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医夫人-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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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侧妃满腹委屈，只待今日回门，和祖母、母亲好好说道说道。让娘家人给她评评理。如今王妃一句话，便免了她回门，哪里还能继续躺着装病，一翻身便坐了起来。

　　　　“不劳王妃操心，妾氏身体健朗，这就更衣准备回门。”田妈妈正端药进来，还来不及阻止，侧妃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道一声，“完了。”放了药，便跪在了王妃的面前。只是还不等田妈妈替侧妃解释，陆如雪却先开了口。

　　　　“是吗？原来郁侧妃没有不适，那倒奇了怪了。难不成是侧妃身边的奴才们说谎，蒙骗了主子不成？”

　　　　“且本王妃刚才进门，郁侧妃即不起来见礼，也没有请安问侯，若无不适，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昨天，侧妃不是还教训本王妃，要识大体，知礼数吗？怎的今儿侧妃却全都不记得了？”

　　　　陆如雪原是无意找这个女人麻烦的，只是这个女人太无脑，她若再放任不管，只怕真会为穆玄阳召祸。

　　　　“请王妃息怒，侧妃是病糊涂了，这才说了糊话。侧妃头疼了一晚没睡，这会儿只怕是被梦魇着了。奴才斗胆，替侧妃求个情，还请王妃体恤。”

　　　　田妈妈领着几个大丫鬟，朝着汉王妃不停的磕头，就怕王妃一怒之下，真罚了侧妃。到时受罪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奴才。

　　　　被王妃拿话堵的哑口无言，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见田妈妈给了她一个台阶，郁侧妃忙下了床，跪在田妈妈身前。

　　　　“不知王妃前来，是妾氏失礼，还请王妃看在妾氏尚在病中，原谅这一回。”

　　　　这个女人其实也不是太笨，至少口齿伶俐，反应还挺快。

　　　　“侧妃说的哪里话，这才进府不足三日便病了，若是传了出去，多半会以为，是我这个汉王妃，照顾不周。”

　　　　“嗨，也罢了，谁让咱们都是伺候王爷的呢。你之过错，总要有人承担不是。行了，既然醒了，便喝了药，早些回去吧。”

　　　　“采月把侧妃回门的礼单留下。”这些回门礼，都是采月帮着准备的，陆如雪只是看了一眼礼单。反正只要不逾制，她也不会在这上面苛待这个女人。

　　　　田妈妈从采月手中接过礼单，千恩万谢的送了王妃出门。

　　　　陆如雪前脚刚出了“紫荆园”的院门，便听郁侧妃的屋里，传出杯碗被打碎的声音。可见这个女人又在屋里，对着东西出气呢。

　　　　“王府里的东西，都是有定制的。侧妃这才进门三天，就失手砸了六套碗碟。虽然王爷一向不在意这些内宅里的小事，可也不能由着咱们，任意的使着小性儿。以后若再有这种事，便不用来回我了，谁砸的便由谁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陆如雪站在“紫荆园”门口，便下了这样的吩咐。她这边才走，这话就传进了郁侧妃的耳中。

　　　　田妈妈带着哭腔，跪在地上相求，“侧妃，奴才求您了。可不能再闹下去了。王妃这话就是说给您听的。”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仗着王爷宠她，便以为能在王府里只手遮天。”

　　　　“侧妃，您可让老奴说什么好啊！那汉王妃就算出身再不如侧妃，可也是得高祖皇帝赐婚，王爷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当家主母。”

　　　　“您这么个闹法，别说得不到王爷的半点儿怜惜，只怕闹到最后，只能是您自己吃亏。”

　　　　田妈妈是真的急了，这才连这样的狠话，都无所顾忌了。

　　　　若是换了平时，郁侧妃当然听的出，田妈妈这是一心在为她着想。

　　　　可她昨儿夜里听到了一则消息。洞房那晚，王爷没来也就算了。却还当着一府的奴才，说过不会再进她的院子，上她的床。

　　　　原话原本不是这么说的，可传来传去的，传到郁侧妃的耳中，便成了这样一番说词。

　　　　若真是如此，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可指望的。所以田妈妈再劝，她也听不进去。

　　　　哭着换了衣裳挽了头发，不等郁尚书府来人接她，先叫了马车，带着回门礼，硬是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

