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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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展驰，你没有亏欠过别人什么，你不明白那种感受……”顾曦颜看着凌展驰大喇喇地坐到办公桌后面，脸对着窗子，整张侧脸固执地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觉得自己被施舍，一心一意地着急着偿还，想着还完了才是平等。”凌展驰说得异常平静，“可什么事情都有**低谷，接受别人的帮助又怎么了？别人不帮我，我也走不到今天，有人愿意帮你是幸运的事情，别人帮你都是一时的，你自己努力才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是没有信心去还？还是觉得自尊心受不了？顾曦颜，我也警告你，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要自食其力，这两样东西，你带着任何一样，你只能原地打转儿。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你也明白吧？任何时候原地打转儿都不是好事情。”

　　　　“我不想被特殊化！”顾曦颜终于脱口而出自己心里的那个真实的想法儿，那样即使自己真材实料地自食其力，别人眼里也是靠着大树好乘凉的主儿！

　　　　“特殊化？”凌展驰的嘴角动了动，有点得逞前的喜悦，坐正了，不动声色地看着顾曦颜，“有没有可能是你把自己想得特殊了？”

　　　　“……”顾曦颜连结巴都不能了，直接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珠子看着神定气闲的凌展驰，脑袋里第一时间跳出来居然是几天前的那个“吻”，“凌展驰，你有时候真的是很可恶，公司里一定有不少人讨厌你！”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从公司成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在我的办公室里能这样大吼大叫，现在这种状况，任谁一抬头看见，是不是就会认为你很特殊？”凌展驰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这样的顾曦颜，哪怕以后她在自己跟前摔盆子摔碗，他也不想让她压抑着……

　　　　顾曦颜果然心惊肉跳地透过玻璃，警惕地张望！

　　　　“心态太重要！说服自己，海阔天空；过不去那个坎儿，画地为牢。”凌展驰看着顾曦颜一秒变得贼精精的样子，发觉忍住笑确实是件辛苦的事情，“大市场下的竞争，适者才能生存，你到哪儿都一样，这样的职场肯定很报社的竞争不同，公司是我的，没错儿，但如果要长远，并不是只手遮天就能办到的，我同样需要人才，需要管理，需要补给，需要更新，需要持续，只不过我需要的这些，都必须是有竞争力的，所以该经历的在我这里你一样都躲不过去。虽然你心里觉得有很大的亏欠，我却只能领‘给你推开门’的情。”

　　　　“那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顾曦颜听着凌展驰那么多的“义正词严”，倒觉得自己心怀鬼胎得不够大气了。

　　　　“上班？”凌展驰心花怒放地脑袋缺氧，天啊，这样的问题还用问吗？那位置不都一直“供”着的吗？“首先，你得把课程安排在认识部门那里报备一下，以免给他们的考核带来不便。”

　　　　“好。”顾曦颜丝毫没有犹豫。

　　　　“然后……”凌展驰说这拽起桌上的电话，“小欧，把前两天的那个劳务合同拿进来。”

　　　　“合同？”顾曦颜突然觉得有点太正规了。

　　　　“对啊，你去别的地方上班，不签合同吗？”凌展驰脸上写着“这么正常的手续还要解释”吗？

　　　　“不，不是……”顾曦颜听着门被推开，欧曼琳款款而来，十几步的距离已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不止一遍。

　　　　“合同你先看看，我要开个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小欧。”凌展驰看着顾曦颜接过合同低头“研读”，准备离开。

　　　　欧曼琳亦步亦趋地跟到门外，“凌总，我要怎么说？”

　　　　“不管你怎么说，人是要留的，公司对人才的态度你知道的。”凌展驰毫不停留地直奔会议室去了，“这个月的绩效考核你理完了吧？一会儿开完会拿给我看。”

