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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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得想去考。那就去考吧。”薛子墨看着顾曦颜的背影说。心里的无奈超出了担忧。夏老师早已变得不冷不热。顾曦颜也开始逐渐走向不咸不淡了。

　　　　顾曦颜停住。转身。看着薛子墨一步一步走上來。靠近她。看着薛子墨从她身边掠过。肩膀蹭着她的走过去。

　　　　她的耳边只响着薛子墨那句“妈的工作我去做。单位里我想办法”。等她再回头。薛子墨早已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他以为自己单纯地在为这件事才闹出这一出吗。恭喜你。顾曦颜。你果然被重视了。被重视地误解了。薛子墨。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叹了口气。扒着扶手往上走。卧室里洠в锌�灯。也洠в醒ψ幽�的身影。朝外一看。薛子墨正倚着阳台的栏杆……抽烟。

　　　　要知道他一向烟酒不沾。典型的好男人形象。顾曦颜站在玻璃门内。看着那小火星一闪一烁。最终还是抱了一床毯子走了出去。

　　　　搭在薛子墨的肩上。薛子墨回头。丢了烟头。把顾曦颜再一次揽进怀里。用毯子裹住俩人。顾曦颜乖乖地把头靠在薛子墨的胸前。听着他那有节奏的心跳。

　　　　风依然是冷飕飕的。薛子墨可以闻到那颗小脑袋上飘着的洗发水的味道。感情最美好的阶段永远是自以为了解对方的那个阶段。自己一如既往地向前奔跑。什么都阻挡不了他奔跑的速度。以至于把这个小东西落在了角落里。他都无暇顾忌……

　　　　顾曦颜第一次从薛子墨的身上汲取到了烟草的味道。淡淡的。带着薛子墨一如既往的温度。钻进她的鼻子里。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就是这样用毯子包裹着的两个人。薛子墨向她求婚。说在不闪婚。就來不及了……

　　　　任雪放下电话。聚精会神地发呆……

　　　　“伟大慈爱的圣母回來了。”简洁走过來在任雪头上比出光圈的模样。

　　　　“别闹了。”任雪收了收神儿。

　　　　“不放心要出去的是你。现在回來也神不守舍的还是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呢。”简洁拿起茶几上的薯片大嚼起來。

　　　　“还洠С远�西。”任雪一把扯下那罐薯片。“我给你下饺子。”

　　　　“好。”简洁说着跳起來冲向冰箱。

　　　　“你又不是不会这些。怎么总是偷懒。”任雪走进厨房快速往锅里添水。然后开火。“以前你是靠什么活过來的。”

　　　　“你煮的好吃呀。”简洁把饺子放在台面上。“我还想问你以前你是靠什么活过來的。”

　　　　“不管靠什么。起码比你活的时间长。”任雪脑袋里再次划过薛子墨看她的眼神。那眼神似有所悟似有所惑。

　　　　不管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又或是情愫暗生。所有的爱情都会产生幻觉。到了一定的火候。便会让人走火入魔。把幻觉当成现实。但这幻境在薛子墨疾速冲上楼的一刹那。自己站在寒风冷雨里的时候。彻头彻尾地被击了个粉粹。

　　　　“又想什么呢。”简洁在一边催促着。

　　　　“哦。”任雪看着锅里翻腾着的水花。用勺子搅了搅。

　　　　“你倒是下饺子啊。”简洁捅捅任雪的胳膊。示意她饺子在后面。

　　　　“别嚷了。这会儿知道催了。”任雪转身把饺子端过來丢到锅里。

　　　　“肚子等得不耐烦了。当然得催催。”简洁看着任雪。这聪明女人犯傻起來。比普通人更傻。“做饭的态度越來越不端正了。”

　　　　“做饭还要什么态度。”任雪笑起來。“难道给你下个饺子还得先沐浴更衣、三拜九叩吗。”

　　　　“那倒不用。只是你做得专心些。质量才会有保障。”简洁看着任雪笑了。跟着也笑起來。“真不让人省心。”

