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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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学校。自己得接受宿舍管理员的盘查不说。醉成这副样子。这一整夜好像也不太能让人放心；回自己家。回自己家。有夫之妇。孤男寡女……

　　　　凌展驰吐了口气。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呢。扭头看看红光满面披头散发的顾曦颜。面对着他侧躺着。小手还不停地在靠背上摸來摸去。她还真把这里当床了。凌展驰不得不把座位调低了些。给她半躺着。然后朝自己家开去。

　　　　“你怎么不批评我。”刚开出去洠Ф嗑谩９岁匮锗洁洁爨斓厮怠�

　　　　“为什么。”凌展驰瞄了一下顾曦颜。

　　　　“因为我喝多了。你早就说过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你又不是司机。随便喝。”凌展驰有些不耐烦。

　　　　“你生气了。”顾曦颜微微抬起身体。仔细“鉴定”以后接着说。“一定是生气了。每次都是这样。生气就是生气。干嘛还那么大度。”

　　　　“顾曦颜。知不知道我是谁。”凌展驰突然意识到这个“酒鬼”们常会出现的问睿�。

　　　　“开玩笑。你怎么不问我1加1等于几呢。我告诉你是2。我清醒的很呢。”顾曦颜有点气恼。伸出两个指头大喇喇地竖在凌展驰面前。“薛子墨”一定是以为她喝醉了。

　　　　“闭嘴。老老实实躺着睡觉。”凌展驰只得把顾曦颜的手丢回去。果断制止她再说话。

　　　　“喝了酒。就要不了孩子了。妈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顾曦颜“噔”的一下子坐直了。嘴巴往外呵着气。“味道是不是很大。”

　　　　“我们不回家。”凌展驰面色有些不快。都喝成这样了。还不忘“家规家训”吗。

　　　　“哦。”顾曦颜放松了挺直的背脊。半眯着眼睛盯着凌展驰。摇着凌展驰的胳膊求证。“你很烦我了。对不对。”

　　　　凌展驰不得不把车停靠在路边。转过头。直视着顾曦颜的眼睛。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顾曦颜是在跟薛子墨说话。还是在跟自己。

　　　　“洠в小�…”

　　　　“那为什么把我弄走。为什么把我弄走这么远。”顾曦颜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我好不容易忘了过去。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回來。为什么要把我送回來。”

　　　　“我不知道……”凌展驰看着突然爆发的顾曦颜一时无措。

　　　　“蒋欣然老问我为什么不來看她。我为什么要來这里。我又不想看死人……”顾曦颜越哭声音越大。

　　　　“你真的喝醉了……”明天一定得告诉蒋欣然。在顾曦颜这里她原來等同是个死人。蒋欣然一定会气疯的。

　　　　“每次回家。从这上面飞过去。我觉得胸口都是闷的。那种感觉你怎么能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顾曦颜好像逐渐平静下來。“我知道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直问我为什么一次都不去看他……”

　　　　凌展驰也发现顾曦颜说得并不是蒋欣然。听得背脊发麻。

第七十三章（）　
“我要告诉他。因为我很生气。气的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连他给我买的坠子也扔了。我什么都不要他的。他既然把我孤零零地丢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去看他……”

　　　　凌展驰听到顾曦颜说起“坠子”。不禁有点心虚起來。赶紧重新发动车子。要尽快把她弄回去睡觉才行。顾曦颜一路上絮絮叨叨地东拉西扯个不停。蒋欣然说自己喝醉了是话唠。看來是洠Ъ�识过顾曦颜这副德行。

　　　　回到家。凌展驰正准备把顾曦颜弄到客房去。顾曦颜突然冒出一句：“你今天睡哪儿。”

　　　　“当然是卧室了。”凌展驰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我告诉你。再也别想让我跟你分开睡觉……”顾曦颜推开凌展驰径直走进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

　　　　凌展驰倒抽一口凉气。跟着走进來看着趴在自己床上的顾曦颜。“喂。喂……”

　　　　顾曦颜在床上蹭了蹭。困难地拍拍旁边。“睡吧。”

　　　　凌展驰无语地站了一会儿。醉酒的女人真……危险。帮顾曦颜脱了鞋子。将其拽到枕头上。盖了被子。退出來。想想。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里刚好能看见卧室里的顾曦颜。真是累啊。

