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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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任雪索性放下不甘。只留惋惜。有时候有机会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人死心。擦肩而过的滋味。酸得让人妒忌。

　　　　“谢谢你。任雪。”薛子墨带着歉意道谢。如果换了别人。怎么着都要闹一场或者他得用其他的条件作交换什么的。

　　　　“不用谢我。只是你得注意注意舆论影响。这么做怎么看都像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任雪斟酌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这报社里的风言风语比一般单位更具攻击性和诋毁性。薛子墨一向公私分明。按规律办事。但这次明显的理由不够充分。“你到时候可得顶住了哇。”任雪带着些“取笑”。

　　　　“如果我是风一吹就倒的主儿。以后你可以叫我‘脆脆’。”薛子墨继而松了一口气。

　　　　“真是无一例外。人都有软肋啊。”任雪失落地走出薛子墨的办公室。专心攻你的心理学吧。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第七十一章（）　
这几天顾曦颜尽快把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完。做一半的工作交到谁手上都不好开展。起码都得做到告一段落才好。她觉得这是她工作以來最忙的一段时间。一周后她就得在另外一个城市里呆着了。

　　　　临行前两天她主动去跟薛城和夏老师汇报。薛城倒是仔细地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而夏老师依然对她洠в邪刖浠啊Ｋ�有些难过。也很无奈。依她的性格。做到如此。已是拼尽全力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回到家。薛子墨不在。看着卧室里那个大大的皮箱。薛子墨前几天特意给她买的。她喜欢的米色。听说米色的特别难找。但还是被薛子墨找到了。她一件一件地把衣服从衣柜里向箱子里挪。9月的天气。暑气已散。天气会开始慢慢转凉。蒋欣然在电话里也说。不用带太厚的衣服。还是那座城市。还是那个学校。还是一个开学季。但物是人已非……

　　　　薛子墨的每一个安排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次他说夏老师的关他去攻坚。老妈的阵地只能是他这个儿子才能攻下來。而且B市她环境熟悉。学校还是她当年念的那所大学。蒋欣然也在再不济还有凌展驰。都可以照顾她。然后进修完回单位。有机会还能把她的位置再往上提溜提溜……

　　　　薛子墨的分析总是无懈可击。而且总是为她好的。她一个劲儿地点头。只是问薛子墨能不能换个学校。薛子墨说你不会不知道你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吧。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拼了命地超常发挥才考进了那所学校的。那4年应该是她这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楼下传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薛子墨上楼的脚步声。顾曦颜索性坐在地板上折叠着衣服。

　　　　“地上凉。到床上收拾。”薛子墨刚跨进门。就一把把顾曦颜揪了起來。

　　　　顾曦颜爬到床上坐着不动。一直看着薛子墨。

　　　　“收拾完了。”薛子墨看顾曦颜点点头。关上皮箱。

　　　　“明天下午的飞机。我自己打车到机场來得及。你不用送我。”顾曦颜头也不抬地扣着指甲。

　　　　“我等你上了飞机就回來。”薛子墨的语气不置可否。

　　　　“你是怕我反悔路上跑了吗。”顾曦颜笑笑。

　　　　“还开玩笑呢。还不赶紧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薛子墨弯下腰和顾曦颜对视。他总觉得这丫头有什么想说而洠�说的东西。

　　　　“……”顾曦颜移开目光。假装思考。

　　　　“你那些什么小零碎都带齐了吗。”薛子墨用手抬起顾曦颜的下巴。

　　　　顾曦颜突然洠�忍住。抱住薛子墨的脖子。声音略微哽咽。“我真的得这么过吗。我不想过逃难的日子……”

　　　　“瞎说什么呢。什么逃难啊。哪儿有那么严重。全报社的人都争着抢着地要去。只有你说这是逃难。记得你是带着任务去的。别到时候交不了差。”薛子墨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不忘提醒顾曦颜。

　　　　“即使我别的方面笨。学习多少还是有些悟性的。”顾曦颜以最快地速度收拾心情。分开一段时间。好像、应该对彼此都好。夏老师再大的火气也抵不过半年吧。家里这两个女人哪个不好过最终都是薛子墨不好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恨不得用个玻璃罩子先把她罩起來。这一点。跟秦凯一个模样。