　　　　“又怎么不让你省心了。”任雪一边说一边看着锅。

　　　　“做个饭都得有人看着。你说你让人省心吗。”简洁打开橱柜拿碗。

　　　　“不要总学着大人说话。”任雪接过碗。她知道简洁早就看出來她纠结。一心想岔开她脑袋里的那根筋罢了。

　　　　“一步踏空。步步都踩不到点儿上。不要学我。”简洁拍着任雪的肩膀说得“语重心长”。

　　　　“别装大人了。吃你的吧！”任雪抖掉肩膀上的手。拿下围裙。走向卧室。

　　　　“你不吃点儿。”简洁看着那碗饺子。“折腾一个晚上你不饿吗。”

　　　　“不吃了。”任雪倒在床上。

　　　　“每次都这样。很受内伤的。最后功力消耗过大。很快会降级的。到时候原形毕露了。该怎么办啊。”简洁追到任雪的卧室门口。

　　　　“你是不是又打游戏了。”任雪抬头盯着简洁。

　　　　“就是等你的时候。感觉有点无聊……”简洁耷拉着脑袋。“大不了下次我看电视得了。”

　　　　“你自己都说。一步错。步步错。道理你都懂。怎么还不能控制自己呢。”任雪坐起來。

　　　　“你别动气。我这就去删了。”简洁说着退出任雪的房间。“你继续安静。继续安静……”

　　　　任雪看着简洁溜出门去。把脑袋扎进了被子里。得赶紧给简洁找个合适的学校了。年前在她给简洁下了“要么离开酒吧。要么离开她家”的最后通牒之后。简洁便成了无业游民。她需要一个束缚她的地方。要不只会再次耽误了她。

　　　　所有的事情都不止一个答案。所以其实我们可以有很多条路走。只不过。有的故事长。有的故事短。有的坎坷。有的平顺……

　　　　尽管每个人都希望在一开始就懂得选择好。但往往在在开头的部分完全看不出來任何蛛丝马迹。有些乐趣和人生际遇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然而正是在这些“得不到”和“有所得”之间。确立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人与人的羁绊更是如此。

第一零四章（）　
而此时的薛子墨正羁绊于和夏晓青的再一次“过招”中。与其早晚都得交涉这个问睿�。与其顾曦颜为此那么憋屈。那么索性直截了当地跟夏老师摊牌。这次不是报备。

　　　　“回來就是专门跟我说这个事情的。”夏晓青丝毫洠в懈芯醯窖ψ幽�是來跟她商量顾曦颜考研的事情。她只是被通知而已。

　　　　“曦曦特别重视您的意见。”薛子墨知道老妈已是尽力在压制内心的澎湃了。语气也尽量谨慎小心起來。

　　　　“重视我的意见。那她人呢。”夏晓青看着薛子墨。前两天顾曦颜闹“出走”还让他满大街的找。现在又做出这种有悖常理的决定。顾曦颜瞎折腾。她儿子脑袋也进水了吗。

　　　　“她想给自己充充电。也是好事。不是吗。”薛子墨把话拉回來。如果今天带着顾曦颜一起來商量。怕又得是一场“战争”。所以他选择只身面对。

　　　　“她不是小孩子了吧。自己的事情不会自己讲吗。你要替她把事情做哪个份上。是不是她现在上房子揭瓦你都给她搬梯子。”夏晓青感觉薛子墨有点无药可救。在顾曦颜的问睿�上越來越洠в性�则了。

　　　　“妈。看您说的。曦曦只是担心您洠�消气呢。所以……”薛子墨任何时候都洠в邢裣衷谡庋�觉得口舌干燥。无语词穷。

　　　　“难听的话我也听了。脸色我也看了。气我也受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夏晓青心里一声哀叹。她大半辈子都好强。到头來还是得在儿媳妇面前“服软”。

　　　　“我知道。您宽宏大量。是曦曦不懂事。”薛子墨拉起老妈的手拍拍。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他很难受。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她去读书。去充电。有洠в邢牍�你呢。你们是结了婚的。跟谈恋爱的时候不一样啊。是要过日子的。你看谁家两口子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生活呢。两人都不在一起。那能过好吗。”夏晓青迅速抓住话睿�。开始渗透。

　　　　“只是阶段性的。又不是读一辈子了。再说。整天在一起的也不见得日子过得就比我们好。”薛子墨故作轻松地笑笑。这个假期就洠�消停过。但老妈就是老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在为他设想。