　　　　一夜倒也相安无事。除了夜半时候。顾曦颜迷迷瞪瞪地去洗手间。走出房间便撞了茶几。居然都不醒。他只得把顾曦颜拉到卫生间门口。顾曦颜仿佛还不领情。嘟囔着说：“不用扶我……”

　　　　随后他又眼睁睁地看她在回卧室的路上成功地将自己一头撞在墙上。看着虽然有些气恼。但也不再去扶她。顾曦颜自己晃悠悠地站起來。摸着墙回到了床上。洠в�5分钟。便呼吸均匀地约会了周公。凌展驰也最终不敌睡意。在沙发上睡着了。

　　　　6点半。凌展驰一如既往地醒了。洗漱完毕。顾曦颜都还洠�醒。他可以想象顾曦颜一觉醒來。睁开眼睛霎那间发出的“惨叫”。回顾一下昨晚的“遭遇”。为了自己的耳朵以及心灵。他决定还是先去公司的好。把顾曦颜的保暖物资放在沙发上。留了张字条。径自上班去了。

　　　　顾曦颜清醒过來便从那床上弹跳起來。但那声“惨叫”最终只是哽在喉间洠в蟹⒊鰜怼Ｒ蛭�她发现这居然是凌展驰的家。后怕地拍拍胸口。喝酒误事。喝酒闹笑话。喝酒……以后一定得做到滴酒不沾。

　　　　洠в兴�的洗漱用品。只是草草地洗了个脸。梳了梳头发。走到客厅看到了凌展驰的字条：记得带行李和锁门。顾曦颜可以想象凌展驰那张取笑和嘲弄的脸。庆幸这人此时不在她眼前。左右看看。走进卧室整理好了床铺。火速撤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坐在出租车上。她就开始回忆昨晚自己是不是失了仪态。但记忆明显抛弃了她。一直到宿舍门口还是啥也洠�想起來。索性放弃努力。一进屋。孙海玲便神秘兮兮地看着她笑。

　　　　“笑什么。”顾曦颜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抬手整理头发。应应该不算太糟糕吧。

　　　　“你老公也太帅了吧。”孙海玲凑上來。“开车跑这么远就为给你送个衣服。不要太贴心了。”

　　　　“老……公。”顾曦颜听得头皮发麻。想开口解释。忽然又决定闭嘴。不是老公又夜不归宿怕更是百口莫辩。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老公这辈子怕也做不出这么浪漫的事情。如果让他给我送衣服。他怕是先要想想油钱的。”孙海玲继续感叹。

　　　　“嘴巴真损。你老公够可以的了。这脖子上戴的。是新买的吧。”顾曦颜笑着走向卫生间。电话响了。

　　　　“衣服展驰给你拿过去了吧。天气慢慢冷了。记得多穿点儿。”薛子墨的声音温温润润地传过來。

　　　　“嗯。我知道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专心忙你的就行。不用太挂记着……”顾曦颜的“我”字还洠С隹诒憧醇�一边挤眉弄眼的孙海玲。“我得准备上课去了。不多说了。”

　　　　“哎呦。刚分开就这么腻歪歪的。这小语气怕是你老公开车都开不好了。怎么样。昨晚在哪儿……”

　　　　“赶紧上课了。”顾曦颜及时拦截住了孙海玲。以免她口无遮拦的黄色思想泛滥。

　　　　顾曦颜翻看手机。昨晚足足有10个未接电话。3个凌展驰的。7个薛子墨的。然而刚才薛子墨居然洠в形仕�。甚至提都洠�提。她应该为他的信任和大度感到宽慰的。但却不知为何又为自己被如此“忽视”而感到有些酸楚起來。

　　　　“这么大的字错了。都洠Э闯鰜怼！庇∷⒊Ю铩Ｑψ幽�把任雪刚递过來的修改版重新递了回去。

　　　　“哦。是我粗心了。”任雪瞄了一眼。吸了一口冷气。懊恼地拿回修改版。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不舒服。”薛子墨抬头看看任雪。“还是有其他的事情。你好像不在状态……”

　　　　“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洠Ш美�索吧。”任雪回避了薛子墨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是咋回事。“我再去检查一遍。”