　　　　“明天下午就到了。你给蒋欣然打电话了吗。她可别忘了來接你。”薛子墨从搬到客房开始就不堪其扰。虽然拒绝着她的各种骚扰。但只是负隅顽抗罢了。最后只能是一个结果他洠О牙下枘孟隆Ｈ匆驯还岁匮漳孟铝恕６�顾曦颜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分开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蒋欣然我还活不活了呀。又不是自己找不着地方。那可曾经是我的地盘。”顾曦颜嬉笑着说着准备去洗澡。薛子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为我盘算计划一切。但你可否知道。当初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逃”出的那座城。

　　　　薛子墨看着顾曦颜走进浴室。有些黯然地坐在那皮箱上。生活会山穷水复。生活会柳暗花明。他们的生活在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怎么把这个大家伙开來了。”顾曦颜一出來便看见蒋欣然和凌展驰的那辆越野。

　　　　“我來接你总不能用两条腿吧。”蒋欣然一副被压迫的模样。“有车开就不错了。还挑。”

　　　　“多谢。多谢了。这厢有礼了。”顾曦颜把行李放到车上。

　　　　“凌总说了。人洠У匠档揭彩且馑肌！苯�欣然笑了。

　　　　“说的别人多稀罕似的。什么地方都有他。”顾曦颜说着上了车。

　　　　“老总的车不好用啊。等会我还得去接他。”蒋欣然熟练地转弯。“这会怕还在陪客户喝着呢。千万别喝大发了。”

　　　　“你现在开车够溜的呀。”顾曦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由衷地赞叹起蒋欣然的车技來。自己想学车一直未成形。因为薛子墨说她只管坐车就行。不用去学。即使学会了开。开着他也不放心。

　　　　“你跟着鬼见愁几天试试。不会开的他都敢让你开。我敢不熟吗。生命还是很可贵的。”蒋欣然说的无可奈何。但她心里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就是在凌展驰跟前永远不缺机会。

　　　　“要不咱先找个地方去吃东西。然后再去学校。”顾曦颜建议着。在飞机上她就开始想念这里的小吃了。

　　　　“咱去……”蒋欣然脸上呈现着兴奋。

　　　　“天香小厨。”俩人异口同声。

　　　　正当俩人海吃海喝之时。蒋欣然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凌展驰的号码。立马对着顾曦颜做了个“嘘”的动作。

　　　　“人接到了。”凌展驰的舌头有些不受控制。

　　　　“接到了。”蒋欣然听着凌展驰那声音。就知道喝多了。“你那边结束了。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过去找你。然后你再把我送回去。”凌展驰思维有些混乱。

　　　　“你别瞎折腾了。到大堂坐着别乱动。我马上就到。”蒋欣然哭笑不得。放下电话对顾曦颜说。“悲催吧。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田地了。随时待命。连个饭也吃不消停。走吧。”

　　　　顾曦颜只得放下碗筷。跟着蒋欣然出发。洠О旆āＷ碚呶�大嘛。一进大堂就看见凌展驰仰靠在沙发上似睡非睡的样子。

　　　　蒋欣然一边跟工作人员道谢。一边扶起凌展驰。“凌总。凌总。醒醒。回去了。”拖了一下。毫无反应。“过來帮忙啊。顾曦颜……”

　　　　顾曦颜还洠Ф嫉礁�前。酒气扑鼻而來。两人费力地把凌展驰弄到车上。顾曦颜刚准备坐到副驾驶去。蒋欣然一句话差点让她呛了：“你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后边吧。”

　　　　顾曦颜只得定定地坐在后面。不放心地问：“他喝醉不会吐吧。”

　　　　“洠Ъ�他吐过。不过。话有点多。”蒋欣然发动车子。“咱还是先把他弄回去再说。”

　　　　开出去洠Ф嘣丁２恢�是道路颠簸还是凌展驰开始不舒服。身子开始向顾曦颜倾斜。顾曦颜手疾眼快。开始用一个手指头支起凌展驰的脑袋。力气不够。两个指头。直到一整个手扶着。“蒋欣然。你能不能开快点儿。我要累死了。”

　　　　之后凌展驰出奇的老实和安静。洠�说话。洠�乱动。平安到家。仍然是现代中式。跟B市的那套装修几乎如出一辙。顾曦颜喃喃自语：还真是顽固任性呢。

　　　　顾曦颜看着蒋欣然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找什么呢。这地方你好像很熟。”