　　　　“以前我就跟她讲过。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对吧。考研。那是刚毕业那会儿该干的事情。书本洠Ф�。洠в型牙胙�校的大环境。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想起來折腾。到底是怎么想的呀。这做事情要不要计划的。怎么想起來一出是一出的。”夏晓青认为有些事情是不能颠倒的。生活很多时候是越扯越乱。

　　　　“您说的这些。曦曦明白的。”薛子墨觉得头皮发麻。很久洠�听老妈的教诲了。不否认她依旧说得句句在理。

　　　　“3年啊。不是个短时间。你想想3年能做多少事情啊。”夏晓青自从薛子墨上次宣布“不要孩子”之后也就不再明目张胆地提孩子的事情。虽然她一直洠в蟹牌�。

　　　　“妈。你怎么不反过來想想。如果曦曦洠Э忌夏亍Ｄ撬�不就也死心了。也就不会分开了。”薛子墨当然明白老妈的心思。“就当给她一个试试的机会。”

　　　　“你是过日子呢还是堵日子呢。难道你以前也是做几率只有50％的事情。”夏晓青感觉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儿子。都说夫妻会相互影响。儿子好像洠О严备厩Ｉ险�道儿。自己反而被侵蚀了。

　　　　“当然是过日子了。”薛子墨陪着笑脸。“但我有我要做的。曦曦也得有她自己要做的呀。”

　　　　“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你真的放心。”夏晓青也只能抓薛子墨的软肋了。

　　　　“那本來就是她上大学的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而且现在凌展驰的公司还在那里。怎么着都可以照应着的。”薛子墨赶紧列举事实排除老妈的“后顾之忧”。

　　　　“你老婆。你让别人照应。有这种说法吗。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夏晓青白了薛子墨一眼。这儿子不是洠в性�则。是越來越來傻了；“距离是最大的问睿�。你自己想想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來的。你有本事就别牵肠挂肚啊。遭几个月的罪还不够。还几年。”

　　　　“往长远看。对曦曦有好处的。”薛子墨被夏晓青翻了底。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会抽时间去看她的。”

　　　　“如果你非要选择这种生活。我洠�什么说的。”夏晓青看着执迷不悟的薛子墨。“你们都这个岁数了。有自己的选择。我也不该再插手了。”

　　　　一直洠С錾�的薛城看了夏晓青一眼。老伴又开始用这最后一招杀手锏了。以退为进。

　　　　薛子墨果然沉默不再说话。

　　　　“婚前我说的还少吗。洠в冒　；楹笪蚁氚阉�捋成一家人。也洠в冒　Ｏ衷谖曳炊浴Ｓ杏寐稹！毕南�青说着用眼睛瞪了一眼薛城。关键时候。薛城总是洠в腥魏我饧�。

　　　　“妈。您说的都有道理。也都是为了我好。曦曦不是在改变着的吗。她知道上进。就证明您的话她听进去了。”薛子墨知道夏晓青是一肚子怨言。无处发泄。

　　　　薛子墨只能采取“温顺”的态度。见招拆招。顺着老妈数落顾曦颜的不是无疑能讨得老妈欢心。但同时也掉进了老妈的坑里；过多地描述顾曦颜的好。肯定不能平复老妈心里的不平衡。她老人家不高兴。等于他的谈判会无果而终……于是他小心拿捏着分寸。不能多言。言多必失。

　　　　夏晓青看着薛子墨。这洠�心洠Х文源�缺根筋的模样果然只能是受了顾曦颜的传染。

　　　　“曦曦就洠Ц�你说那天是怎么回事。”夏晓青那天回來也觉得自己当时冲动了。顾曦颜再洠�谱儿。最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所以她选择相信她的话。只是顾曦颜那种豁出去的态度着实让她吃不消。平时看起來不吭不声的。真恼起來自己还真束手无策。

　　　　“您也别揪着这事儿不放了。曦曦已经知道错了。不管那天你俩是怎么闹得不高兴。真正的起因还是我。”薛子墨包揽所有的源头。只怕夏晓青旧事重提。那样就得再次循环。直至揪扯不清。

　　　　“你们能征求我们的意见。那就还算是尊重我们。只是我们老了。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事情了……”夏晓青似是有感而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也不再是原來的夏晓青了。

　　　　“那您是不反对了。”薛子墨进一步求证。

　　　　“我拦着曦曦。不就是等于拦着你吗。”

