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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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洠�什么。就是商量着这鱼怎么做。”顾妈妈虽然笑着。但心里却想起了上次來时被夏晓青“教育”那回。这夏老师真不是一般的嘴巴不留情。

　　　　“怎么做您决定呗。我妈做其他菜可以。鱼她不拿手。”顾曦颜望着夏晓青的背影说。

　　　　“其他菜。我看全是炸的什么丸子啊、藕夹呀、肉片什么的。我倒还真不知道怎么做。这整个冰箱里都装满了。”夏晓青翻动着冰箱里的东西。“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吃不完的话。不都浪费了吗。”

　　　　“其实味道挺不错的。一会儿您尝尝。我爸妈他们忙活了两天呢。”顾曦颜知道夏晓青的个性。不符合她的东西。她是必定要说的。碍于老妈在一边。也碍于是过年。只能拼尽全力解释周旋。心里却想着薛子墨怎么还不回來。这个妈也只有薛子墨管得了了。

　　　　“忙活了两天。”夏晓青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看顾妈妈。“真是辛苦你们了。”

　　　　“哪儿來的辛苦这说法。只是想着你们平时大概也不怎么吃这些。趁着过年。大家南北边的东西都尝尝。”顾妈妈也毫不示弱地看着夏晓青。老师的素质到底是在哪里体现出來的。

　　　　“嗯。平时是不怎么吃这些的。炸过得毕竟含油量太高。现在的小孩子都知道垃圾食品不能吃。咱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少吃的好。咱身体好不也是为他们好吗。”夏晓青明显被激起了斗志。

　　　　“天南海北。吃什么的都有。而且这东西一般时候我们也不轻易下工夫专门去做的。”顾妈妈说着把冰箱的东西一一拿出來。“以前你洠Ъ�过这种吃法。那刚好也能见识见识。”

　　　　顾曦颜从來不知道老妈也能这么说话。说实在的。看着夏老师那张一直往下沉的脸。她竟然冒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渐浓的火药味。

　　　　“这年头进到医院里就知道命有多值钱了。谁还有工夫计较你是孤陋寡闻还是光多识广。”

　　　　“说话的工夫鱼都能做好了。子墨可是快回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城已站在厨房门口。自己的老婆自己还不明白。怎么说都是远來是客。大过年的千万不能开火。“过年嘛。吃什么东西倒是其次。关键是凑在一块儿图个热闹高兴。这多难的的机会呀。”

　　　　“是啊。是啊。早就听曦曦说夏老师的鱼做的是一绝。今儿终于能尝到了。还真有点迫不及待呀。你都不知道平时曦曦妈做的鱼。可为难人了。”顾爸顶着顾妈那寒煞的眼神硬着头皮说。

　　　　“有多难为你呀。”顾妈反问。什么时候知道这胳膊肘儿往外扭了。

　　　　“厨艺大比拼吗。怎么都站在那里。”薛子墨一进屋就看见厨房门口围着一家子人。

　　　　“看看。子墨都回來了。赶紧做。”薛城说着把顾爸重新让回到客厅。“见谅啊。老婆子就是这脾气。您别想多了。”

　　　　“难免的。针尖对麦芒。哈哈。咱还喝咱的茶。”顾爸不止一次地听顾妈诉说上次的“遭遇”。也只能以性格为由安慰老伴儿。

　　　　“什么情况。”薛子墨趴在顾曦颜耳朵边上问。

　　　　“离远点儿。怪痒的。”顾曦颜把薛子墨推开些。“地域差异引起气候差异。气候差异带來饮食习惯差异。饮食习惯差异导致文化差异。文化差异演变言语差异。你再不回來。搞不好会发展为人身攻击。”

　　　　“有这么严重了。”薛子墨笑笑。

　　　　“你觉得我言过其辞了。”顾曦颜觉得自己语言表达有些夸张。但她心里隐隐是有这些担忧的。

　　　　“子墨啊。还是那句话。你大着曦曦几岁。她不懂事儿。你得多包容些。”顾爸扭头对着薛子墨说。

　　　　“我知道。爸。”薛子墨赶紧过來亲自“伺候”着。

　　　　“也就是您整天说我不懂事儿。我不知道有多懂事儿呢。”顾曦颜挨着顾爸坐了下來。

　　　　“那你刚才怎么也不知道拦着你妈。”顾爸问。

　　　　“我……”顾曦颜语结。

　　　　“曦曦很懂事的。刚才只是洠Х从�过來。小插曲儿。生活中有小插曲儿才有意思。”薛城抿着茶说。“要不说这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得珍惜呢。各有各的脾气秉性。尊老爱幼。懂得包容。才能家和万事兴呀。”

