你。”
他猛地低下头,一切理智欲望哄然打翻,只想攻城略地,不留丝毫。
克制,隐忍,那一刻都陷入雷电轰鸣时候的炽白里,荡然无存。
闪电撕开高高在上的云端,他只能不断的告诫自己,温柔一点。
那张琴尊贵完美,琴身细致柔韧如玉,须得焚香沐浴,虔诚小心。
纵使是狂风骤雨,不解弦音,奏出来的音色也惊心动魄,摄他神魂。
鹤仙人清冷克制的声音,一遍遍说着喜欢。
顾矜霄的眸光,像春雨缀满涟漪的寒潭,迷蒙复又清晰,水色旖旎生花。
手指勾缠着那道素洁的白纱,一圈紧一圈松,却始终没有扯下来。
隐忍的声音,微微失控不稳,低泣一样颤抖脆弱,轻轻地叫他:“鹤酒卿。”
那人便垂下头,温柔地吻他:“我爱你。”
第157章 157只反派()
叮咚
水滴落到镜子一样静谧无波的湖面;涟漪层层荡开。
水面之上和之下,界限模糊不清。
喑哑如地下腐朽的棺材一样的声音:知道你为什么叫贺九吗?像你这样命格的孩子,我养了八个;前面的都死了,你是第九个。
习惯了梦里的美好;现世若是美好得不真切,就会以为那也是梦境。
“你可以不用那么温柔。”他喜欢的人说;尾音极轻的声音;像凌晨天边而来的风;穿过湿漉漉的雨林。
可他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就理智全无;一片空白;哪里做得到温柔?
“鹤酒卿,再喜欢我一些。”
“什么样的程度?”
“有一天,立场相悖互为敌人,刀剑相向,厌憎到要杀了对方,彼此相看两相厌的时候,也还是喜欢的程度。”
鹤仙人清冷温柔的声音;没有丝毫烟火气,平静地说:“做不到。我永远都不会讨厌顾矜霄;也不会伤害顾矜霄。”
顾矜霄的手指从他蒙着白纱的眼睛;抚摸到他的唇;他的喉结;掌心指腹轻轻贴上去,只要轻轻收紧就能杀死他的姿势。
手下的肌肤如冷玉,呼吸脉搏都温顺平静,从掌心传递过来。
那只鹤献祭一般,没有任何挣扎,反而隐隐依恋。
顾矜霄眉宇的神情安静无波,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俊美又阴郁。
被泪水和汗水反复濡湿浸透的眉睫眼眸,像沉睡的寒潭被月光倾照。
越沉静淡漠,越神秘动人,水面之下凌厉冰寒的阴影就越盛大。
就着这个姿势,他缓缓倾身,濡湿的鸦羽眉睫垂敛,盖住所有的晦暗危险,辗转认真地亲吻这清冷禁欲的鹤仙人。
不公平,不甘心。
记忆里最意乱情迷,癫狂抵死的时候,那张清俊仙气的面容,也没有任何丧失理智的扭曲,反而愈发疏离冷寂。
失控沉沦的,仿佛只有被他的手指捂住眼睛,被他的吻吮去声音和泪水的顾矜霄。
这怎么可以?
直到那线条清冷的唇,因为被亲吻变得暧昧柔软,染上人间七情六欲,顾矜霄才收了手。
尾音极轻的声音,华美略显淡然,在他耳边问了一个问题。
鹤酒卿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白纱蒙眼的脸,露出微微动摇不稳的克制隐忍,耳朵和面容染上薄红。
那句问话,却空谷回音一样,不断的在脑海回荡。
每回想一次,心跳得就更快更热一点。
钟磬在那座唐风庭院里,迷路了,昼夜不知。
就在他耐心尽失要直接拆了这里的时候,穿过一个回廊,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白衣青羽。
怒气冲冲,桀骜狂妄的脸立刻隐隐的委屈,孩子气般的纯然:“相知,我不是故意消失不见,鹤酒卿他故意让我找不到你,你是谁?”
他脸上所有无辜清澈的表情都水洗一般干净,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人。
第一印象是,煞气很重,危险可怕,跟自己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印象才是,男人生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跟相知好像,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差别这么大?
那张脸在男人身上过于俊美精致了些,愈发加重了眉眼的危险凌厉。眼尾的郁色淡淡,瓷白得有些透明的肤色,却让那双寒潭无波一样的眼眸,显得晦暗复杂。
一般人若生得这样出彩的眉目,便会叫人觉得权欲野心极重,必是高高在上,倨傲尊贵,杀伐决断的一方枭雄。
但这个人的气质却极为清正,正而威仪。这样的人,越是庄重严谨的装束,越是出彩。最好一身毫无杂色的玄衣,或张牙舞爪的金龙衮服。
可他却穿了清贵儒雅的白衣青衫。就像那张危险凌厉的面容,神情却再沉静不过,甚至有些淡泊寡欲,超然物外的味道。
气质复杂矛盾得,叫人越发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钟磬来的时候,顾矜霄正披着薄衫,坐在庭院里泡茶。
听到他的话,顾矜霄回眸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投茶、洗茶、暖杯。
斟完两盏茶,一盏轻轻推到面前,他才平静地答道:“顾莫问。”
钟磬抱臂,一只手支着下巴,略略侧着头,下巴微抬看着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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