　　　　顾曦颜在客厅里走过來走过去。坐立不安。自己这次是不是任性了。自己好像很久洠в姓庋�任性过了。昨晚在阳台上站了那么长时间。薛子墨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把他逼得有点过分了。自己固然不想放过好机会。固然想在薛子墨的天平上称称自己和夏老师的分量。但她最终舍不得薛子墨为难。

　　　　窝在他怀里那会儿。她就在尽力理顺自己的思路。尽管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像被生活绑架了似的。但其实她并不是非要闹着去考什么研究生的。自己大概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爆发点。但它却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摇身变成了整个事件的焦点。

　　　　她很清楚。薛子墨的做事方法。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做。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担心起來。如果因此再跟夏老师有什么冲突。她可担不起不孝的罪名。这个家可真是为她永无宁日了。

　　　　所以当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立马跑到门口。看见薛子墨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又有什么事情。”薛子墨看着迫不及待的顾曦颜。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那个……”顾曦颜为自己的“出尔反尔”变得吞吞吐吐起來。

　　　　“说吧。”薛子墨表现得波澜不惊。还有什么比现在这种局面更糟的呢。

　　　　“就是……其实。我也不一定非得考研……”顾曦颜下定决心地把话说了出來。不能再这么为难薛子墨了。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怎么这么快就变了。”薛子墨突然感觉自己要“吐血”了。自己刚说通老妈那边。媳妇却偃旗息鼓了。这是开什么玩笑。

　　　　“我想想还是不考了。”顾曦颜看看薛子墨。本來就不想让她考的。自己现在说不考了。他不应该很高兴吗怎么反倒扳着一张脸。

　　　　“曦曦。你做什么决定都是这么草率的吗。”薛子墨把外套丢在沙发上。有点烦。

　　　　“我很慎重的。”顾曦颜皱着眉头吐出几个字。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权衡如何取舍才做出的决定。即使有矛盾有心结。她的选择还会绕着他决定。

　　　　“可我已经跟爸妈说了。”薛子墨坐到沙发上。看着顾曦颜。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女人善变吗。这又不是买衣服。挑來捡去。最后什么也洠�买到。

　　　　“啊。”顾曦颜长大嘴巴。怪不得薛子墨的神情凝重。一定是硝烟四起了。“我就是担心因为这个。妈再不高兴了。我更怕你加在中间为难。我跟妈去说。不考了。”

　　　　“是不是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个事情呢。”薛子墨拉住了已转身的顾曦颜。还算她有良心。还知道为他考虑。有这个心。他就心满意足了。“妈。不反对。”

　　　　“同意了。”顾曦颜的眼睛瞪的更大。太出人意料了。夏老师怎么可能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而且在经过了那番争吵之后。

　　　　“是啊。同意了。”薛子墨把顾曦颜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跟你说过。夏老师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只要是对我们好的。她都支持。所以你安心准备考试吧。”薛子墨着重强调着是“我们”。而不是“我”。

第一零五章（）　
“妈这样下去。怕会老年痴呆吧。”薛子絮看着厨房里慢吞吞摘着菜的夏晓青跟薛城说。

　　　　“又瞎说什么呢。”薛城是觉得这两天夏晓青越來越蔫儿似的。也知道她是心病未除。

　　　　在孩子的问睿�上。他跟老伴的初衷属于同一个战壕。他知道夏晓青对他的所作所为已从颇有微词发展到了极度不满。夏老师一个人施压薛子墨能顶一顶。但如果他再掺和进去。薛子墨的天平必定失衡。为难的是儿子。受罪的是顾曦颜。

　　　　“你自己看看嘛。都迷迷糊糊的了。你不担心。”薛子絮看着老爸。虽说这个家的主心骨从來都不是这个男人。但每次却也都是老爸才能力揽老妈的狂澜。

　　　　“那你不去开导开导。”薛城看着薛子絮。“你去说点什么高兴的事情给你妈听听去。”

　　　　“我开导。”薛子絮担心最后的结果是自己被开导了。“薛子墨留下的后遗症为什么让我们來收拾。”

　　　　“你妈还真说对了。你就是个洠�心洠Х蔚摹�…”薛城用手指头戳了戳薛子絮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