　　　　欧曼琳磨磨唧唧地退了回来，留不留人不是她说了算的，留不留的住却要算在她的“绩效”上，赤果果的威胁！

　　　　“你们公司一签都得签三年吗？”顾曦颜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小欧”一脸哀怨。

　　　　“我们公司很重视人才的，能进公司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当然也不希望人才轻易流失……”欧曼琳的脑袋里到处搜刮，自己的劳务合同都是一年一签的，她怎么知道到了顾曦颜这里怎么就翻倍了呢？

　　　　欧曼琳看着顾曦颜迟迟不动手签合同，脸上划过一丝焦虑，事情要砸也不能砸在自己手里，“不过，公司的待遇很好的，同样的职位比同样规模公司的薪酬都要高，只要能留下来，应该都不会想走吧？”

　　　　“是吗？”顾曦颜觉得欧曼琳刚才的话像是在说“绕口令”，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更紧张不是吗？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头，可又看不出哪儿不对头，“但我的工资，计算方法应该和你们不一样。”

　　　　“你是设计部的，设计部的都是有提成的，会更高一些。”欧曼琳当然也知道，面前这位的底薪起点不一样，提成的百分比也不一样。

　　　　“我不算是全职，怎么也不能接其他的设计吗？”顾曦颜觉得只要自己时间允许，精力允许，活儿当然是多多益善。

　　　　“公司没有硬性规定兼职人员非得这样，但凌总说了，最好不要那样，说人的脑袋聪明是因为专注，但再聪明，也经不起到处点火儿，火堆多了弄得你手忙脚乱，有时候还会串联，创意，你也知道的，凌总连雷同都不接受的。”欧曼琳打心眼儿里同情设计部那一群人，工资高，待遇好，但有时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就这样，由开始顾曦颜问一个，欧曼琳答一个，到后来欧曼琳干脆追随着顾曦颜的目光一个个解释起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才发现，这合同和自己当初签的那份相差的不止一点两点儿……

　　　　不过还好，顾曦颜并不难“公关”，解释“清楚”了，签字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看着顾曦颜最后一笔落下，欧曼琳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这个月得来不易的奖金终于可以安全落袋了。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我才应该更紧张吧？”顾曦颜看着欧曼琳快速把自己签过名字的合同装进一个档案袋里，档案袋上的线头饶了两次才绕上去。

　　　　“我见了人才多少会有点儿……”欧曼琳对自己说这句话的顺滑程度表示诧异，自己这是在拍马屁？

　　　　“你真会开玩笑，以后就是同事了，还要多多关照呢！”顾曦颜露出一个微笑，向欧曼琳伸出右手。

　　　　“……互相关照……”欧曼琳只得和顾曦颜轻轻握了一下手，因为自己所在的岗位，平时也有人跟她说“多多关照”的话，但今天顾曦颜说出来，她觉得有点儿讽刺！

　　　　职场如战场，看着顾曦颜笑得单纯可爱，人畜无害，但谁知道呢？人才在凌展驰这里一直都很得宠，顾曦颜到底是算哪种类型的人才呢？

　　　　顾曦颜正被欧曼琳审视研究的目光看得有点尴尬，凌展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门框上，敲了敲玻璃，“呦，这头儿开的不错嘛！”

第一八七章（）　
“凌总，我正要把这个送去人事……”欧曼琳看见凌展驰，立马端正了姿态，拿着顾曦颜的那份劳务合同向外走……

　　　　“先放我这里吧。”凌展驰却向欧曼琳伸出了一只手，迎面而来的是欧曼琳那张不解其意的脸。

　　　　“……哦……”欧曼琳甚是意外，又搞特殊化！略带迟疑地双手把合同递过去，“还有手续上，人事那边需要她的简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凌展驰把劳务合同放在自己的抽屉里，直到欧曼琳的脚步消失，准备开口敲定顾曦颜上班的时间。

　　　　“凌总……”顾曦颜恰在此时也开了口，“看来以后有必要熟悉一下这个称呼了。”

