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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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事儿的女人不该有怨言的。她再次为自己的耿耿于怀感到惭愧。她是小女人。洠в写笃�魄。

　　　　还说被夏老师同化。那就继续被同化吧。因为接下來她就得赶去夏老师面前。继续拿自己的热忱和行动去换取那來之不易的所谓原谅。如果这样可以消除芥蒂。那倒是洠Ч几毫怂�的心愿。

　　　　得知薛城洠в型獬黾苹�。顾曦颜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算是稍微松弛了一下。

　　　　“这几天辛苦了。曦颜。”薛城倒是想帮忙。一时不知从何下手。东张西望。“我干点儿什么呢。”

　　　　“一边儿坐着去吧。别添乱就行。”夏老师走过來。把薛城拉了出去。

　　　　“那不行。你可不能再累着了。”薛城挣脱老伴儿的手。“过年不用搞得太复杂。这样。你指挥。我跟曦颜执行。行了吧。”

　　　　“哎呦。我看着都着急。”夏老师说着拿起围裙。再次准备亲自上阵。

　　　　“你的要求。坚决执行到底。100个放心。你就权利下放一回。看看今年这个年咱过得怎么样。”薛城把围裙系在自己身上。顾曦颜紧跟其后。

　　　　“干脆您搬个凳子坐这里。把需要剥的呀削的呀弄好。我來洗怎么样。”顾曦颜觉得有薛城在。自己的压力也洠�那么大了。

　　　　“好。都是门外汉。不过你比我强。听你安排。”薛城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

　　　　“我可不敢指挥您。”顾曦颜也笑了。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

　　　　“今儿是大年夜。子墨什么时候回來。”夏老师的问话插了过來。

　　　　“早上走的急。他洠�说。我也洠�问……”顾曦颜有些讨厌自己这种样子。仿佛什么事情一到夏老师面前。她便傻了呆了一样的蠢笨。

　　　　“曦颜啊。也不是我偏心。你在外面进修。子墨是牵肠挂肚的。惦记你的生活。关心你的学习。一时一刻都放不下。这夫妻俩过日子不就得相互关心着吗。”夏老师越來越觉得顾曦颜思虑不周。薛子墨忙得日夜颠倒。她却表现的“洠�心洠Х巍薄Ｒ郧白约旱牡Ｐ墓�不其然。

　　　　“妈。是我疏忽了。这就打电话问问……”顾曦颜有种“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的感觉。生活有时候会陷入一种循环或者一旦陷入某种情绪。就很难钻出來。

　　　　话洠�说完。手机响了起來。顾曦颜看到是老妈的。赶紧接了起來。听到顾妈妈声音的一刹那。自己的声音居然有点颤抖。索性快步走到书房里……

　　　　“夏老师啊。怎么说你好呢。”薛城把手里的菜放到地上。“这孩子已经不容易了。你又何必呢。”

　　　　“我容易吗。你容易吗。子墨容易吗。谁都不容易。”夏老师一直否定着顾曦颜。现在是全盘。

　　　　“那就互相体谅着些吧。他们俩好比什么都好。你掺和什么呢。”薛城也觉得有缺憾。但事情不能一直揪着不放。“越上岁数越洠Ф攘苛恕！�

　　　　“我这心里整天空落落的。如果哪天我一撒手走了。你们求我掺和也不管用了……”夏老师知道不是顾曦颜不顺眼。而是这世上就洠в惺裁丛猜�之事。很多时候她就是觉得心口堵着一股怨气似的。压得她难受。

　　　　“瞎想瞎说。我看你这都是闲出來的。典型的退休综合征。”薛城拍拍夏老师。

　　　　“你不觉得这过年也洠�啥意思吗。忙东忙西就忙一顿饭。”

　　　　“以前你不挺带劲儿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任命的岁数就认命吧。”

　　　　顾曦颜站在书房门口。听着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扣着手机的盖子。把迈出去的一只脚也收了回來。靠着门就那样站着。这让她觉得她就是一切不和谐的根源。特别是在他们稍有失落或者偶有牢骚之时。那种罪恶感便会迅速膨胀。填满她整个胸腔。让她觉得压抑。

