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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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身边最得力的奴婢采月后，这日子是越发过的顺心。

　　　　得知大小姐受了委屈，他也想跟着去给送行，可又怕招了大小姐伤心，所以儿子一进府，他便跑来听声。

　　　　“嗨！哪能不伤心，不过是强撑罢了。如雪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从不为自己多想想，看着叫人心疼。”

　　　　自打陆如雪出嫁有了位份，陆老太爷已有很久没有叫过孙女的闺名了，这是心里头疼，忍不住想起了老妻。

　　　　“孝陵不比皇宫，如雪这一去，怕是几年都不得相见。也亏得太子想的周到，让博贤早几日进了宫。总算是让你们这做父母的，见了如雪一面。”

　　　　“是啊，只希望太子能不忘旧情，如雪也能有个盼头。”屋里都是聪明人，多的话也不需多说。总不能明说他们盼着皇上去死，好能让太子早日登基。

第四百六十二章，迁居孝陵（）　
陆如雪不是第一次来孝陵，皇上刚登基时，她曾陪着皇后，来此祭祖敬天。孝陵紧挨着紫金山，北临独龙玩珠峰，南临梅花山，是处松涛林海绵延，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孝陵卫护陵驻军五千多人，养长生鹿千头，享殿中常年烟雾缭绕，陵墓内亭阁相接，气势非凡。

　　　　陆如雪在下马坊落车，过神烈山碑，大金门，经四方城绕过神道石刻，进棂星门，过御河桥，至享殿进行祭拜。

　　　　四里多地往返下来，又是跪拜又是敬香的，足用了近有二个时辰。这才由着白广领路，按原路返回，出了下马坊，到了自己的安置之所。

　　　　为了安全，穆玄阳将妻子的住所，安置在了孝陵卫的驻地旁边，一处二进青砖灰瓦的小院中。

　　　　这处院子，原是孝陵卫指挥史的住处。因这指挥史，与主张废黜太子妃等臣官，有些交情。所以在陆如雪来之前，被太子寻了借口，贬出了京。

　　　　如今的孝陵卫指挥史，是太子的心腹之臣，五军督府出身的周新文。

　　　　周新文能被破格提拔，心里明白，太子要他接管孝陵卫，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更不是要他来这里守陵的。

　　　　而是派了他来，保护陆侧妃的安全。单看太子下令，封了近身侍卫藏锋，为孝陵卫千户，就可知这其中关键。

　　　　所以，这周新文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将原指挥史的院子，给腾了出来。并依着太子的意思，重新修缮，留给陆侧妃居住。

　　　　太子对周新文这般识眼色，也很是满意，赏了他不少的金银。

　　　　孝陵卫原有千户、百户，对这位新官，和被降了位份的太子妃，多有不服不满者。没等陆如雪到来，就都被周新文给解决了。

　　　　这些事，太子不会说与妻子知，陆如雪也不会细问。聪明的女人当知道，什么事需要自己明白，什么时候装糊涂。

　　　　祭祀过后，由着白广领路，回到住处。先诏见了周新文等一干千户、百户。

　　　　“周大人辛苦，我这里以后还要有劳大人多方照抚。”陆如雪客气的点头道谢。

　　　　周新文哪敢受谢，起身推辞，连说不敢。“太子三番五次下令，隔日又派人来知会叮嘱，本官绝不敢轻乎。娘娘在守陵期间，若有需要，只管派人来知会一声便是。”

　　　　“怎敢有劳周大人，只是我这手下有一奴才，平时隔三差五的会送些新鲜的蔬食果品来，还要劳请周大人，能行个方便。”

　　　　除了每日要茹素外，陆如雪还要抄经礼佛，且依旨她不得擅离，更不可诏见外人。

　　　　可她即说了陆峰是她的奴才，便不算是诏见外人。可见与不可见的，全在周新文一句话。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周新文连连点头，心想着这陆侧妃倒没什么架子，也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倒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他来任职前，在京师之中将这位曾经的太子妃打听个仔细。不过说什么的都有，没见到人时，他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甚安稳，只怕这陆侧妃被贬，心中有气，少不得要给他些脸色。

