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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医夫人-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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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那胡丽华美若天仙,才不输子建。她也绝不会替儿子找一个飞扬跋扈的岳家。
“夫人,要不再看看吧,这侍卫虽然跋扈了些,可那胡小姐许是个好的。”
“东川侯是武将出身,身为国之柱梁,带训出的府卫,竟是如此仗势欺人之流。就算那东川侯,不矜不伐,装的再如何谦恭,终有一日会尾大不掉,成为太子的掣肘。”
这东川侯若知,他的女儿,就因为府中侍卫的几句话,就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不知会不会杀了这侍卫一家以泄愤。不过这胡丽华,算是从此再与皇家无缘了。
走走停停的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得以出京,顺着永定河,一路朝香山而去。
香山寺位于半山之上,山脚庙会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陆如雪久不逛街,一时心血来潮,弃了马车,只着了披风,带着采桑和采青等人,边逛边朝香山寺而去。
只是才走出不过几十步,就见一小叫花,被人一脚踏飞,倒在了陆如雪的面前。
顺着那小叫花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侍卫挡在一马车前,“不开眼的臭叫花子,滚远点儿,别惊了小姐的车驾。”
那小叫花被踢中了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半天没能起身。
藏锋和白广欲要带人上来,挡在皇后的身前,却被陆如雪摆手制止。走上前几步,刚想蹲了身子,去替那小叫花看伤。
就见从一扇摊前,走出一带了帷帽披风的小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红湘,快来扶一把。”那小姐竟不顾这小叫花身上的脏臭,而是叫了两个丫鬟,来将那小叫花给抬去了一边儿。
“我不懂医术,这里也没个医馆大夫,这里是二两银子,你拿去寻了大夫看伤吧。”
陆如雪静看着那小姐从怀中的荷包里,摸出两个一两的银锭子,递到那小叫花的手中。
又上下打量了那小姐一眼,披风下的裙摆,是几年前时兴的妆花锦,绣着几朵桃花。
露出的手腕上,只带了一只素银镯子,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样貌。不过以陆如雪猜测,这位小姐的出身应该不高,家境也不会太好。
再朝前看去,只见刚才那侍卫已去马车边回话,不刻又从马车上,由着四个丫鬟,搀下来一位同样带了帷帽披风的小姐。
小叫花身边的那位小姐,见有人出来主事,也不久留。叫了两个丫鬟一声,分开围观的人,朝着香山寺的方向而去。
“刚才是府中侍卫失手,不想却伤了你这小叫花。琴儿给这小叫花一两银子,让他去看大夫吧。”
这位刚下车的小姐,显然没有注意到,那小叫花刚收了之前那位小姐二两银子。
还自以为赏个一两银子,已经是不少了。不过还没等那叫琴儿的小丫鬟掏银子出来,就见前面的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位夫人。
“妙儿!”“母亲!”
“不过是个小叫花子,叫身边的人,赏几文钱,打发了就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用不着抛头露面的,再失了身份。”
“母亲,这里人来人往的,女儿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名声,可不好在此时败坏了。…”
至于这对母女之后又说了什么,因为声音被压了下去,陆如雪虽离得近,可仍没能听清。
不过对这样的母女,她也不会添半分的喜欢。反而是对最初救了人,却连个名字都没留下的那位小姐,添了几分好感。
派了白广跟着去打听,自己则带人,顺着人流继续朝香山寺而去。
不一会儿,就见白广先一步来回话。说前边儿的,是左都御史周府的马车。至于那位小姐,因为没坐马车,所以还没查出来。
不过已派人暗中尾随,显然不刻便会有消息传回。
陆如雪心里一动,刚才那位夫人称女儿为“妙儿”,难不成那位小姐就是周大人的嫡孙女周若妙。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让她看了一出好戏。
第四百九十章,相看试探()
这还真让她看了一出好戏,也亏得陆如雪穿了件百姓人家的衣裳,这才没被那周小姐看出身份。
不然,还不知这周小姐,努力强装出来的好名声,要如何才能维系得住。
又走了一会儿,陆如雪病弱的身子,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白广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复命。
吩咐备了软轿,径直坐到寺门前,这才落轿。
今儿来庙里上香的香客太多,庙里的主持、知客僧忙的没空儿,理会她这一般的香客。
陆如雪吩咐着随便找了间禅房休息,顺便也等等消息。
白广派出去的侍卫,这会儿正跟着那位神秘的小姐,进了一处禅院内。院里停着几顶轿子,出出进进的,能看到不少伺候的奴婢。只看这排场,包下这小院儿的女客,也是有些出身的。
陆如雪又坐等了一刻多钟,这才见那侍卫回来复命。
原来那位小姐的出身并不低,是靖安侯陈伦之女,陈怡然。今年十二岁。
只因靖安侯的夫人,于三年前因病过世,又只留下一女无子,所以靖安侯就抬了已育有庶子的贵妾,做了继夫人。
要说起这靖安侯来,陆如雪还真的略有耳闻。靖安侯府的规矩和陆府差不多,都是夫人无子,方可纳妾。
而靖安侯纳的这位贵妾,还是他的表妹,当初就是陈太夫人作的主,逼着靖安侯纳了他这表妹作了贵妾。
不过看着这位陈大小姐的穿戴,可知其虽是侯府嫡出的小姐,可日子过的却并不好。