　　　　老妈刚才在电话里也说过年洠�啥意思。她知道那是因为她洠г诟�前。能事儿的就都省了。反正老俩口随便过过。年就过去了……人总是在有希望的时候才会觉得生活是有趣的吧。夏老师的对立可以改变。但那股失望却溢于言表。让她很多时候都有种夹着尾巴想要逃离的冲动。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薛子墨一进门。就看见顾曦颜在书房门口发呆。

　　　　“接妈的电话……”顾曦颜收起那一脑袋的胡思乱想和浑身的不自在。和薛子墨一起走进客厅。

　　　　“洠�什么事情了。”夏老师捶着腰说着看看顾曦颜。“接完电话了。”

　　　　“嗯。他们还说给您和爸带个好。拜个年呢。”顾曦颜从夏老师的眼神里收到了“打个电话都这么长时间”的信息。“那个。你们都歇着吧。这些我來洗。”

　　　　顾曦颜又适时地把自己塞进了厨房。洗、洗、洗……

　　　　“怎么了。”薛子墨随后也跟了进來。

　　　　“洠�什么呀。”顾曦颜头也不抬地回答。仿佛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停下來。

　　　　“到底怎么了。”薛子墨的语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烦躁。明明就是一副很不好的样子。

　　　　“真的洠�什么。”顾曦颜用手背蹭了一下头发。“把那碗拿过來。”

　　　　“夏老师说什么了。”薛子墨下意识地不想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洠в小！惫岁匮詹挥傻厮趿怂趺纪贰�

　　　　“有什么就说。非得我一样一样的猜吗。”薛子墨抓过顾曦颜手里的碗甩在了台面上。“别洗了。有什么好洗的。”

　　　　“干什么呀。”随着那只碗“啪”的一声响。顾曦颜也提高了声音。

　　　　“心事多了不是什么好事情……”薛子墨示意顾曦颜压低声音。顾曦颜本不是能很好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但向他倾诉的却越來越少。

　　　　“大过年的。你非要跟我讨论什么心事吗。”顾曦颜觉得自己的情绪越來越來倾向于自产自销了。

　　　　“我是关心你。”薛子墨自己都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那么的自信。顾曦颜回來20多天的时间。俩人之间却总被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隔着。原打算用距离化解矛盾。却不想连两个人也好像远了似的。

　　　　“我知道。”顾曦颜看看薛子墨。不管怎么样。这话肯定是真的。只是她想要的关心不是别人从空档里挤出來的。当她慢慢尝试着去领悟一些生活法则。就发现很多东西她不得不掩埋起來。

　　　　薛子墨不显然太满意顾曦颜的轻描淡写。他甚至记不太清楚顾曦颜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这种“隔阂”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他一方面欣然接受着顾曦颜的懂事儿。一方面却日渐失去了她原來可爱的笑脸。一方面不适应顾曦颜那种焦点转移……

　　　　“研究生的事情。你考虑的结果是……”薛子墨突然想起顾曦颜刚回來的时候跟他提及到的。

　　　　“啊。”顾曦颜有些诧异地“啊”出声來。她压根就洠г僮邢缚悸枪�。现在又翻出來。倒成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都说了。也就那么一说。”

　　　　“不想试试。是个不错的机会。”薛子墨倒是希望顾曦颜说要去考。那样起码她有自己的目标和规划。就不会再沉溺于琐碎中。不会那么敏感地生活。

　　　　“其实我是担心自己考不上。怪丢人的。”顾曦颜重新寻找理由。如果自己要考。夏老师肯定第一个反对。而这个怎么可能是她说的出口的理由……

　　　　“越來越会糊弄我了。”

第九十二章（）　
说生活平淡。自己好像少了份淡定。他俩的世界里。她的时间绰绰有余到洠Хù蚍ⅰＫ�却是争分夺秒地不够用。她在无聊的时间里变得多思多虑。他在忙忙碌碌中越來越讲求效率。而她只能那样看着他一路狂奔……

　　　　她还洠У搅稻傻哪炅洹Ｈ丛椒⒛罹善饋砹恕？醋呕顾闫淅秩谌诘囊淮蠹易印？醋呕顾阈腋Ｔ猜�的年夜饭。看着皮蛋儿可爱的笑脸。一家人都围着小家伙说笑。孩子。确实是一家人的快乐。她却想把自己从这一大家子里抽离出去……

　　　　回家的路上。她看起來依然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我们到步行街上去走走吧。”顾曦颜忽然收起郁郁寡欢。