　　　　郁尚书这会儿还在宫里，府里只有郁侧妃的父母和尚书夫人。

　　　　看着孙女红着一双眼进门，尚书夫人忍不住心疼，叫了孙女近前来细问。

　　　　“田妈妈，你来说？”孙女心高气傲又娇气，尚书夫人又怎会不知。虽说孙女不敢对着她说谎，可这话里有多少真多少假，她还是分的清的。

　　　　“王爷专宠王妃。奴才是初入王府，还摸不清王妃的脾性。不过老奴倒是觉得，王妃性子有些孤冷。”

　　　　田妈妈不敢告状，毕竟她还要在侧妃的手下讨生活过日子。可也不敢什么都不说，便只能避重就轻的给老夫人提了个醒。

　　　　尚书夫人点了点头，算是听明白了田妈妈话里的意思。只怕是自己的孙女，惹怒了王妃，这才不受王爷待见。

　　　　“丽华，你已嫁人，再不是府中的大小姐，不能由着自己的脾气。出嫁前，祖母是怎么提醒你的，你全忘了吗？”

　　　　“孙女没忘，可那汉王妃，处处与孙女过不去，孙女一忍再忍，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孙女的命好苦啊！”

　　　　郁侧妃见一向最疼宠自己的祖母，都不替自己说话，心中更觉委屈。

　　　　郁夫人早得了丈夫的提醒，所以心里再不忍，也顺着婆母的话，帮着劝自己的女儿。

　　　　“汉王妃的父亲还只是个秀才时，汉王便请旨求娶陆氏女，可见是很中意这位王妃的。”

　　　　“你一向最是眼明心亮，怎的偏在此事上，钻了牛角尖。”

　　　　这些话出嫁之前，祖母和母亲都有提醒过，可那会儿郁侧妃只顾着兴奋了，根本没听进耳放在心上。

　　　　如今大错已铸，她已遭王爷厌弃，甚至汉王还早早便放话出来，以后都不会进她的院子。

　　　　她就算此时已有悔意，再想补救，为时晚矣。想着以后的日子，想着那一身大红衣裙，高高在上，一脸得意的汉王妃，便觉得满腹腔的委屈，抱着母亲，痛哭不止。

第四百一十五章，紧急军情（）　
见孙女已有悔意，尚书夫人这才将孙女又叫到近边儿来劝慰。

　　　　“你这孩子，那男人就跟那猫儿似的，哪有不偷腥的。王爷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安王妃的心。你若是小意迎合些，再使些个手段，必然能得王爷的宠。”

　　　　尚书府里妻妾成群，郁尚书人都有六十了，前几日还纳了一房十八的小妾。一连数日都歇在了小妾那里。所以在尚书夫人和郁夫人的眼中，多么正经的男人，都是贪恋美色的。

　　　　郁侧妃本就对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且又得了祖母和母亲的肯定，刚冷寂的内心，便又活了起来。看来郁侧妃能有今日，也要归功于尚书府的言传身教。

　　　　安慰了孙女，用过了午膳，也没等到郁尚书回府。眼见就要过时辰了，尚书夫人催促再三，郁侧妃这才起身，带着回礼告辞离开。

　　　　坐在马车上，想着祖母和母亲的话，郁侧妃本已死寂的心，又活了起来。回到王府，也不回院更衣，先去了上院给王妃请安。

　　　　却不想王爷竟然在王妃的上院，进门时见王妃双眼有些微红，显然是刚哭过。

　　　　以为王妃惹得王爷不喜，也得了训斥，心中更是一喜。想着祖母果然很有先见之明，汉王并不是真的一心只宠着王妃，那昨夜的那些传言，也必如祖母所料，是为了安抚王妃而已。

　　　　换上一脸的浅笑，轻言温语的上前来，先给王爷请安，这才给王妃服礼。

　　　　“妾氏代祖母和母亲谢王妃体恤，允了妾氏回门省亲。”

　　　　“嗯。去给郁侧妃拿个锦凳。早起身子不适，这会儿可好些了？”