这也怪不得靖安侯这位父亲。靖安侯常年领军在南境边关,少回京城。继夫人苛待女儿,因背后有陈太夫人撑腰,所以陈怡然被孝道压着,也不敢对父亲说什么。
久而久之,这日子自然是越过越不如意。不过好在侯夫人走后留了些嫁妆,由靖安侯府的大管家,帮着打理。除每个月府里的月例外,还可以靠着母亲嫁妆庄铺的收入过活,所以手头倒也不至太过拮据。
陆如雪听着侍卫打听来的消息,不由得紧了眉头,这位靖安侯为人还不错,只是这个女儿禀性虽善良,可性子会不会过于懦弱。
倒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云氏,云氏在世时,性子就如这陈怡然一般。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试上一试。
命那侍卫去打听,看看能不能让她见见这位陈大小姐。
半个时辰后,陆如雪只带了采桑、采青、白广和藏锋,来了香山寺的普安殿。刚得了消息,这陈小姐只带了两个丫鬟,来普安殿抄经,为父亲靖安侯祈福。
这会儿已近午时,普安殿内少有香客,陆如雪进门时,并没有看到那陈小姐。藏锋和白广四下里寻找,在普安殿左侧,发现了一处可供香客抄经的偏殿。
那陈小姐正带着人在里面,陆如雪留藏锋和白广在偏殿门外,只带了采桑和采青入内。
见有人进来,陈怡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位夫人带着两个丫鬟,朝陆如雪服了一礼,也没主动上前来攀谈,便继续低头抄经。
陆如雪找了张椅子坐下,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陈怡然。
陈怡然身边的两个丫鬟,正对着陆如雪,所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可却没有因此而来指责陆如雪的不是。
坐了十数息时间,就听偏殿门外传来吵嚷声。陆如雪稳坐不动,连采桑和采青都没有所动作。
陈怡然示意身边的丫鬟,“红湘,去看看,若是男香客,好言请对方回避。”
只是还没等那红湘出得偏殿的门,就见刚还在殿门外吵嚷不休的人,已然推门而入。
来人还真是一少年公子打扮,看年纪比陈怡然大个两、三岁。只看这人一进门,就奔着陈怡然而去,两人应该是旧识。
“见过表哥!此为女眷抄经之处,表哥于礼应尽速回避。”
少年公子看了陆如雪一行三人一眼,满脸的不以为意。仍堵在偏殿大门处,不肯退避。
“多年不见,表妹出落得越发光彩照人了。”
这少年一出现,就让陆如雪想到了在凤阳汤府,与表哥汤诸方相遇之时。那汤诸方见到她时,也是这番一脸登徒子的嘴脸。表哥这种生物,天生就是为了克表妹的。
“表哥请慎言。这里还有女客,红莲去请表哥离开。”
陆如雪以为,依着陈怡然的性子,多半会不知所措,或是逆来顺受。没想到这陈怡然竟然也有强势的一面,这到让她添了几分好奇来。
“请表少爷回避!”红莲上前一步,整个人挡在了自家小姐的桌案前,看那气势和腰间的佩剑,竟然还会些拳脚功夫。
“表妹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想当年表妹随姑祖母去李府作客时,可是追着表哥的身后,片刻都不愿离开呢。”
“表哥说的哪里话,当时表妹去李府做客时,尚不足三岁。是否有跟在表哥身后,委实想不起来了。”
“今儿这香山寺里,多是各府的女眷,表哥即跟了祖母同来,还请顾着两府的体面,别做了什么失礼之事,损了陈、李两府的名声。”
陆如雪差点儿笑出了声,此刻的陈怡然,与在山下救人时截然不同。据理力争,还有些牙尖嘴利。
不过陆如雪却很喜欢她现在这副样子,不矫揉不造作,甚至还有些强势。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该强势时又绝不退缩,陆如雪像是见到了另一个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李姓少年公子,看来是没少在陈怡然面前吃亏,只看他对着红莲时,连伸手进一步都不敢。
被那红莲步步逼退,直退到了偏殿门外。他这边被逼不得不离开,却见藏锋随后走了进来,在采桑耳边耳语了两句,这才退了出去。
“夫人,那人已经离开了。”这一切都在陆如雪的意料之中,她早派人将陈府一行人打听了清楚。
若非她授意,有白广和藏锋守在外面,就算那李公子有三头六臂,又怎可能闯得进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难得闲适()
陈太夫人有意撮合嫡长孙女和娘家侄孙,陆如雪只是坐壁上观,借此机会来试探陈怡然的脾性。
陈怡然心知,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对面这位夫人的眼中。
祖母的心思,她早就知道,所以自母亲离世后,她再没去过李府。并向父亲讨了有功夫在身的红莲,贴身伺候。
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祖母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儿,来拜坏自己的名声,显然是要逼自己就范。
她陈怡然再不继,也是侯府的嫡小姐,绝不会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见红莲关了门,她这才步上前来,重新给陆如雪见礼。
“刚才惊扰了夫人,小女子在此向夫人告个不是。”
“无妨,请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陈怡然坐在自己身边。陈怡然谢座后,这才欠着身子,坐了下来。
“陈小姐不愧是靖安侯府出身,颇有侯爷的风范。”陈怡然没想到这位夫人竟是认得自己,可自己对这位夫人,却无半分印象。
眼中有些慌乱,脸上却强做镇定,“请恕小女子眼拙,没能认出夫人的出身。”
“陈小姐未曾见过我,也算不得什么失礼。不过我曾有幸,与靖安侯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陆如雪还是太子妃时,曾在宫宴上,见过还在世的靖安侯夫人。不过若无此事,她许是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此人。
“原来夫人与先母是旧识,敢问夫人夫家贵姓?”