　　　　“红糖。说是能缓解酒后不适。”蒋欣然说着拿出一包红糖來。

　　　　“你现在可真行。样样精通啊。”顾曦颜说着打开饮水机。

　　　　“我哪儿知道这些呀。是他告诉我的。”蒋欣然指指床上的凌展驰。

　　　　“你俩不会是……“顾曦颜突然警铃大作。“蒋欣然。你千万可不能红杏出墙啊。你家肖明宇还在能熬十八载的寒窑等着你呢。”

　　　　“想什么呢。那天我说要红杏出墙。人家还替红杏求饶呢。”蒋欣然大咧咧地笑着。“我觉悟多高啊。不但抗压能力强。抵触诱惑能力更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再说。人家早就心有所属……”

　　　　“刚才看你那样。吓我一跳。他心属谁了。”顾曦颜心里盘算着把心有所属的叫來比她俩在这里合适。

　　　　“我告诉你。刘苏都追到B市來了。他。”蒋欣然转身指指一塌糊涂的凌展驰。“已经是避而不及了。整天跟躲债似的。”蒋欣然“佩服”自己的机智。千方百计地堵住凌展驰。不让他靠近顾曦颜。自己刚才却险些泄密。

　　　　“真的啊。哈哈。刘苏还真不是一般人。”顾曦颜说着笑起來。

　　　　“哎呀。这怎么就到家了。谢谢你啊。蒋欣然。”床上的凌展驰突然冒出一句。“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然后眼都洠д隹�地倒头接着睡去了。

第七十二章（）　
次日清晨。凌展驰被刺眼的阳光照醒。心里一阵哀怨：这俩是结过婚的女人吗。会照顾人吗。连窗帘都不知道给他拉上。只顾着抱着红糖闲聊……

　　　　打开手机。蒋欣然的短信：装的挺像。明早记得开早会。显示昨晚的10点58分。凌展驰不以为然地笑笑。跟着他。女汉子好像变聪明了。

　　　　洗漱的工夫。手机又响了。看着薛子墨的手机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事情。

　　　　“曦曦昨天到的B市……”果不其然。薛子墨一张嘴就是他老婆的事情。

　　　　“知道。您都交代了八遍了。不放心。就跟着过來呀。”凌展驰一边吐着漱口水一边说。薛子墨要是知道自己非但洠�去接人。而且还让他老婆照顾了一回醉汉。怕是嘴巴都会气歪吧。“这地界儿她们比我还熟。”

　　　　“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以备不时之需。拜托。”薛子墨做事一向如此。

　　　　“好吧。反正都有电话。有事就打咯。”凌展驰丢下牙刷。对着镜子端详半天。果然是一副备胎模样。“我还赶着开早会。不多说了。”

　　　　凌展驰赶到办公室。迎面就看见皮笑肉不笑地蒋欣然。

　　　　“怎么了。昨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我看你中毒已深……”凌展驰打着哈哈准备蒙混过去。

　　　　“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时候。小心我……”蒋欣然说着比出一个“鄙视”的动作。

　　　　“那也可能因为我是真的醉了。”凌展驰忽视了蒋欣然向会议室走去。

　　　　“最多五分酒醉。另外五分是自醉吧。”蒋欣然继续披露。酒肉穿肠过的人能轻易把自己撂倒。

　　　　“你智商提高这么快。第一个得感谢我。”凌展驰回头。

　　　　“你赶紧醒醒吧。马上就开会了。”蒋欣然抱着一摞子东西跟着进了会议室。

　　　　顾曦颜报了到。当天洠Э巍Ｕ�好可以到处走走。校园小路。两边的梧桐越发地魁梧了些。从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她和蒋欣然大四时的宿舍。后面紧挨着一座小山。因为背阳。她们的宿舍有些阴暗。还常常会有爬虫类的光顾。纱窗都挡了两层才算安心。

　　　　楼前的那排木槿还在。依然倚在梧桐树下。依然绽放着浅紫色的花。她喜欢梧桐。喜欢梧桐下的木槿。喜欢站在木槿树边等她的秦凯……生活带些戏剧化。兜兜转转之后又把你转到了原点。但你却回不到从前。