　　　　“这会儿。都快12点了。”说实在话薛子墨现在开车都有点想怠工。只想着回去好好睡一觉。

　　　　“就是这会儿。刚好跨年。正热闹的时候。”顾曦颜本不喜欢凑热闹。但经受了半个多月的“冷落”。心里一直盼望着俩人能一起做点什么。不管做什么。只要是一起做的。

　　　　“那得多挤啊。”薛子墨想想都头疼。一边推诿着。一边等顾曦颜改变主意。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她觉察到他并不想去。那她一定会自己说回去。

　　　　“路过。就顺便去看看嘛。”顾曦颜知道薛子墨觉得这种行为实属小儿科。但她这次并未放弃。

　　　　各种车横七竖八地停在路边。薛子墨找了半天。放弃了寻找正规车位的念头。在路边一处也随意停了。顾曦颜迫不及待一把拉过他就往人堆里钻。

　　　　尽管有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规定。但什么都阻止不了年轻人的狂欢。各色礼花不时随处喷出。人们或拍拍身上的碎片。或笑着躲开。不少情侣在各类橱窗前驻足。又走开。广场上还有几个乐队在弹唱。眼前也不时闪过外国友人的面庞。好像比本民族显得更加激动……

　　　　看着顾曦颜在人群里流连。不时回头催促着自己加快步伐。薛子墨觉得自己落伍了。除夕夜应该是阖家团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往外面跑。往年除夕夜他从洠в姓庋�度过。在他眼中除了红彤彤的灯笼和对联之外。步行街和往日并未有太大的不同。但顾曦颜好像异常兴奋。溜达了将近2个小时才拉着薛子墨的手退出人群。

　　　　“这样很好玩。”薛子墨确实不明所以。体会不到期间的乐趣何在。

　　　　“嗯。好玩。”顾曦颜说着把薛子墨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确实好玩了……”薛子墨正在搜寻着的目光戛然而止。车窗玻璃已是支离破碎。松开顾曦颜的手。疾步走过去。

　　　　顾曦颜从薛子墨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儿。跟着跑上去。接下來便目瞪口呆。

　　　　薛子墨打开车门。后排座位上一层玻璃碴子。手提电脑不翼而飞。当下倒吸一口气。电脑里存着这段时间的稿件。都还洠Хⅰ；褂衅渌�一些重要的资料。愤懑地一巴掌拍在车厢上。

　　　　顾曦颜被“砰”的一声。惊的打了个激灵。回过神儿來。打开另一边的车门。看着座位上的一片狼藉。不假思索的用手扒拉着那些碎渣渣。“怎么会这样。怎么办。”

　　　　“别扒拉了。小心手。”薛子墨一阵烦躁。“什么都别动。我打110！”

　　　　说话间。顾曦颜已被玻璃渣子划了手。隐隐地痛。光线的问睿�。却也看不出玻璃到底陷在了手的哪里。她听出了薛子墨语气的不耐烦。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负累。

　　　　站在寒风中。看着警察叔叔拍照取证。看着薛子墨叙述着过程。看着陆陆续续散去的人们。顾曦颜懊恼极了。自己纯属洠�事找抽型。

　　　　折腾到家已经2点多了。注定是个不眠夜。

　　　　薛子墨一声不吭。脑袋盘旋着。资料有备份。但稿件又该怎么办。一篇两篇五篇。自己可以再重新理出來。但又何止这些。

　　　　顾曦颜呆呆地跟着薛子墨走到客厅。想要的浪漫洠в小＝峁�却是损失惨重。车暂时开不了。手提也洠Я恕Ｕ饣匮ψ幽�一定气坏了。

　　　　“你要发火就发吧……”顾曦颜等了一会儿。洠в械鹊窖ψ幽�的爆发。自己干脆主动请罚。

　　　　“你先睡吧。”薛子墨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也洠�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顾曦颜说得有些委屈。她只不过想着和他一起逛逛而已。手杵上沙发边缘的一瞬间。传來一阵疼痛。“咝……”

　　　　“又怎么了。”薛子墨徐徐睁开眼睛。

　　　　“洠�什么。”顾曦颜赌气地站起來。终于忍不住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再一次抬头。忍着疼上楼。“我去睡了。”

　　　　打开灯。仔细的查找遗留在手掌里的罪魁祸首。半天。只觉得疼。却看到不任何东西。气急败坏地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你到底在折腾什么。”薛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來。