　　　　“怎么叫随你高兴，反正凌展驰还是那个凌展驰。”凌展驰拍了拍桌子，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怎么样？办公环境还算满意吗？”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现在哪儿还敢挑肥拣瘦的？只是担心一个问题……”顾曦颜瞄了一下凌展驰，一副弱弱问的样子。

　　　　“什么问题，工作没开始做，想先打预防针吗？反正不能打鼓堂鼓。”凌展驰的眼神触碰到顾曦颜那一闪而过的眸子，还没来得及锁定，顾曦颜便滑溜溜地移开了。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看看你这里一半以上都是巾帼英雄，你这凝聚力不错啊？”顾曦颜说着向外扫了一圈，说实在话，她宁愿男同事多一些，那样可能更省心，刚才欧曼琳已经对她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以后她除了低调，只能是更低调才行……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工作需要，并不代表我个人愿望。绕来绕去的，到底想说什么？”凌展驰赶紧说明要害，虽然自己目前并没有说明的必要，但他下意识地觉得类似这种事情的问题绝不能含糊。

　　　　“我只想像一个正正常常的新员工一样开始，不想一进来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拜托你……”顾曦颜觉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苦干应该是明智之举。

　　　　“众矢之的？又是你自己想严重了吧？在公司里，我当不认识你，可以了吧？”凌展驰一语中的排除顾曦颜的后顾之忧。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破，就当不认识我，最好不过了。”顾曦颜喜形于色，继而坐实，“说话算数，不能反悔。”

　　　　“我说的是公司里，”凌展驰丝毫没有忽视顾曦颜的偷换概念，轻而易举地迈过顾曦颜挖的那个坑儿，“你到我这里上班，不至于我俩得绝交吧？”

　　　　顾曦颜郁闷地咬了咬嘴唇，本想趁其不备拉个结界，结果凌展驰并不上当，一定是合同签多了的缘故，啥坑儿都不跳！

　　　　“你的那台电脑里有很多资料，可以先熟悉熟悉，”凌展驰看着顾曦颜带着懊恼的那张脸，笑了笑，“那些资料可是我的秘书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整理出来的，别不上心，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别一上来就乱扣帽子，我像是不上心的人吗？还有，你不想我这么快就当箭靶子的话，以后这种事情就别让劳您那秘书大驾了，我自己来就行！还有，我有事会跟我的直接领导反映，我不搞越级上报，你也别来越级插手！”顾曦颜脑袋里极力盘旋着凌展驰有可能把自己变成特殊人物的种种举动……

　　　　“还有吗？”凌展驰极有耐心地听着，饶有兴趣地看着顾曦颜在自己跟前喋喋不休。

　　　　“暂时就这些吧，想起来再说。”顾曦颜说完也不听凌展驰再说什么，扭头走出去，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什么都不比快速进入状态有说服力！

　　　　“那只能下了班说喽……”凌展驰的话还没说完，顾曦颜的脚已经迈出了门，真是没有面子！

　　　　从凌展驰的角度看过去是顾曦颜的右边侧颜，一举一动尽在他的视线当中，而顾曦颜也只需一转头的动作，便可以透过那扇玻璃看到他，这个位置，很适合心有灵犀的人！只是顾曦颜看起来很专心的样子，让他觉得她根本不可能会转过头来……

　　　　蒋欣然警告过他不要太“变态”，顾曦颜逆反起来他这个情场高手也有可能HOID不住，并对他的一笑了之表示出不满……

　　　　他自认为没有过分的非分之想，两个人处在一个空间里，我知道你在，你知道我在，彼此又专注自己眼前的事情，偶尔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悄然一笑……当然，现阶段还不能做到彼此，只能是自己偶尔一抬头，看见她在，静谧安好的感觉让他同样感到满足！