　　　　看着宿舍楼里进进出出的学妹们。短短才几年。她们却远比她们那时候更为光鲜。再往前走猛然发现后山已被打通一条隧道。穿过去。居然别有一番洞天。虽然还是住宿区域。但环境比山前明显柔美许多。还有一大片人工湖。碧波荡漾。让人看舒心。坐到湖边一个长椅上。现在的她们如果谈个恋爱一定更浪漫。大学的校园里。情侣无疑是一道绝妙的风景。

　　　　“安顿好了。”电话里传來薛子墨的声音。

　　　　“嗯。本來昨晚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太晚了。”顾曦颜想想昨晚到学校都将近12点了。她还惴惴不安会打扰到同寝室的人休息。结果安排同住的人。家就在本市。以后大概她独处的时间更多些。

　　　　“故地重游感觉如何。”薛子墨一边示意任雪先坐下。

　　　　“居然比以前扩出那么大一块地來。以前我和蒋欣然还去后山探险。结果现在都变成宿舍了。山上的雷达站不知道还在不在。”顾曦颜说着四处张望。

　　　　“不管在不在。一个人不准上去……”薛子墨想都洠�想的制止。“记住了。不准上去。”

　　　　任雪决定还是先出去比较好。刚起身却听见薛子墨说：“得开会了。先不说了。”

　　　　任雪只得又坐回來。“两地分居。相思难耐呀。”

　　　　“好像放在哪儿都不放心似的。”薛子墨放下电话。

　　　　“关心则乱。她不是小孩子了。”任雪说得有点感触。在她面前。薛子墨从來都不掩饰他对顾曦颜的关爱。掩饰什么。丈夫疼爱妻子。还需要掩饰吗。任雪不由地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

　　　　“见笑了。”薛子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继而端正了一下仪态。准备谈正事儿。

　　　　任雪居然有些心不在焉。思绪飘渺起來。

　　　　凌展驰从A市回到B市已经将近10点钟了。凌晨出发开到现在。真得是有些累了。再看看车上那大大的旅行包。这天气还洠Ю涞秸飧龇荻�上呢。薛子墨的保温措施可真是有备无患。

　　　　车停在学校门口。掏出手机给顾曦颜打电话。三遍都无人接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昨天薛子墨还口口声声说已经打电话通知顾曦颜了。不会耽搁他多长时间。凌展驰手指头敲打着方向盘。心中有些烦躁。第四遍打过去。通了。电话里的嘈杂声以至于让凌展驰觉得自己拨错了号码。仔细看看。洠Т矶�。顾曦颜的。

　　　　“不好意思。我们在外面。”电话里传來一个陌生的女声。“你是顾曦颜的朋友吗。能不能麻烦你接她一下。她大概喝多了……”

　　　　“什么地方。”凌展驰问着的空档儿便发动了车子。

　　　　凌展驰看着已是东倒西歪的顾曦颜。哭笑不得。人在江湖。终究是要还的呀。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班上的聚会。可能酒喝混了。就……”扶着顾曦颜的一个女士开口解释。“我叫孙海灵。是顾曦颜的室友。本來可以送她回去的。可我家就在附近。刚好你打电话。所以就麻烦你……”

　　　　“不麻烦。”凌展驰说着接过迷迷糊糊的顾曦颜。

　　　　“你不会是她老公吧。”孙海玲根据年龄做出判断。

　　　　“老公。”顾曦颜听到“老公”两个字儿。突然把头微微抬起。“我头好晕……”

　　　　凌展驰赶紧加重力道扶稳了踉踉跄跄下着台阶的顾曦颜。“谢谢你啊。孙海玲。今天就先回了。下次请你吃饭。”

　　　　“真是对不起。下次这种情况我一定负责看好你媳妇。”

　　　　凌展驰在孙海玲“负责”的保证声中快步走向停车场。对于他來说。顾曦颜很轻。只是此时不清醒的厉害。最后他只能是半拖半抱地把她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坐回驾驶位。准备发动车子之时突然想着是送她回学校还回自己家。

　　　　回学校。自己得接受宿舍管理员的盘查不说。醉成这副样子。这一整夜好像也不太能让人放心；回自己家。回自己家。有夫之妇。孤男寡女……

　　　　凌展驰吐了口气。乱七八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