　　　　陆如雪是刚哭过，可不愿让郁侧妃看出，压下心中的不适，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郁侧妃谢座回话，“蒙王妃惦记，已然大好。”郁侧妃可是一心想借自己的身子，吸引王爷。可不能让王妃拿她身有不适来当借口。

　　　　穆玄阳还有话要和妻子说，觉得郁侧妃来的不是时候，见她请了安还不肯离开，脸色又沉了几分。

　　　　至于妻子说侧妃身有不适那些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郁侧妃以为王爷脸色不好，是因为恼了王妃，本已掩饰的得意，又有抬头之势。

　　　　只是田妈妈这会儿站在侧妃身后，并未看出来，不然少不得又要提醒一二的。

　　　　“妾氏见王妃眼中带红，可是有何伤心事？妾氏愿替王妃分忧。”这话虽是对着王妃说的，可眼睛却是偷看向了王爷。

　　　　想着自己如此识大体，必能得王爷青眼有加。

　　　　“行了，王妃累了。你先回去吧！”

　　　　看着王爷一脸的嫌恶，话说的没有半分感情，冷的如三九寒冰。郁侧妃不知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怎的王爷将对王妃的不满，竟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心中委屈，泪盈于眶，眼见又要哭出声来。

　　　　“还不出去。”越是讨厌见人哭，这个女人越是有事没事的，都要掉几滴泪，看着惹人心烦。

　　　　刚才陆如雪哭时，穆玄阳只感觉心中像是被人剜了一刀，没见他有一丝的不耐烦。不知说了多少好话，这才哄得妻子止了泪。

　　　　可看着郁侧妃一脸的委屈，他却没有丁点儿不忍，反而更添了几分的不耐烦。这心当真是偏到了脚后跟了。

　　　　见人退了出去，这才一把将妻子搂进了怀中，“北境和西北同时出事，此时父皇要对这两处用兵，非魏国公和我不可。”

　　　　“不然将数十万大军，交到任何人手上，父皇都不能安心。”皇上的这个皇位，来得可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所以最怕的就是兵权旁落，此时要对边关用兵，不仅要找骁勇善战的百胜将军，更要找能将身家性命托信之人。

　　　　而除了自己的儿子外，也就只有皇后的娘家魏国公，最得皇上信任。且二人都有领军之才，对西北和北境也有震慑的作用。

　　　　陆如雪难过，只是因为心中不舍。刀枪无眼，她不忍穆玄阳再披挂上阵。又因为近来诸事心烦，这才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

　　　　根本不是郁侧妃想的，王爷恼了王妃。所以这女人要是无脑犯起傻来，当真是无可救药。

　　　　“这一去，少说也要三、五个月吧？”陆如雪想陪着穆玄阳同赴边关，哪怕只是去当个随军的医官，只要能看着他，守着他就好。

　　　　可如今自己顶着个汉王妃的名头，别说是随王爷去边关，怕是离京，都要进宫请旨。

　　　　“这~？”穆玄阳犹豫了一下。这两军交战，他虽有十足胜算，可却无法确定回京的时日，总要看皇上的意思。

　　　　可又不忍让妻子担心，斟酌再三，这才给出了一个日期，“最晚不会迟过腊月。”

　　　　现在才是年初，到腊月还有近十个月。自她入京两人重逢也不足十月，所以即便是有夫君的安慰，陆如雪的心情，仍跌到了谷底。

　　　　“父皇可有定下起程时日？”大军出征，是要请钦天监，跟据天象推演吉时的。可若军情紧急，也可从权考虑。

　　　　“边关八百里告急，父皇同时诏了我和舅父。虽今儿个未定出征的日子，可想来也不会超过三日，便要起程。”

　　　　只有三天了，陆如雪点了点头，“我去准备些药材。把那件‘金丝软甲’也带上。”时间太短了，陆如雪觉得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哪里还能顾得上难过。

　　　　穆玄阳最喜欢的，就是妻子对自己的这份真情和谅解。处处为着他着想，事事以他为先。不然依他清冷的性子，又怎会对妻子爱的如此之深。

　　　　“好，可不许累着。”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见采月传膳进来，刚要起身净手。便见冰刃快步而入。