　　　　“不用不管。”顾曦颜把左手凑到灯的前边。右手拿着一根针拨开伤口。伤口很细。微微渗着些血。瞪大眼睛。对准目标下手。

　　　　“添乱不够。还要添堵。”薛子墨好像并未在意背对自己的顾曦颜在做什么。径自走去了卫生间。

　　　　“堵。那你为什么不发火呢。”顾曦颜终于挑出一个细微的玻璃渣子。血顺着手掌的纹理流了出來。

　　　　“我现在还有发火的权利吗。我能对你们哪个发火。我敢对你们哪个发火。”本已走进卫生间的薛子墨听到顾曦颜的话索性折了回來；心里总觉得有股邪火随时会熊熊燃烧。

　　　　“你现在不正在做了吗。”顾曦颜心里的压抑几乎要喷薄而出。还是努力压抑了一下。从结婚到现在。薛子墨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永远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薛子墨看着连呼吸都有点急促的顾曦颜。再也不想压制心里那股怒气。“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儿。”

　　　　“不就是车坏了吗。不就是电脑洠Я寺稹Ｖ劣诼稹Ｕ饩痛ヅ龅侥愕牡紫吡恕！惫岁匮账底乓餐�了那沾着血的手掌。薛子墨怎么就不了解她的初衷呢？

　　　　“够了。”薛子墨面对顾曦颜的“曲解”质问。原來她在为这个生气。更是怒火中烧起來。他薛子墨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她眼里的“物质”一族了呢。

　　　　“受够了是吧。”顾曦颜的目光也跟着薛子墨的语气变得愈发凌厉起來。围着他们家的每个人转圈。现在连薛子墨也开始“疏远”“嫌弃”她。她才是受够了呢。洠в刑焓薄�洠в械乩�。更洠в腥撕汀�

　　　　“……”薛子墨看着顾曦颜。首先冷静下來过來。今天是怎么了。有些失控。

　　　　“我就是小家子气。做不到你们要求的心胸宽阔。你们个个的要求都合理。我的就得被忽略、忽视掉。我懂事有什么用。懂事的女人都是些傻瓜。”顾曦颜却越说越激动起來。冷落、矛盾、纠结、退让、忍耐、妥协、压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借口。释放出來。

　　　　薛子墨看着顾曦颜冲下楼。赶紧追了下來。却见顾曦颜抓起自己的包。把薛子墨的卡扔出來。“很对不起。大过年的让你破财了呢。去修车、换电脑。这些钱不用拿來给我浪费。”

　　　　“顾曦颜。”薛子墨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了出來。“闹够了。”

　　　　顾曦颜被薛子墨的大声呵斥给镇住了。薛子墨是真的生气了。薛子墨捡起那张卡。感觉卡上有些湿糯。低头一看。血迹斑斑。一步冲向顾曦颜。

　　　　顾曦颜心里一阵惊慌。看着薛子墨因生气而涨红的脸。如果他敢动手。此时的她绝对敢说一切结束。

　　　　薛子墨拽起顾曦颜的两只手看了看。扯起顾曦颜上了楼。消毒的时候。顾曦颜的手忍不住抖了几下。薛子墨毫不手软。一气呵成地处理完毕……

　　　　“曦曦。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急躁了呢。”薛子墨此时已然恢复了心平气和的口气。

　　　　“……”顾曦颜不吭声。刚才自己好像过激了些。这会儿发泄完了。反倒轻松了不少。

　　　　“我生气是因为电脑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洠О旆ú咕取２⒉皇且蛭�其他的什么原因。如果你依然认为我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也……”

　　　　“也太不了解你了。对吧。”顾曦颜接着说。“4个月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我感觉得跟你们都远了。所以有些害怕。”

　　　　“唉。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呢。要知道。过完年。你都28岁了呢。”薛子墨有些心疼地摸着顾曦颜的头发。“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顾曦颜温顺地点点头。薛子墨想要改变的洠в斜涠嗌佟Ｋ�不想改变的好像又变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惴惴不安。生活中有很多第一次。有了开始。有的只是个开始。有的却衍生出各种延续。谁能说得好呢。

　　　　这种争吵。她不想再有。而薛子墨明显比自己的涵养好很多。在他面前。可能永远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她的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