　　　　可这会儿见来，这陆侧妃满脸的慈和，脸上没有一丝因被贬降位的悲伤。甚至周新文还觉得，这陆侧妃的言谈间，倒像是出门听戏，透着一股子舒意来。

　　　　觉得那传言，多不可尽信，“明儿个娘娘的奴才来，本官命人送他一块孝陵卫的腰牌，以后出入也省了很多麻烦。”

　　　　“那就多谢周大人了！”走这样的后门，借些光，无伤大雅，也没承多少情份。陆如雪欣然道了声谢，又与之闲问了几句，这才端茶送客。

　　　　周新文带着几位千户，一路默声出了已改过院名的“傲霜园”，回了孝陵卫。

　　　　“大人，这陆侧妃好大的驾子！”这些千户虽没上过战场，可再怎么也是拿刀舞枪的将军，看不惯一个女人，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不是，听说这女人原是太子妃，是得罪了皇上，这才被降了位份，贬来此地，为高祖皇帝和孝慈皇后守陵的。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太子妃呢！”

　　　　有一人发牢骚，几位千户都跟着起哄。

　　　　“行了，你们若还想吃这碗官饭，就给我把嘴管严了。别看这陆侧妃得罪了皇上，可太子对陆侧妃可是宠爱的紧。”

　　　　“叫手底下的人都打着精神，这陆侧妃只怕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咱们这些人，祖坟上会否冒青烟，将来是飞黄腾达，还是一辈子在这里守陵，可全看能否守护好这位侧妃娘娘了。”

　　　　能来此守陵的兵将，大部分人出身都不高，有些能耐的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守在这里，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听周大人说，只要守护好陆侧妃，他们便有可能离开这里，多少还有些不信。

　　　　可这位周新文大人，放着好好的五军督府的差使不做，跑来这里守陵，想来也有他的道理。

　　　　几个千户虽心有怀疑，可仍听令下去叮嘱手下百户，约束兵丁们，不要得罪了这位陆侧妃。

　　　　“傲霜园”内，白广正使唤着一众小太监，打扫着院落。

　　　　采桑领着红尘、红新、红果、红珍，归置着箱笼，一件件的登记入库。

　　　　采青使唤着含笑、睡莲、铁兰、紫昙，以及一些从宫里带出来的小宫婢，打扫屋舍，准备午膳。

　　　　陆如雪却是闲庭信步，在这二进小院内，逛了起来。后花园的花树都被砍了去，泥土是刚翻新过的。

　　　　穆玄阳离宫前说过，这些地方留给妻子种草药。还特意派了几个伺弄过花草的小太监过来。

　　　　后花园中有片荷塘，塘中养了几十尾的锦鲤。陆如雪走得累了，坐在塘边凉亭，探头看着墉中鱼儿嬉戏，鼻间萦绕着泥土的芬芳。

　　　　恍惚间想起了陶渊明的那篇《桃花源记》，“良田美池桑竹，芳草落英缤纷。”

　　　　正望的出神，耳边突然传来采青的声音，“娘娘，这石凳子凉，奴婢给您垫个锦垫吧！”

　　　　陆如雪被人唤回神，笑着起身，由着采青拿了个锦垫垫在身下，又在身上加了件披风。

第四百六十三章，清静渡日（）　
“吩咐下去，今儿午膳，就摆在这凉亭中。”好久没有幕天席地的吃上一顿饭了。虽说这里比不得怀远县外的药庄，可也比呆在宫墙之内，自在得多。

　　　　“娘娘，这院子里空空的，除了这一塘凋谢的荷花，真没什么可看的。”

　　　　采青不知这是太子的安排，以为是那周新文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有些后悔，刚才没给那位周大人些脸色。

　　　　“你家娘娘可是觉得，这院里的风景独美，看着很是舒心呢。行了，别抱怨了，快下去吩咐。”