　　　　“王爷，宫里传旨，宣王妃即刻进宫。”

　　　　“可知是什么事？”早上宫里才接了八百里军情急报，这才入夜，父皇又传旨诏妻子入宫，穆玄阳多少有些担心。

　　　　“奴才问过那来传旨的太监，只说入夜前，皇上刚接到了一份边关急报，只是不知急报的内容。”

　　　　冰刃做事倒有些像剑锋，胆大心细，又不多言多语。且原就是在剑锋手底下做事，对王爷也很忠心。

第四百一十六章，奉诏出征（）　
皇上突然传诏，连穆玄阳都不知所为何事。不过听冰刃所言，陆如雪倒并不担心。

　　　　“将人请进中厅备茶，我即刻换了朝服，便去接旨。”

　　　　陆如雪虽不知，边关急报，皇上不召穆玄阳，为何会召她进宫。不过心中却有着期待，希望皇上诏见，是为了让她随穆玄阳同赴边关。

　　　　因为有了期待，多少还有些小雀喜。若真能随驾出征，倒趁了她的心意。也不用天天站在窗前月下，遥寄着满腔的思念。

　　　　采莲和采芙帮着主子换了一品朝服，这才去中厅接旨后，随传旨的内监进宫。

　　　　妻子走后，穆玄阳连晚膳都没用，便去了外院。将府中的暗卫都派出去打听。想知道父皇为何会急诏妻子入宫。

　　　　甚至动用了宫里的眼线，总算赶在妻子回府前，便已打听清楚。

　　　　原来边关刚刚战起，不想又突发疫症。一夜之间数座城池，近千百姓，死于非命。

　　　　边城大夫束手无策，知县上报给了知府。知府亲自下到各县查看，这才知连边关守军，也有人因此疫症而亡。

　　　　一时间闹得人心慌慌，坊间更有甚者，传出此疫症，仍是天罚。皆因皇上不遵高祖遗诏，恣意兴兵，逼死了建文帝，有违天和，这才降下了天罚。

　　　　这样的传闻，若是传至京城，别说是他小小一个知府，就是封疆大吏，也必然是要人头落地的。知事态严重，这才八百里加急，报至京城。

　　　　皇上接到消息后，虽也重视，但一开始却并没有打算让汉王妃进宫，而是传了宫中的几位御医，打算随汉王一同出征边关。

　　　　还是谷王正巧有事留在宫中，听了消息后，冒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说汉王妃有“第医夫人”的封号，派汉王妃同御医一起去边关，可助皇上安定民心。

　　　　皇上这才下旨，诏了汉王妃进宫，也是想问问儿媳的意见。毕竟儿媳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远行还是多有不便。

　　　　陆如雪原就不想与穆玄阳分开，如今得此机会，自然一口便应承了下来。且她对此次边关突发疫症，一夜间便至数千人丧命，也是起了疑心。

　　　　再重的疫症，总也要有不适，病发，微重，直至死亡的过程。没听说什么病，能一夜之间，至多处多人死亡的。除非是中毒，倒很有这种可能。

　　　　若是放在现世，陆如雪可能会想到核爆，或是化学药剂泄漏等原因。可这是古代，这些现代化文明下，制造出来的“死神”，是根本不存在的。

　　　　再不然就是天外陨石堕落，不过军报中对此只字未提，所以陆如雪才联想到了毒。

　　　　可是她眼下没有证据，不好向皇上禀明，所以才想着自己去亲眼看看。看是什么人，想要借边关局势不稳之际，兴风作浪。也是怕穆玄阳此次出征，着了别人的道儿。

　　　　出宫前，又去拜见了皇后。“你若是身有不适，不好向你父皇言明，母后可以待你出面。”

　　　　皇后的关心，陆如雪很是感激。至少在这个时候，皇后不是一味的只想着丈夫、儿子。总算她这几年来的努力，得到了回报。皇后也将她这个儿媳，当成了亲人。

　　　　“劳母后担心了。儿媳身子倒是无碍，只是担心庭儿。儿媳和王爷这一走，少说也要三个月，多则可能要满半年。府里只留庭儿，儿媳心中实在是不安。”