“陈小姐与我有缘,这支玉镯,便送与陈小姐吧!”陆如雪没有回答陈怡然所问,反而从手上解下一脂白玉镯,递给了陈怡然。
陆如雪出手,虽只是未经雕花的素镯,可看这玉质细腻滋润,便知价格不菲。
陈怡然连连摆手,不敢领受。“夫人与先母只是一面之缘,与小女子更是初识,断不敢受夫人如此贵的礼。”
“长者赐不可辞。还是陈小姐担心,本夫人有攀附侯府之嫌?”
“怎么会呢?小女子只是觉得这玉镯太过贵重,怎好夺人所好。”
“你我即是有缘,又何必计较这么多。”陆如雪将玉镯递到陈怡然手中,这才笑着由采桑和采青扶着出了偏殿。
她出来有一会儿了,若是再不回宫,只怕皇上和太子都会担心。
“小姐,奴婢看那位夫人送的诚心,这玉镯也没雕花,应该算不得贵重,不如就收下吧?”红湘拿起玉镯,看了看,也不觉得有何特别。且那位夫人穿的很是朴素,其出身应该也并不高贵。
“我也看出那位夫人是一片好意,可无功不受禄,且这玉镯别看没有雕花,却是和田羊脂玉。”
“和田产的羊脂玉,可都是贡品。那位夫人随手送人的一只镯子,就如此贵重,其出身必定不凡。”
“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红莲快跟上去看看,若能查出那位夫人的出身,稍后咱们也备上一份大礼回敬。”
红莲更像是陈怡然身边的侍卫,平时话不多,领命后退了出去。不过,只离开一刻多钟,就赶了回来。
“大小姐,那位夫人已经离开了。奴婢担心表少爷会再来,不敢离开太久。”
“罢了,既说是有缘,若是下次见了,再问个清楚吧。”
陆如雪坐着软轿下了山,可还没等换乘马车,就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马车之旁。
“玄阳倒是好兴致,竟也出宫来踏春。”来人正是大周当今的皇上,穆玄阳。
“当年在中京,如雪随兄长去庙里进香,不就遇到了为非作歹的小人。还是为夫出手,这才救了夫人。”
“为夫赶来,是怕再有宵小鼠辈,打扰了夫人,为保驾而来。”
“是,是,是!玄阳当年英雄救美,身手矫健,为妻在此多谢夫君,当年的救命之恩。”陆如雪今儿高兴,竟起了打趣穆玄阳的心思。
“哈,哈,哈!”穆玄阳笑的开心,双手扶起妻子。此时山下聚了不少的人,也亏得二人穿的朴素,这才没有人发现二人身份。
穆玄阳能独宠妻子陆如雪多年,除了少年夫妻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妻子从不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至始到终,从未因他身份的转变,而有所不同过。
两人难得出宫来,也不乘马车,穆玄阳牵着陆如雪的手,就这样走走停停看看。看尽人生百态,聊些家长里短。
远远的看去,竟真的像是一对,寻常百姓夫妻。
“这桃梳的雕工,虽算不得好,可胜在小巧,为夫买了送与夫人。”
“好啊,桃木有仙木之称,木梳寓意天长地久。又是夫君送的,为妻自是喜欢。不过若是夫君能每日用这桃梳,与为妻梳头,为妻必然更为欢喜。”
“好,自今儿起,为夫每日都用这桃梳,替夫人梳头。”
……。
没有朝堂纷争,没有尔虞我诈。说的都是些闲话,看的只有彼此眼中的深情。
陆如雪对于此刻的一切,无比的满足。比起富贵荣华锦衣玉食来,执子之手,,悠然田野间,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如今都已成了奢望。
这一天走的有些累,好在了了一桩心事,陆如雪心里高兴。回宫后,陪着穆玄阳用了晚膳,服药后便睡下歇息。
而回到靖安侯府的陈怡然,却没向祖母和继母,提起那位神秘的夫人,甚至将陆如雪馈赠的玉镯,妥善收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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