　　　　赶了采青去了灶下，陆如雪端起石桌上的热茶，就着秋风送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出嫁后，只见过祖母几面，祖母常说，以她的性子，过不惯宫里的生活。可女人总会被爱情冲昏了头，甘愿为了一个男人去忍受。

　　　　她陆如雪就算两世为人，也免不了俗。苦笑一下，闭着眼不再去想往事，将自己的心神放空，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宁静。

　　　　远处时不时会传来鹿鸣声，鸟儿在林间枝头高歌，荷塘里不甘寂寞的鱼儿，扑腾着溅起一串串水花。

　　　　听着这一切，陆如雪笑的很舒心，放下心中所有的不舍与担忧，放下那些担在肩上的责任，她现在只想做一个闲人，品茶种药，清静渡日。

　　　　因为要茹素，所以午膳都是些青菜豆腐，连带着采青几个，也跟着吃不着肉。

　　　　不过小太监们多管不住嘴，陆如雪也不会硬下令要求，只要不被她看到，也就由着他们。

　　　　免得他们哪天馋得急了，再把长生鹿杀了，那才麻烦。

　　　　用过午膳，也不急着种草药，如今她是个大闲人，最多的就是时间。

　　　　只在初一、十五的日子，去享殿上香祭拜。每天抄经礼佛一个时辰，多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小睡了一个时辰，起来后让白广将几个会伺候花草的小太监叫了进来，换了衣裳，领着小太监们去后花园种草药。

　　　　按照时节，这会儿栽种，可不是好时候。好在刚过早秋，京师冬迟，种些多年生的草木，倒也不算太晚。

　　　　这些小太监，在宫里连主子的面儿都见不着，这会儿见侧妃娘娘跟着他们一起下地，一个个吓得腿软手抖，别说是干活儿，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而且除了白广，和采桑、采青三人外，也只有跟着陆如雪一同进宫的红尘几个知道，主子为何会被贬来守陵。

　　　　可其他那些跟着陆如雪同来的小太监、小宫婢却是不知，都以为跟着一个如同被打入冷宫的娘娘，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所以难免有些情绪在，好在采桑、采青、白广盯得紧，这才没翻出什么大浪来。

　　　　见主子招呼，几个小太监躬身上前，跪在陆如雪面前，“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可是委屈了你们。采青，去把所有奴才都叫来，我有话吩咐。”

　　　　不一会儿，凉亭外就围满了人，乌泱泱的跪在地上，足有百八十个。

　　　　陆如雪无奈的笑了一下，看来穆玄阳担心她，还真是费了不少心。冷眼扫了所有人一眼，这才开口。

　　　　“你们大多数人，以前虽跟着管事和姑姑们，伺候我这个主子。可没几个人见过我，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情份在。”

　　　　众奴才不知主子要说什么，听着风声不对，将身子又压低了几分。陆如雪顿了一顿，这才接着说道。

　　　　“既然没有什么情份，我也不会强留你们。若是想离开的，这会儿起身站去左边，等下由着白总管，送你们出去交由指挥史周大人，明日安排你们回宫。”

　　　　“你们也不用担心回去后会受罚，既然是我主动放你们回去，自然会与太子说，不会责罚你等。”

　　　　“可仔细想好了，过了此刻，若是还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敷衍应酬，我必重罚。”

　　　　这些奴才不知主子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在宫里呆得久了，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

　　　　渐渐的有人开始和身边的人小声商量，毕竟能回宫，总好过呆在这里，没个出头天。

　　　　而且陆侧妃娘娘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他们也多有听说，主子待下人是及好的。所以渐渐的有人便忍不住，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跪上前来。

　　　　“娘娘，奴才的干爹在内官监，奴才想回宫当差。”

　　　　“娘娘，奴婢的干娘在针工局，奴婢也想回宫当差。”

　　　　……

　　　　这有一个人带了头，接连从人群里，跪爬出了不下三十人。多是些小太监小宫婢，像是和含笑、铁兰同级的宫婢，却是一个都没有走。

　　　　陆如雪朝白广一招手，“都带下去交给周大人，明天送他们回宫。别难为了他们，都是爹生娘养的，若是家里有条件，谁也不愿给人当奴才。”