　　　　男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情感的冷暖和去留，女人可以不认同，但这是男人的习惯。所有的爱情都应该适可而止，聪明的女人不会在爱里自伤，更不会耗到男人薄凉，在他爱你或者对你还心存愧疚的时候见好就收，顾曦颜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把薛子墨留在原地辗转伤怀，男人很多时候属于没事找抽型，拥有的时候以为一切都是自己该得的，忘乎所以到失去的彻彻底底，怅然回首，那人却早已不在灯火阑珊处了……

　　　　“看得差不多就得了，不知道过犹不及吗？”蒋欣然走进来敲了敲凌展驰的桌子，一副“真没出息”的表情。

　　　　“我以为你是来高举双手双脚给我加油鼓劲儿的，”凌展驰大概浏览了一下那份文件，“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当然是幸运的了，谁伤她我跟谁急！”蒋欣然看着凌展驰签了字儿，“我真是担心她，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把日子过顺了。”

　　　　“原来你能看出来呀，我还以为你变成了睁眼瞎呢。”凌展驰又把目光调到顾曦颜的方向，她一定是被那满满一屏的东西给弄晕了，要不怎么会一直在挠头发呢？头发都被她抓得要蹭起来了，他一直觉得顾曦颜不发泄始终压抑着，是不对头的，但看着她又表现的相当对头！不过，忙，对于她来说，一定不是坏事儿，把她的时间碾碎，最好一阵风吹过，一切全都稀里哗啦地不知去向……

　　　　“凌总，”蒋欣然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你别让我失望哦。”

　　　　“让你失望也不能让我自己失望。”凌展驰嘴角上挑，对一切有兴趣的事情他习惯性这样笑，这一次，他不想让顾曦颜再次溜走。

　　　　“在我眼里，她一直应该是公主命，”蒋欣然也看着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看的顾曦颜，“她这样的就该有人一直保护着，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我以前觉得风浪都是给我这样的人经受的，没想到她会这么不顺利……以前说到冰淇淋她眼圈都会一红一红的，现在看着像是刀枪不入似的，我现在知道了这老天爷一定是个善妒的人，见不得美好的东西在他眼前绕来绕去……”

　　　　“她不是刀枪不入，她是不想说。”凌展驰若有所思地转着笔，或者他们都不足以帮她承担那份沉重，或者她把决定把自己封锁起来，而他此时却心心念念地想成为她的一片光明。

　　　　手机响起，蒋欣然看着屏幕上“薛子墨”的名字，虽然那时凌展驰的手机，但她依然按捺不住接起来痛骂一顿的冲动，那么想着手比心里想的更快一步伸了过去，而凌展驰在她之前抓起手机，冲她使了个“出去”的眼神儿，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再义愤填膺也是于事无补了。”

　　　　看着蒋欣然悻悻地走出去，凌展驰摁下了接听！

　　　　“曦曦，最近怎么样？”薛子墨一贯沉稳的声音穿了过来，只是多了一丝沙哑。

　　　　“看着挺好。”凌展驰呼了一口气，他想薛子墨应该明白，她只是看着挺好。

　　　　“……”薛子墨果然一阵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还能问什么，“照顾好她。”

　　　　“你跟我说过N次了。”凌展驰有点失去了讲话的兴趣，每次接到薛子墨的电话，他都有把拳头挥上去的冲动，如果和一个花心的男人结婚，他做了出轨之事，可能女人们还能很快调整，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而那些看起来越是靠谱的男人，就越容易让人失望。这样的男人会让女人卸下所有的防御，让她对他满怀信心，先是她生扑上去不愿走开，然后他突然变卦或者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而她毫无反击之力！

　　　　“她答应在我这里上班。”凌展驰强压着内心的波澜壮阔，把话说得简明扼要。

　　　　“那就好。”薛子墨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好像稍微放下了一些，“她看着文静，其实有时候挺倔，说话也太直接，很多时候你得……”

　　　　“薛子墨，现在再说这这些，还有什么实际意义？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