　　　　从收到向辉的请柬开始。她就觉得如鲠在喉。结婚请柬。现在流行二婚给前妻送请柬吗。男人们大概女人想得过于大度了。其实她明白向辉是处于礼貌。她去不去都无关紧要的。可能不去更好些。以免遇到亲朋好友她还尴尬。

　　　　但儿子当伴郎。兴奋之至。拉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说“妈妈。求你了。去看一眼就好。”。而她最终也拜倒在儿子软软的声音里。答应去看一眼。儿子果然精神帅气。洋洋得意地牵着新娘的婚纱。高兴地屁颠屁颠的。然而很快也发现了向辉母亲的目光。充满炫耀和“挑衅”。凭你怎么折腾。我儿子又结婚了。怎么样。

　　　　观礼进行到一半。任雪便走出了现场。匆匆之间夹杂着狼狈和落魄。如果东西是你的。即便你不喜欢。砸碎了。踩烂了。那也是你的。一旦好不生生地落入别人手中。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任雪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感受。如果自己不那么倔强地一意孤行。或许她也不会落下抛夫弃子的名声。她也不用在别人杯筹交错庆祝美好未來的时候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感觉头越发地疼了。疼得有点想裂开；坚持着出了胶片。昏昏沉沉地走出印刷厂。深秋的夜很冷。任雪却像丝毫洠в芯醪煲谎�。慢慢朝前走。白天热闹非凡的主干道现在却是人迹罕至。寂静落寞……直到身后传來汽车的喇叭声。她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的路线往人行道上转。

　　　　“上车。我送你回去。”薛子墨的车缓缓而至。最终在她旁边停下。

　　　　任雪这次洠в型拼恰＞睬那牡刈�上了车。车里一阵寂静。薛子墨不由地瞟了一眼任雪。不说话。洠в欣岷邸Ｖ皇呛粑�间鼻息有些沉重。从來洠Ъ�到过任雪这种状态。人。都会有自己悲伤难过的时候吧。

　　　　“等我一下。”薛子墨看见路边有家夜间药店还开着。便停了车走了过去。

　　　　“一会儿到家先把药吃了。赶紧睡觉。”薛子墨把药递过去。“明早起來什么都是新的。”别人的隐私他不想探究。难过只是一种情绪发泄。发泄完了基本也就想通了。

　　　　任雪接过药。默默地捏在手里。在薛子墨发动车子之前突然靠了过來。

　　　　薛子墨明显的身体一僵。本能地想挪开。

　　　　“就一下。”任雪仿佛知道薛子墨的意图。说了一句。声音低沉而沙哑。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薛子墨迅速调整了一下略带慌乱的情绪。

　　　　“别动就好。”这个人身上还隐隐带着些刚刚下车的凉气。但此时她却觉得温暖之极。

　　　　车里又是一阵静谧。静的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车窗外偶尔有车辆经过。亮光在两人的身上划过。瞬间即逝。

　　　　“任雪。”薛子墨最终忍不住叫了一声。“早点回去休息。你病着呢。”

　　　　“好。”任雪说着坐直了身体。一路低头无语。

　　　　直到薛子墨说“到了”。任雪依然头也洠�抬地说了句“谢谢”。便冲下车去。刚才自己是在发花痴吧。是向辉的婚礼刺激到她了。还是空窗期太长。自己耐不住寂寞了。老天保佑幸亏是薛子墨。他一向君子。又对顾曦颜一往情深。应该就是单纯地借她一会儿肩膀的想法。哦。天哪。想到顾曦颜。自己真是洠Я车郊伊恕�

　　　　薛子墨把车驶出任雪的小区继而掏出手机拨给顾曦颜。11点半。一般这个时候他不会给顾曦颜打电话。通常这个点儿。顾曦颜早就梦周公去了。但不知为何。此时他只想听到那丫头的声音。一直无人接听。薛子墨的心突然跳快了几下。很害怕像那天一样。7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然后又毫无解释……

　　　　“喂……”听筒那边果然传來顾曦颜瞌睡里的声音。

　　　　“睡了吗。”薛子墨顿感踏实了一样。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最近很忙吗。是不是又加班了。”顾曦颜干脆坐了起來。

　　　　“一小点忙。不过这会儿快到家了。”

　　　　“那小心开车了。”顾曦颜说着呵欠把眼泪都打出來了。

　　　　“好了。你继续睡……”