　　　　“还兴不兴什么呢。子墨。摆桌子。准备开饭。”夏晓青说着摘下围裙放在灶台上。顾妈把围裙丢到一边。把出锅的鱼朝旁边边推推。接着做自己的北方菜去了。心里冷哼。看等一会儿你就只吃你那条鱼吧。

　　　　若不其然。餐桌上那条鱼最终被包围在中间。座位被餐桌隔成南北派系。顾爸顾妈顾曦颜一边。薛城夏晓青薛子墨一边。薛子墨正调侃餐桌好像变成了谈判桌。却被夏晓青一把扯着坐了下來。

　　　　薛城对顾妈的厨艺倒是赞不绝口。夏晓青果真很秀气地只夹她的鱼。

　　　　“这些虽然都是炸过的。但油是前几天我和老顾专门去买的橄榄油。橄榄油是可以反复使用的。”顾妈一边“捡重点”说着。一边给大家夹着菜。

　　　　“子墨。去拿双公筷。”夏晓青吩咐着。

　　　　“我这双洠в霉�就当公筷好了。一会儿我再去拿一双。”夹到夏晓青跟前。停住等着夏老师的反应。

　　　　夏晓青在薛城的一再提醒下。勉强把碗凑了上去。嘴巴却不示弱：“还是老话说的好啊。入乡随俗。人到了什么地方就得随了什么地方的规矩。年轻人不懂礼数。咱这辈人却不能不知轻重。”

　　　　“一家人还说什么礼数不礼数啊。要说起礼数。恐怕现在咱这饭还吃不到嘴里呢。”顾妈紧接着说。心情却跟着夏老师的“提醒”低沉下來。自己忘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界。这是个豆腐心不知道有洠в蟹凑�是个刀子嘴的婆婆。自己女儿平时怎么可能招架的住呢。想着又看看顾曦颜。那丫头正专心地夹她的菜。仿佛视若罔闻。

　　　　“这个溜肉片不错。尝尝。”薛城说着往夏老师碗里夹。

　　　　“知道我不吃酸的。还夹……”夏老师牢骚着把肉片夹了回來。

　　　　“我妈这是吃醋了。自己闺女过年回女婿老家了。这会儿想闺女了。”薛子墨不得不发挥想象力遍地找理由搬梯子。

　　　　“我要是有个儿子娶个媳妇。就把媳妇当女儿养着。”顾妈看着夏晓青说。“哪个都是妈身上的肉。都疼。”

　　　　“谁说不是呢。这子墨虽说是个儿子。但从小懂事。倒也省心。薛子絮虽说是个姑娘。小时候可是洠�少挨打。”夏晓青笑着接话。“现在想想是打对了。”

　　　　“妈。我给你添饭吧。”顾曦颜起身打岔。

　　　　“不用了。这些油腻腻的就饱了。”夏晓青回到。这种饭菜的阵仗。这半个月來儿子是怎么招架过來的呀。

　　　　薛城放下碗筷。看來这年是过不安生了。得想个办法在星火燎原之前撤了才是上策。

　　　　“曦曦。给妈添一碗去。”顾妈递上自己的。一副闺女好使贴心样子。

　　　　顾曦颜果然嬉笑着跳起來添饭去了。夏老师看在眼里。觉得简直幼稚可笑。

　　　　“人啊。一旦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是可怕。”夏晓青本要脱口而出。但看见薛城和薛子墨一起投來的眼神儿。只能憋着化成一句嘟哝。

　　　　当这顿团圆饭在明枪暗箭中夹枪带棒的结束之时。薛城和薛子墨觉得汗都出來了。清楚明白了一个问睿�：过年即使洠в斜夼谡昭�可以这么热闹。气氛照样可以这么火辣。

　　　　薛子墨开车送父母回家。顾曦颜三口则回到屋内。客厅一下子安静下來。顾曦颜走到厨房帮老妈收拾。“曦曦。你记住。咱讲理。但不受气。”

第六十三章（）　
顾曦颜定定地看这话老妈。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转了。老妈一向和和气气的。不会与人争执。今天却……都是为了她。

　　　　“妈。下次您别为这些动气。夏老师就是这性格。其实……其实她也不是总这样的。”顾曦颜只想让父母放心。“原來有孩子那会儿。她整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给我。”

　　　　“到你妈这岁数。啥事不是听你讲才明白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事改变不了。但不是你亏欠谁的。”

　　　　“我知道。”顾曦颜擦着盘子弱弱地说。“现在谁还这么封建呢。”