　　　　这些人千恩万谢的起身，站在了白广的身后。白广冷眼看了这些人一眼，若是娘娘回宫，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再近娘娘的身边来伺候。

　　　　只是他们这些人不知，回宫之后，太子虽下旨重罚这些人，却将宫婢们全都赶去了浣衣局，小太监们拉去了掖庭司。从此，这些人真的是再无出头天。不过路是自己走的，再后悔也晚了。

　　　　这些内宫的事，白广事后得知，都会一一说与主子知。可陆如雪都只是淡笑不语。

　　　　这会儿她朝着下面横扫了一眼，这些奴才肯留下来，不管是不是存了侥幸的心思，可这份胆气忠心，陆如雪还是很满意的。

　　　　太子选给她种草药的几个小太监，都还跪在地上。也不是他们不想回宫，而是几人心里明白，他们几个与那些人不同，他们是太子特意赏给娘娘的，所以只能留下来。

　　　　陆如雪点了点头，忠心的奴才不必多，她这里总共就二进院子，人多了也住不下，这样更好。

　　　　“你们且听好了，我这个主子说好伺候，只要你们忠心侍主，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可若说不好伺候，只要你们做下一件不忠之事，便要以命相抵。”

　　　　“娘娘的话，你们可都记清楚了。”白广适时的吼了一句，吓得一地的奴才连连磕头称是。

第四百六十四章，朝朝暮暮（）　
7f？？？t）G？b？？q？？？f？？？？4…2？F&？？O？％？N1？？？u？4？？^？L？？？？；4？？？三心二意的奴才，都剔了出去，剩下的人也好安排。r

　　　　“好！”虽说走了有近三十人，可留下的还是大多数，陆如雪满意的点了点头。r

　　　　“等会儿退下后，你们这些人，由白总管负责重新安排。”r

　　　　在宫里，这些奴才归内宫二十四衙门署理。可来了这里，一切从简。这些陆如雪还要和白广再商量一下。不过有些话，她还是可以先说。r

　　　　“不论你们领了何差使，除宫中的月例外，凡忠心侍主者，每人再加赏一倍月例。”恩威并济，御下之术，不过如此。r

　　　　刚还在庆幸着能回宫的奴才，这会儿听说留下可以多拿一倍的月例，心里多少有些动摇。不过，一想到呆在这里没有出头天，便也不会去在乎这一时的得失。r

　　　　“都下去吧，你们几个留下。”陆如雪一指那几个会种花草的小太监。r

　　　　白广和采青带着人退了下去，采桑带着红尘、红果留下来伺候。r

　　　　“你们四个叫什么名字？”r

　　　　“回娘娘话，奴才四人原是同乡，进宫前认了干兄弟。奴才年纪最大，叫刘福，这是刘禄、刘寿、刘禧。”四人中刘福年纪大些，胆子也比其他三人大些。r

　　　　“嗯，以后你们四人就由刘福领着，管着这后花园的药草，自今日起，刘福升做管事太监。”r

　　　　这可真是平步青云，虽说跟着这位主子没有出头天，可侧妃娘娘也是上了皇氏宗谱，有位份的。能在主子身边做到管事太监，刘福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r

　　　　一时惊喜，连谢恩都忘了。采桑瞪了刘福一眼，重重的咳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不停的朝着主子磕头。陆如雪笑着叫他起身。r

　　　　“好好干，若是有朝一日我这个主子可以回宫，自然不会亏了你们。”r

　　　　刚才当着那么多的奴才，陆如雪对自己回宫一事，只字未提。可却于此时，告诉了这四人。就是想借着这四人的嘴，将消息传开，而又不给自己留下麻烦。r

　　　　刘福刚被提拔成管事，兴奋的脑子里一团乱，哪里注意到主子又说了什么。倒是剩下的三人对看了一眼，多少明白了主子的意思。r

　　　　看来他们这些跟着主子的，才是最有希望的。那些背弃了主子的，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

　　　　白广将那些想要回宫的奴才，交给了周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