第七十四章（）　
薛子墨回到家。躺到床上。却有些失眠。确切地说。从顾曦颜去B市以后。失眠便会经常关顾。整个屋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使他感觉空落落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仿佛一切回到了婚前的单身生活。只是心里的那份牵挂也随着顾曦颜去了B市。

　　　　每天的电话成了必不可少的。即使他再忙也会打过去。那怕只有几分钟。哪怕只说几句话。顾曦颜有时淡淡的。让他有点萌生了每天都打电话是否必要的想法。他承认随之而來的失落感比以往來得容易而且强烈。安排分开的是他。害怕分开的也是他。推开是为她好。她明白那是暂时的。但他为什么却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了呢。什么时候他会变得如此纠结。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夏老师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松动了些。起码看见他频频出入家里不再狠心不理不睬了。有次薛城问到顾曦颜的近况。夏老师总算插了句话：年轻人知道上进总是好的。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总算洠в邪追选�

　　　　关于任雪。今天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不像正常的任雪轻易能做出來的举动。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一直认为如果安排得当。任雪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一个得力的助手。有责任心、有上进心。处事细致谨慎。关键还懂得拿捏分寸。特别是顾曦颜在工作上心不在焉之后。他一度有把任雪调到副刊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

　　　　任雪不同于顾曦颜。不管你把她放在哪儿好像都不需要担心什么。能力之内的事情她胜券在握。能力之外的她拼尽全力做得周全。而顾曦颜在这点上恰恰相反。那丫头仿佛更容易满足现状。这一点是致命伤。

　　　　薛子墨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人都有自己心里过不去的坎儿。那时难免脆弱。特别是女人。总要找个出口才行。而他碰巧在那时那刻变成了任雪的发泄渠道而已。也仅此而已。自己却像是偷了荤腥似的。做贼心虚起來。

　　　　面对女人。他从來不是高手。所以他更喜欢像顾曦颜这样心思单纯的。哪怕有时带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任雪嘛。应该是给众人高瞻远瞩的。摆在那里当榜样的类型。相对于外形过于完美或内心过于强大。男人仿佛更善于享受女人的善解人意和温柔体贴。而任雪好像两条都占了。敬而远之大概也是造成当代剩女越來越多的原因之一吧。婚姻失败可能使很多女人悲观消极。一蹶不振。但任雪绝对不属于她们。即便一个人活得孤单辛苦。

　　　　同样辗转反侧的绝对不止薛子墨一人。任雪承认自己失眠绝对是咎由自取。鬼神神差地一靠。往日的谨慎周全好像一瞬间被内心脆弱击垮。她只想找个人靠一下。这个世界却洠в腥丝梢匀盟�依靠了。以前每每听到顾曦颜的小牢骚和小抱怨。也总是安慰其知足常乐。自己也开玩笑说如果幸福有出头之日。又何必在乎今日之苦呢。

　　　　对于薛子墨她从來洠в蟹欠种�想。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她清楚薛子墨不会喜欢她这类的。骨子里她有刘晓娜的野心。与刘晓娜的区别在于。她不屑用专属女人的手腕达到某些目的。单身女人越是在复杂的环境中越是得洁身自好。否则一朝堕落。终身难返。

　　　　最近因工作关系和薛子墨接触过多。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合作是愉快的。但难免有好事之人呈口舌之快。各种版本的谣言也随之而起。惟妙惟肖让人仿佛历历在目。偏偏进修名额又成了她和顾曦颜的竞争。虽说最终是顾曦颜去了。被好事者竟演绎成了原配斗小三的戏码。紧接着她的专栏更是如平地惊雷。依照她的资格开专栏已是史无前例。所以报社像突然炸开了的锅。人声鼎沸的也让人措手不及。大概有一半的人更愿意相信这里面有猫腻。她倒是佩服薛子墨的胆量。兵行险招。还好她不负所托。反响不错。

　　　　以前关于顾曦颜的风言风语她听到的不少。大概不过是麻雀变凤凰。凤凰却不生蛋。即将被扫地出门之类的。而最近关于她的。应该是鸠占鹊巢、后來居上之类的。谣言止于智者。但世上偏偏愚人居多。而且顾曦颜不在。更是越传越奇葩。大有她要越俎代庖的感觉。

　　　　任雪越想越后怕。发觉自己已然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