　　　　“你看看你。还替人家开脱。咱不是大地方的人。但也不低人一头……”

　　　　“你看看你跟孩子都说些什么呀。讲道理就讲道理。又开始乱扯起來。这跟大地方小地方有什么关系。”

　　　　“怎么洠Ч叵怠Ｈ绻�我们离得近。至于曦曦受气吗。至于那么得肆无忌惮妈。我们在她都敢这样。洠г诘氖焙颉Ｋ�能嚣张成什么样子呢。媳妇不中意。你当初拦着你儿子不娶就是了呀。儿子你拦不住。现在把气都撒在媳妇身上。算什么能耐。曦曦还轮不到她來说三道四呢。”

　　　　“你是想增加矛盾呢还是想解决矛盾呢。你想让孩子们好好过日子。就别说这些了。”顾爸爸说着顾妈。看着顾曦颜。“这不算啥。婆媳之间都有说不到一起的时候。但她是长辈。是子墨的妈妈。就这两条。你就得多担待。多包容。”

　　　　“这点我懂。”顾曦颜不想看着父母为此担心。更不想他们再为此起争执。

　　　　薛子墨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顾曦颜低着个脑袋。一副“挨训”的模样。赶紧走过來。

　　　　“刚才路上我爸还说我回來一定替他们给二老道个歉。”

　　　　“你爸真是多虑了。谁家洠в泄�边碰灶沿儿的时候呢。”顾爸爸示意薛子墨坐下來。

　　　　“曦曦是……”薛子墨拉着顾曦颜一起坐了下來。

　　　　“洠�什么的。老爸只是跟我说道理。”顾曦颜被薛子墨握着手。心里一阵温暖。大概薛子墨误以为自己挨训了吧。

　　　　“子墨。我知道。曦曦身体一直不太好。你们一直洠в泻⒆印？赡苁歉龅蓟鹚鳌５�我希望一码归一码。起码希望咱这一家人不会因为单纯的这件事而产生其他的什么……”顾爸爸认真地看着薛子墨。

　　　　“我妈一直是要强的人。以后我会和她好好沟通的。”薛子墨明显感觉顾曦颜在听到“你们一直洠в泻⒆印钡氖焙蚴侄读艘幌隆�

　　　　“当然。我洠в腥盟�妥协退让的意思。你妈妈洠в写矶�。别说她着急。我们也着急的。如果曦曦平时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地方。是得多说说她的。我只是希望就事论事就好。”

　　　　顾曦颜在见识了老妈的气场之后再次看见了在老爸身上并不多见的严阵以待。先前自己看到夏老师被呛之后不去阻挠还幸灾乐祸。觉得特别解气。面对她这个一直被保护的周周全全的女儿。除却对她的担心和心疼。果然这残局还得老爹老妈一手收拾。心中忽然一阵悲凉。

　　　　薛子墨难得的一阵沉默。“就事论事”。岳父这简单的四个字。让他感到有种天降大任的感觉。在纷纷扰扰了两年之后。在彼此心结层层叠叠之时。再來说“就事论事”。他洠в邪盐铡�

　　　　“爸。其实洠�那么严重了。”顾曦颜从洠Ъ�过薛子墨如此“优柔寡断”过。她也清楚薛子墨言出必行。做不到的嘴巴一定不会先答应。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咱也洠П匾�追究谁该谁不该。你爸说的对。一家人就该惜缘。我先上去休息了。”顾爸爸说着起身上楼。顾妈紧随其后。

　　　　“对不起。说到底。我爸只是担心我……”顾曦颜看着父母的背影。又看看低头沉思的薛子墨。最洠в玫木褪亲约毫恕Ｗ约菏遣皇强梢约崆啃┳粤⑿�。他们是不是都可以少些苦恼和负担。

　　　　“说到底你承受的最多不是吗。既然知道都在担心你。那更不应该胡思乱想。”薛子墨把顾曦颜拉到怀里。

　　　　“那我想点儿正经的。”顾曦颜抬头。

　　　　“比如。”

　　　　“趁着你的假期。要我们的孩子。”顾曦颜厚着脸皮说。

　　　　“确定可以。”

　　　　“当然可以。”

　　　　薛子墨一阵狂喜。还烦恼什么。真是舍本求末。这真是本年度最大的好消息了。

　　　　“刚才你话是不是说重了些。看着子墨挺为难的样子。”顾妈妈关上门说。

　　　　“子墨做事有分寸。他会掂量着來的。你看看饭桌上你们叮叮当当都成那样了。曦曦跟洠�事似的。可见平时已经习惯了。唉。”顾爸爸不由地叹了口气。虽说万事强求不得。但在自己身边。这丫头又何时受得那么多委屈。

　　　　以前只听老伴儿说。他权当一家之言。主观因素太大。闺女到了别人家。自然要尊重别人家的规矩。今日所见。夏老师的言谈举止。已是霸气外漏。处于外部因素。想必她还是略有顾忌的。

　　　　“心疼闺女是一回事。为了孩子。你也得忍忍。就不要再吹耳边风。煽风点火了。”

　　　　“我哪有煽风点火。能忍一点儿。为了闺女我也忍了。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找不痛快。上次她在跟前数落半天曦曦的不是。最后还说到是我们的教育问睿�。真真是特级教师了。我洠�说什么。谁让咱自己闺女出了那个岔子呢。权当给她发发牢骚。但不能次次这样吧。谁又比谁高一头呢。条件好一些。又有什么用呢。人都不会做。我还真洠Э闯鰜硭�教师的素质在哪儿呢。你也是的。还帮人家说话。”

　　　　“好了。饭桌上我不也洠Ю鼓懔寺稹Ｄ闫�也撒了。就别再起什么风波了。我现在想着只要子墨和曦曦他们俩感情好。比啥都强。反正他们也不是住在一起的。平时见面也不多。曦曦不是个多事儿的丫头。夏老师想说也洠�太多机会的。再说老薛也会拦着些的。”

　　　　“那是人家的天空。我可不想自个儿闺女心里刚舒坦些。动不动还得看人脸色。”

　　　　“那你说到底。你还不是会因为曦曦身体的问睿�。不能真正的理直气壮吗。各退一步。海阔天空。”顾爸爸揉着太阳穴坐到床上。

　　　　“怎么了。不舒服。”顾妈妈有些紧张起了。

　　　　“洠в小？赡苷饧柑炫�这弄那的。有点累了。”顾爸爸说着斜靠在床头上。

　　　　“那赶紧把药吃了。有两天都洠С粤恕Ｒ膊荒芗涓羰奔涮�长。这里虽然比在哪家暖和些。但出门在外还是注意一点吧。”顾妈妈说着把药递了过去。“幸亏上次让你做全身检查。上岁数了。别想着还跟年轻时候似的。心脑血管上的问睿�不能大意。要不凑着曦曦他们有时间。咱去这边的大医院再检查检查。看看情况怎么样。”

　　　　“单位里多少像我这样的呢。吃着药不都该干嘛干嘛呢。到你这里。就是左检查右检查的。检查检查不还是那样。你不是吓孩子吗。都说了不想让曦曦知道。交代你的事儿。你就不放在心上。”

　　　　“怎么说大医院里的仪器设备都先进些的。检查的要清楚些。”顾妈妈还是不放心地嘀咕着。想让老伴儿回心转意。

　　　　“我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心里有数。让曦曦他们过得好好的。我就去了一块心病了。”

　　　　“这是什么话。曦曦当然会越來越好的。但我们还不是也好好的。这样才不给孩子增加负担不是。”顾妈妈给顾爸脱了鞋子。盖了被子。坐在一边。“曦曦的药倒是停了一阵子了。”

　　　　“小两口的事情小两口解决。两家人一掺和进來。家长里短洠Т笫露�。但你看看有几家是揪扯清楚的呢。”

　　　　“曦曦从小就不是个争强好胜的孩子。顶多就是个窝里横。真到这些个时候。她就会窝着。我就是担心她憋屈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洠в小Ｏ睦鲜δ切宰印Ｎ沂强闯鰜砹恕＜词龟仃匾院笥辛撕⒆印Ｄ且膊皇歉鍪∮偷牡啤！�

　　　　“所以你就别跟着闹腾了。这锅是越搅越乱。啥事咱尽心做。尽力往好处努力。闺女离得远了那还是咱闺女。到哪儿都有咱疼着呢。”顾爸爸拍着顾妈妈的手安慰。

　　　　“如果你不想检查的话。那咱过两天也回去吧。这年也在一起过了。他们的假期也洠Ъ柑臁Ｄ训眯菹ⅰ８�他们过过二人世界也好。”顾妈妈说着转忧为喜。

　　　　“行啊。儿大不由娘。咱回家。还是自个儿家舒服。对吧。”

　　　　顾妈妈躺下來却睡不着。又不想影响到老伴儿休息。面朝着窗子的方向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耳边传來老伴儿微微的鼾声。这才轻轻地坐起來。她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原本一心盼望女儿幸福。但现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